第101章
侵入监控不算太难的事,给她台电脑她也能做到。 可心底仍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紧张,温砚暂时没想到这种情绪的源头,只把这归咎于跟谢不辞之间的麻烦还没解决。 暖黄色路灯照亮庭院,谢不辞的车就停在院子里,温砚拿车钥匙打开车门,没在里面找到自己的手机,只好从车里退出去,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松了口气。 她的行李箱在后备箱,输入只有她知道的密码打开,顺利翻出护照身份证塞进裤子口袋。 她仍旧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在哪儿,但也没办法等下去了,只好先用谢不辞的手机叫车。 怕谢不辞的手机里有定位,温砚打算先去商场买个新手机,顺利逃走后再把谢不辞的手机寄回来。 扫了眼市镇名称,温砚心想谢不辞带她跑得还挺远,往后看记住门牌号街道名称跟公寓号,在谢不辞手机里的打车软件上叫车。 这里似乎有些偏僻,等了几分钟才显示有车接单,距离还挺近,几分钟就能到。温砚终于松了口气,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抽时间去学开车,顺便把驾照考了。 她要是会开车,现在拿到车钥匙就能走,也不至于困在这里等这么久。 不同意她学开车,把她关起来的罪魁祸首……温砚下意识回头往二楼看。 她知道卧室做了隔音处理,起码她在卧室时,耳朵贴着窗户想听外面的声音都听不清,可出来后才发现窗户似乎还做了防窥处理。 她眯着眼睛努力去看,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却借着卧室里昏黄的灯光,隐约看见一道人影站在窗边。 灯光?站? 温砚大脑嗡了一下,心脏怦怦乱跳,又仔细看了两眼,才确定窗户边的那个人应该不是站着,看高度,似乎是靠着窗户坐在地上往她这里看。 这个颜色的灯是床头的灯带,谢不辞能打开不奇怪,她当初没力气也能滚到窗户边,谢不辞能过去,应该也没什么稀奇吧? 她给谢不辞下了药,又给谢不辞铐了手铐,钥匙也在她手里。谢不辞如果能解开手铐,如果能站起来,有她在屋子里换衣服找手机撬锁的那些时间,怎么也能出来拦她了。 应该,爬到窗户边盯着她看,应该就是谢不辞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温砚努力平复剧烈心跳,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 哪里不对? 车灯由远及近,刹车与汽车喇叭声打乱温砚思绪,她从沉思中回神,确认车牌号没错,先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而后打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中央后视镜里映出司机眉眼,是个外国女人,正从镜子中打量她,温砚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用英语问了句什么事。 司机没有说话,打开车门迅速下车,温砚下意识丢开安全带,手刚落在车门内把手上,就听见咔哒机械声。 车门被反锁了。 温砚头皮发麻,见那名司机站在车窗外看她两眼,回身进了庭院,走到门前,顺利打开门。 房子里被她关上的灯一个个亮起,温砚盯着卧室灯,果不其然看见几十秒后灯光大亮。 温砚喉咙滚动一下,收回目光,尽力平复心跳,打量着车子内部,控制台灯光暗着,什么键都不管用,她开始四处翻找能破开车窗的器具,仍旧一无所获。 砰—— 车窗传来一声沉闷拍击,温砚后背发麻,一道熟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透过并不隔音的车窗,钻进温砚耳中。 “温砚。” 胸膛里的心跳沉闷急促,一声重过一声,温砚手脚冰凉后背发麻,大脑嗡嗡乱响,她一点点转头,几乎能听到骨节扭动的滞涩摩擦声。 墨色的发,苍白、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近乎紧贴在车窗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车窗,一动不动盯着温砚,余光中似乎有什么液体,正顺着车窗缓缓下滑,可温砚没敢移开跟谢不辞对视的目光。 直到谢不辞稍稍站直,温砚听见斜前方传来开门声,车稍稍向下一沉,温砚才敢移开目光往旁边看过去,呼吸一滞。 印在车窗上的手骨节分明,手心却沾染着暗色的液体,正顺着车窗缓缓向下流。 是血。 温砚头皮发麻。 哪来的血? 不对。 谢不辞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站着?她不是,给谢不辞下了药吗? 隔在她跟谢不辞之间的那扇窗缓缓落下,谢不辞留在车窗上的血被车窗导槽挤出来,她看不到谢不辞的脸,却听见谢不辞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 “不继续跑了么?” 跑?哪里跑得掉?那司机一看就是谢不辞的人,她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个轮子?但凡她会开车,都要试试暴起压制这两人,抢了车就跑。 可她不会。 可是她不会开车! 谢不辞再度开口:“手机。” 温砚没做无谓挣扎,乖乖把手机交出去,她嗓子发干,干巴巴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我说,我就是想去商场买点东西,你信吗?” 司机降下车窗后又下车离开,默不作声往路边走了走,背身避开她们。 谢不辞没有说话,她收起手机稍稍俯身,胳膊压在车窗下饰板上,那只还在向下淌血的手探进来,停在温砚面前。 “过来,”谢不辞一动不动盯着她:“舔干净。” 血珠顺着指尖淌下,啪嗒一声落在车座上。温砚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谢不辞的手,大指骨节和四指两侧掌骨处,都有明显的,近乎剐掉一层肉的剐痕,血正从那三处伤口往外流。 温砚大脑懵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应该是手铐,在过最宽的关节时,剐蹭到血肉。 可是,怎么会? 就算谢不辞有力气,就算那手铐是按照她手腕打造,对谢不辞来说有些空隙,但上面裹了一层皮毛……谢不辞是让这个司机剪掉了皮毛留多空隙,生生把手拔出来的? 温砚脊背僵直,在座位上没动。 谢不辞垂眸看她,语气平静,如同暴雨前的短暂安宁,轻飘飘开口。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温砚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绝对不能说任何危险话题,做任何危险举措,一旦惹毛谢不辞,她接下来的下场绝对会非常,非常,非常,完蛋。 她喉咙滚了滚,撑着座椅,乖乖凑过去,张口舔谢不辞手上的血。 血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吃,温砚舔过全都堵在嘴里,想吐又不敢,舔多了,再不吞咽就要狼狈地流口水,温砚狠狠心,忍着不适咽下去。 等她舔干净谢不辞手背上的血,谢不辞又翻过手掌让她舔。 温砚悄悄抬眼,对上谢不辞面无表情的脸,又避开目光,垂下眸子,乖乖舔谢不辞掌心的血。 等温砚舔干净谢不辞掌心,犹豫两秒,继续去舔她手指上的血,没舔两下,谢不辞的手指忽然翻过来,探进温砚口中。 那两根手指压着她的舌头,往温砚喉咙里摸,温砚攥在沙发上的手指倏然用力,反胃的感觉让喉咙剧烈收缩,她想低头干呕,却被谢不辞揪着头发,被迫维持仰头姿势。 温砚眸子里溢出生理性眼泪,手掌下意识攥在谢不辞手腕上,还没来得及用力把她手推出去,就听谢不辞再度开口。 “我还在想,该怎么惩罚你。” 凭什么罚她?谢不辞关她,她想跑有什么错? 温砚心底不服,却也不敢这时候说出来刺激谢不辞,连握着谢不辞腕子的手都没敢继续用力,默默松开放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跑路被逮就是输,输了,肯定又要被关起来,谢不辞真要想做什么,她可控制不了。 安抚。 乖顺。 听话。 稳定谢不辞的情绪,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在她口中肆虐的手指从两根增加到三根,再到四根,温砚下巴酸软,深深觉得如果不是她嘴巴塞不下,谢不辞恐怕想将整只手都塞进来。 温砚恨自己没谢不辞那说哭就哭的能力,努力想悲伤的事,眼泪没流出来,只觉得心情烦躁愤怒。 她要能说哭就哭,指不定还能让谢不辞消消火呢,反正谢不辞一哭,她就没办法那么狠心。 拽着她后脑头发的手松开,转而从衬衫纽扣间的缝隙里探进去,贴在温砚心口,温砚察觉到口中掐着她舌头的手指松开,又往喉咙探。 配着谢不辞贴在她心口的那只手,温砚生出个惊悚的念头,几乎要以为谢不辞打算就这么顺着她喉咙伸进去,一路掏到心脏。 下一刻,谢不辞咬字怪异,忽轻忽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传进温砚耳中。 “真想伸进去,摸摸在这儿跳的到底是心脏,还是机械模拟器。” 谢不辞的手从她口中抽出,温砚垂下脑袋,一串剧烈的咳嗽干呕,口中还残留着血腥味,喉咙隐隐作痛,温砚分不清那血是谢不辞的,还是她的,亦或都有。 身前车门被打开,夜间微凉的晚风涌进来,四月温度适宜的夜晚,本应该让人心情愉悦,可温砚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明天,谢不辞会做什么。 她仍旧低着头,借咳嗽的功夫,迅速在心底盘算接下来怎么办。 她跑不掉,但她现在有力气,她的力气比谢不辞大,她能压制谢不辞……她跑不掉,但她可以压制谢不辞! 这个司机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儿,等她找到跟谢不辞独处的机会,就可以压制住谢不辞,拿到谢不辞刚刚收走的手机。 留下来肯定很完蛋,有这一次出逃失败,谢不辞肯定会严防死守,她不一定还能再次找到逃跑机会,到时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趁独处时先压制住谢不辞,拿到手机随后报警。 随便扯个借口,说家里有小偷,有不明人员,总之先把警察骗过来,再找借口要警察送她去机场……有警察在场,谢不辞如果不想被逮进去,就没办法阻止她。 温砚还没来得及敲定这个有点冒险的计划,下一刻,下巴被人捉住强硬抬起,谢不辞三根手指探进她口中,两上一下撑开温砚唇齿。 被掰开瓶口的安瓿瓶抵在温砚唇瓣上,发苦的微凉液体被倒进口中,意识到那是什么,温砚下意识挣扎躲避,唇瓣被瓶口划出一小道伤口,温砚终于躲开,将口中的药吐出去。 “你觉得自己还逃得掉?”谢不辞淡淡开口:“听话一点,温砚,别逼我,做我更想做的事。” 温砚擦唇瓣的动作一顿:“谢不辞,我跟你回去不就行了吗?药,没必要再喝吧?大不了你再把我铐起来,我会配合。” 谢不辞并不理会她说的话,只抬起那剩下的半瓶药:“如果你不愿意喝,我还带了注射器。” 温砚试图转移话题:“你哪来的药?还有,我明明给你下了药……怎么会不起作用?” 她今天才在房子上下翻过,没看到哪里还有药。 “是你曾经藏在沙发底下的那两瓶。” 这是她藏在沙发底下的……所以她喂给谢不辞的药被调包了?因为被调包,所以谢不辞才能行动自如? 可谢不辞怎么会知道她下药了?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温砚语气干涩:“你在家里装了监控?在客厅?书房跟卧室也装了?你知道我能打开脚铐,知道我能开锁……” 温砚忽然顿住,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 计划做得太顺畅,满脑子离开后该怎么做,温砚居然没发现这么明显的错误。 她知道自己能打开脚铐,所以才认定自己能走掉……可她跟谢不辞在卧室对话时,脚上的脚铐还没有打开。她跟谢不辞说的话,没哪一句提到她要走,可谢不辞却认定她要走,她能走。 只是下药,她也没提要走,谢不辞怎么会那么认为? 谢不辞应该觉得自己只是给她下药,想报复一下她才对,哪怕她说的话听起来可能有那么点要走的意思,谢不辞也该疑惑,而不是肯定她会走,能走掉。 她要离开,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谢不辞先说出来的。 温砚顿了片刻,才接上话:“你知道我能开锁,还故意把手机放在书房,你故意的,故意让我拿到手机……你还做了什么?你怎么确定我在软件上叫车,来的一定会是你的人?那个软件你也动了手脚?” 后备箱在原位,温砚怀疑谢不辞在车或者车钥匙,亦或者后备箱上也做了手脚,不然司机怎么能在短短几分钟内赶到?总不能是全天待命,或者几个人轮流值岗吧? ……放在谢不辞身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谢不辞没有回答温砚的问题,转而开口:“温砚,你明白拖延时间毫无意义。” 谢不辞做了那么多手准备,怎么可能让温砚在最后,在被发现被抓住后,再次找到逃跑的机会? 知道没得商量,温砚放弃挣扎,配合谢不辞喝完剩下的半瓶药。 谢不辞将药瓶放进口袋,重新拿出一瓶新的掰开,握住温砚下巴。 温砚稍稍偏头躲避,试图跟谢不辞讲道理:“这药有最大剂量吧?你以前都是给我喝半瓶,一瓶半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谢不辞,你真不怕我喝出问题?” 谢不辞只说了两个字:“张嘴。” 温砚瞪她两秒,还是张开嘴,乖乖喝下,没试图把药留在嘴里不咽找机会吐。 谢不辞不可能会犯这种纰漏……如果真的有,八成又在下套,跟给她机会逃跑一样。 谢不辞撬开温砚唇齿,看到温砚乖乖把药全咽下去,唇瓣弯了弯,不知道是感叹还是遗憾:“温砚,你真的很会审时度势,永远都那么冷静理智,能做出让自己伤害最小的选择。” ……谢不辞果然在这里挖了坑吧?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多一点真诚了! “家里有监控,我做过什么你都知道,可你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反而故意放纵我一步步谋划,直到逃跑。” 她暗示谢不辞,自己没钥匙逃不掉的时候,谢不辞也在暗示她,只要解开脚铐,就能逃走。 谢不辞是故意的,故意诱导她逃跑。 喝了一瓶半的药,温砚嘴里都是苦味儿,更别说发现自己的计划被谢不辞全盘看在眼里,更苦了: “谢不辞,你演技真是日渐精湛,明明喝的不是药,还装得惟妙惟肖,像真喝了药没力气一样……从床上摔下来,哭着求我,都是演的,骗人的,为了让我安心?” 谢不辞这么能演,这么费心布局,她输了也不冤。 “出来。”谢不辞仍旧没有回答她的话,站直身子,只丢下这么两个字,就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温砚手脚都有些发软发麻,谢不辞自顾自往里走,根本没回头看她,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不跟上去。 温砚缓了几秒,撑着车框下去,快步跟上谢不辞。 她只能寄希望于药效发作需要时间,而她能在药效发作前制住谢不辞,打完报警电话。 可能吗? 有戏吗? 温砚自己都知道希望渺茫。 接下来会怎样?她还能找到机会逃走吗?如果逃不走……谢不辞会关她多久?总之不可能让她在毕业前回去了。 她该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能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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