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等神童试结束啊,他们现在就能比。” 连沆哭笑不得:“许郎,今天是神童试的日子,总不能邴尚书他儿子为了和小郡主比斗,直接抛弃神童试吧。” 许烟杪:“不,他和小郡主在神童试上相遇了。” “噗——” 连沆才刚举起水盏,一口温白开喷出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腋窝:“不烫啊,没风寒啊,但我怎么感觉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许烟杪:“没幻听,小郡主去参加神童试了。” 许烟杪:“吃惊吧!我刚看到——我是说,我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跟吃惊。” 连沆简直懵逼:“她是女的怎么进神童试的?” “哦,当时她说……” * “主考官。神童试也是科举。我翻遍了大夏律七篇三十卷四百六十条,没有哪一条律法,是禁止女人参加科举吧?” 小郡主颜令徽没有女扮男装,她就站在贡院门口,大声说:“我的行为没有违反律法,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个主考官是太子左春坊司经局洗马,简称太子洗马,姓霍名国祚。 霍洗马的精神疲倦得很:“小郡主,这里不是你来胡闹的地方……” “我没有胡闹。”颜令徽很冷静,口齿清晰地说:“既然女子不许参与科举没有立法,那我就是能进去考试的。否则,难道律法里没有说能不能做的事情,都要被默认是不被允许的吗!” 霍洗马脸上露出被为难的苦笑:“自古以来……” 颜令徽打断他:“不,前朝有先例,九岁女童林幼玉过了童子科考试,诏特封孺人。在其四十年后,又有八岁女童吴志端过了童子科考试,但被责怪抛头露脸,有伤风化,仅是赐予束帛表彰。” 颜令徽条理分明地表明自己的中心思想:“不论如何,前朝都未曾阻拦女童进行科举,你是说,本朝不如前朝?” 霍洗马脸皮抽缩着,干巴巴道:“倒也不是这么说,但……” 他知道自己拦着人不合理——因为,颜令徽说的没错,律法没有说不允许,那就是允许。考试之后给不给功名另说,但是确实没有任何律法禁止女子参与科举。 但是,霍洗马出于自身的一点恶意,就是不想放对方过去。 没有人知道,他很讨厌天才。他到六十岁才科举及第,中间没什么出彩的政策,全靠熬资历再加上年纪大了,皇帝怜惜,才酌情在今年给他升到太子洗马这个位置,让他以七十五岁高龄,在死之前,过过从五品的瘾。 所以,他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厌恶那些年少就能功成名就的人。 尤其是这次神童试——一群小娃娃,六岁?七岁?九岁?十二岁?不需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需要写策论,只需要通读经史子集,作几篇文章或者诗词,便能赐同进士出身,进翰林院待制,及冠后直接赐官。 凭什么! 破坏神童试他不敢,可拦下女童进场,倒是没问题。 神童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无计可施? 霍洗马心神不定,清了清嗓子:“小郡主,这真不是某故意为难你,你这……说得再在理,女子进科举考场,她就是不合规矩啊。还请郡主莫要难为我。” 颜令徽:“哪来的规矩?哪本律法,哪一卷,哪一章,哪一条?” 霍洗马微微笑:“是世人眼里的规矩。” 颜令徽“哦”了一声,突然低头抹泪,发出抽噎声:“可、可是我娘她一生好强,最遗憾自己没能成为女官,平日里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我作为子女看在眼里,如何能忍心母亲受苦,方才不远千里,独自从辽东来京师。” “主考官你不许我进去,恐我娘知道,要更加悲痛欲绝了。” “娘啊——” 周围来看神童试的士子本来也觉得颜令徽一个小女孩非要进去科举,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但一听到对方是为母考科举,小小年纪带着几个家仆独自坐着马车从辽东到京师,顿时好感大增。 好几个士子已经开始发出声援:“既然前朝能进,本朝也能进,就让她考一考吧。” 是的,孝顺是最大的免死金牌,可以开绿灯的。 哪怕一个人是杀人犯,只要这人是为父母杀人,很大可能会被酌情处理轻判。 霍洗马压根没想到颜令徽会拿孝道来压他。 他连对方用郡主身份压他都想到了,甚至想顺势表现自己的不畏强权,但……怎么会用孝道?! 眼瞧着支援颜令徽的声音越来越大(主要是,又不是支援她当官,只是支援她进个考场),霍洗马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 霍洗马瞳孔缩小,汗水更多了。 许烟杪怎么会来这里?! 许烟杪压根就没去关注霍洗马的困境,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霍洗马觉得许烟杪是在暗讽他死脑筋,不由得暗自恼怒起来。 又觉得自己和许烟杪无冤无仇,自己甚至从未针对过对方,作甚这般嘲讽人。 许烟杪一头雾水: 许烟杪脑袋瓜子灵机一动。 如果老皇帝在场,肯定会想办法制止这颗“聪明”的脑袋瓜子乱动。 然而,霍洗马经验不足—— 观望着神童试的官员们:“?” 孝心外包?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女童林幼玉求试,中书后省挑试所诵经书四十三件,并通。四月辛酉,诏特封孺人。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 女童子吴志端,令中书复试 ——《宋会要辑稿》 * 第200章 你娘活着影响你发挥了? 孝心他们知道,“外”他们知道,“包”他们也知道。 但结合起来……这词就很怪。 好几个普通御史聚在一起看热闹。 他们一起看向老御史:“葛公,你从前朝到本朝,守了四十多年的皇家藏书阁,见多识广,这……‘孝心外包’是什么意思?” 老御史捋了捋胡子,把自己的学识从脑海里揪出来,试图解读:“孝心应当没有别的含义,外包——或许是指,用一样东西从外面把孝心包起来。” 那几个普通御史:“!!!” 纷纷赞同: “肯定是这个意思了。” “葛公智慧过人!” “也不知,小白泽说的将孝心包起来,到底是用好的包还是坏的包。” “必然是坏的。若是好的,好上加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孝道和规矩那个更重要。孝心外面裹上一层污泥,孝心外包,应当就是在说他:明明在做孝顺的事情,然而被外人误解了!” “不错不错!这个理儿很对!” “那也不一定,说不得就是太孝顺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若是说孝心更重要,岂不是就得放小郡主进去了?” “我赞同这话!” 官员们一旦讨论起就会各执一词,旁边的老御史面含微笑,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 并且十分高兴自己又学会了一个词。 孝心外包。嗯,想必这是一个和“金块珠砾”相似的词语吧。 “咦?” 孝心外包原来是这个意思? 老御史已经不管自己是不是猜错了,连忙让人把纸铺好,把墨磨好,提起笔。 快!细说这位太子洗马是怎么不孝顺的!我们御史的业绩又来了! ——至于娶媳妇让媳妇孝顺这种事情,在许多人眼里,都是应该做的事情。 媳妇就是该孝顺公婆啊。 另一边,把心声听得清清楚楚的霍洗马又是心慌,又是尴尬,偏偏这是许烟杪的心里话,他又没办法冲过去狡辩。 不对,他可以的! 霍洗马看向小郡主,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像很语重心长地说:“郡主,孝道和规矩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就比如在某家中,某未科举及第前,因为忙于学业,无瑕顾忌母亲,只能将家事托付于妻子。我那母亲的确想念我,也想时时见到我,可倘若我打水来为她洗脚,她高兴归高兴,却会训斥我,让我好好念书,将精力放在科举上。” “后来我就一心向学,埋头案牍……” “噗——” 老御史身后传来御史们的爆笑声。 而老御史本人虽然稳住了,没有笑,但下笔的手用力一抖,在白纸上留下了很大一弯黑月。 许烟杪这嘴也太毒了吧! 霍洗马到底说了什么,才招来如此讽刺的话? 好奇。 几个御史对视一眼,开始撺掇:“葛公,我们不如离得近一些看看情况吧?” “是啊是啊。霍洗马一大把年纪了,欺负小郡主,我们于心不忍。” 老御史今年虽然已经七十二岁了,但也想看热闹(划掉),但也心怀正义,看不得旁人欺负八岁小女孩:“既然如此,老夫也走这一遭吧。” …… 颜令徽看着霍洗马那脸突然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暴突的模样,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人也太经不起风浪了吧,她不就是利用一下年纪小的优势,一边哭一边刺他,故意问“孝道和规矩哪个更重要”吗,至于这样一边回话,一边气得半死? 这种人如果软弱,被御史弹劾,被政敌针对的时候,真的不会气吐血吗? 颜令徽看到霍洗马说着说着,猛地顿住话语,悄悄撇了撇嘴,而后,装出抽抽搭搭的样子接话:“一心向学,埋头案牍,然后呢?” 霍洗马忍耐片刻,才假装不在意许烟杪的话,继续对颜令徽输出:“然后,我以六十岁高龄科举及第,数十年里,未曾有一日丢下学业,回去侍奉母亲。在世人眼里,我无疑是不守规矩的,那是我母亲,我却将孝顺之事全扔给妻子。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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