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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秦筝的喉咙生了锈,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着,微微低头。 窦皇后覆住了她的手。 秦筝微讶地抬头。柔软的掌心传递来温热,似要流遍她全身。 皇后殿下温柔地问她:“阿筝,你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这个是她能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的。 “我平日里除了看书,学习舞蹈,便是去乡间义诊,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治病。” 说着这些话时,秦筝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她没什么崇高的理想,也不曾想过什么医者仁心,她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些事做——不过,她也确实怜惜穷人没钱治病。而这种怜惜,和她救皇太孙,救路边伤了腿的小兔子,是一样的。 窦皇后向着她微笑:“阿筝的医术很好。我这次身体微恙,便是阿筝瞧出来的。”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窗缝中穿进一缕煦阳,照亮花瓶里那枝腊梅自花瓣尖蔓延自根部的冰霜。金边浅浅,晶莹剔透, 秦筝耳廓边的一层彤色也是浅浅。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学的是野路子,开药方也只懂得用便宜的药材,殿下心善,才愿意入口。若是太医……” 窦皇后脸上的微笑便变成了失笑:“我并非生下来就是皇后,年轻时别说珍贵药材,便是便宜的药物,也不一定用得起。反而是阿筝你开的药方,令我倍感亲切。效用也好,一贴下来,身体都松快了许多。” 秦筝更加羞怯了。那彤色都从耳朵蔓延到了面颊。 窦皇后问她:“季岁既然在操心自己百年之后你的去处——你自己可有想法?” 秦筝红润的脸微微白了些。 她打起精神来,认真回答窦皇后的话:“我也不知。或许会在乡间当个普通大夫——但一定要将脸划花。” 迎着窦皇后了然的目光,秦筝眼圈红红:“哪怕是碍于季公,哪怕季公派了壮士在我身边保护我,我行医时,依旧有男人想对我动手动脚,纵然戴上面纱也无济于事。日后……只怕更会猖狂。倒不如毁了这张脸。” “或许像季公所说,嫁人后有个依靠会好很多。可我不想这样……殿下,我不想嫁人。” 皇太孙的事情,给秦筝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对嫁人更是抗拒重重。 窦皇后道:“阿筝,你可有想过,你自己的学识便是依靠?” 秦筝愣住了。 “你的舞技能让你去公主府做一教舞的师傅,背靠公主府,寻常人哪里敢欺辱你。而你的医术——” 窦皇后柔声道:“太子不慕色,且身体不好,若是有人能够常住东宫,为他调养身体,我也能心安——京中虽有医仙传人,可她夫君被流放,陛下对她心怀防备,忧她在药中耍心眼,便无法让她去医治太子。” 秦筝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时常磨制草药的手。手指微微弯曲,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却又略显迟疑。 “不是怜惜,也不是施舍——”窦皇后说的话,几乎将秦筝的心陡然揪紧:“你能过得如何,全凭你的医术。” “若我儿再活个二三十年,那时你已三四十岁,又是在宫中当女医,无人敢觊觎你。唯一可以让你身不由己的,只有下一任帝王。可若我儿能再活个十年,你也四五十了,世间娇嫩的姑娘众多,下一任帝王又如何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 “阿筝。” 窦皇后将秦筝的手虚虚握成拳。 神态认真:“季岁关心则乱。可我是要和你说的——” “人这一辈子,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 作者有话说: 关于收养义子要立契,参考自《壬戌年龙勒乡百姓胡在成养男契》。 第114章 我……是不是误入什么修罗场了? 庭院里风送梅花,满园都是香气。 猫与狗嬉闹地钻过栅栏,肥公鸡咯咯地叫。 优雅与俗气并存,季岁的梅花园子里,有时会飞来秦筝养的鸡,他弹着琴,那鸡就咯咯咯地叫,不一会儿就会有雇佣来的婢女神色慌张地进来,把鸡抱走。秦筝是不想和他相处的。 这些都远在庐州。 ——他是庐州知府。 如今,季岁只是躺在京师的旧宅中,被裹进厚被子里,有些出神地望着帷幔。 就在方才,秦筝来找他了,是他从未听过的轻快脚步。随后告知——或者说,当时在他的感觉里,其实更近似于一种宣告。 他外孙女告诉他,她已经找好了自己的路,她要去为太子调理身体,自己为自己挣一个自由自在的将来。 季岁……很沉默。 他突然意识到,秦筝……或许并不需要他为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好。 ——她自己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 季岁在宅子里沉寂了三天,不理外事。 直到第四天,权应璋找上门来。 已经八十八岁的老爷子拄着拐杖,却是身体硬朗,走起路来精神昂扬,步履轻松。进门之后,视线往季岁身上一放,见他一副沉寂的样子,眉毛一竖,突兀冷笑:“毛诗为伪作一事,想来你已知晓了?” 《诗经》如今分为四个版本,古文《诗经》乃是以上古文字写成,分别称为齐诗、鲁诗、韩诗。 而今文《诗经》则是用今时的文字书写,通行版本是毛诗。 古文学派领头人将毛诗打为伪作,分明是在掘今文学派的根。 本来还要死不活的季岁倏然抬起头,望向权应璋时那道视线的凌厉,宛若闪电划出一线天。 他掸了掸衣袖,起身,一字一顿:“哦?愿、闻、其、详。” 气氛顷刻便剑拔弩张起来。 权应璋身后有不少古文学派的人,他们的目光锁定着季岁,一边忌惮,一边又心情放松。 ——季岁如今看着已经为外孙女和外放当官的事情打击得一蹶不振了,就算勉强打起精神,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便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人声:“季公!!!” 季岁望过去,只见今文学派的官员一个两个狼狈地看着他,分明是被欺负惨了。 季岁的眼眸微微眯起:“说说,怎么回事?” 便有今文学派的官员上前,迅速组织措辞:“季公,‘贻我来牟’这一句里,‘来’字是否用错了!今文认为‘来’通‘小麦’,然而不久前,古文学派提出,‘麦(麥)’字下面是‘夂’字,夂为脚趾向下,麦子如何长脚?是以,古时,‘麦’这个字应当是代表‘行走’。‘来’不可能通‘麦’。” 以此证得,今文学派对于诗经的注解,是错的! 季岁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从这个官员的用词可以看出,“来”不能通“麦”这个观念,居然让今文学派不少人都忍不住认同。 这可……不太妙。 章句训诂本就是今文的基石,倘若没办法反驳,只怕今文学派的不少学子,要么道心破碎,要么转修古文。 但他要从哪里反驳呢? 权应璋驻着拐杖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但实际上,他也不觉得季岁能想出来——或者说,至少短时间内想不出来。 季岁没急着作声,只眉头是越皱越紧,眉心沟壑深深。 今文学派的官员注视着季岁,眼中有光。 须臾。 季岁“呵”了一声,吩咐:“取纸笔来。” “是!!!” 今文学派的官员强忍激动,急冲冲地取来纸笔。 这回轮到权应璋皱眉了。 苍老的手按紧了杖首的斑鸠,紧绷得仿佛即将炸毛的猫。 季岁在纸上写了“來(来)”字,口中道:“来有禾麦之形。左右两边的人字,便是麦穗下垂的模样。” 权应璋讥诮出声:“如此岂不更证实‘来’字在旧时象征禾麦?仍然无法证实‘麦’在旧时亦象征禾麦——季小子,你这是要弃暗投明,来我古文学派?” 季岁却像是没有意识那般,对这声讥诮不发一言,只平静地在旁边写了个“麥(麦)”字。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说:“《诗经·大雅》有言,诞降嘉种——此句言明:良种乃上天关怀赐下。天所赐予,‘麥’字又是‘上來下夂’,上边是麦,下边是脚趾向下,不正应了‘麦从天来’的说法?是以,‘麦’亦是禾麦,而非行走。” 古文学派的官员们脸色一变,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季岁找到了反驳的方向。 季岁开始了反击。 “权公连《诗》都未曾看完……”他玩味地,傲慢地一笑:“与其斟酌训诂,倒不如归家去研习‘回’字有几种写法。” 今文学派的人相互间对视,都能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喜。 一个两个目光灼热地看向季岁,眼神里是毫无掩饰的憧憬。 季公!!! 群山环拱之月!!! 古文学派的人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到他们的月亮身上。 权应璋的大脑出奇冷静。 一句句训诂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一个个字形一息之间同时闪现四五个。 破局之法到底在…… 在这里! “天是上天?”权应璋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平静地望着季岁:“可笑。” “毛诗谈及《周颂·思文》,言其乃‘后稷配天’之乐歌,其中‘思文后稷,克配彼天’一句,尔等蠢蛮莫非是忘了?天,天子也,麦从天来这个‘来’,不应当是‘来到’之‘来’,乃赐予、赏赉之‘赉’。麦从天‘赉’,麦从后稷所‘赉’也。” 现在轮到季岁绷紧面部肌肉了。 …… 在季岁的宅子里,只有古文学派部分官员与今文学派部分官员知晓,今古二派的领头人开始了言语上的激烈厮杀。 季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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