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识抬举了。 “老三要是能去也行,也行!” 老两口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家把事情一说,郝老四当然不乐意,当着父母的面,就和还来不及高兴的郝老三打了一架。 又让全村的人看了半宿的笑话。 “他爹,你说天明也是够狠的。” 李学农家里。 方艳梅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趴在炕上,看向抽烟的李学农。 “放的啥屁,天明哪狠了。” “郝老四啊!说不上他去,往后还真不让去了?” “那又咋了?无规矩不成方圆,郝老四坏了天明的规矩,不给他个教训,往后别人都得有样学样,还咋管人。” 说着,伸手摸了摸盖在被子上的棉袄。 城里人的东西就是好,这棉袄又厚实又软和。 “他爹,我……和你商量个事。” 李学工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耐烦。 方艳梅不说,他也能猜到,肯定又是为了那个不省心的小舅子。 第五十九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方艳梅娘家姊妹六个,她排行第四,父母40多岁才生下一个男丁,即便家里条件不好,可对待这唯一的男丁,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全家所有人都要围着这个男娃转。 方艳梅和她的姊妹们更是从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要帮衬娘家这个老兄弟,护好了老方家唯一的根。 其他姊妹嫁的都远,只有方艳梅嫁的李家台子离娘家最近,平日里,但凡家里有点儿什么好东西,全被她第一时间送回了娘家。 就连地里的红薯,方艳梅都得捡着最甜的往娘家倒腾。 为了这事,李学农不止一次的和她争吵。 自家的日子虽然因为李学农做赤脚医生的缘故,要比别人家的条件好上一点儿,可也禁不住方艳梅一年到头的连番扫荡。 娘家弟弟被喂得跟头猪一样,自己生养的五个儿子却面黄肌瘦的。 尤其是老大天会,过了年就18了,放在农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家里7口人,现在还挤在三间半的土坯房里,这亲咋说。 幸亏有个好侄子。 如今大儿子成了国企的正式工人,端上了铁饭碗,要是能像大哥一样,分到房子的话,往后啥也不用愁了。 可这不省心的娘们儿,从李天明第一次来家里,说起这个工作岗位的时候,就惦记上了。 方艳梅心里咋想的,李学农和她做了20年的夫妻,还能不知道。 “你又想说啥?” 方艳梅听李学农的语气不好,其实心里也知道,她想的那件事挺过分的,可就是…… “天会他舅过了年都28了,地里的活……他实在是干不来,你看……能不能和天明说说,把给天会那个工作给……” “你想都别想!你也知道天会他舅都是奔30的人了,高不成低不就,不安心在家务农,他想干啥?就他那样的进厂当工人,你看他是那块料吗?” 方艳梅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她娘家弟弟,那可是他们老方家唯一一条根。 “我弟咋得罪你了,让你这么看不上?” “你让我咋看得上他?奔30的大老爷们儿养不起老婆孩子,就知道朝出嫁的姐姐伸手,他也好意思。” 要是搁往常,只要说到这个话题,两口子就得吵起来。 可今天方艳梅忍了,她想为娘家弟弟谋一个长远的打算。 她又不傻,丈夫因为自己补贴娘家的事,已经吵过无数次了,再这么吵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来个总爆发。 眼瞅着五个儿子一个个的越来越大,更要为今后做打算。 总不能再这么无止境掏空自家的家底。 如果弟弟能去钢厂做工人,端铁饭碗的话,往后的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天明本事大,往后说不定还能再给天会找,这次就……” “你那脸皮是铁皮做的?” 李学农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想当然的方艳梅,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应该笑。 “天明是我侄子,可他又不欠咱家的,给天会安排一次不行,还得安排第二次,干脆往后咱家五个,别靠爹妈,靠天明这个堂哥算了。” “你也说了,天明是咱侄子,是天会他们的堂哥,帮帮兄弟们,还不是应该的!” 李学农闻言,差点儿没忍住一巴掌抽过去。 “你这话可千万别往外说,我都嫌丢人,天明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是咋的?二嫂没的早,二哥又是个混不吝,对亲生儿女不管不问的,都靠天明一个半大小子,还得养活着仨小的,我这当叔的不说帮帮侄子,还得指望侄子反过来帮我,方艳梅,你要是再敢生这心思,咱俩也就别过了!” 这么些年,要不是看在方艳梅一个一个连着给他生儿子的份上,李学农早就不想跟这么一个糊涂女人过了。 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可只要是娘家的事,那脑子转得比磨盘都慢。 家里五个大小子,往后几年一个个长大,盖房、结婚,这些哪样不要钱啊? 可现在家里有多少积蓄,要不是李学农把分到的钱一直藏着,早晚都得被方艳梅送去娘家。 “你……你敢!” “我有啥不敢的?天会也大了,如今又进厂做了工人,天林过了年也16了,真当我还离不了你?方艳梅,我今天还刘把话撂在这儿了,再敢惦记天会的工作,咱俩就过到头了。” 李学农说着,抱起被子去了西屋。 方艳梅这下傻了眼。 两口子以前也经常吵架,可李学农从来没提过离婚的事。 这次明显是被气得狠了。 方艳梅坐在炕上,裹着被子哭了半宿,也没见李学农回来给她个台阶。 转天,方艳梅顶着两个黑眼圈老老实实的起来做饭。 这个年代,女人离婚那可是最丢脸的事,更别说方艳梅过了年都39岁了,还是5个儿子的妈,要是把李学农逼急了,真和她离了婚,那可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完全不像昨天李天会刚到家的时候那么喜庆,就连年纪最小的天青都预感到了不妙,就连喝粥都没敢发出一丁点儿动静。 “这是咋了?” 李天明推门进来,看到一家人默不作声的,平时爱说爱笑的四婶今天也没了精神。 “天明来啦!” 李学农说着,朝方艳梅瞪了一眼。 李天会连忙起身,给李天明让座。 “给,过两天走的时候,我怕忘了,提前给你拿来了!” 李天明说着递过去一支钢笔,一个记事本,都是钢厂发的,之前在厂里的时候,他的待遇和工程师一样。 “你是去学技术,平时少不了写写画画的,这些东西用得上!” 不等李天会推辞,李天明就把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 “家里没啥事吧?” 李天明还是感觉气氛不太对。 方艳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还是忍住了。 “我妈要把大哥的工作给我舅!” 老四天喜突然说了一句。 李天明听了,并不觉得惊讶。 之前方艳梅就曾明里暗里的表达过这个意思,全都被他装听不懂给含糊过去了。 工作岗位多难得,家里还不够分呢,哪能轮得上外人。 方艳梅也当真是异想天开,如果不是亲四婶,李天明非得怼回去不可。 “我……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没说一定……一定要让!” 李天明点上根烟。 “四婶儿,按说我是晚辈,有些话不当说,可这毕竟关系着我兄弟的前程,我说了,您要是不爱听,我也没辙,您那个念头就不该有!” 方艳梅的那个娘家弟弟方大龙,李天明之前也见过,纯纯一个干啥啥不成,吃啥啥没够的主儿。 要是生在有钱人家也就罢了,偏偏普通农户养出来一个纨绔。 李天明要是没记错的话,方大龙这时候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可依旧立不起来。 在他的记忆中,方艳梅都八十多岁了,方大龙还时常过来,朝老姐姐伸手要钱。 李天会兄弟几个就没有待见这个舅舅的。 “您别忘了,家里还有天会兄弟五个呢,往后都得盖房、成亲,哪个不得扒您和我四叔一层皮,还惦记着娘家弟弟,真不知道您是咋想的?真要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就算了,当姐姐的接济一下弟弟,倒也没啥,可您家里多宽裕,我明年开春要盖房,您先借我个三五百的!” 呃…… 方艳梅被李天明说得哑口无言。 家里现在别说三五百,就连两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按说,家里三个壮劳力,李学农平时给人看病也有一些收入,在李家台子应该算是日子顶好的人家,可是…… “你问她能拿的出二百块钱吗?家里有根针,都被他倒腾去娘家了。” 李学农也是越想也生气。 “行了,四叔,您就别说了。” 一人一句的说,没一会儿就得呛呛起来。 “四婶儿,您心疼娘家弟弟没错,可就算是帮扶也得量力而为,再说了,这么帮下去,哪天算一站?等我四叔岁数大了,赚不来钱呢?到时候您朝天会他们伸手?” 这种事上辈子不是没发生过。 “以后娘家再有什么事,差不多就行了,您那兄弟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得让他自己立起来,再有就是啥事都和四叔商量。” 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该过了。 凡是过犹不及。 方艳梅又不是个蠢人,还能分不清楚轻重。 娘家弟弟再重要,还能比自己的家更重要? 能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也无所谓。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李天明这个做侄子的。 “行了,学庆叔让我去一趟村支部,我就不待了。” 李学农送到了门口。 “学庆找你啥事啊?” 李天明想了想:“应该是为了分红!” 第六十章 谁能不眼红 腊月二十一是村里分红的日子,每到这一天,总少不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壮劳力多的人家,分完粮食和菜,往往还能拿到一笔结余,而劳动力少,孩子又多,还要伺候老人的家庭就笑不出来了。 等分完来年的口粮,还要倒欠村里一笔钱,年复一年的这么欠下来,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得清。 李天明顶着风雪走进村支部的会议室,李学庆正带着会计马长山,和五个生产队的队长,小队会计核账。 每家每户的基本保障粮需要支出多少,每家每户的工分的总计,都需要一遍一遍地核对。 小队会计的手里有一本账,社员们的心里也有一本账,自家该得多少,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等到分红那天,若是出了岔子,总免不了要干上几架。 今年的年成好,交完了公粮,留够了集体储备粮,剩下的结余足够支出了。 “天明来啦,你先坐!” 李学庆正忙着和五个生产队长打官司,顾不上和李天明说话。 谁家都有亲戚,记工分的时候,总免不了一些人情账。 “老三,你这是咋记的?老牛家里的生孩子,欠了二十三天工,你咋还给记了满工分?” “崔玉庆,你这就更不像话了,你二哥家的老大腿都断了,他咋干的满工?” “学柏,二狗子就算是你亲侄子,也没你这么糊弄事的吧?记的这都是啥?自打八月份,他有一天在村里吗?咋上的工?魂飘回来了?” 李学庆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 “谁家都有花账,你们一个个的心思,我也清楚,可就是别拿我当冤大头,集体的便宜就那么好占,都咋想的?你们有账,村支部也有账,谁也甭想着蒙混过关,滚,滚,滚,弄好了再给跟我对,弄不好,大年三十分不了粮,让社员找你们算账!” 生产队长们走的时候,全都是嘻嘻哈哈的,每年都来这么一出,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能糊弄过去最好,糊弄不过去,到时候亲戚朋友们也找不着他们的麻烦。 村主任火眼金睛,可不是我不帮忙。 “知青头儿!” 坐在角落里的谢建设连忙起身,走到李学庆面前。 “主任!” “坐,你们知青的账,我看了,记得还行,不是我非得念叨你们,新来的也就算了,你们这些老知青在村里插队也有年头了,这庄稼活咋还能干成那样呢?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比你们强。” 各村各镇,知青这个群体都是被嫌弃的生物。 口号喊得震天响,一到干活就拉稀。 还时不时的犯些偷鸡摸狗的小毛病,今天李家丢只鸡,明天孙家少条狗,不用问,一准儿是知青嘴馋了。 农村人谁不知道鸡狗有多宝贵。 公鸡打鸣,母鸡下蛋,有的人家就指望攒些鸡蛋,拿去供销社换油盐酱醋。 不是狗食人家,谁会舍得吃? “算了,也真是难为你们这些城里娃,握笔杆子的手,非得学着我们拿镰刀,来年好好干,今年你们知青点儿欠村里的粮,县知青办已经给补上了。” “谢谢主任!” 谢建设闻言也松了口气,知青点所有人都欠着村里的粮,身上背着债过大年,心里怎么痛快得了。 “谢我干啥,对了,你们知青点儿那个姓张的知青,你给我盯住了,这小子不是个安分的,惹出事来,我只找你这个带头的!” 啊? 谢建设刚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又是一脸的苦相。 之前张青森偷粮食的事情发生以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农闲,每天闷在屋里,除了拉屎撒尿,连门都不出。 可最近又有点儿要找事的苗头,大概是以为大家伙把之前的事给忘了,不是和这个辩论,就是批评那个的思想。 整个知青点儿的人被张青森给烦得,都想找房搬家了。 “行了,你先回吧,有事我再找你!” 谢建设答应了一声,顶着风雪走了。 屋里这会儿只剩下了李学庆、李天明,还有会计马长山。 “叔,找我来有啥事啊?” 对上李天明,李学庆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 “先不忙说正事!” 李学庆接过李天明递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这带过滤嘴的虽然没力气,但更柔和,还省的弄一嘴烟沫子。 “昨天夜里,郝老四的爹妈上我家去了!” 李天明也点上了一支:“想让您帮着求情?” 李学庆点点头:“是这码事,不过让我给推了,郝老四不守规矩,确实不能再带着他了,不过……天明,老郝两口子人不错,咱还是别一杆子给拍死了。” “您说!” 李天明知道,李学庆肯定还有话说。 “我是这么想的,郝老三家的孩子多,日子过得艰难,往后要是再揽工,是不是能带着他去。” 这个面子可以给。 “行,听您的!” 见李天明答应得这么痛快,李学庆也就踏实了。 “这个说完了,您现在能说正事了吧?” 会议室里虽然生着煤球炉子,可还是冷得要命,李天明只待了一会儿,就感觉坐不住了。 “还能有啥事,不就是那笔钱嘛!” 现在卖鱼的那笔钱,已经成了李学庆幸福的烦恼。 上次丁满意来过一趟之后,这件事看似不了了之了,可前些日子,李学庆去县里开会,那个姓胡的县革委主任,话里话外的都在点这件事。 一会儿说个人要服从集体,一会儿又说干革命要从大局出发,最后还翻来覆去地哭穷,说县里财政困难。 现如今整个永河县,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李家台子往海城市的钢铁厂卖鱼,发了大财。 别人都还在为了社员的口粮发愁,李家台子不但保证了社员的基本口粮,甚至还能发下来一笔活钱。 这是要提前实现社会主义啦? 历来只要涉及到利益的问题,总迈不过去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要穷大家一起穷,要忍饥挨饿大家也得一起扛着。 当年闹灾的时候,李家台子就仗着依山傍水,村里人团结,愣是把好处都给占了。 几年下来,连一个饿死的都没有。 现在更过分了,县里的财政都吃紧,李家台子的账上居然躺着好几万块钱。 谁能不眼红? 都盼着县里出面,让李家台子把卖鱼的钱拿出来,补贴给那些贫困村。 还有几个同样挨着苇海的,还在会上提出,苇海属于县里的共有财产,只要和苇海搭界的都应该有份。 “扯特奶奶的哨子,有他们的份,倒是把地契拿出来看看,现在一个个的都盯着咱们,就盼着咱们顶不住县里的压力,把这笔钱交出去,就算不能平分,也得充公。” 李学庆越说越气。 都什么人啊! 见不得别人好。 “叔,犯不上为了这个生气。” 李天明又递过去一支烟,帮着点上。 “谁为了这个生气,谁就是个傻子,钱是咱们村集体的,县革委又咋样,总得讲理吧!他想唬我唬不住,说啥集体,个人的,我就知道一个理,单独核算,自负盈亏。” 嚯! 李天明还真没想到,李学庆居然知道这个。 “您只要坚持住这个,县里就拿咱们没办法。” “说得是啊!既然都说了是单独核算,县里跟着添啥乱,啥叫自负盈亏,赶上荒年,村里要是亏了口粮,从集体储备粮里拿出来一笔,来年就得及时还上,要是还不上,县里还得三番五次的催,咋没见县里那些头头说不用还呢!” 李学庆发够了牢骚,抬手从马长山面前拿过账本,手指头在上面敲几下,面露苦笑。 “可就是……忒多了!” 第六十一章 给这笔钱找个去处 这年头还会有人嫌钱多? 事实上,正是因为处在这个年头,才会有人嫌钱多! 越穷越光荣,这句话经过不断的曲解宣传,已经变成了一句时常被拿出来大讲特讲的口号。 李家台子账上躺着的那几万块钱,深思的话,还真有可能成为祸根。 “你看看吧!” 看不看的,李天明也知道大概的数字,毕竟每次送鱼,结账的都是他。 丁满意那次来的时候,账上还只有两万多。 现在呢?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送了13次,最后一次还涨了价。 现如今李家台子的村账上,单单是卖鱼的这笔收入,就已经多达56000多块钱了。 县革委主任眼红,也就不奇怪了。 “叔,村里是怎么定的?” 李学庆叹了口气:“支委会开了好几次会,大部分人建议分红的时候,把这笔钱一起分下去,按户分。” 李家台子现有324户人家,按户分的话,每一户都能拿差不多180块钱。 这可比村里的分红还要多。 “也有人说,这笔钱暂时不能动,县里指不定啥时候又惦记上这笔钱,要是分下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有这份担心也很正常,李学庆能对着县革委主任拍桌子,可不是人人都敢这么干。 在一些村民心里,县革委主任,那就是以前的县太爷,正七品的高官。 “您是咋想的?” “当然是分,苇海是咱李家台子的集体财产,有了产出就该归咱们村的全体社员,可就是……忒多了!” 说着说着又绕了回来。 “天明,你脑子活,帮着想想,这笔钱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李天明闻言,也在心里盘算开了。 这笔钱要是全都分下去的话,肯定会招来很多人的关注。 人家还在为口粮发愁的时候,李家台子的村民家家户户都能手握百元巨款,这还了得。 那还能是无产阶级吗? “分,但不能全分!” 李学庆听了,不禁皱眉。 “要分就都分,这账目等分红以后是要公示的,到时候,乡亲们看着到手的钱不对劲,肯定得有人闹起来!” “那咱们就提前给剩下的钱,找好去处!” “你说明白点儿!” 李天明接着说道:“叔,往年咱村的公账上不是也会留下一部分钱应急嘛!” “对啊!” 留下一部分钱在公账上,每个村都这么干,又不是独李家台子一个。 这笔钱的用途也会在年底分红之后,对着全体社员公开前一年的账目。 像去年留的钱,一部分用做村支部房屋的修葺,村小学更换门窗,还有就是村里有一部分没有劳动能力的五保户,这些人都得由村里养着。 还好去年五保户没有过世的,不然的话,一口寿材,村里就得拉饥荒。 “卖鱼的这笔钱也一样,不过用途上面,咱们就得琢磨琢磨了!” 李学庆知道,李天明的脑子好使,连忙问道。 “你有啥好主意?” 李天明还真有。 “叔,咱村里的任务猪,都交上去了?” 呃? 说着钱的事,咋有扯到猪身上去了。 县里每年都会给各村下派任务猪,猪崽送过来,一部分由村集体喂养,还有一部分由村民认养。 村民认养猪崽,要向村支部缴纳一定的押金,等到年底猪出栏的时候,送到县城的屠宰点换了钱,再把押金退回去。 不过既然是任务猪,收购的价格肯定不会太高,现在市面上一斤猪肉八毛五,县里收购的价格,今年只给到了5毛。 “前些日子就交了,你问这个干啥?” “叔,您觉得咱们村里办个养猪场,咋样?” 养猪场? “村里每年不是一直在养吗?” “这个不一样,那是任务猪,而且,乡亲们一分钱没出,等到交了任务猪,得了钱也是大家伙平分,数量也不多,您觉得谁会上心照料?” 李学庆还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有话就直说,别绕圈子!” 一旁的马长山倒是听懂了,想帮着解释一下,想了想还是乖乖闭嘴了。 这风头,还是让李天明这位李家的风云人物出吧! “我的意思是,咱们以村集体的名义,向县里的农业局买猪崽,办一个大型的养猪场,算咱们村的集体企业,企业就是……” “合伙做营生?” “差不多,您想啊!全村的人都往这集体企业里投了钱,等赚钱了,按照投入的多少分账,大家伙能不上心?” 李学庆想了想:“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把乡亲们捆在一块儿。” 呃…… 话糙理不糙! 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光是养猪场,还有养鸡场,咱们还可以种果树,山上那么大片的地方,种什么不长。” 李天明真正想干的,其实是真正有技术含量的集体企业。 改开之后,李家台子响应上面的号召,还曾办过农机厂,只不过缺少技术型人才,农机厂只办了一年就黄了。 后来还办过模具厂,生产建筑模具,这个倒是干起来了,很是红火了一段时间。 只是没过几年,因为经营不善,倒给了个人。 只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 乡亲们口袋里没钱,他的钱也不够。 要做成这件事,先要让乡亲们富起来,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不违反政策,而且,还不那么显眼。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可还是得和大家伙通通气。” 做这件事可不能一言堂,大家伙要是都不同意的话,李学庆就算是村主任,也不能硬拍下去。 “叔!您要是这么干的话,我刚才说的,您只当没听见!” “这叫什么话?” “您好好琢磨琢磨,本来能攥在手里的钱,现在要拿出来一部分,谁能愿意?” 李学庆不解:“按你的主意,要是能把养猪场,养鸡场办起来,这是好事啊,带着乡亲们一起赚钱,为啥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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