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想送的话,得等到来年开春以后了。 “牛哥,今天您的白班啊!” 李天明和门卫打着招呼,常来常往的,跟门卫,还有后厨的人全都混熟了。 “哟!天明,又给厂里送鱼啊!往后多送点儿,有时候去食堂晚了,连鱼汤都混不上。” “没问题!指定让您吃上!” 李天明说着,在拖拉机驶过岗亭的时候,动作飞快的一挥手,一条足有五斤多的鱼被扔了进去。 牛哥心领神会,脚底下一扒拉,朝李天明挥了挥手。 人情世故,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了。 拖拉机开到食堂后门,后勤处,还有食堂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天冷以后,李天明不用熬夜赶路,每次都是早上出发,赶着中午前后到钢厂,晚饭的时候,这些鱼就进了工人们的肚子。 “5264斤,总计2368块8毛,没问题吧!” 孙立把单子递给李天明。 “不用看,信得过!” 李天明抬手给推了回去,顺便接过了孙立递来的烟。 孙立打发人去找李学军和孙福满签字。 “兄弟,今天送来多少?” “105只,现在天凉,好些都奔南边去了,剩下的也不好抓。” 这还是存了三四天的,哪像上个月,一晚上就能抓个百八十只。 “这也是年前最后一批了,天冷,那地方不太好进,容易出危险。” 孙立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也已经出尽风头了,每次有领导来检查工作,参观学习,野鸭子和野生大雁往桌上一端,厂领导都能想起他来。 前段时间工资顺利调了两级,现如今也是海城钢铁厂后勤处物资科的股级预备干部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孙立是场面人,知道多亏了李天明,心里一直记着呢。 “还是老价格,咱们先去吃饭,等会儿再开单子。” 孙立带着李天明进了后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支上桌子,没一会儿就有帮厨端来了两碗硬菜,红烧肉和软熬鲫鱼。 “喝点儿?”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拉倒吧! 现在没那个规矩,路上也没几辆车,再说了,李天明开的拖拉机那也叫车? “整点儿!” 孙立让人拿来了一瓶大曲,一人倒上一碗。 “兄弟,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大伯还和以前一样,整天在我耳边念经。” 孙立端着碗和李天明碰了一下。 一口下去,确实比散白的味道好得多。 “光嘴上说谢,我心里还怪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事,只管开口,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 李天明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段时间往来钢铁厂,他也早就打听清楚了。 孙立的老子是是市建委的一个领导,虽然不是一把手,但也手握实权,整个海城市的建筑材料,工程建设都能说得上话。 “孙哥,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 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孙立是个什么性格,李天明摸得透透的。 人家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李天明要是假客气,反倒是落了下乘。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事让我帮着办的,尽管说!” 李天明递了支烟,给孙立点上。 “是这么个事,我这岁数也不小了,家里一直催着结婚,可这新房子还没着落,盖房的钱我倒是不缺,红砖也能找村里批条子,可就是……我这也是烧包,就想着能把房子盖得体面些。” “想弄点儿紧俏的建筑材料?” 孙立是个聪明人,立刻猜到了李天明的意图。 “这事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们家老头儿就在市建委,全市的建筑材料,物资局都管不着,全在我家老头儿手里攥着呢,想要什么,水泥?还是别的?” 砖瓦好弄,找李学庆批个条子,直接去大柳镇的砖窑去拉就行,房梁也已经有了,砂石料和白灰可以在托丁满意。 上次的事,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这小子犯了众怒,要不是他老娘在全村人面前赔礼道歉,乡亲们决不能饶了他。 找他解决一些砂石料和白灰,算不上啥大事,李天明打听过了,县里没有什么大的基建项目,这年头都忙着革命,正经事都顾不上了。 县物资局肯定有不少存货,放在仓库里也是堆着,不如卖给他。 最不好弄的就是水泥,还有…… 玻璃! 李天明打定了主意,既然要盖,就盖全村最好的房子,要让那些盼着他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好好瞧瞧,谁才是永河县的能人。 “你说的这两样,确实不好弄!” “孙哥,要是为难就算了!” “说什么呢?别人不好弄,我还弄不来!” 孙立最受不得激,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回去找你们村里弄个介绍信,这东西得走公账,到时候,你拿着介绍信过来,我带你去提货,不过量肯定不能太大,多余的我也不和你说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这里面的道道!” “明白!” 少量的物资,方便平账。 “孙哥,兄弟谢了!” 李天明端起酒碗,两人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吃过午饭,孙立便带着李天明去财务室拿了钱,把两份钱揣在怀里。 “孙哥,我就先走了。” “路上慢点儿,下回来的时候别忘了那东西。” “忘不了!” 李天明挥了挥手,上车离开。 接着还得去国营中药店,这次来带了不少刺五加和黄芪,都是李天亮去山上挖的。 秋收过后,村里也闲了下来。 有些人家也趁着没下雪,抓紧时间办起了喜事。 比如…… 杜立德家! 今天一大早,庞秉新便带人上门接亲。 这小子生得周正,捯饬一番,更显精神。 只是他们两家这门亲事结得不怎么体面,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却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杜立德本家的亲戚,其他乡亲连一个来凑热闹,添人气的都没有。 只是远远的看着,还指指点点的,仿佛是在看笑话。 杜鹃的老娘宋银枝眼见门庭冷落,为了这事,躲在屋里直抹眼泪。 杜立德也是唉声叹气的,前一天已经挨家挨户给走得近的乡亲送信了,结果今天一个都没到。 他自然明白是咋回事,李天明如今是村里的能人,帮着乡亲们赚钱,谁会为了杜家得罪李天明。 庞秉新带人来接亲的时候,看这个女婿,怎么都不顺眼。 可事已至此,要是在闹起来,杜立德在李家台子就更没法做人了。 事情虽然办得潦草,但还算顺利,只是在出村的时候,道路两旁站满了李天明的本家兄弟,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庞秉新和杜鹃怒目而视。 要不是李天明提前有过交代,这帮愣头青非得让庞秉新爬着出去。 到了兴家坨,杜立德和宋银枝夫妻两个看了眼席面,鼻子差点儿没给气歪了。 桌上八个菜,就一个荤的,白菜猪肉炖粉条,肉还没几块儿。 娘家人席面上用的酒还是散白。 这年头,虽然上面三令五申不许铺张浪费,但结婚这么大的事,就算日子过得再难,也得打肿脸充胖子,把排场也撑起来。 人活得不就是个脸面。 谁家办喜事,娘家人的席面不是用正经的瓶装酒啊。 用散白来对付的,事后能被一个村的人笑话半年。 杜立德憋着一口气,强忍着吃了酒席,没等晚上给新人铺床,就带着亲戚们走了。 这些事,李天明自然不知道,他选今天这个日子去海城,为的就是躲开避免尴尬。 不管怎么说,哪怕和杜鹃没感情,可上辈子两人一起过了几十年,今天杜鹃嫁作他人妇,李天明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别扭。 天擦黑的时候,李天明开着拖拉机回到了村里,刚要拐弯,就瞧见一个人蹲在路口。 咳嗽了两声,那人起身走了过来,等到了近前,李天明才认出来。 杜立德! 第四十章 我这儿给您道喜了 “老叔,我今天去市里,也没赶上,给您道喜了!” 李天明倒是没别的意思,可这句话到了杜立德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天明,我知道,你怨我们老杜家!” 这话是怎么说的? 要说心里别扭,那肯定是有,毕竟杜鹃上辈子和他过了几十年,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媳妇儿,这顶绿帽子,外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戴上了。 可要说怨恨,那绝对是没影儿的事。 感谢还来不及呢。 杜鹃的心不在他身上,就算是勉强做了夫妻,也注定是一对怨偶。 何必再像上辈子那样,互相折磨一辈子。 现在这样挺好,杜鹃嫁给真心实意喜欢的人,往后李天明也找个合心意的。 “老叔,您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咱两家的事已经了结了,当时就说好了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您今天嫁闺女,往后可千万别说这话,再让您女婿误会了!” 杜立德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事闹得他们家没脸,和老李家还结了仇,如今在李家台子,他都直不起腰来。 今天这场婚宴,更是让杜立德肠子都悔青了。 那庞秉新就是个样子货。 日子过得更是…… 除了没有弟妹拖累,哪一点能比李天明强? 看看现在的李天明,在村里的威望,别说生产队长,就算是和村主任李学庆比,也不相上下了。 村里的年轻一辈,李天明俨然已经成了第一人。 只要想到这么好的养老女婿没了,杜立德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大闺女杜鹃是不成了。 可他还有一个闺女呢。 杜巧今年十六了,再过两年…… 还没等杜立德说话,李天明一捏油门,拖拉机从他身边驶过,很快就没影儿了。 村支部。 李学庆几人照例在这边等着,每次卖了钱,都是当天分账。 “叔,这是卖鱼的钱。” 金利去叫来了马长山,当面清点,顺便把钢厂给的收条一起放好,年底分红的时候,会一起拿出来,在全村人面前公示。 等马长山走了,李天明这才拿出另一笔,照旧分成了五份,一人一份。 前前后后,一共卖了6回,有多有少,但加起来,每个人分到手的早已经过千了。 就算是村里壮劳力多的人家,拼死拼活干几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学庆叔,年前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买卖再想干,得等到明年开春以后。” 李学庆点点头。 “是应该停停了,我看明年也不急,等着野鸭子长长再说。” 说着把钱贴身放好。 “有个事和你商量商量。” 或许连李学庆都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遇到事了,他就想和李天明念叨念叨。 “昨天你三爷上山,说是在山坳子里看见了野猪拱过的痕迹,还有野猪粪,这事不能大意了,要不然等下了雪,野猪在山上寻不见吃的,非得进村里祸害不可。” 李天明小时候,就曾发生过野猪进村的事,村东头一个本家的小儿子,被野猪给豁开了肚皮,肠子流了一地,当场人就没了。 “三爷看见的,应该就是我上回在山上遇到的那两头。” “我刚才你三叔也说了,明天带人上山多挖几个陷坑,下雪前,怎么这也得把这野猪给抓住了。” 这个是正经事,万一再发生野猪进村的事,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呢。 “行,明天我也去。” 又待了一会儿,李学工几人先走了。 “还有事?” 李天明递过去一支烟。 “找您给批个条子,等明年开春,我打算把房子给盖了!” 李学庆闻言并不惊讶,这段时间往城里卖东西,大家分的钱都一样多,而且,李天明还多一样山草药。 以往卖鱼的事没挑明之前,李天明都是偷偷摸摸的卖,后面几次,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干脆正大光明的在院子里晾晒。 别人问起来,也照实了说。 山上的东西,谁有本事是谁的。 虽然有人眼红,但也没谁说什么,他们要是有能耐,也上山去采,拿到城里去卖。 “你要盖砖瓦房?不怕有人说闲话?” 卖鱼的钱,年底分红,可是卖野物的钱,是不能挑明的。 李天明要是盖砖瓦房的话,难免会有人嚼舌头。 “不怕,我卖草药,村里人差不多都知道。” 李学庆点点头,他早就猜到了,这小子做事四平八稳的,绝不会落下口实。 明着卖山草药,就是为了给盖房子的钱找出处呢。 反正村里,除了李学农之外,别人也不懂药材的事。 “你明年春耕前动工,条子不忙开,等过些日子,我去趟镇上找孙老拐,让他给你烧一窑焦的!” 红砖盖房,大多数人都愿意用方方正正的,可只有真正的老把式知道,烧焦的砖才最好,混上砂石料,几十年都不用担心墙体开裂。 “叔,我说的不是砖瓦。” 接着李天明把孙立定下的那件事和李学庆说了一遍。 “这笔钱到时候在村里的账上走一下,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量不大,到时候找个由头给抹掉就成。” 李天明接着说:“还有个事,砂石料和白灰,得找县物资局想办法。” “我去找丁满意,正好过些日子去县里开会。” 李学庆出面,丁满意敢不答应。 只是…… “叔,上回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你去县里开会,会不会……” 李学庆笑了:“怕啥?还怕他们把我给扣下啊?给他们俩胆子,那个姓胡的主任就算心里不痛快,能把我咋样?” “还是小心点儿好!” 李学庆浑不在意:“放心,出不了大事!” 正事说完,李天明也要走了,弟妹还在家里等他吃饭呢。 回到家,正好遇见李学成要出门。 “爸!” 李学成含糊着应了一声,错开身子走了。 李天明看着,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是尽快把房子盖好搬出去吧,总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父子和陌生人一样,也是尴尬。 “哥,你回来啦!” 李天亮迎了出来,接过李天明手上的口袋。 每次去城里,李天明都会买些吃的用的,为此,李蓉已经不知道偷偷嘀咕了多少次。 “哥!给我的?” 李天亮从口袋里翻出一双鞋,拿在脚上比了比,正合适。 “不是给你的,我也穿不下啊!” 李天明洗了把脸。 两个妹妹的鞋之前已经买了,再有俩月就要过春节了,他可不希望弟妹和往年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过大年。 就是这鞋票不好弄,之前李蓉和小五的鞋票,都是李学军帮着找他的同事换来的。 李天亮这双鞋,则是今天孙立送的鞋票。 “洗了脚再试!” 眼见李天亮迫不及待的就要试穿,李蓉赶紧拦下。 “知道,知道,就你话多!” 嘴上发着牢骚,可还是很听话的洗了脚,穿上新鞋,两只脚抬得高高的,都不敢沾地。 “哥,咋样?” “好!” 李天明随口应了一声。 “哥,你咋不给自己也买一双呢?” “你以为鞋票那么好淘换?” 李天明自然不会亏了自己,只是手上没有鞋票了。 “吃饭!” 饭已经做好了,一直在锅里闷着。 混着玉米碴的大米饭,一碗大雁肉烩的白菜,还有萝卜汤。 放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非常丰盛的吃食了。 李蓉和小五照例还是一人一个鸡蛋。 李天亮只有眼馋的份儿。 “这两天先别上山了!” 刚才进屋的时候,李天明就看见外间屋又放着不少刚挖来的刺五加的根。 “刚才在村支部,学庆叔说三爷上山看见野猪粪了。” “我听人说了,哥,真的假的啊?” “真假都得小心着点儿,要是遇上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再给豁了。” 李天亮把脸埋在碗里,小声嘀咕:“瞧不起人!” “说啥?” “我是说……知道了!” 一旁的李蓉和小五见状,都忍不住笑了。 吃过饭,李天明就出了门,前两天把菜都给拔了,今天准备扛回来,加上年底生产队菜园子的收成,是要吃一冬的。 去自留地的路上,要经过知青点,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声嚷嚷。 “没证据的事,你凭啥诬赖我?当时又不是就我一个人在宿舍,宋晓雨也在,为什么不能是她?” 呃? 是张青森的声音,听到他提起宋晓雨,李天明也停下了,随后一转身拐向了知青点的大门口。 第四十一章 死鸭子嘴硬 “你的粮食不见了,就说是我偷的,我还说我的钱不见了呢!” 张青森被围在正当中,粮食口袋扔在脚边,上面还用毛笔写着他的名字。 一个身量不高,戴着副黑框眼镜的知青气得直跳脚,要不是身旁有人拉着,非得扑上来揍张青森不可。 “你少说没用的,是不是你,大家心里都有数,你的粮食口袋前天就快空了,可现在多出来半袋,不是偷的,你说这粮食是从哪来的!” 众人看向张青森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甭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里,小偷小摸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更何况偷的还是粮食。 这年头,没什么比粮食更精贵。 尤其是他们这些插队的知青,每年分下来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 要是家里条件好的,还能支援一点儿,有些家里还在为吃饭发愁呢,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现在距离年底分粮还有两个月,谁都是精打细算的省着吃。 今天做饭的时候,来自杭州的知青张超英发现自己的粮食少了一半,当即就找到了知青队长谢建设。 出了这种事,自然不能不管不问,立刻将所有知青召集到一起。 最开始,谢建设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偷粮食的人,能把粮食交出来,这件事就过去了,还承诺了,所有人谁不会说出去。 可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承认,张超英又闹了起来,其他人也担心自己的粮食会被偷,于是就有人提议挨个搜查。 知青点就这么大的地方,想要藏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很快就从张青森的行李箱里找到了粮食口袋。 人赃俱获,这个时候聪明的就该低头认错。 毕竟大家都住在一起,谁的粮食还剩下多少,所有人心知肚明。 张青森的粮食早就见底了,昨天还去村里的自留地转悠,幸亏被人给发现了,才没让他得手。 事后,李学庆还特意找了谢建设,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把人看住了,别再闹出些小偷小摸的事。 把谢建设臊得脸通红。 不怪村里人防着他们,实在是知青这几年,没给村里人留下啥好印象。 偷鸡摸狗的事时有发生。 现在不偷村里了,改偷自己人了。 性质更加恶劣。 如果张青森能认个错,谢建设还能帮着说和一下,别把事情闹大。 可这个张青森偏偏死鸭子嘴硬。 “张青森,我再问你一遍,张超英的粮食,是不是你拿的!” 谢建设说的是拿,不是偷。 “肯定是他,今天咱们全都去烧荒了,就他说感冒了,不愿意去,现在粮食又多出来这么多,不是他还能是谁?”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小偷!” “真丢咱们知青的脸!” 张青森涨得脸通红:“我说了,今天在知青点的不是我一个人,宋晓雨也在,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我?” 男知青是单独开火,女知青一直都是一起吃,今天正好轮到宋晓雨做饭,提前回来了,没想到遭了无妄之灾。 “我没有!” 这年头,谁愿意背上一个小偷的坏名声,尤其是个姑娘。 宋晓雨被张青森接二连三的攀扯,急得都快哭了。 “你没有,我也没有,要我说,你们就不该怀疑自己的战友!” 张青森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咱们平时出工,知青点也没人看家,说不定是村里人偷的呢!” 嘭! 张青森的话音未落,李天明已经将院门给踹开了,冷着脸走了进来。 谢建设见状,就知道要坏事。 “天明……” 话还没等说完,李天明已经到了跟前,将已经吓傻了的张青森一脚踹倒在地。 “你特么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青森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那双眼睛畏惧之中,还带着怨毒。 “我……我什么都没说!” 哈! 还嘴硬! 李天明看向了其他人,目光在宋晓雨的身上短暂停留。 “他刚才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 众人纷纷低头,不点头,也不否认。 李天明又转头看向还歪在地上的张青森。 “不承认没关系,你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现在居然诬陷贫下中农,明天就去县里,通知知青办的人,看看他们怎么说。” 张青森这下慌了,被揍一顿没什么,可一旦让知青办的人介入,他可就完了。 到时候再往档案里记上一笔,以后像什么招工,上学之类的,全都轮不上他。 “我……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我说你娘养汉子,你爹是活王八,也随口一说,你能答应?” 女知青听到这话都红了脸。 “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天明踢了踢那个粮食口袋。 “是他偷我的!” 张超英立刻说道。 接着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他算是看出来了,谢建设这个知青队长就会和稀泥,还不如找李天明这个村里的风云人物做主。 “既然大家伙都能作证,拿回去就行了,大冷天的都杵在这儿干啥呢?” 张超英闻言,答应一声,跑回宿舍拿来了自己的粮食口袋,将张青森口袋里大半粮食倒了回去。 “别说我不够意思,给你留的只多不少。” 说着,把张青森的粮食口袋丢在了地上。 张青森想说什么,李天明一个眼神递过去,立刻乖乖的闭了嘴。 “偷东西,真有你的,就这还知识青年呢?读书都读狗身上去了。还敢诬陷村里的乡亲,这事怎么说?” 张青森耷拉着脑袋,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想偷啊! 可来的时候,村里发的口粮根本坚持不到年底分红,眼瞅着粮食袋子就要见底了,他给家里连着写了两封信,到现在还没回应。 总不能饿死吧! 于是就动了歪心思。 下手的时候就想好了,到时候被发现也打死不承认,推到宋晓雨,或者村里人身上就行了。 谁知道还把李天明给招来了。 “我……认打认罚,行了吧?可我也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口粮给得太少,根本坚持不到年底!” 就算是坚持到了,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身懒骨,能分多少? 自从开镰那天,自残被揭穿以后,张青森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除了政治学习以外,能偷懒就偷懒。 但再怎么懒,这饭总得吃啊! “天明,他们三个刚来的男知青,确实没多少口粮了!” “没有不会找村里借?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再扣呗,还能真的看着你们饿死?” 别说知青了,就连村里有些人家孩子多,粮食不够吃的,也得朝村支部伸手。 看众人的反应,明显不是不知道可以借,而是…… 想吃免费的! 呵! 这可真是…… 想屁吃呢! 村里储备粮都是有数的,出去一笔,事后就得想着再给补上。 只借不还? 美得他们呢! “你诬陷我们村人偷东西这件事,我给你记着,你小子从今往后最好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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