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半阖着眼,微微靠在床头,呼吸声渐沉。 他胡乱从怀间掏出一枚戒指,声音弱弱:“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不是要和自己分手吗,这又是什么意思。 姜时忆惊疑不定之际,男人温热的唇覆了上来,大手没入发丝,大力搂过她的纤腰,毫无温柔。 “时忆,我想娶你,我想和你三餐四季。” 不等她反应,顾渝州便赌气似地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接着便重重跌进了被子里。 姜时忆凝着他红肿的半边脸,一瞬恍然。 是和赵晚落吵架了吗?是赌气吗? 心中一颤,全身的血肉好似被撕裂开来。 她摸着无名指上那象征着纯洁与美好的钻戒,恶心阵阵。 她恨,自己曾期待过这天。 离开倒计时第九天。 姜时忆一如往常给猫投喂猫粮后,又打开庭院大门,去给绿植浇水。 阳光,空气拂开了她心上阴霾。 当她悠闲的回到房中时,顾渝州迎上来一脸怒气:“叮叮呢?” 叮叮是他们一起养的猫。 姜时忆心下一慌,恍然想起庭院未关紧的门僵了后脊。 “随手关门关窗,要我说多少遍?” 顾渝州不掩烦躁地夺门而出,大声呼喊着“叮叮”名字。 姜时忆愣了瞬,也赶忙去寻。 绕了别墅区整整一圈,她都没有找到叮叮。 心焦地往回走时,顾渝州抱着叮叮朝她走来。 悬着的心骤然落地,少倾又被提起。 顾渝州低头撸着叮叮,如释重负:“还好找到你了,不然我怎么跟晚落交待。” 第4章 姜时忆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回忆翻涌。 顾渝州将叮叮交给她时,他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它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那时她在小红书上翻了一整晚的攻略,害怕它有分离焦虑症,便一直陪着它玩。 后来它最亲的是她,它最喜欢的也是她。 姜时忆惨然一笑,原来见证的是他们的爱情,是他和赵晚落的爱情。 “喵。” 叮叮发现了她,在朝她喵呜。 思绪拉回,姜时忆木然朝顾渝州走去,强迫自己不看他,只将目光落在叮叮那双蓝色眼眸上。 半个小时的流浪,它的毛发脏了许多。 她心疼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它,却被男人冷酷地别开。 姜时忆眸色一沉,打着手语道:“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 顾渝州凝着姜时忆通红的双眼,视线移到她指节的戒指上。 他滞了一瞬,便放柔了语气:“好了,回家吧。” 对于昨天的求婚,两人默契的都不提及。 谎言不被戳破,这场梦就要继续做下去。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姜时忆想:九天,很快就过去了。 顾氏集团茶水间。 姜时忆踩点打上卡,正撕速溶咖啡,便听见茶水间外议论声四起。 “听说姜时忆和新来的设计师撞稿了,你们说是谁抄袭?” “姜设计师都来多少年了,肯定是那个新人啊。” “是啊,姜设计师的人品可是有口皆碑的。”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缓缓入耳,姜时忆不以为然,毕竟她清楚自己的设计是独一无二的,贯穿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设计理念。 故而她有底气。 忽然手机震动,她拿过一看,是公司大群里顾渝州发了公告。 “《星梦之旅》项目交由赵晚落全权负责。” 顾渝州句句未提抄袭之事,只简单一句便表明了公司的立场,也将她推下了深渊。 姜时忆怎会不知他是在刻意维护赵晚落呢。 门外的讨论声还在继续,不过是从维护的声音转化成了声讨的声音。 “顾总都发言了,看来是姜时忆抄袭的了。” “真没想到,她还欺负实习生,这也太恶心了吧。” “是啊,不要脸的抄袭狗该滚出我们公司。” “就说了,会咬人的狗不叫。” 一刀,狠狠扎进了姜时忆的心坎。 赵晚落就在这时来到了她身边。 她接过咖啡杯帮她搅着,冷冷一笑:“你说她们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话落,赵晚落端起那杯滚烫的咖啡直接往自己左手一泼。 她白皙的肌肤上迅速起泡,杯子啷当一声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未等姜时忆反应,她大声喊着:“时忆姐,这个项目是顾总的意思。” “你喜欢我的设计稿和我说,为什么要泼我热咖?” 姜时忆呆滞在原地,闻声而来的人挤进茶水间,指责声四起,恶意满满的眼光一瞬瞬落在她身上,她无措地摇摆着双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打着手语,心里拼命解释,可是没人看懂,也没人信她。 直到顾渝州冲进门来,姜时忆仿佛看到了救星。 可是他没看自己一眼,他捧起赵晚落的手,满脸心疼。 “渝州,不怪时忆姐,是我不小心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渝州的怒气已遏不住了。 他撕扯着喉咙震怒道:“姜时忆,你还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一面!” 姜时忆哑然愣住,十余年积攒的信任在他的白月光面前,不值一提。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间,她张了张嘴,一道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不……不是……我。” 第5章 姜时忆不可置信地抚住自己的喉咙,自己能说话了? 诧异瞬间,旁人恶意的揣度如海浪般袭来。 “姜设计师不是哑巴嘛,她难道是装的?” 顾渝州明显愣了一瞬,赵晚落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渝州,时忆姐装了这么多年一定有她的苦衷吧。” 顾渝州回笼思绪,扔下一句:“姜时忆,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谎的人。” 姜时忆扯着喉咙想再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她眼看着顾渝州将赵晚落打横抱起,径直离开。 当她想追上去时,却又被某些故意的同事接撞倒在地上。 她爬起来又被撞倒,迎着森森望着她的目光,艰难爬起,走出了公司大门。 人情冷漠,她早在十一年前父母双亡,被亲戚骗取父母遗产,被同学恶意霸凌时她便早已知晓了。 她无心和他们周旋,此刻她只想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了。 市医院。 接诊她的主任医师难掩惊喜:“十年了!你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姜时忆欣喜一瞬,又被失落淹没。 欣喜的是自己的应激性失语症好转,失落的是,没想到会是以被诬陷这种方式。 “只要再多加练习,终有一天你能正常说话。” 带着医生的叮嘱,姜时忆重返公司。 回来的路上,她想起了茶水间的监视器。 只要调出录像,自己就能洗清冤屈,向顾渝州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她从不撒谎,从不。 录像被完整调了出来,姜时忆拉着视频进度条不禁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晚落自导自演的,他会怎么做? 当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顾渝州正给赵晚落上药。 他动作轻缓而温柔,姜时忆不由一怔。 顾渝州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便露出不耐:“我允许你进来了吗?” 赵晚落眉眼间尽显得意,姜时忆怔怔地看着他。 心中莫名一紧,她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好再次比起手语。 “我给你看监控录像……” 不等她比完,顾渝州直接打断:“我不想听你解释,离开。” 他的声音阴寒至极,隐约还蕴着一股怒意。 这一瞬,爱与不爱已经很清楚了。 真相在这刻,一如被驱赶的自己,冗余。 她想,倒计时或许可以提前结束了。 这晚,姜时忆踮着脚正够衣帽间上的行李箱。 搬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有这只行李箱。 快要够到时,却突然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中。 半晌,他才松开泛红的手指,不停呢喃着:“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姜时忆恍然,凡是有人调取监控,安保处都会发一份备份给总裁。 他知道真相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不开心呢? 姜时忆从他怀间挣脱,凝着男人满眼的歉意与真诚,却提不起一丝想跟他分享自己将康复的喜悦。 她的无言在顾渝州看来,等同原谅。 所以他心安地拿过手机,背过身拿起了手机。 他是在给赵晚落发消息吗?是在责问她撒谎污蔑自己吗? 一个小人告诉她:“你不过只是替身而已,别自讨无趣了,离开他,去追求你自由的生活。” 另一个小人告诉她:“他已经道歉了不是吗?最后九天,好聚好散不好吗?” 姜时忆轻晃了下头,她没有力气再去想了,她只想大睡一觉。 或许明天就能有新的答案。 闭眼假寐时,床边一沉,顾渝州躺在了她身边,一如往常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晚安。” 她扯了扯喉咙,艰涩回应:“晚……安。” 男人先是一怔,旋即欣喜得一把将她搂入怀间:“时忆,你真的能开口说话了,我好开心。” 是吗?可为什么白天在茶水间的时候,用那么狠的话? 闭了闭眼,姜时忆没让自己继续往下想。 她任由男人搂着,闭着眼轻数呼吸,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夜深时,一阵凉意冻醒了她,睁开眼便看见顾渝州不见了。 卧室阳台的门开着,男人长身玉立伏在栏杆上,担忧的语气随风入耳。 “晚落,你这么伤害自己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第6章 姜时忆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疼。 怎么就不是梦呢? 被污蔑被伤害被辱骂的明明是自己,可他真心疼的却是赵晚落。 阳台上,顾渝州刻意压着声音,她半捂着胸口,装作没听见,翻了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可男人的话就如同钉子般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忍痛的的身子不停抽搐,枕头也浸湿了一大片。 不知过了多久,顾渝州才关上阳台的门,轻手轻脚拿起一件大衣很快地离开了。 其实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看到微微抽搐的她,就能发现她的痛苦与挣扎。 可是他没有,一眼都没有。 楼下汽车行驶的声音渐远。 姜时忆点亮台灯,落寞地坐了起来。 肿胀的目光落在薄薄灯光打着的星星壁画上。 满天繁星也填不满心口的空洞。 睡意全消,她索性打开手机。 这时,赵晚落在社交圈上po图并配文:“我退后一步,你却依旧愿意朝我走九十九步。” 图片是一幅星星壁画! 姜时忆抬头再看,这才惊觉赵晚落那幅壁画和墙上的一模一样。 顾渝州的情话如魔音在耳畔响起:“你的眼睛像极了这颗星星。” 哪颗星星?是赵晚落重点圈出的那颗吗? 姜时忆放大那张图片,看清她圈出的那颗星编码:“58748……” 再打开百度将那串编码输了进去。 一条新闻随即跳出:“顾氏总裁耗资百万,耗时三年探测行星,将其命名为‘晚落’。” 细细麻麻的痛深入骨髓,原来他无时无刻都是在透过她的眼眸,用那双盈满爱意的双眼看向赵晚落。 疼痛难耐,心若有附骨之疽。 月光幽幽,眼底光亮渐渐黯淡。 风轻轻吹过,阳台的捕梦网飘动,带不走这场噩梦…… 他挂上捕梦网的那一刻究竟是想过滤噩梦,还是想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一同入梦呢。 姜时忆静静躺回床上,就快了,只剩八天了…… 顾氏集团设计师独立办公室。 抄袭风波也就此揭过,没人再去提。 办公室恢复以往和睦,午餐时间,甚至有同事主动提出帮姜时忆拿外卖。 姜时忆打开手机查看外卖取件码,却被一条短信掠去了注意力。 是花千树婚纱馆发来的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好!您预订的‘星梦之旅’婚纱已到店。” 姜时忆讶异一瞬,不停摩挲着指节上的戒指。 难道他酒后所言非需,他是真的想给自己一场婚礼? 爱过吗?只是替身吗?还是最后的温暖? 还是说,顾渝州跟自己一样,也在犹疑也在纠结? 十一年,也是他人生的十分之一啊。 二十四岁,他说:“希望我的时忆岁岁欢愉,身体康健。” 二十六岁,他说:“希望梦想有一天时忆能穿上星梦之旅的婚纱,坚定不移地选择我。” 思虑再三,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妆,掩盖住自己疲惫苍白的脸色。 去吧。 穿过了这件婚纱,就算是嫁过了,就算放过了一直困囿在执念中的自己。 连午饭都无心吃,三步并作两步匆忙下楼,她迫不及待想问顾渝州:“这件婚纱你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推开总裁办公室,却不见他人影。 莫名的冲动将她推到了婚纱店门口,尚未进门,她便怔在了原地。 透明窗前,赵晚落身着婚纱亲昵的挽着顾渝州的右手,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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