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应当是等了很久,脸上的笑都没力气了。 他去给她开了门,刚要开口问她找谁,她呲溜一下就蹿进去了。 “回来!”他呵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她吓得脖子一缩,蔫头耷脑地原路返回。 “寻撒宁?(找谁?)” 她仰起脖子看他,“开会。” “开会你跑什么?” “我急。” 他抬腕看一眼表,“现在六点,六点半开会。” 她还是仰着脖子看他,不笑了,也不说话,好像他比开会还让人沮丧,或者说替别人开会已经够令她沮丧的了,而他盛气凌人的质问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了去吧,门口有面包,”他远远地指一下会议室门口的大箱子,“自己拿。” 她低下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就走了,她走得很慢,眉眼都耷拉下来,再没刚才蹿进去的那股劲头。 他醒来,像往常一样等,等理智醒来,等她做的所有龌龊事都涌入脑海。 “你喜欢她什么呢?”可此刻最先涌入他脑海的是父亲的问题,他无法回答,说不清楚的东西他一定不会说。 他曾经用“肉麻(心疼)”来表达这陌生的感受,父亲觉得他恶心透了,他也觉得,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词,聪明,漂亮,性感……没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心里柔软的疼痛,没有一个词可以成为他一次一次去寻找她的理由。 凌晨的高架空得像时光隧道,他驱车行驶在昏暗的路灯下,仿佛在海底穿行,路过一个又一个月亮。 夜空中绚丽的烟花竞相绽放又冷却,离他越来越近,鞭炮声也越来越响,可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路程二十八公里,他下了车,凌晨两点。 他再一次跨过那座小拱桥,桥上寂静无声,桥下的小河结了冰,烟花易冷的艳俗色彩倒映在肮脏的冰面,有一种堕落又廉价的美感。 他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手里的两大包东西是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想好了一切说辞,但当敲开那扇门的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抚养费我给了。”她和那天一样仰着脖子,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头发睡得翘到天上去了都不知道。 他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皱着眉,眼睛困倦地眨巴了几下,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把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个“我”字给拍得魂飞魄散。 过一会儿门开了,她递出来一个红包,困得嗓子都哑了,嘟囔着说:“对不起我忘了,我给妍妍包了红包的,忘记跟你说了,你看,”她很浅地笑一下,指指红包上的卡通图案,“玲娜贝儿,她喜欢的,我专门买的。” 她像隔着铁窗把东西递出来一样,胳膊伸得老长,在他面前来回晃,“给你,拿着。” “……拿着呀!” “你看我有没有手拿?”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她这才木木呆呆地把眼睛往下挪,就像看不懂透明塑料袋里的烤菜年糕和三鲜汤是什么东西一样,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哦,”黎佳恍若初醒,挠挠脸想一想,这好像有什么问题,但也说不清哪里有问题,她忙不迭给他开了门,他拎着东西一言不发从她身旁经过,走进厨房,啪的一下打开灯, 塑料袋放在流理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之后是冰箱开门的声音,冷冻室的抽屉拖出来发出哐哐的巨响,客厅只开了沙发边的一盏小落地灯,橘色的柔光倾洒在沙发和地毯,那哐哐的声音就在昏暗的客厅里回荡。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还是罗里吧嗦一大堆,睡裙底下是厚睡裤,外头还套了一件毛衣,毛衣的外头才是和睡裤配套的大棉袄,回身看一眼客厅墙上的布谷鸟时钟,凌晨两点多了。 “你在干什么?”他的脑袋突然从厨房里探出来,和他在厨房里的动静相比,他的表情还算柔和,“来帮忙。” “哦!”黎佳彻底醒了,快步走进厨房,看见他已经把一半冰箱填满了,所有门打开,抽屉拉出来,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规整在一个个格子里,而她冰箱里那些吃剩的粥和腐乳,还有喝了一半的牛奶,全被他给扔出来,扔在一边,格外寒碜。 “新年好呀。”她笑着把蟹糊和黄泥螺递给他,他头也不回地把东西放在冷藏室门的边槽里,“冰箱里有霉菌,那儿。” “哦是吗,”她装模作样看一眼,“我平时也不大用,可能没……” “那块抹布给我。”他趴在冰箱口往里看,一只手指一指流理台上的抹布,黎佳赶紧递给他,他整只胳膊伸进去,擦了一遍,又一遍,再查看一遍,算是勉强能看了,直起身来把抹布扔到水槽里,关上冷藏室的门。 “晚上吃了什么?”他背对她,平淡得连语调都一成不变。 “也没吃什么,”黎佳老实回答,“一个人,就随便吃了点披萨,你呢?” “我爸做的年夜饭,也没怎么吃,”他说,“这些东西是他专门给你做的,让我带给你,你后面两天自己在家慢慢吃吧。” “嗯。”黎佳捏着自己的手,捏得皮肤都泛白,“谢谢……谢谢爸爸。”她低下头等他反驳,可他什么都没说,把最后一点东西放进冷冻室,关上门,“饿了吧,我也饿了,我下点面条,吃好了我也走了。” “好。” 别be啊求求了🥺 离婚后男主怎么突然有点感性 别be啊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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