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眉眼却是柔软的,望向宴会场里的眼神寡淡又无力,好像一株长在温室里被精心照顾、早就失去对自然渴望的名贵花草。 可是晃神间,她因为过度思念,又觉得对方居然有一瞬长得像澳岛故人。 宴会厅璀璨灯光下,男人一举一动都是高不可攀的矜贵。举杯,浅酌,所有的动作像提前设计好似的恰如其分,宛如一个调好设定参数的假人。 这一点又将他与记忆里中的人拉向了背道而驰。 一股微妙的奇异感在温凝心头掠过。 她本能觉得,眼前这个,不是她见过的那个。 于是下意识去看他耳骨。 他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清晰地露出耳旁的发际线。如玉的耳骨上一片白净,哪儿有痣存在过的痕迹。 温凝微怔。 “他真是崔家那位?” 宋清柏疑惑地扬起尾音:“怎么了?哪里不像?” “不知道。”温凝拨不开迷雾,摇摇头,“可能是时间太久,我记差了。” 没有那颗痣,温凝显得心不在焉。 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只是按部就班同对方说了两句寒暄话,而后抿一口香槟。 那些提前准备好的,想要让对方看一看自己公司珠宝线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前后不过十分钟。 代表崔家出场之后,那位少爷便先行离场。 温凝借口去外面露台透气。 不经意一瞥,看到了已经由保镖护送着的那位少爷停在楼下门廊口。 周围闲杂人员都肃清了,有人推来轮椅。那位少爷坐下,在还带着夏日余温的风里披上一件风衣。 他低头拢紧,苍白的面孔被树荫遮去大半。 露台上忽然来了旁人。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楼下的场景,举起酒杯朝她做出隔空干杯的姿势。 两人靠在栏杆边各自饮了一口杯中酒。 那是个闲不住的嘴巴。 见她仍往下瞥,感叹说:“那位少爷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第138章 谢之屿 进去宋清柏的圈子后,温凝是听过不少这样的话。 当下她越发好奇。 因为在那些谢之屿吐露的只言片语里,她觉得谢之屿是与这位崔少爷相熟的。 不知为何,他认识的人,对她都有致命吸引力。好像与他交际圈重叠得越多,她就越能抓住那些缥缈到近似虚无的希望。 她问:“身体怎么不好了?” 来人与她在宴会厅聊过几句,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将来说不定是要触碰宋家生意的。于是话语间松弛起来,多了份自来熟。 “这么说吧,崔家都把最好的医疗团队从私人医院迁到家里了。可想而知他这身体啊是每况愈下。”那人话里有着惋惜,“都这样了还要出来露脸,金贵的命看来也不好过。” 温凝轻描淡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谁说不是呢。”那人笑着。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来露台。 自崔家那位出现后,话题总是围绕他打转。 温凝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句,已经足够拼凑出那位少爷温室花朵般无趣的人生。 与她所想没什么差别。 他只是一个权力符号,做的都是崔家为他设定好的事。所以这样的人,同远在澳岛的他,能做什么生意呢? 温凝思索着慢慢往回走。 忽然,耳边传来几句闲谈。 “真的假的?”其中一人声音略高,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 听到闲谈中的某人信誓旦旦:“寻常人换了肾又有崔家那样的专业团队护理,活个十几年不是问题,可他底子太差了啊。白瞎那个换来的肾。” “你哪儿知道那么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认识一个人在他医疗团队里做护理,保真。他肋下一道疤,就是几年前换肾留下的。” 肋下,疤。 温凝忽然想到谢之屿肋下那道巴掌长度、还泛着粉色新肉的疤。一口气卡在肺管,她几乎吸不上来。 抵着胸口弯腰,好不容易等气儿顺了,她却察觉到这一口呼吸里有刀割般尖锐的痛。 潜意识告诉她,谢之屿那道疤绝对有问题。 她尚且不知道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却快速走向说话那人,手指用力嵌住对方的腕:“你知不知道他的肾源是哪里来的?” 对方被她握得生疼,不耐烦地甩开。 “这我怎么知道?” “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打听这件事。”她坚定地说,“多少钱都可以。” 像见到怪人似的,那群人瞥她一眼。 大概是她面色惨白,看起来太过可怜,那人将语气改得稍缓:“肾源肯定有正规的医疗途径啊,你有本事去医院调查,问我没用。” 是啊,可以去医院调查。 温凝忽得松手,薄薄的眼皮不断下敛。 蕴藏在体内的一往直前的勇气像被封印了起来,她居然不敢。 两个人身上同样的疤。 如果,她是说万一。万一他与京城崔家做的是这种生意,要她怎么接受? 她的疼从四肢百骸,从骨头缝里同时迸发。 好像高热病人症状刚刚开始时那样的酸痛,鼻息是烫的,血液也是,只有处于神经末梢的指尖,宛如浸泡在三九寒冬的冰水里,凉得失去了知觉。 弯腰,手掌抵在肋下同一处。 她一俯身,那一刀仿佛穿越时空割在了她的身上。 鲜血淋漓。 …… 瞥了一眼身上的疤,谢之屿用毛巾擦干身上水珠,随即趿拉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 客厅角落散着几罐空啤酒瓶,他走过去,一罐一罐捡进垃圾桶,用力一扎。 铝制易拉罐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系紧,丢到门口。 回卧房路上又顺道给自己套了件T恤。 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将他潮湿的头发吹乱。 他随意捋了一下,躺回床上,闭眼。 几秒后他重新坐起,从关了灯的房间穿出去,翻找出吹风机来。 “长命百岁。” 他念叨着这几个字,在温吞的热风里一点点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上个月剪过一次,头发看起来爽利了许多,那枚套在左手手腕上的发绳没了用武之地。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垂下手。 镜子里的自己一如既往没什么血色,告别了春日,脸上的情绪仿佛也定格在了那天。 最近连阿忠都壮着胆子跟他说:“屿哥,我家隔壁八十岁的面瘫老嘢表情都要比你丰富。” 是这样吗? 他对着镜子扯扯唇角。 镜子里的他展露出一个生涩到难看的笑容。 看来阿忠说得有道理。 “阿忠。”他坐回沙发,一边拨弄着那条羊毛毯的流苏,一边打电话问,“还没走?” 阿忠接到电话立马放下筷子坐直:“没!屿哥,我在楼下买车仔面。你吃吗?” 再怎么迟钝,他也感知到了这段时间屿哥状况糟糕。即便他尽力在人前表现得不输往常,可每次到家,抬头看一眼三楼黑着的窗户,他常常恍惚。 这些阿忠都看在眼里。 他嘴笨,又不会安慰人,除了更加听命行事,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要是放以前还好,他去求温小姐就够了。 可是现在恐怕提及温小姐,屿哥会更不好。 阿忠用自己的办法:“不然加几颗鱼蛋?我现在送上去。” “好啊。” 电话里传来云淡风轻的笑。 默了数秒,电话那头又说:“先陪我去个地方。” 谢之屿要去的地方是糖水铺。 自阿忠跟在谢之屿身边起,这个地方常来,熟得不得了。 上次来,好像要追溯到几个月前了。 是温小姐走的那天,她骗他说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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