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然让人唏嘘。 她问:“在成为赌徒之前,她又是谁?” 谢之屿微怔。 他居然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些早就被遗忘在角落的画面支离破碎地出现在眼前。 她也可以是一个母亲。 第一次当母亲,不那么熟练,会在他上学之前煎好两面都焦透了的蛋。会叫工人把他房间厚重的布窗帘改成百叶帘,说男孩子多晒太阳多补钙才会长高高。会听闻圈子里别的太太说气质得从小培养而花很大的价钱逼他去上马术,高尔夫和礼仪。 这些在他脑海里沉淀太久。 也许是要刻意遗忘,才会显得如今踽踽独行的他没那么孤单。 “她很漂亮,笑起来这里有颗酒窝。”谢之屿说着拉过温凝的手点了下嘴角的位置,“当然有的时候也会凶,譬如我觉得她受欺负想替她讨公道的时候。” 说这些时,谢之屿始终目视前方。 温凝无法从他眼睛里看到什么。 她安静地听,而后顺着他的话:“阿姨凶起来你会怕吗?” “不会。”他否认,“不过我怕她掉眼泪。” 掉的最凶的那次是被债主捉住。 那时已经玩儿的很大了,大陆的那位不再管她。她被讨债的人逼着打电话给那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听到她哭诉,那边烦透了,只丢给她四个字。 “自生自灭。” 对啊,再漂亮的女人一味只靠男人扶持,能走多远呢? 自生自灭四个字一出,她的天都塌了。 眼泪一串串地掉,把她那张漂亮的脸哭花。 催债人怜香惜玉,给她开出优厚的条件。 “谢小姐,陪我们一次减一万,这么划算的生意你应该不会觉得吃亏吧?顶多也就是五六七千次,说不定玩得爽我们还能给你多一点。债嘛,你长得这么漂亮,很好还的。” 这些话毫不避讳,甚至懒得避讳被关在小房间的他。 谢之屿奋力捶门。 玻璃发出的哐哐响动被男人的嬉笑声淹没。 “你们不可以碰我,碰了我,我就真的不值钱了。”客厅里,女人抽噎着求饶,“我还可以试试,我真的能让那边替我还钱。” “空口无凭。谢小姐,你现在可没什么信用。” 她光鲜亮丽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爱她,一旦跌落尘泥也不过就是卑微的一株草:“你们说,你们说的我都答应。” “拿不出钱,也不让碰。谢小姐啊,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回去交差。” 旁边有其他人不耐烦:“不如就按老规矩办事,喂,来两个人压住她。” 那人说着突然好心:“左手不是你的惯用手吧?” 手…… 女人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崩溃:“不要!我不能没有手!求你们了我马上还!求求你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他妈难搞。” 男人骂骂咧咧,视线忽得往小房间的方向瞥过来。 有人想到一个好有意思的玩法。 “我的人动手五根手指打底。换个有意思的,不如让你儿子来,我能留你三根。” 女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不不不不不不可以。” 那人才不管,转身踹开小卧室的门,笑着对里面的人说:“喂,小子,你想给你老母留三根还是全砍?” 五根和两根,不会有人做不清这样的算术题。 谢之屿以为自己冷静得可怕,可拿起刀子时颤抖的幅度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小子,不敢啊?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好的。”他强迫自己镇定,“你们说话算话。” 那时的他没有跟人谈条件的资本。 他知道这个晚上一定不会平安度过。两根手指,或许已经是眼下最优解。 他更期待这样惨痛的教训下,她这次可以真的戒赌。 刀握在手里,可他毕竟没有动过手。 家里曾经有佣人帮工。 辞退帮工后,谢之屿也没干过厨房的活儿。 他不知道刀划开血肉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人的手指,看似脆弱的筋骨联结处会那么强韧。 钝刀磨肉,一下又一下。 女人的嘴被堵住,连呜咽都发不出。 她翻着白眼几乎要痛死过去。 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剧烈挣扎,直至完全失去力气。两根涂着艳丽丹蔻的断指终于落向一边。 血淋漓着,盛满了他的眼眶。 那时候谢之屿便知道,要往上爬,要爬到他们头上,这样这个世界才会赋予他话语权。 于是他赢了陆坤,换走了所有他手底下的人。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 却没想到这条长长的、不断往上的阶梯,他才刚刚迈上第一步。 第115章 毕生所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第一次伤了人吗?”谢之屿眼眸沉静。 温凝一怔。 她扭过僵硬的脖子。 他们上一秒在说的话题明明是关于他的母亲。 他曾经说过的话和卓刚的自述,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电影旁白,瞬间充满她脑袋。 ——我第一次伤了人也这样。晚上睡不着,闭不上眼,怕安静,怕黑。 ——割断两根手指而已。 ——没有仇吧。 ——她是一个赌徒。 ——那位谢小姐跳楼的时候好像还不到四十岁。 ——我看到她躺在那,残缺着两根手指。 她脑中蒙着迷雾的部分像被人强行连接到了一起,如同雨过雾散,一切清明起来。 “谢之屿。” 温凝张嘴,话到了嘴边都显得苍白。 “我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谢之屿转过头,视线与她交汇。他笑起来,“我有不得不掺和进来的理由,而你不是。” “我……” “所以听我的话,不要再管。” 红灯即将切换成绿灯,空旷的郊外道路上停下了其他等候的车。后车短促一声鸣笛,提醒他们向前。 温凝静默片刻:“我知道了。” 可数秒后,她仍然不安地问:“那你答应过我的事。” “我会做到。”谢之屿斩钉截铁。 …… 说了给他一些假期,这些时日谢之屿便堂而皇之躲懒。曾经是阿忠陪温凝逛完了澳岛,现在闲下来,谢之屿也带着她随便逛。 他虽然从小长在这里,却没有多少游玩的时间。 用他的话说是疲于奔命。 所以哪个地方看落日最美,哪个地方出片,哪个地方夜晚亮了灯很有氛围感,他甚至没有温凝熟悉。 温凝让路人帮忙拍照的时候,挽住他的手,露出的笑里多少有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心疼。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旁边正好有几个小孩追逐而过。 跑得最慢、也最矮的小孩差点摔跤。 谢之屿下意识扶了一把。 于是照片里打着灯光的绿窗门下,只拍到谢之屿一半身影。而她却在整盏明亮的灯光中。 路人哎呀一声,连连道歉:“拍得不好。重来一张吧?” 不远处小钟东张西望,好像有事在找他。 谢之屿附在她耳边说:“去去就回。” 温凝点头,而后朝游客致了谢。 大概是最近太感性,这张不成功的照片让她生出些许不好的感觉。并非某种直觉,而是谢之屿没站在光下,她就是觉得不好。 听起来有些胡搅蛮缠,但她的本心如此。 等谢之屿回来时问她:“照片呢?”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把我拍糊了,我包袱好重,不想给你。” 谢之屿笑:“行,那就找其他人再拍。” 她将手机揣进口袋,当下并不关心照片,反而问:“小钟找你什么事?”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谢之屿道:“说何溪想找我镇场子。” “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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