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替他叫医生,又答应不碰他的家人,那个被叫作吴老板的中年人只觉得身上更冷,虚汗一阵一阵地流。他护着自己断了的指,忍不住瑟瑟发抖。因为他想不到这些条件交换之下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气氛就这么沉静下来,直到医生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 “替吴老板看看。”谢之屿轻描淡写道。 医生立马上前:“接吗?” “接。” 几声惨叫过后,错位的手指恢复原状。 谢之屿将一沓合同放在中年男人面前,用手指点了点:“这是房契。” 吴老板豆大的冷汗落在额前,仍然挣扎道:“除了房子。” “好。” 这声好落在耳朵里,并没有宽慰他几分。吴老板狐疑地看着眼前人,似乎不解对方怎么突然好心。结果下一瞬,一身黑衣黑裤亦正亦邪的男人分别拍了拍保镖和医生的肩,吩咐说: “你继续。” “你留下。” 他蓦然瞪大眼,什么亦正亦邪,分明是地狱罗刹。 第9章 私人宴会 断指,接指。 隔音那么好的房间依然泄出几声惨叫。 谢之屿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猩红才退了三分之一,里面有人出来,附在他耳边说:“签了。” “嗯。”谢之屿将烟叼在嘴边,“真浪费,半根都没抽完。” 他眯起眼,在腾起的青烟中望向远处纸醉金迷。谁能想到半小时前他还在人间游历,半小时后就要在阴暗处替人做这些肮脏的事。 还真是讽刺。 他语重心长地对旁边人说:“下次做事前动动脑子,法治社会。” 旁边人低头:“是。” “取一根雪茄,去跟吴老板道个歉。” “知道了,屿哥。” 签好的房契送到谢之屿面前,他瞥了一眼。好好的纸晕着一团团污秽,不知是抹了鼻涕还是眼泪。他像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卷起房契敲了几下窗棱。 “走了。” 谢之屿兀自朝着虚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电梯载着他下行。 门一开,等着他的是个熟悉身影。 何氿笑眯眯招手:“这么快?才九分钟。” 谢之屿将手里卷成一卷的东西丢出去:“让人失望,口口声声为了家人,我还以为他能坚持更久。” “这些赌徒啊,最喜欢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氿说着展开房契,看到上面的脏污后立马化作满脸嫌弃,丢给保镖。 “嘶。”他甩甩手,“你也不嫌脏。” 谢之屿找了个地方洗手:“房子够抵了?” “差那么一点,不过我们总不能赶尽杀绝。这位吴老板连老婆嫁妆都偷来赌了,哪还拿的出剩下的。留得青山在,才有人慢慢还嘛!” 将手指一根根擦净,谢之屿不置可否。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眼底乌青蔓延,头发也长了,几乎遮到眼皮。于是扯了根皮筋将耳后的头发扎起一束:“何先生还交代别的了没?” “没了。” “嗯,那我回去补个觉。” 何氿像想到什么,笑着拱他的肩:“昨晚上真这么累啊?” 谢之屿没说话,偏头点了根烟。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抿着烟,一路抽一路走。周围喧嚣在他身后倒退,给人一种致命的孤独感。 何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瘦骨嶙峋,混在一群老烟枪堆里,看他们抖着腿说着脏话算着手里破烂的牌。 有人往下出一张,他就跟着瞥一眼。 或者冷不防地出手,劲瘦的腕子捏住比他壮许多的男人:“老嘢,出千?” 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明明在抖,抓着旁人的那只却死死扣紧,直到把人盯得骂骂咧咧收回牌。那时旁边人就会说“还是这小子眼尖,让他盯场子绝对公平啦”。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一点少年人的得意。 何氿过去给他递一根烟,问他要不要换个更大的场子的时候,他不说话,就像这样咬着烟慢慢走。 最后一寸余晖落入海平线。 何氿跟着他穿过破烂的街道,充满鱼腥味的市场,入夜死寂一般的工地。橙黄,靛蓝,墨,天空的色彩在他身上一一渡过。 他在海风中掸干净最后一节灰。 何氿这才注意到,那是张极其漂亮的脸,漂亮到如果不刻意藏着,或许走不出这条烂街。 在何氿以为他会一直不说话,用沉默来婉拒的时候,他终于出声。 很简单的两个字:“好啊。” …… 回到家,温心仪正在打电话。 她远远朝温凝和陈月皎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对电话那头说:“票都订好了呀,还是她主动跟我提的呢。大嫂你就放心吧,澳岛有我在呢。是啊,月皎也不省心,等她们好好聚几天,回头我亲自送。” 原来是替她应付京城那边的电话。 温凝踮着脚轻轻从背后飘过。 陈月皎像模像样学着,还摆了个鬼脸,立马收到温心仪一个眼刀。 等晚上吃饭,温心仪才说:“过几天有个宴会,你们俩都别跑,尤其是你,月皎。爸爸不在家,少给我惹麻烦。还有你这头头发,那天怎么着都给我弄回黑的。” “我这叫五彩斑斓的黑!” “还想不想换车了?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提。” 威胁很到位,陈月皎立马立正敬礼。 温凝用一根手指指指自己:“我也要去?” “是啊。”温心仪一副母亲难为的表情,语气软下来,“姑父不去,姑姑就指望你看着月皎了。” “什么宴会?”温凝又问。 “是一个生日宴。礼物不用准备,姑姑都帮你们备好了。” 京城各式各样的宴会温凝参加得多了,听温心仪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接下来几天,她只是趁着挑妆造,偶尔找陈月皎补一下澳岛的人际关系。 陈月皎知道的不多,但以她平日参加宴会的经验来说,只要认识东道主,打个招呼,然后跟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混在一起就能撑到结束了。 这次东道主姓何,宴会则在半山一处私人住宅举办。 听起来一切都很寻常。 直到宴会当天傍晚,半山开始封路,陈家所住的豪华寓所也只供一条路进出时,温凝才察觉宴会的主人来头不小。 车子缓缓驶入宴会场地。 温凝问温心仪:“姑姑说的何是哪个何?” 饶是她远在京城,也知道澳岛有个姓何的巨商之家。但她之前压根没把这件事和姑姑寻常的口吻联结起来。譬如在京城,要是谁收到了崔家的帖子,那还不提前十天半个月开始预备备啊? 温心仪依然是那副不热络的态度:“是你想的那家没错,但对我来说,结婚交朋友都讲求门当户对。人家客气我们应了就是,我可不指望月皎能和那些人玩到一起去。” “但姑父不这么想,对吧?” 和一个聪慧的女儿讲话就是这么省力。 温心仪自嘲一笑:“所以我就成了夹在案板中间的鱼,一边假装自己清高,一边又不得不携家带口赴宴。” 姑姑在温凝心里是典型的风象星座,特立独行,讲义气,我行我素。她很少会在小一辈面前提这些,以至于温凝常常觉得脱离京城的大家庭后,她在澳岛生活得自由又浪漫。 现实抽了温凝一个耳光。 她看到下车后的姑姑挂回笑脸,如同普通的富豪太太穿梭在宾客之间。白色楼墙外壁映着泳池的波光粼粼,旁人夸赞她的首饰,她露出惊喜又羡慕的表情:“哪里有李太太的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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