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身前男人卓绝的侧脸,还有耳骨上一点浅痣。 于是问:“阿屿,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3秒,2秒,1秒。 绿灯。 引擎声卷着热浪将红色跑车推了出去。 “没什么。”谢之屿单手撑颌,不疾不徐地收回目光,“在看风。” 风有什么好看的何氿不知道。 何氿只知道谢之屿这人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落在底下人眼里,他就显得格外难猜。这是美化了的说法,讲难听点,叫阴晴不定。 可他有一点特别好,就是谨慎。 交在他手里的场子从没出过问题。 自家老头偏爱他偏爱得厉害,何氿有时甚至怀疑他才是亲儿子。 想到前几天自己办砸了事情挨骂,何氿心烦。 他重新闭上眼:“你去糖水铺我就不奉陪了,那地方抻直腿都费劲。” 谢之屿倒很客气:“给你打包一份?” “谢了,不用。” …… 路窄,街边又停满了车,跑车只好在距离糖水铺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下。 这个点,老旧门牌下还排着长队,几乎延伸到街角。 温凝用“这合理吗”的表情看看陈月皎。 “小场面,看我的。” 陈月皎说着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终于找到一个穿机车服的男孩。 她一掌拍下去,男孩抬起玩手机的脑袋:“怎么才来?” “这话该我问你吧!”陈月皎无语,“我让你早点来排队,你就占了个21号?” “21怎么了?21也是我连滚带爬赶过来占着的。”他说着视线往温凝身上一斜,“……我丢,港星姐姐。” “文明点。”陈月皎拎他耳朵。 “你,这就是你姐啊?”男孩打着磕巴问陈月皎,“你姐是不是演过什么香港电影?我觉得好眼熟啊!” 神经。 陈月皎给他一个巨大白眼:“现在怎么办吧!” 前面少说还有20个人,男生忽然充满表现欲,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 “靓仔唔好意思啊,我们赶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发钱,直接排到等候的第一桌。 温凝看了看表,才过去30秒。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那不如她给宋子邺再发点辛苦费?让他多坚持坚持? 也不知道现在宋子邺到夏威夷没有,能不能扛住他们家长辈的狂轰滥炸。 他这个人,从小就没什么用…… 什么都没干正在飞机上呼呼大睡的宋少爷忽然惊醒,后脊发凉:“空姐!我要毯子!” “先生,这是您的毛毯。” “再来一份杨枝金捞。” …… “——还有杨枝金捞!” 小小的店面,男生一嗓子就把全店目光吸引了回来。 陈月皎给他脑袋上来了一记暴扣。 “有病啊这么大声!” “我不是怕姐姐饿了嘛?姐姐人呢?电话接这么久?” 这通电话,温凝原本想敷衍几句快速挂掉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分两种,一种是青梅竹马,宋子邺勉强能算。另一种呢,则叫做天敌。 温凝和此刻正在电话那头嘴巴叭叭不停的人属于后一种关系。 离开京城不到半天,消息居然已经传遍了朋友圈。导致天敌第一时间跑来“真诚”问候。 无人的小巷,电话里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很远:“关心你啊,听说你真要嫁给宋子邺啦。这么多年好辛苦哦!我打电话呢就是想告诉你,前几天我攒了个局,一不小心把清柏哥给请来了。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十几年不如十几天!你辛辛苦苦铺路,我随随便便一个电话。” 大概是风冷,温凝搓了搓手臂:“哦。” “那个局本来也想请你的,但你知道,你来的话清柏哥说不定又找借口不在。他是不是在躲你哦?其实我不太明白啦,他那个人明明很讲社交礼仪的。回头我会帮你在他面前多说好话。”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唐茵。”温凝对天翻了个白眼。 “不谢不谢!你知道吗那天宴会他还给我带了礼物。我不是喜欢香插嘛,他特意找人订制了一块碧玉远山,说很衬我的……” 巷道的光打在温凝半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把电话挪远了些,上面唐长老三个字显得刺眼。 风有点冷,还有完没完? 到底要拉她讲到什么时候? 在对方详细描述那块香插的空档儿,温凝终于没忍住:“我是你爹吗?这么喜欢事事禀报。” 对方显然被呛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句之后,温凝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扭头,昏暗小巷依旧无人。 于是重新对着电话道:“没事我就挂了。” “温二水,你怎么这么粗俗!麻烦你搞搞清楚。你攀上的姓宋不是姓崔。你凭什么敢这么狂?” 京里有固定的圈子,他们这些从商的往日聚在一处莺歌燕舞,可另一些鲜少抛头露面的才是真正的人上人。 崔家就是其一。 尤其是崔家独孙二十九未婚,平时少不了被人当肖想对象。可惜门庭差得远,一般只能过个嘴瘾。 但温凝现在心情不大好。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认识谁?”唐茵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崔家那个?呵,好好笑,你就编吧!” “我本来不想这么高调的。”温凝叹了口气,“他左边耳骨上有颗小痣。肋下也有一颗,浅棕色。那你猜我跟他熟不熟?” 第3章 话事人 照理说温宋两家足够家大业大了,却还是离人上人差了那么一点。 别说平时没机会玩在一起,就是见,谁也没真正见过崔家那位。 对方耳骨上的痣是谜,肋下更是。 见温凝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唐茵抿住唇,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随着电话挂断,包厢里其他声音也同时静了下来。如果没看错,这位大小姐吃瘪了。 几个常在一起玩的富二代纷纷凑过来:“怎么了?没看上热闹?” “早说你别惹温凝,她又不是吃亏的性格。说说吧,她讲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唐茵绞了会儿手指:“崔家那位你们谁见过?” “拜托,可别为难我们几个了!我们哪儿有资格跟人家玩啊。” 是啊,圈子不同。 他们还不够格。 唐茵低着头自言自语:“那就是说没人知道他耳朵上是不是真的有痣了……该不是唬我吧……” “耳朵痣?你想知道这个?” “你有办法?” “下个月崔家不是要办慈善晚会吗?花钱的场合咱们还是能去的,要是运气好,碰上那位出场——” “啊,是哦!”唐茵如梦初醒。 这头温凝挂了电话,心情再度飞扬。 她了解唐家就跟唐家了解她一样,哪条生意线都搭不上姓崔的。 但她运气比唐茵好。 几年前她凑巧碰见过崔家的人。在医院寒得渗人的走廊上,温凝见到院长亲迎,叫着“崔太太”和“少爷”。 她回头,看到了冷白光线下,那人位于耳骨的痣。 倒不是那颗痣有多显眼,而是他碎发及眼,又戴着口罩,视线实在没地方落点,最后只能停在裸露的皮肤上。 那颗痣就是当时仅存的印象。 至于小腹,她编的。 又不会有人跑去亲自验证。 她将手机丢回裤兜,舒畅地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巷口有一点猩红晃了过去。 温凝眯眼去看,什么都没捕捉到。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刚才是有人在这抽烟? 想了一瞬,她便无所谓地收回目光。澳岛和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包不出事的。 这么想着,她步履愈发轻松。 那间小小的糖水店依旧灯火通明,照亮了巷口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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