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重要。” 他语气轻飘随意,仿佛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一般世人皆知的事情。谢玖兮无奈:“我们都成婚三年了,你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戴了面具后,没人能看到下方真实表情,人的情绪似乎也更肆无忌惮一些。萧子铎轻哼一声,说:“谁让你不给我名分,要不是我主动提,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在你的亲人朋友面前承认我?” “我哪里没有?我要是不喜欢你,三年前为什么要夜闯城门,单骑赴军?” “可是还不够。你没有在天下人面前宣布你已经嫁给我,总有些不长眼的人心怀侥幸。”萧子铎用力拉紧谢玖兮的手,说,“我不管,今日你完全是我的,不许搭理任何人。” 谢玖兮被拉走,她无奈地指向另一边:“瑶姬和阮钰还在,他们远道而来,我们总不能将客人扔下……” 萧子铎看向另一边,瑶姬戴上狐狸面具,并给阮钰挑了一个捉鬼面具。阮钰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由着她折腾。瑶姬戴上面具后似乎放松很多,狐狸精都能歌善舞,她不再顾忌本体,混入人群中,跟着旁边的百姓一起跳舞。 火树银花,百鬼夜行,大家都带着各式各样的假面,这场盛大狂欢中,谁知道身边人到底是带上了面具,还是卸下了面具。 萧子铎拉着谢玖兮说:“我看他们玩得正好,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 看这个样子,瑶姬可能也更想和阮钰独处,谢玖兮心里暗叹了一声,没怎么挣扎就跟着萧子铎走了。 他们两人在淮阴驻守三年,为这座城池耗尽心血,却很少像今日这样仔细看淮阴的模样。两人并肩走在街巷中,谢玖兮说:“世人都说建康繁华,我倒觉得,淮阴的灯会比建康的好看多了。” 以前谢玖兮和谢家姐妹们出席过很多宴会,除夕、上元、七夕、中秋,每次建康都有盛大的灯会。但谢玖兮却没什么印象了,她原以为人间集市都是这般无聊,如今才知,只是因为那时她心中没有情。 淮阴饱经战乱,如何能和六朝金粉建康比呢?但这是她守护了三年的城池,是她和夫君定情、成婚、生活的地方,所以,淮阴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充满了温暖和爱。 萧子铎握紧她的手,有些遗憾道:“可惜,在建康时你我男女有别,竟没有和你一起放过灯。” “我们现在一起放就好了。”谢玖兮看到前面有卖河灯的摊子,拉着他道,“快来,前面有河灯,只剩下最后两盏了!” 萧子铎被谢玖兮拉着,堂堂一城主将像小孩子一样跑到摊子前,抢下最后两盏河灯。谢玖兮和摊主借了笔,很认真地在河灯上写愿望,萧子铎双眼定定看着她,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河灯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得她侧脸如玉一般莹亮光滑,一缕碎发垂落,在她额前调皮地晃动。谢玖兮察觉到他的视线,伸手挡住自己的河灯,道:“你偷看什么?去写你自己的。” 旁边摊主看到,打趣道:“你们是偷跑出来约会的未婚夫妻吗?年轻就是好啊,我和我婆娘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背着家里出来私会,一见面就难舍难分的,可惜后来成婚就平淡如水喽。” 萧子铎笑了笑,对摊主说:“这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成婚三年了。” 摊主听了大吃一惊:“都三年了?我看你们带着面具又如胶似漆,还以为你们是偷偷相会呢。成婚三年了感情还这么好,是不是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谢玖兮有些难为情,偏偏萧子铎还一本正经地说:“还在努力。” 谢玖兮听后脸都红了,幸好她带着面具,没人看到她的窘态。谢玖兮赶紧拉着萧子铎离开:“快走!” 身后传来摊主爽朗的笑声,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那可要抓紧了!” 萧子铎没有回话,但谢玖兮感觉到他在笑。谢玖兮用力掐他的胳膊,萧子铎包住她的手,轻笑着问:“怎么了?” 他还问,他一定是故意的!谢玖兮恼羞成怒锤了他一拳,扔开他自己走了。 萧子铎从后面追上,她躲了好几次,萧子铎不依不饶,坚决拉起她的手。谢玖兮抽不出来,只能由他去了。萧子铎缓慢摩挲她的手指,说:“摊主也是好意,还是说,皎皎觉得我不够努力?” 谢玖兮反手给了他一肘,警告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谢玖兮蹲在水边,轻轻将花灯推向江心。点点萤灯如星辰般汇聚,水上繁灯如河,水下倒映着天上银河,一时分不清孰真孰幻。 江上桨橹声悠悠荡荡,采莲女的歌声由远及近,婉转而来:“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 写着谢玖兮心愿的河灯被涟漪扰动,狠狠抖了抖,又重新稳住,摇摇晃晃飘向星汉深处。歌声越发清晰,这首歌在吴地流传甚广,越来越多女子加入,轻声合唱子夜歌。 “夜长不得眠,转侧听更鼓。无故欢相逢,使侬肝肠苦……” 吴歌哀婉清幽,连谢玖兮也忍不住轻声哼唱起来:“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我心如北辰,千年无转移,你的心却像太阳,早上在东,晚上就到了西。 萧子铎听着这些哀声莫名不喜,他上前抱住谢玖兮的腰,用吻堵住接下来的歌词。 他们两人在江边逗留很久,夜深了才回府。谢玖兮总觉得今日萧子铎格外黏人——他一直都很黏人,但今夜就像一只大型狼狗一样,总是抱着她不撒手。 谢玖兮睡觉前还在奇怪,明日就是婚礼,他为何如此反常?直到她一觉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谢玖兮感受到摇晃的床板时,怔了一下,蹭的坐起来。旁边意外地传来瑶姬的声音:“你醒了?” 谢玖兮抬头,看到瑶姬时,心中那阵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婚礼呢?” 瑶姬看着她,欲言又止:“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婚礼……恐怕办不成了。” 谢玖兮瞪大眼睛问:“怎么了?” 瑶姬叹气,虽然萧子铎再三警告她不能说,她还是于心不忍,全盘托出道:“我接到萧子铎的请帖,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我商议,请我务必前来。我进城后以为这只是托辞,谁想昨夜他却带着昏迷不醒的你过来,说他惹了一个很麻烦的神仙,接下来他要做一些事,让我带着你走。具体情况你自己看吧。” 瑶姬递给谢玖兮一封信件,谢玖兮一眼就认出来,上面是萧子铎亲笔。 她预感成真,心都凉了一半,谢玖兮忍着不安拆开信,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皎皎亲启: “抱歉我又失约了。我此生所有追求无非两人,一是母亲,一是你。但母亲死时,我没有及时救下她,你我大婚之时,我却留你一人,实在不孝不义至极。 “但家国有难,有些事我不得不为之。平城蠢蠢欲动,建康猜忌多疑,我死不足惜,但必须保全青衮两州士卒、百姓。我已嘱咐好瑶姬,她会护送你回建康。二表姐第二女满月,三表姐即将成婚,若你回程顺风,应当赶得上满月宴和婚礼。 “你从未说过,但我知道,你很想谢家表姐们,她们也一直在牵挂你。你本是世家女,不该流落在外,回建康吧,那里才是你亲人所在。 “皎皎,此后无论你是否嫁人,无论你会不会嫁给萧子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能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致毕生所钟,此生唯爱,吾妻皎皎。 “萧子铎。” 作者有话说: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晋《子夜歌》 第83章 抗天命 谢玖兮读到一半心脏剧痛,她强忍着痛意,才能勉力读完。瑶姬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谢玖兮咬着牙起身,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她额头已经沁出一层冷汗。谢玖兮问:“他在哪里?” 瑶姬看到她这个样子叹气:“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你送出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他若是死了,我如何能好好活着?”谢玖兮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眼睛却又黑又冷,威压惊人,“他在哪里?” 瑶姬从未见过谢玖兮这么凶的模样。她性情冷,不爱说话,但熟悉后为人很和气,然而此刻她寒着脸,眼神冰冷睥睨,像九重天上发怒的神女。 瑶姬控制不住生出畏惧,说:“他在淮阴城。” 谢玖兮二话不说出门。他们在一艘船上,已不知道飘了多久,谢玖兮刚出船舱就被两个人拦住,逍遥真人拈着白须,居高临下道:“你醒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你们现在的局面,我是仙人,可以保护你,作为交换,你要交出不死药和阵法书。” 瑶姬追出来,听到这些话狠狠一惊,慌忙看向谢玖兮:“不是我说的……” 谢玖兮当然知道不是瑶姬说的,她面无表情看着逍遥真人,不死药她知道,但阵法书是什么?谢玖兮冷冷问:“什么阵法书?” 逍遥真人以为她在装傻,说:“就是你们从金陵拿出来的阵法秘笈。秦始皇是陪葬了不少好东西,但不是谁都能用的,若命格中紫气不足,普通人拥有只会被宝物反噬。你把东西交给本座,本座允诺保你一世平安。” 谢玖兮慢慢点了点头:“原来,不死药的谣言是你放的。你做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和他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然后你再以施恩的姿态出现。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感恩戴德,乖乖将不死药拱手奉上?” 瑶姬已经完全呆住了,阮钰的师父泄露了地陵的消息,还想逼谢玖兮交出不死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逍遥真人自恃身价,被一介凡人顶撞,脸上很不好看。谢玖兮轻笑一声,眼珠像碎冰一样,毫不掩饰讽意:“你如此看重外物,谈何逍遥?可惜,世界上没有吃一颗就能成仙的丹药,你如此心术不正,注定你此生枉费心机,最终只有一场空。” 谢玖兮这些话正中逍遥真人隐痛,其实逍遥真人没成仙前的身份并不差,他是一个宗室闲王,但他嫌弃自己不得重用,整日牢骚满腹。他满心以为成仙后就能摆脱不如意的生活,然而天上比凡间还要注重血统出身,他处处碰壁,只能灰溜溜返回凡间。 逍遥真人最在乎这件事,谢玖兮却说他汲汲到头只剩一场空。逍遥真人大为光火,他愤怒地挥舞拂尘,都顾不上不死药,只想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 谢玖兮站在原地不闪不躲,逍遥真人的灵力才刚刚逼近就被一道青色法印弹开。法印如涟漪一般传出一阵玄妙威压,逍遥真人宛如被天帝打了一掌,丹田剧痛,再发不出攻击。 逍遥真人的惊骇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述,这是什么,这个凡人女子到底是谁? 谢玖兮不出所料地笑了声,绕过逍遥真人就往外走。逍遥真人猛地回过神来,下令道:“阮钰,拦住她!” 阮钰拔剑,还没靠近猛地被一股力道弹开。瑶姬拦在阮钰身前,说:“阮郎,她只是想回去救她的丈夫。你已经得到了一颗不死药,将心比心,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阮钰没想到素来对他百依百顺、事事以他为先的瑶姬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挡在他剑前。他沉下脸,说:“瑶姬,让开。” “我不让。”瑶姬猛地将手镯解下,扔给谢玖兮,手镯霎间膨大成一朵毛茸茸的云。瑶姬说,“这是我们狐族尾巴做成的法器,乘风可行千里。你快回去找他!” 谢玖兮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道了声谢就跳上狐尾。阮钰被瑶姬拦着,无法攻击,只能看着谢玖兮乘风而去。 阮钰眼睛漆黑,神情冷了下来。他感情一直很淡,现在他却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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