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根本没在听嘛。 盛乔瞪他一眼,“我说!要给你也买一件衣裳!” 说完,也不等徐肃年是答应还是反对,兀自拉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楼上走去。 徐肃年拗不过她,就这样被她拽到楼上,期间许多人都递来好奇的目光,徐肃年都没忍住轻咳了一声掩住半张脸,盛乔却浑然未觉。 她将徐肃年拉到最里面的一排架子,指着其中一件浅蓝色的窄袖长袍,对他说:“我觉得这件好看。” 徐肃年看她一眼,没说话。 盛乔又指着蓝色旁边的那件银红色的,问:“那个呢?” 徐肃年对她的品味实在不敢恭维,委婉道:“还是多谢小娘子的好意,我并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 盛乔偷偷抬眼看他的表情,眼底藏着一丝促狭。 她当然知道这男人为什么不满意,这十多天来,他身上的衣裳都是一水儿的墨色,再没看到过第二种颜色,只看着就觉得阴沉。 可她不觉得徐少安是一个这样的人。 明明那么年轻,模样又那么俊,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嘛。 想到这,盛乔干脆不再征询他的意见,直接吩咐店里的娘子,让她们把自己刚才指到的两件衣裳都帮自己包起来。 徐肃年皱眉,“小娘子,我说……” 可还没说完就被盛乔打断,“谁付钱谁说了算。” “好。”徐肃年被噎了一下,“反正我不会穿。” 他的语气很生硬,但盛乔一点都不生气。 正巧此时店里娘子包好衣裳送过来,盛乔一边接过来,一边说:“是我送给你的,你不穿也没关系。” 她并没有强迫的意思,仍旧眉眼弯弯,“只是我觉得,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说完,她将那两件衣服塞到了他的怀里。 徐肃年下意识接过,看着盛乔离开的背影,缓步跟了上去。 出了成衣店,又去逛了别的铺子,除了衣裳,又买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头面首饰。徐肃年这个车夫临时当起了苦力,两只手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等再回到客栈时天都黑了,店小二很有眼力见,忙凑过来帮他们把东西搬回房。 盛乔累得双腿发软,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一阵风似的就飘回了房间。 徐肃年也没有用晚膳,跟在她后面回了自己的客房,一推开门,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包袱,应当是店小二刚刚送过来的。 他走过去掀开一角,果然是今天白天盛小娘子给他买下的那两件衣裳。 看着那过于亮丽的颜色,小娘子在成衣店里对他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觉得,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从小到大,徐肃年听到过数不清的恭维和奉承,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 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即便是最爱他的母亲,也不曾像今日这样给他买过衣服。 徐肃年感觉有些陌生,还有一点新奇。 他不自觉地打开了包袱,视线落在最上面那一件银红色的圆领袍上。 但还没等他伸手去拿,忽听得窗外传来两声清脆的敲击声。 是齐甄来了。 徐肃年一怔,莫名有些心虚地将装着衣服的包袱重新盖上,这才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齐甄身手利落地从窗户里翻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不算大的包袱,见礼道:“郎君。” 徐肃年嗯一声,关上窗户,问:“卢大人那边如何了?” 齐甄回道:“卢大人一直在按照您的命令,结交洛州的官员,只是不知道您接下来的计划,难免有些慌。” 徐肃年蹙了下眉,道:“的确该与他见一面了。但客栈人多眼杂,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机会。” 齐甄立刻道:“郎君,先前您吩咐齐源提前给您找的宅子,他已经找好了,就在月华坊,离着州县衙门和官家驿站都不远。” 宅子? 徐肃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的吩咐。 刚接这桩差事的时候,徐肃年就已经料到不会轻松,想必会在洛州待上一段日子。为了行事方便,他特意派了手下齐源先一步到洛州,提前租一个宅子。 此时刚过去十多日,徐肃年竟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见自家郎君表情不太对,齐甄很是尽职尽责地帮他回忆了一遍,然后问道:“郎君是继续住在客栈,还是搬到宅子里去住?” 客栈人多眼杂,根本不利于查案,当然应该住到宅子里去,一切低调行事。 可他若在此时搬走,又如何对盛家小娘子解释。 他难得有这样犹豫的时候,沉默片刻,道:“还是……” “还是暂时住在客栈,你将那宅子的位置告知卢大人,我明日亥时自会去见他。” 反正盛小娘子也不会在洛州待太久。 齐甄虽不解缘由,却也不敢再问,只得应下。 徐肃年又与他交待了些正事,有些疲乏地按了按额心,这一路的颠簸,加上半日的闲逛,他多少还是有些疲惫。 齐甄很有眼力见,拍了拍身上的包袱,说:“郎君先歇歇吧,洛州天热,属下正好帮您带了夏日的薄衫,顺便再帮您拾掇一下房间。” 徐肃年应一声,走到长榻边正欲歇息片刻,忽听齐甄惊讶道:“郎君,这是您的衣裳?” 徐肃年一怔,循声看过去,果然看到齐甄正抖落着那两件新买的亮色衣裳,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我的。”徐肃年轻咳一声,淡定道,“大约是别的客人买的,小二送错房间了。” 齐甄毫不怀疑,“我就说郎君怎么会有这种样式的衣服。” 说着,他把那两件衣服重新塞回包袱皮里,“既如此,我一会儿直接帮郎君扔掉罢。” “等等——” 徐肃年下意识出言阻止。 但在触到齐甄不解的目光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说到底,他与那小娘子只是恰巧同行,他此行是为了公事,她也有更远的目的地。 两人迟早都会分开。 不合适的衣服,留着又能做什么? 徐肃年眸光微垂,决定道:“处理了吧。” 第10章 明实哥哥 自从离家之后,盛乔觉得自己明显变懒了,只要不赶路,总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但又想到近来赶路是那么辛苦,她又心安理地赖到了午时,直到饿得肚子都瘪了,才终于起床梳洗。 先前她穿男装时,一向是不施粉黛,长发也是随意一扎,难得昨日买了几件新裙子,盛乔特意为此上了妆,还让琥珀给她梳了一个新的发髻。 时下男女大防并不苛刻,至少盛乔从前出门从不遮面,今日也不知想到什么了,忽然往头上扣了个帷帽。 琥珀惊讶地看着她,“小娘子,咱们不是要去吃饭么。您带上帷帽做什么?” 盛乔哽了一下,不好意思说原因,忙又把帷帽扔回了桌上。 幸而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一楼大堂根本没有几个人,盛乔总算松了口气,和琥珀在窗边的位置落座。 还不等她们招呼小二过来点菜,一直守在柜台后的掌柜的竟亲自走了过来,“小娘子……” 盛乔循声看过去,面露疑惑。 掌柜的看到她的脸,总算是放了心,谄笑道:“是盛小娘子吧。” “你是谁?”盛乔更奇怪了,“你怎么会认识我?” 掌柜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郑娘子嘱托小的交给您的信。” 郑娘子? 盛乔愣了一下,“表姐的信?” 她惊疑不定地接过,信封上竟真的是郑墨的笔迹。 表姐怎么会知道她在这? 盛乔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看完,眼睛都发亮。她欢喜地看向身边的琥珀,开心道:“表姐竟然也在洛州!” 琥珀同样十分惊讶,“不是在江州么?” “我也不知。”盛乔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决定道,“表姐留了信,先不吃饭了,我们先去找她。” 郑墨的信很简短,只说了自己的现况,然后附上了一个地址,让盛乔得了空去找她。 盛乔把信叠好收起,当即就要往外走,想了想又顿住,对琥珀说:“你去瞧瞧徐少安在房间吗?” 琥珀应一声就要上楼,却又被盛乔拦住了,“算了,我去吧。” 她还记得琥珀私下偷偷和她说,她有点怕那个车夫来着。 但其实她不太明白徐少安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他不太爱说话,有时候还凶了一点,但,但起码长得很俊,就算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只看那张脸也能原谅他。 盛乔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去敲徐少安的房间门。 房门很快被推开。 “小娘子?”徐肃年只穿一身单衣出现在门口。 盛乔心里惦记着郑墨,没注意他的衣裳,也没有多话,直接道:“快些换衣服,陪我去一个地方。” 说话时就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已经见到了郑墨似的,没忍住笑了一下,催促道:“快点哦。” 见她笑得这么灿烂,徐肃年整个人都被晃了一下,这么开心,是要去做什么? 徐肃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到楼下找盛乔汇合。 “小娘子,我们去哪?”徐肃年问。 盛乔把郑墨信上的地址给他看,“到这里。” 徐肃年本以为她是要去买东西,或是去酒楼之类的地方,没想到那上面写的竟然是一处宅子。 小娘子在洛州人生地不熟,怎么突然要去这个地方,难道是去她外祖家? 可到了之后,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家的私宅,反而安静得像是一座书院。 盛乔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甚至徐肃年下意识想去扶她的时候,都没能碰到她的手臂。 门口的守卫将盛乔拦住,“小娘子找谁?” 盛乔从怀里摸出那枚鱼形佩,递给守卫,“我找郑墨,麻烦大人把这个交给郑娘子,她看过自会知晓。” 其中一名护卫接过,推门进去通报了,另一人很是客气地让盛乔稍等。 大约一刻钟后,半敞的大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盛乔若有所知,抬头看向门内,果然是郑墨正拎着裙摆朝她疾奔而来,激动道:“阿乔!” 她的声音之大,连站在马车边的徐肃年都听到了。 阿乔。 这么多天了,这还是徐肃年第一次知道盛家这位小娘子的名字,阿乔,难道她叫盛乔么?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也不自觉地投到了门边。 只见一个穿着墨蓝色窄袖男装的年轻女子毫不矜持地冲到盛乔身边,两人凑在一块不知说了什么话,然后便夸张地抱到了一起。 一边抱着,一边还要转圈尖叫,门边的两个守卫都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 两个小女郎却没有半点自觉,盛乔甚至激动地眼眶都红了,一边胡乱地喊着表姐表姐,一边拿袖子去抹眼泪。 “哎呀我的小娘子,怎么这么邋遢呀。”郑墨原本也有些眼眶发酸,看到她这幅模样,又有些忍俊不禁,好歹也是大家出身的小娘子,出来没几天,已经半点礼仪规矩都不顾了。 她忍笑着掏出帕子,一手捧着盛乔的小脸,一手给她擦眼泪,嘴里还不住地轻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姐姐在这呢。” 若不是早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女郎,只看她们身上的衣裳,还以为是一对依偎缱绻的情人爱侣。 徐肃年远远看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段时间受委屈了呢。 他在心里猜测那女子的身份。 路上这段日子,其实盛小娘子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唯有一个在江州的表姐,她时常挂在嘴边,看她对这个女子亲密依赖的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这幸好只是女子,若是个男子,这么亲密,岂不是就不用费劲地逃婚了。 徐肃年没忍住冷哼一声,忽然视线一偏,看到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回却是个实打实的男子,虽然看不清脸,身形却很是挺拔。 徐肃年缓缓站直身子,眯了眯眼睛。 这又是谁? 和他一样,盛乔也有些茫然,一脸疑惑地看向郑墨,“表姐,这是……” 郑墨看了那男子一眼,笑着问盛乔,“阿乔当真不认识他了,这是纪家六郎呀。” “纪家……”盛乔愣了愣,看着那男人开始艰难回忆,“是纪明实么?你,你是纪明实?” 纪明实温柔一笑,“多年未见,没想到阿乔还记得我。” 阿乔。 这人也叫她阿乔。 徐肃年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听这人的话,他姓纪,不会是她的表兄,难道是什么幼时的竹马郎君? 他偏头朝盛乔看过去,只见她一副很是欣喜的模样,“真的是你,明实哥哥,你怎么会在洛州?” 明实哥哥。 徐肃年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什么脏东西刺了一下,他被忽视了这么久,终于再也忍不下去,没事找事地咳了一声。 果然,门边三人的视线全都递了过来。 其中,纪明实和郑墨都是一脸疑虑,徐肃年坦然地回望过去。 半晌,郑墨捅了捅身边的纪明实。 纪明实终于回神,问道:“阿乔,这位是?” 盛乔则是一副懊恼的模样,怎么会把他忘了。 她抱歉的对两人笑了一下,跑到马车旁拉徐肃年。 徐肃年看着小娘子勾在自己臂弯的手,脊背挺得更直。 不料盛乔把他拉过去后,却说的是,“这是我的车夫,表姐。” 第11章 留在洛州 “车夫?” 听到这话,郑墨和纪明实都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郎君会是车夫。 “这是……”郑墨看着徐肃年,眼睛都要瞪出来,“这是那个徐二?” “对啊。”盛乔点点头,“他叫徐少安。” “少安,少安……” 就像盛乔刚听到徐少安这个名字时一样,郑墨低声念叨了两遍,很是不敢相信,“会有车夫叫这个名字么?” 盛乔指着徐肃年,说:“他爹娘都是读过书的。” 郑墨再度抬眼把眼前这个男人打量了一遍,还是觉得很难相信,盛乔指着郑墨手里攥着的那枚鱼形佩,“玉佩和马车都对上了,我人都在你面前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想想也是,这人不是车夫又会是谁。 郑墨不再纠结,笑着对盛乔说:“我们阿乔是真的长大了,能一个人坐马车从长安到洛州,难怪姑姑要给你说亲了。” 还有外人在呢,盛乔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郑墨接收到她的眼神,抿唇笑了笑,然后对盛乔说:“好,我不说了,我们先进去吧。” “好。” 盛乔答应着,和琥珀一起往里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去看徐肃年。 郑墨也跟着她回头,见那车夫仿佛也有跟上来的意思,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吩咐道:“你去把马车停到马棚,不必跟进来了。” 说完,揽着盛乔走进了大门。 徐肃年顿住没动,就那么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站在门槛外,第一次觉得,“车夫”这个原本让他觉得十分方便的身份有些碍事。 另一边,盛乔跟着郑墨一路穿过回廊,也终于发现这里仿佛不是普通的私宅,她奇怪地问:“表姐,这到底是哪啊?” 郑墨神秘一笑,道:“这是一座学堂。” “学堂?” 郑墨解释道:“去岁我在洛州时,恰逢洛州水患,冲塌了房子,百姓流离失所,许多小孩子无处可归,被官府暂时收容在慈幼局里,当时我便想着要办一个书院,专门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读书明理。” “正好我有一个挚交好友,她家在洛州也算名门,有她帮忙,这书院不过几个月便成功筹建起来了,取名济善堂,我这次回洛州也是为的这件事。” “原来如此。”盛乔点点头,心里却仍有很多疑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还能给我写信。” 郑墨揉揉她的脑袋,说:“我还不了解你么,洛州是从长安到江州的必经之地,前面路过的那些小镇子哪能入的了你的眼,好容易到一个繁华之地,还不好好玩乐?我猜你就算出门也是全然不会委屈自己的,于是便往洛州最大的几家客栈都送了信,果然堵到你了。” 盛乔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替自己辩解,“其实客栈都是徐少安定的。” 郑墨挑挑眉,“看来这个车夫还不错,而且他还挺了解你的嘛。” 盛乔被她说得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纪明实还在一旁站着呢。 纪明实也是识趣的人,知道这两姐妹许久没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找借口道:“这时辰学生们差不多午睡起来了,我去瞧瞧,阿墨你再陪阿乔再逛逛吧。” 说完,他朝两个女郎揖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盛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慨般地叹了句,“没想到他都长这么高了。” 这话的语气实在有些老气横秋,郑墨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大了。” 盛乔说:“只是觉得,我和纪明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纪家也曾是世家望族,老宅也在长安城延寿坊,毗邻燕国公府。也正是离得近的缘故,再加上纪明实和盛乔年岁相差不大,两人小时候读的是同一个书院。 若是细算起来,两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在盛乔八九岁的时候,纪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全家都被贬到了南方,之后盛乔便再也没有见过纪明实。 郑墨小时候也在长安盛家住过,她和纪明实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此时听盛乔这么说,不由也想到了那时的事,她有些无奈地开口,“你一直在长安,不知道,这些年纪家过得很难。岭南偏远,气候又闷,纪明实的父亲被贬谪后没多久就郁郁去世,他的母亲身染重病,家中仅剩的钱财散尽,纪家,唉……除了他两个出嫁的姐姐,现在只剩纪明实一个了。” 想当年纪家风光几乎不输燕国公府,没想到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盛乔听了很是震惊,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她默默叹了一声,又问:“那他怎么会在洛州?” 郑墨说:“还好纪明实争气,今年秋闱考中,明年会到长安参加春闱,这是桩大事,正好他二姐嫁到了洛州,夫家还算有些本事,便接了纪明实过来,因此他现在是借住在他二姐姐、二姐夫家。” “但毕竟纪家远不如从前,他姐姐也过得很艰难,姐夫又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为了减轻他二姐姐的负担,便在济善堂当教书先生,赚点束脩当做日常开销。我也是到了洛州之后,才知道纪明实也在济善堂的。” “原来是这样。”盛乔点了点头,感叹道,“还真是有缘分啊。” 郑墨显然也是这么想,眸中有笑意轻闪而过,但并未在盛乔面前表现出来。 “阿乔。”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那个端阳侯。” “当然了,要不然我何必跑出来呢。”盛乔表情很是坚决。 “那好。”郑墨并不意外,“明日你也搬到济善堂来吧,客栈鱼龙混杂,到底不安全,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好些。” 盛乔自然也是想待在郑墨身边的,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问:“表姐你之后都留在洛州么。我只怕阿爹会猜到我在这,派人来抓我回家。” “还用猜啊。”郑墨点点她的额头,“你离家之后能去哪,姑父心里能没数么?” 一边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阿乔手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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