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里蹭了蹭。 母女二人依偎许久,直到郑夫人的胳膊都有些发麻,她才终于将盛乔推开了些,然后转头看向桌上摆着的礼盒,问盛乔,“皇后叫你进宫是为何?” 盛乔艰难止住眼泪,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在宫里发生的事完整叙述了一遍,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那就是皇后娘娘赏的玉如意。” 当着盛乔的面,郑夫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隐约猜到了皇后的意思。 赏赐家眷这样拙劣的借口,也就骗骗阿乔,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冲着阿乔来的。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太子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在阿乔出门的时候进宫向皇后请安,还在路上撞了个正着。 只是太子已经娶妻两年有余,且除了正妃之外,东宫还有数不清的姬妾侧室,皇后难得得了失心疯,想让她家阿乔去给人做妾? 郑夫人眼中的情绪一点点沉了下来。 盛怀义在洛州没待几天,除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之外,便再没有别的消息传回来。 因此郑夫人现在还对那车夫的事一无所知,她有心想问问阿乔,但见她这眼泪汪汪的模样,还是暂且将疑惑压了下去。 等回了家,盛乔第一时间就想去见大哥和大嫂,郑夫人连忙拦住她,“你大嫂怀了孕,你大哥这几天陪她回娘家小住了。” 原本还有些失望,但听说大嫂怀孕了,盛乔又立刻高兴起来。 瞧着女儿孩子气的模样,郑夫人是又惆怅又好笑。 她这永远长不大的宝贝女儿呦,哪里舍得将她嫁出去呢。 郑夫人默默感叹一番,心里不由得又有点泛酸,她不想让盛乔看见,忙吩咐身边的婢女送阿乔回院子,然后嘱咐道:“在外面野了几个月,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早些休息,知道吗?” 盛乔很乖地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目送盛乔离开后,郑夫人也回了她和盛怀义平日所居的明辉堂。 盛怀义已经换了身居家的常服,正靠在榻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把阿乔送回去了?” 郑夫人点了点头,带了点嗔怪看他,“阿乔出去怎么瘦了那么多,你这些天怎么不给她好好补补。” 这也怪他? 盛怀义颇觉冤枉。 郑夫人也觉出自己这迁怒有些没有道理,叹了口气,走到盛怀义身边坐下,然后说:“你怎么不问我皇后今日召阿乔进宫,是为的什么?” 盛怀义合上书,“还用问吗?猜也能猜到了。” “说说?” “只怕皇后是有心让阿乔入东宫罢。” 还真叫这人猜对了,郑夫人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父子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想法,一个比你年纪还大,一个有妻有妾,竟也生出这往龌龊的念头。” 盛怀义叹道:“谁让咱们盛家就剩阿乔一个还未成亲的女儿了呢。” 郑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车夫怎么回事?” 盛怀义便一五一十地将徐肃年是如何假扮车夫与盛乔一路同行至洛州的事告诉了郑夫人。 郑夫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墨儿在信里说的那个车夫,就是端阳侯徐肃年?” 盛怀义叹道:“是啊。” “这……” 郑夫人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若不是盛怀义亲口对她讲,如此曲折凑巧的事,她就算听了也不会相信的。 好半天,她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过是退还是不退?” 盛怀义看她一眼,问道:“依着夫人的意思呢?” 郑夫人说:“其实我心里是不想退的,既然徐肃年和咱俩阿乔有缘,何必再多次一举的退婚,先前只有一个陛下虎视眈眈,可他到底还算顾忌盛家,东宫那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完又叹了口气,“只是阿乔那性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盛怀义道:“哪能受得了,早在洛州就和我说要退婚了。” …… 盛乔是回到院子之后,才想起郑墨给自己买的那些土仪,于是沐浴过后,便带着两个丫鬟来到了明辉堂。 一进荣辉堂,却见平日都在内室贴身伺候的秋盏和冬岁正在廊下翻花绳。 见了盛乔,忙起身过来问好,“小娘子回来啦。” “姐姐们怎么在廊下吹风?”盛乔朝她们弯了弯眼睛,“难不成我阿爹阿娘这么早就歇下了?” “早回来了。”秋盏把花绳塞进袖口,笑着回,“公爷和夫人正说话呢,就把奴婢们打发出来了。” “小娘子是不是有事,奴婢进去给您通报一声?”冬岁忙问。 “我自己进去吧。” 知道阿爹阿娘都是晨起就出门了,这一日下来难免疲累,盛乔担心他们是在休息,故推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动作。 内室盛怀义和郑夫人正全神贯注地说话,外间也没有通报声,一时也就没有注意有人进来。 两人仍在说话。 除了阿乔的反应,郑夫人最关心的就是那位端阳侯了,毕竟听盛怀义这番叙说,他对阿乔应当是有感情的。 于是,郑夫人问道:“那徐肃年呢?他如何反应?” 盛怀义道:“他向陛下请旨赐婚了。” “什,什么?”纵然他是请旨赐婚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但郑夫人仍旧很是惊讶,“他,他是不是不知道……” 盛怀义摇了摇头,说:“他是个聪明人。” 郑夫人不敢相信,“他居然知道?” “可他若猜到了我们急匆匆将阿乔嫁出去,是陛下有意让阿乔入宫,竟还敢向陛下请旨赐婚?” “虽然他是陛下宠信的外甥,可陛下那脾气,你我都清楚,别说是亲外甥,就算是亲儿子也不是不能舍弃,否则当今太子如今哪会是这个性子。这徐肃年就不怕陛下震怒之下,影响他的前程?” 郑夫人这番话,盛怀义又如何不明白,也正是因此,他才愿意给徐肃年一个机会。 因为不想阿乔有负担,所以他们一直没告诉阿乔内情,徐肃年在这个时候请旨赐婚,为的其实不是自己,而且阿乔。 他只要将此事告诉阿乔,阿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就算再生他的气,知道之后一定会动摇的。 但徐肃年和他们一样,选择瞒着阿乔。 这份心意,纵是盛怀义也有些动容,他叹道:“只怕不止是前程……” 一句话未说完,忽听哐当一声,外面传来一道奇怪的闷响。 盛怀义和郑夫人齐齐一愣,紧跟着外面传来冬岁的声音,“啊呀,小娘子,您没伤到手罢。” “阿乔?” 盛国公和郑夫人闻言急忙起身来到外间,正看到门口呆立着的阿乔。 瞧她那模样,已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 第47章 两人视线交汇 47. 盛乔站在门口, 脚边散落着几个碎瓷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冬岁很有眼力见地将碎瓷片都收拾走了。 “阿乔,伤着没有??” 盛怀义和郑夫人将围着的婢女都打发出去, 然后快步走到盛乔身边, 担心地看向她在身前搅紧的手指。 盛乔迟缓地摇了摇头, 看着还有些呆愣愣的, 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过了好半晌, 盛怀义才叹气问了一句,“阿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盛乔没说话。 但盛怀义一看她这个表情, 也能猜到了,他有些无奈的问:“是不是都听到了?” 盛乔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向盛怀义,问:“阿爹,你和阿娘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听到这话, 盛怀义和郑夫人对望一眼, 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但其实盛乔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今日在凤仪宫的时候, 她就觉得皇后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别扭, 直到方才听到阿爹阿娘的谈话, 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皇后和太子竟对她藏着这样的心思,甚至就连皇帝陛下都有此意。 盛乔茫然中甚至有些后怕, 她一想到自己曾有有可能会成为皇帝的女人, 就觉得浑身恶寒,手臂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难怪阿爹和阿娘那么急着给她订婚, 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到自己当时撂下一封信就跑到洛州的行为,盛乔忽然有些愧疚,她轻轻咬了下唇,看着爹娘,小声道歉:“阿爹阿娘,对不起,我当时不该……” 不过认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夫人先打断了。 她走过来将盛乔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在她的脸侧轻轻捏了捏,轻哄道:“哪能怪你,阿爹阿娘一向不与你说这些朝政上的阿臜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如何会懂得这些?” 虽说不怪,但盛乔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如果她当时能与阿爹、阿娘好好谈谈就好了,这段日子她在洛州是自由自在了,可阿爹阿娘却并非如此。 她今日一看见阿娘,就觉出她比先前清瘦了许多。 盛乔心里愈发愧疚,抬头看向爹娘的眼神都湿漉漉的,仿佛一眨眼都要掉下泪来。 “傻孩子。” 盛怀义看着阿乔那模样,掏出一方帕子,替她擦干眼泪,然后安慰道:“不能只怪你,阿爹就是不希望你心里有负担,所以才不许你阿娘告诉你。若是咱们盛家沦落到要让我的宝贝女儿去联姻换取荣耀,你阿爹日后还有个颜面去见祖宗。” 说完,他还故意叹了口气。 盛乔被这话逗笑了,笑出来的时候睫毛还是湿润的。 盛怀义观察着她的表情,然后接着道:“何况天无绝人之路,让你在洛州又遇到了端阳侯。” 一听到徐肃年,盛乔又不自觉地垂了垂眼睛,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阿爹,他真的会……因此得罪陛下吗?” 其实盛怀义心中已经差不多有答案了,毕竟所有的君主都希望自己的臣子能永远地忠诚于自己,尤其是自己喜爱的臣子。 在崇安帝心里,徐肃年该是那个帮着自己劝服盛乔入宫的人,而不是在明知他的心思之后,还上书求婚。 这在皇帝的眼中,与挑衅无意。 尤其是像崇安帝这种曾经历过被外戚操控的皇帝。 就算徐肃年是他亲儿子,只怕也会遭到冷落,何况他只是一个外甥。 对于徐肃年此举,盛怀义惊讶之余也有几分动容,毕竟这算是以前程换取阿乔的婚事。 可面对阿乔此问,他也不希望女儿真的就为此愧疚,从而嫁给他。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盛怀义还是希望盛乔能够慎重选择,跟随自己的内心。 于是,盛怀义说:“徐肃年身份不同,到底有亲缘关系在中间系着,哪会真的生他的气,何况他此去洛州也是立了大功,放心罢。” 有盛怀义这番话,盛乔总算是松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盛怀义见她神情仍有些低落,给郑夫人打了个眼色。 郑夫人会意,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院子里歇着?” 盛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我突然想起表姐给我买了许多洛州的土仪让我带回来,想着拿来给阿娘和阿爹瞧瞧……” 郑夫人立刻道:“在哪呢,拿来给阿娘瞧瞧……” 盛乔朝外唤人,“琉璃,青玉,把东西拿进来罢。” 她身边一共有四个一等丫鬟,分别是琥珀、琉璃、青玉和珊瑚,琥珀一路跟着她很是疲累,盛乔让她先去歇着了,珊瑚则帮她在收拾拿回来的行李。 琉璃和青玉一人抱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郑夫人和盛怀义对望一眼,揽着盛乔一同走进了内室。 郑墨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知道长安什么都不缺,因此买的东西不贵重,却新奇小巧,其中有几张绣着洛绣的帕子,针脚细密精致,图案栩栩如生。 郑夫人年少时家就在洛州,自然不觉得新奇,但为了不让盛乔一直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特将每一样物件都拿出来品玩赞赏一番。 盛乔坐在两人边上,手里捏着一方绣着鱼穿荷叶的帕子,看似在听他们说话,实际上走神了好一会儿了。 这方帕子让她想到了徐肃年当时送给她的那个荷包,也是这样的图案。 她当时爱不释手,但在得知徐肃年的真实身份之后,就把他送给自己的东西都还给他了。 她的恼怒和拒绝那么明显,他为何还要这样呢? 盛乔觉得脑袋里乱乱的,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团成一团乱麻,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酸酸的。 直到离开明辉堂,回到了自己的荣雪园时,她仍旧心乱如麻。 小娘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琉璃想伺候她早点歇下,但盛乔并无倦意,摇了摇头,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去睡罢,把灯留下几盏就是了。” 琉璃也是打小就伺候盛乔,自然能感觉到自家小娘子此时心情不佳,于是故意道:“奴婢也不困呢,小娘子若是不想睡,不如同奴婢说说话罢,您此去几个月,奴婢都想死您了。下次您可不能只带着琥珀,不带我们了。” 盛乔笑着说:“还有下次啊,你还想让我逃几次婚?” 怕触到盛乔的伤心事,琉璃转开这个危险的话题,问:“对了,小娘子,洛州好玩么?” “洛州啊……” 盛乔眼睛眨了眨,不知想起了什么,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很好玩。” - 明辉堂。 盛怀义已经躺下安置了,郑夫人坐在妆台边梳头发,心里还是惦记着盛乔,“怀义,你说,阿乔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盛怀义翻了个身,说:“小女儿家的心思,我哪会懂。” “那怎么办?”郑夫人柳眉紧紧蹙着,叹道,“只要阿乔这婚事一天不定下来,我就一天放心不下。” 盛怀义不用抬头就能猜到妻子此时的表情,定然是愁云满布,他安慰道:“放心罢,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郑夫人放下梳子走到床边,“你怎么知道?” 盛怀义已经闭上了眼,道:“徐肃年不会在洛州待太久的。” 洛州的事并不算麻烦,只是前期查清每一个官员的背景耗费了极大的功夫,待一一查清之后,徐肃年也不必再在洛州待下去,他毕竟还是大理寺卿,不能离开长安太久,剩下的事交给卢烨处理就是。 原本皇帝此次派卢烨跟着,就是想让他历练一番,徐肃年若处处都做得太过周到,反而有揽权之嫌。 卢烨心里也清楚,因此并不意外徐肃年会提早离开的事。 回程定在三日后,徐肃年正在书房看书,徐肃景敲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大哥,喝茶。” 徐肃年抬头看他一眼,“找我有事?” 徐肃景把茶杯摆到徐肃年手边,撇了撇嘴,“就不能是做弟弟的关心大哥么?” 徐肃年懒得拆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好,那你出去罢。” 先前盛三娘子还在的时候,大哥还愿意与自己多说几句话,现在盛娘子回了长安,大哥的耐心仿佛也跟着一并走了,平日连个笑模样都瞧不见。 徐肃景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还是道:“大哥,洛州的事,应当还没有完全办完罢,您这么快就要回去么?” 徐肃年说:“陛下派我来洛州,就是让我暗查洛州府的官员,我已尽数查清,并呈上密折禀报陛下了,还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只查就行了么? 难道不需要处置那些官员吗? 他千里迢迢来洛州一趟,难道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徐肃景不明白,可是看着兄长那无甚所谓的表情,忽然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少年人到底天真,徐肃年又如何猜不到自家二弟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在朝为官者,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 他已经做好了他该做的,剩下的无论是查处官员,还是恢复民息,都该由陛下做决定。 何况,他此前为了阿乔的事,已经在洛州耽误够久的了。 几个月过去,大理寺的案子只怕又堆积成山了。 但这话徐肃年并不想告诉徐肃景,少年人就该有一股无惧无畏的锐气,这些话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理解的,有些事,注定只能让他自己去经历。 徐肃年看了他一会儿,直接点破了他这会儿过来的目的,“二郎,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去?” 没想到兄长一眼就看出来了,徐肃景有些愣怔,但还是很快点了点头,有些委屈地说:“但阿娘不许我留下,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阿娘啊。” 本以为徐肃年也不会同意,徐肃景甚至都做好了要软磨硬泡的准备,没想到才刚说完,就见大哥点了点头。 徐肃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惊喜地问道:“大哥,你答应了?” 徐肃年说:“阿娘不答应,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洛州,我把齐甄和齐源给你留下,你想留就继续留在洛州罢,你也十八了,的确该是锻炼锻炼了。” 他这次的请婚折子递上去之后,陛下的心情必然不会太好。 到时候,陛下为了冷落他,只怕会想起徐肃景来,与其靠着身份一步登天,成为一把一无所知的刀,还不如现在洛州好好历练一番。 不过这话徐肃年自然不会和徐肃景说,只又叮嘱了一番,便让他先出去了。 徐肃景高兴应下,临出门前,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可是,大哥你把齐甄和齐源留给我,你回去路上怎么办?” 徐肃年挑挑眉,“怎么,不相信你大哥的身手?” “当然相信了!”徐肃景连忙摇头,他当然了解大哥的身手,可洛州离着长安也不近,万一路上出事了该怎么办? “只是……”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还未说完就被徐肃年打断了,“放心罢。” 徐肃年轻笑着勾了勾唇,眼神里满是笃定,“你大哥自有安排。” 长安的天气虽没有洛州那么热,可随着日子一天天入了夏,盛乔的心里也愈发烦躁了起来。 尤其不知为什么,今年长安的夏天分外多雨,就算盛乔平时不爱出门,可雨水太多,就会让人心情不郁。 屋子里太闷,开窗也透不进去半点凉意,盛乔干脆叫人把美人榻搬到了廊下,又在周围摆了冰鉴,一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边看书。 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盛乔此时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因为她已经靠在榻上两刻多钟了,指尖还停留在第一页。 她眼睛定定地盯着手里的书,但实际上脑子里全是昨日她想去看三哥三嫂时,在门外听到两人说的那些话—— “昨日听陛下提起,说是端阳侯这两日就要回来了……” “已经进京了吗?” “没有,听说路上遇袭,在祈年镇休养了几日,我估摸着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长安罢。” “什么?居然遇刺了?可有性命危险么?” “听陛下那个语气,应当是没什么生命危险,而且端阳侯也只休养了几天,这不就又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了。” …… 自上次在明辉堂不小心偷听还摔了东西之后,盛乔这次便多了几分谨慎,再惊讶也捂着嘴巴不敢出声,只可惜三哥三嫂仿佛只是闲聊,她等了半天也只听到了几句,后面两人又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原本盛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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