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过于高挑挺拔,气势又盛,比之寻常的文人又多了几分凛凛锐意,如一柄新出鞘的利刃,让人难以直视。 盛乔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本想直接越过他走进去,不料他竟很没有眼力见地堵住了门口,“就算没有别的关系了,我与小娘子总是旧相识,小娘子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在身后端坐着的盛怀义。盛乔不想在阿爹面前和他有太多牵扯,勉强地叫了一声,“端阳侯。” 应付完这句,便立刻道:“你可以让开了罢。” 徐肃年却又问:“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盛乔觉得这人脸皮真厚,明明那天两人已经说清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关系了。今日当着她阿爹的面,他竟然又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生怕她阿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似的。 盛乔抬头瞪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这男人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无害地说:“不好看吗?我以为我长得很合小娘子的眼缘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盛乔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气得想捂他的嘴,可她不能,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在胡说什么!” 徐肃年看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然后无辜地眨眨眼,“那从前小娘子干嘛总是看着我?难道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 虽然…… 徐肃年真的长得很好看,他说的也的确没错,盛乔的确很喜欢他这张脸。 但此次此刻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愤愤道:“根本没有,我觉得你丑死了!” 徐肃年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有些可惜地说:“好罢,那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亏我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绯色的袍子,就是记得有个人好像从前对我说过,我穿这个颜色一定会比较好看。” “难道小娘子是骗我的吗?” 听到这话,盛乔不自觉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好看的。 徐肃年五官深邃,皮肤也白,平日穿着暗色便莫名有些阴郁冷厉,如今着一身艳色,眉眼之间都更生动飞扬了些,甚至觉得年轻了好几岁。 盛乔口是心非,“没有,我也是骗你的。”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也”字,试图提醒他从前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以防她翻起旧账来,徐肃年见好就收,声音也放柔了,“好罢,那就算是我自己想穿给小娘子看,想吸引小娘子的注意,行不行?” 盛乔发现了,这人的脸皮实在比她想象中的还厚,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她没耐心再与他纠缠下去,直接问道:“你到底罗里吧嗦地说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徐肃年则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小娘子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所以想引得你注意,与你多说几句话啊。” “你……” 盛乔被他这话惊到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阿爹还在这呢!” 徐肃年却道:“婚约大事若无父母同意怎么能行,我今日过来就是向岳伯父请罪的,先前我骗了小娘子,是我不好,任打认罚。” 这番话他说得十分坦荡,坦荡到盛乔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徐肃年了。 “你……” 她不知要说什么,徐肃年也没再逗她。 他看了一眼早已避到三丈之外的护卫,说:“我不打扰小娘子与父亲相聚了,我去楼下等你。” 说完,他朝盛乔拱了拱手便要往外走。 盛乔急忙扯住他,“你,你还等我干什么?” 她实在不想在阿爹面前和徐肃年说太多话,因为会让她想到在饮溪马场的那天晚上,偏偏他这会儿一个劲的往上凑。 徐肃年特别真诚地说:“我既然在重新追求小娘子的心,当然要多与你说话,要不然不说话,怎么追求?” 说完,在盛乔目瞪口呆的反应中飘然远去,等下了一层楼梯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在平台处回头看了她一眼。 盛乔以为他是还有话想说,不料他只是挑起眉峰朝他笑了笑,然后便继续下楼梯了。 盛乔已经完全搞不清此时的状况了,在门口呆呆站了半天,才终于想起屋子里坐着的盛怀义,急急忙忙地问:“阿爹,徐肃年刚刚来找你说了什么?” 盛怀义看着女儿气急败坏的神情,也没瞒着她,“那小子来找我认错请罪来了。” 居然真的是请罪。 盛乔又问:“没说别的什么罢?” 盛怀义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他还能同我说什么?” 盛乔不好意思说,可又是真的好奇,犹豫半天小声哼唧出一句,“就是……婚事什么的……” 果然问出来了。 盛怀义看着女儿的表情,不由得想到了方才徐肃年对他说的那些话。 半个时辰前。 盛怀义看着眼前的徐肃年,皱眉问道:“你过来就过来,穿这么显眼干什么?” 徐肃年朝他微微一笑:“我就是怕别人不知道,才特意挑了这一身。” 盛怀义一怔,“你什么意思。” 在他面前,徐肃年说话一贯直白,这次也没有半点要绕弯子的意思,直接挑明了说道:“我已经知道公爷为何要选我做女婿了。” 听到这话,便是盛怀义也不免愣了一愣,“你知道?” 徐肃年平静地吐出两个字,“陛下。” 盛怀义的脸色登时变了,看向徐肃年的眼神中也带上了警惕。 不料他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娶阿乔。” 盛怀义脸色又变了变,只是这次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但是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怀疑。 虽然他不知道徐肃年是怎么知道的真相,但既然已经发生,盛怀义就做好了与整个丹宁长公主府翻脸的准备。 在这场联姻里,他当然是有私心在的,想借着徐肃年来帮女儿摆脱皇帝。 不过届时阿乔自然是安全了,被放过了,可是徐肃年这个搅局者,会被皇帝如何对待呢? 君心难测,便是盛怀义也没有答案。 或许徐肃年很可能就此惹恼了皇帝,从此失了圣上恩重,前途也跟着受阻。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并不是盛怀义需要考虑的范畴,无论徐肃年如何,他只要他的女儿平安无恙。 而徐肃年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之后,又如何还会答应这桩婚事。 毕竟这世上有谁敢和皇帝抢人呢? 何况论亲疏远近,徐肃年又是皇帝的亲外甥。 大约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徐肃年又将自己的决定重复了一遍,“我想娶阿乔。” 盛怀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坚定,却仍不放心似的,问道:“即便会因此触怒陛下?你如今可是陛下身边最信重的臣子,你可知你将会放弃什么?” 徐肃年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但我不在乎。” 见盛怀义仍未表态,徐肃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包着明黄绸缎的折子来,这是专门赐予下放钦差的密折,有八百里加急直达圣听之权。 徐肃年走到盛怀义跟前,把折子双手递给了他。 盛怀义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那密折打开: “臣大理寺卿徐肃年谨奏: 伏惟陛下恩德庇佑,臣此行洛州,公事之余,得遇良配。此女为燕国公盛府三女,性情柔顺温和,知书明理,臣一见倾心,心悦爱慕。今斗胆叩求天恩,怜臣孤子无依,赐臣婚配,与盛三娘子永结丝萝,上承祖宗之祀,下全人伦之道。 若得圣诺,臣当跪叩天恩允臣私心私情,日后时时警醒奋勉,以报高主隆恩。 臣无任惶恐激切之至,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这居然是一封祈求赐婚的密折。 先前两家的婚事,六礼已经行过半数,但从未明目张胆地捅到过皇帝面前。 丹宁长公主根本不知道此事,盛怀义则是巴不得皇帝不理睬。 如今徐肃年递上去一封请旨赐婚的折子,无论他抱着什么目的,在皇帝面前,都和挑衅无异。 盛怀义看向徐肃年的目光中终于多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 然后,徐肃年当着他的面,从怀里掏出一枚刻着他名姓的私印,郑重扣在了落款的徐肃年三个字上面。 如此,他将最后一点反悔余地也斩断了。 盛怀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问问阿乔答不答应?” 徐肃年没再说别的,只笑了笑说:“我自知阿乔的心。” 盛怀义合上密折还给徐肃年,也只说了一句,“只看你有没有本事能哄得阿乔同意。” 这是给他一个机会的意思。 徐肃年很明白,所以方才才会在门口故意将阿乔拦住。 两人在门口说了多久的话,盛怀义就在后面默默地看了多久。 他发现女儿好像变了。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让他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阿乔,那定然是乖巧听话。 也正是因此,他从没想过阿乔会逃婚。 如今一别两个月,阿乔好像变了,比以前活泼了,爱说话了,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更丰富了。 早知道,阿乔从前是个连自己院门都不爱踏出来的大家闺秀,哪会像如今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一来一往地斗嘴。 盛怀义也不知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只知道在盛乔心中,这徐肃年的确是有些不同的。 甚至还主动提起了婚事,虽然她满脸都写着“我其实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但盛怀义还能不了解这个女儿吗? 看来是真的女大不中留啊。 盛怀义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但面对盛乔,他面上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她,“阿乔,你老实同阿爹说,你还喜不喜欢那个徐肃年?” 盛乔立刻否认,“当然不喜欢了,我才不要嫁给那个骗子呢。” 盛怀义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答应,“好,那就不嫁。” 盛乔没想到阿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还有些惊讶,“阿爹,你……你要帮我退婚吗?” 盛怀义看着她这惊讶的表情,心中感叹,面上却附和道:“乖乖放心,等我们回京就立刻和徐家退婚。” 他义正言辞地哄,“阿爹觉得你说得对,这徐家小子不诚恳,绝不能嫁,咱们再找更好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 回去带着阿乔就要坐马车,盛怀义算了算时间,说:“阿爹不能离京太久,后天就要启程回去。你今天回去就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到客栈来住,我们后天一早就启程。” “这么快就走?”盛乔有些惊讶,还有些不舍得。 她当然是要和阿爹回家的,可毕竟她已经在洛州待了这么久了,多少也生出了些感情。何况,济善堂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呢。 看出了盛乔的犹豫,盛怀义问:“怎么了?” 盛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想要和郑墨一起经营济善堂的事告诉了盛怀义。 这几天事多,父女俩都没怎么说话,盛怀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不由得更是惊讶。 他不敢相信女儿竟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更没想到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之后,也真的用心去做了。 看来她的宝贝女儿是真的变了,长大了。 他听着盛乔侃侃而谈她和郑墨接下来的计划,盛怀义惊讶之余,更生出几分骄傲来。 等盛乔说完之后,盛怀义也没怪她,只说:“你不可能长住洛州,在这边还是要找个靠谱的帮手,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书院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办成,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洛州离着长安也不算远,就算回家之后,也不碍事。” 盛乔听着盛怀义这话,很是欣喜,撒娇道:“我只怕阿爹嫌弃我不务正业。” “如何算是务正业?”盛怀义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阿爹只希望你开心,如果你喜欢,阿爹在长安也给你开一家书院,到时候让你自己做山长,如何?” 盛乔欢喜地几乎要蹦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阿爹还能骗你不成?” 父女俩太久未见,凑在一块有很多话想说,听完盛乔叽里咕噜说完这段时间在洛州发生的事,盛怀义又提到了远在长安的郑夫人和阿乔的其他几位兄姐。 原本还有些舍不得洛州,这会儿盛乔恨不得飞奔回家,她想阿娘了。 眼瞧着女儿眼眶都泛起了红,盛怀义忙止住话题,不再继续说下去。 “天都快黑了。”盛怀义转移她的注意力,“饿不饿?阿爹陪你去楼下用晚膳。” 盛乔不想让阿爹看到自己的眼泪,飞快抹了抹,然后很乖地点了点头。 这客栈人本就不算多,又被盛怀义包下了大半,就算正是用膳的饭点,一楼大堂也没几个人在。 盛乔和盛怀义走下楼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盛怀义问盛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盛乔正要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菜牌子,一抬头,却看到了街对面的徐肃年。 见盛乔看过来,他隔着一条繁闹的长街,笑着朝她挑了挑眉。 第44章 你这算什么追求? 45. 天色渐晚, 盛乔和盛怀义下楼本是要用晚膳的,没想到一抬头,盛乔就瞧见了街对面的徐肃年。 他坐在一辆与身上华贵衣饰完全格格不入的灰棚马车上, 尤其那一张俊脸加上那一身极为显眼的深绯色的衣裳, 引得周围的过路人频频回头看。 盛乔看见他的那一瞬间, 立刻就想扭头, 不料男人仿佛时时都盯着这边似的, 竟然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隔着一条繁华热闹的长街对她笑着挑了挑眉。 虽然徐肃年方才就说要在楼下等他,但盛乔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和阿爹在房间里说了那么久的话,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 看他倚坐在马车边,挑眉看着他,盛乔恍然又回到了与他初见的那一天。 如今两个月过去, 他的衣着打扮变了, 身份变了,唯独那张俊朗的面孔没变。 盛乔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恶, 分明那么坏, 又那么会骗人, 偏偏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让人看见之后, 就忍不住会忘了他那些不好的地方。 盛乔在心里暗斥自己没出息,然后起身走到窗边, 干脆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盛怀义就坐在一旁, 虽没看到外面的情景,但见女儿这个表情, 也能猜到她看见了什么。 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他和徐肃年同朝为官多年,但实际上并不熟悉,只偶尔在皇帝的玄元殿内有过几次擦肩而过的机会,那时同为朝臣,盛怀义对于年轻有为的徐肃年一直是抱着赏识、赞叹的心态。 他在朝中虽只担虚职,但盛淙是和徐肃年同在大理寺供职的,许多案子盛怀义都能从盛淙口中听到细节。 他一直觉得徐肃年虽然有时报案过于冷肃了些,但心性成熟稳重,遇事冷静坚定,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但是现在,徐肃年不再是和他同朝为官的年轻臣子,而且一个后辈,甚至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他未来的女婿。 看他将那些他从前极为欣赏的深沉心思都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盛怀义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虽然徐肃年的确年岁不大,但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侯爷,如今就在大街上朝对面的小娘子暗送秋波,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偏偏他那个傻女儿仿佛还很吃这一套似的,坐回来的时候耳朵尖都红了。 盛怀义心里很惆怅。 盛乔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感觉到身边的盛怀义一直在看她,她莫名心虚地咳了声,问:“阿爹看我做什么呀?” 盛怀义不动声色的地瞄一眼紧紧合住的窗户,“天气这么热,怎么还把窗户关上了。” “街上,街上太吵了……”盛乔找理由,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阿爹,我好饿啊,我们吃些什么?” 盛怀义点了几样盛乔爱吃的菜,但不知是不是天热没有胃口,盛乔嘴上叫着饿,实际上根本没吃多少。 盛怀义其实也没什么胃口,眼看盛乔撂了筷子,他也跟着起身,说:“你三哥忙去了,阿爹送你回济善堂罢。” 盛乔哪能让阿爹送自己,连忙阻拦道:“阿爹!今天三哥和我说你昨天在客栈歇了一天呢,这一路过来一定很累很累了,你真的不用送我,这洛州城我早就熟悉了,不会迷路,也不会遇到危险的。” 盛怀义退让一步,说:“那我叫护卫送你回去。” 在外面自由散漫了几个月,如今盛乔还真不习惯有护卫跟着,她再度拒绝,然后说道:“天还没黑呢,我骑马回去,正好看看晚霞。” 骑马? 盛怀义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盛乔很是自信地说:“放心罢阿爹,我现在骑马的水平,可不像从前在家里那样了,这几个月我和徐……” 她险些就要说出徐肃年的名字了,顿了一下,又生生咽了回去,“总之,我现在很厉害的,阿爹千万别看不起我。” 她都这么说了,盛怀义也没再说什么,只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然后亲自将她送到了客栈外。 能跟在国公爷身边的近身伺候的护卫都是极有眼力见的,听到两位主子的谈话,早就去后院将马牵到了正门。 对面徐肃年还在马车里坐着没走。 盛乔一出来便感受到了对面男人递来的视线,可她强作镇定,一副没察觉到的样子,和盛怀义告别之后,直接就骑上马走了。 徐肃年早猜到她不会搭理自己,隔街和盛怀义打了个招呼,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来,也骑马追了上去。 盛乔远远就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可她只当没听到,握着缰绳专心往前走。 毕竟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她以为徐肃年会主动来和她说话,没想到他竟然就只是在后面跟着,甚至没有过来和盛乔并排前行。 这下轮到盛乔诧异了,握着缰绳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想回头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又觉得回头就像是认输了似的,盛乔咬了咬唇,将好奇心强行按回了心底深处。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客栈回到了济善堂,眼看就要进门的时候,盛乔翻身下马,本想直接进门,却见徐肃年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主动开了口,“喂!” 徐肃年立刻迎上来,倒打一耙地说:“小娘子终于愿意同我说话了。” 盛乔哼一声,说:“我们的事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么,我不怪你骗我,但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徐肃年也道:“这是小娘子与我说清楚了,可我今天也和小娘子说清楚了,随小娘子理不理我,我都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 在济善堂的大门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周围还有守门的护卫在,徐肃年就这样把话大喇喇地说了出来,没有一点要避着点人的意思。 盛乔觉得自己都要看到那两个守卫在偷笑了。 怎么和这个男人就说不通呢,盛乔有些急躁地瞪他一眼,“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都说水滴石穿,小娘子一日不同意,我就追着你一日,百日不同意,我就追你百日。” “我会一直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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