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雾（叔侄1V1）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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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虽然听着有些不太光彩，毕竟我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要享受天伦之乐了，我却想要离婚，听起来确实有些可笑。不过我确实这么打算的。就这样，我回去的时候，是带着离婚协议书回去的。「奶奶！」小宝一看见我，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高兴地抱住他，「小宝，有没有想奶奶啊？」「想了，小宝特别想奶奶！」小宝软软糯糯的声音直接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抱着我的脖子不想下来。「小宝，奶奶身体不好，爷爷来抱你好不好？」我看到陆港川走了出来，哪怕已经是花甲之年，他身上仍然有着一股书香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当初才那样迷恋他。我喜欢他的文采，可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为楚云堇而作，甚至这一次他们出去游玩，他作出来的诗受到了网上好多人的好评。人人纷纷欣赏他们这段黄昏之恋，而他也没有反驳，仿佛默认了这件事。一直都是如此。 4 陆港川看着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我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拉着小宝进了客厅。鏕复塃殜覷跈馲戀隭肪壧錒竿鯤媈桺儿子和儿媳一看到我，也是迎了上来。「妈，您终于回来了，小宝这几天可是一直念叨着您呢！」我蹲下身看着小宝，揉了揉他的头，「真的吗小宝？这么想奶奶的吗？你不是最喜欢爷爷了吗？」想到之前我问小宝喜欢我还是喜欢爷爷，他的每一次回答都是爷爷，我表面上不在乎，但我还是感到一丝悲哀的。是我将小宝带大的，可最后他说了一句喜欢爷爷。小宝抱住我，「小宝不喜欢爷爷了，爷爷那天丢下我和奶奶。」看啊，连孩子都知道这样做不对，他一个满腹经纶的大诗人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这个时候陆港川正巧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责怪小宝说道，「小宝，不要胡说，爷爷……爷爷那天不是故意的，给你道歉好不好？」「不仅要给我道歉，你还要给奶奶道歉。」小宝叉着腰，傲娇地说道。陆港川面露尴尬，不过最后还是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孙婳，那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好啊。」我原谅你了，不过是因为我不在乎了。我明显地看到陆港川松了一口气。我给他们都带了礼物，给孙子带了一套变形金刚，给儿媳带了一套护肤品，给儿子带了一身得体的手表。直到陆港川眼巴巴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期待，「小婳，我的呢？」我看着他期待的样子，笑着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递到他手里，「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自由，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关系。」我说完这句话后，明显地看到所有人都僵住了，只有小宝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奶奶，离婚是什么意思啊？」 5 我低下头，耐心地说道，「离婚就是奶奶以后可能不常常回来，但有时间一定会来看小宝的好吗？」谁知小宝听到这话一下子哭了出来，「不要！小宝不要奶奶离婚……」儿媳紧张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小宝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儿子，和陆港川。陆港川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回不过神来，张了半天嘴，最后看着我问道，「小婳，你要和我离婚吗？」「对，离婚吧，只要离婚了你就自由了不是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我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窗外。「我……我已经知道我做错了，你原谅我不好吗？难道就因为我和云堇出去旅游，你就要和我离婚吗？」陆港川看着我，神色有些激动，儿子也赶紧扶住了他。「妈，爸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多年了，云堇阿姨和爸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只是好朋友，你就不要多想了。」儿子也是劝着我说道。我叹了一口气，「在结婚之前，我告诉自己不要在乎，或许结婚之后就好了，在结婚之后，我告诉自己不要在乎，因为我觉得他可以慢慢地对我上心，可是现在……我不想等了。」「他可以在花甲之年去圆梦，我也可以在这个年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想离婚了。」我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内心却觉得毫无波澜，原本以为我会伤心，会大吵大闹，最起码要哭上三天三夜。可我现在，只是想要逃离。「小婳，」陆港川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眶有些红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我看着陆港川，这是他这么多年，真正地第一次给我服软。花白的头发，脸上满是褶皱，我突然想到了他曾经一袭白衬衫站在梧桐树下写诗的样子，就因为那个场景，我跟了他四十年。「陆港川，我一直都尊重你，这次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好不好？」我看着陆港川这个样子，终究是没能忍心说出很多难听的话，最后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 6 「我……」陆港川看着我，欲言又止。「小婳，我不想放弃你，而且……而且这个家也离不开你，你就留下来，好不好？」陆港川满脸哀求，简直想要哭出来，走上前想要拉住我的手，不过被我甩开了。「妈……你要考虑清楚啊，毕竟你和爸这么多年的感情。」儿子也在一旁一直说着，不过我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回头的，正如以前我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能不顾别人的眼神。哪怕别人都说我不配，只要陆港川点了头，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了，我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楚云堇回国了，那场婚礼的主角只剩我一个人。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已经想清楚了，儿子，你还不了解妈的性子吗？妈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回头的，而且我这次回来，就是来送离婚协议书的。」陆港川的眼神都暗了下来，而儿子摇了摇头，就离开了。等儿子离开后，陆港川不顾一切地抱住我，我感到脖间都有着温热的液体，「小婳，我知道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做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话音刚落，我还没有拒绝，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还有小宝的吵闹声。「港川，我今天来看看你……」「你个坏奶奶！你走！是你带走了爷爷！我不喜欢你！」我回过头，就看到了楚云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当初和陆港川是同学，也是学院里出名的郎才女貌，不过后来她出国了，陆港川的低谷期是我陪他过来的。楚云堇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后礼貌地走上前来，「小婳，我不知道你回来了，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不要怪我啊。」她笑得恰到好处，就像是大家闺秀一样，我如果责怪她，倒还显得我不懂事了。「你走！我不要你！我要奶奶！」小宝拽着她的衣服想要让她离开，我看到楚云堇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我怕她伤着小宝，连忙走上前把小宝抱了起来，「小宝，我们走，不想看见她奶奶就带你离开。」小宝委屈地抱住我，陆港川看到后就想要冲上来，不过我当做没看见他一样向前走去，而陆港川顿了一下就跟了上来。「港川……」楚云堇想要叫住他，不过我听到陆港川说了一句，「云堇，我的妻子还在这里，不要越界了。」我听到这话，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如果他早有这个觉悟的话，我们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7 儿子和儿媳看到后，立马把小宝抱了过去，随后看到我们明白了情景，「楚阿姨，妈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小宝喜欢妈，你也不要见怪了。」儿媳看到楚云堇，这样说了一句。楚云堇的脸色一阵难堪，「婉儿，我当然知道，你也不用强调，我和你爸爸也就是知己好友而已。」说完后看着陆港川，不过陆港川没有理她，而是一直看着我。「知己好友也要有个度了，毕竟旅游这种事，就过于亲密了。」儿媳应该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护着我说道，随后走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妈，你要是不想在家里住，就去我们那住两天，我们那里也有房间。」我看着儿媳妇，摇了摇头，「算了婉儿，你们就好好照顾小宝就行，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们是不是一会儿还有工作，赶紧回去吧，这种事情我能解决。」我把手放到了儿媳妇的手上，笑着说道。最后他们还是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小婳……」陆港川想要拉我，可楚云堇却在一旁说道，「港川，我好饿啊，能不能先让小婳给我做点饭吃，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喜欢她那一口。」楚云堇笑着说道，随后看着我，「小婳一向宽容，相信这次也不会拒绝，对吧。」要不是老胳膊老腿怕她摔一跤摔出病来，我真想给她一巴掌把她打醒，看看脑子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我一向不是一共宽容的人，这一点你对我的误解还真是不浅。」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港川赶忙走到我身边，对她说道，「师姐，我的妻子还在这里，而且你想吃饭的话，就去餐厅里吃，我们这也不是什么餐馆，想来就能来的。」说完后陆港川拉着我的手说道，「而且我和我的妻子还要去散步，如果师姐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8 楚云堇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就叹了一口气，随后把一张照片递出来，那正是她和陆港川的合照，「我今天来，其实是还想要给你送照片的，既然你们今天不方便，我就先走了。」陆港川看到那张照片后，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赶忙把那张照片夺过来拿到背后。而楚云堇笑了笑，最后走了。「小婳，你听我解释……」他刚想要解释，不过我直接离开了，陆港川赶忙跟了上来，「小婳，这次是意外的。」说完后他就将那照片撕掉了，「我把这些毁掉！你也忘了好不好？」我揉了揉眉心，「陆港川，我已经老了，也不想和你闹了，你就答应我这一次，行吗？」陆港川的表情变得无比痛苦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次，不行。」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最后我直接去了房间关上了门。我不在乎他和不和我离婚，他不和我离婚，我也是要走的，等明天我就会离开。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离开，一出门就看到了陆港川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小婳，你醒了啊？快来吃饭吧！我给你做了饭！」说完后他看到了我身后的行李，将我的行李夺了过去，「先吃饭，好不好？」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他会做饭，尤其是看到桌子上那没有丝毫食欲的饭菜，我就确信了。但我看得出来，如果我不吃的话，他是不会让我离开的。迫不得已，我坐在桌子前，而陆港川一脸惊喜地赶紧把筷子塞到我的手里。 9 「这是我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快尝尝！」我看着这些饭菜，淡淡地说了句，「这不是我爱吃的，这不过是我常吃的。」陆港川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我摇了摇头，就夹起一个土豆想要咬一口，但我一口下去，还是“咯吱咯吱”响。「怎么样？」陆港川看着我问道。「生的。」陆港川的眼神有些暗了暗，随后把排骨推到我的面前，「你尝尝这个，我照着食谱做的。」我一看这排骨，就将它推走了。「怎么了？你尝尝，你不吃怎么知道不好吃？」陆港川有些委屈地看着我，籢葩瀴縏孰酘粓頋濽妔洰蜛榼逫笱讠「我老了，牙不好，咬不动的。」陆港川一阵沉默，「对啊，我们都老了……可我老了才发现，你对我这么重要。」我想要站起来离开，他立马叫住我，「还有粥，要不要喝点？」「不喝了，肯定夹生。」不用想我都知道，他熬的粥，肯定夹生。我拿上行李箱，他却突然也从卧室里拿出一个行李箱来。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却挠了挠头，「小婳，你去哪，我陪着你，想来我们这么多年，好像确实还没有一起旅游过，这次无论多远，多长时间，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我看着他，「我不想楚云堇那么矫情，一定要有人陪着才敢出门。」陆港川看着我，挤出一抹笑，「这次是我陪着你，我纠缠的。」 10 没有办法，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而那份离婚协议书，他也一直没有填，不过不重要，因为只要我放下他了，一切就是虚的。陆港川一直给我拍照，我不喜欢拍照的，年轻时也没有留下多少照片，而陆港川也一向不爱记录我。没想到，老了之后，他居然给我拍了这么多照片，拍完之后还一脸幸福地拿给我看，「小婳，你看好不好看？」我看着那恰到好处的照片，嗤笑了一声说道，「好看，这是拍了多少照片练出来的吧。」这几天习惯性地讽刺他，而我这一出口，我们两个同时愣了一下。我转过头，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却听到陆港川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以后我只给你拍好不好？」「爷爷！奶奶！我感觉你们好恩爱啊，能给你们拍一张合照吗？」我们两个转过头，看到一对小情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们。「好啊，谢谢你们啊年轻人。」我还没有拒绝，陆港川就直接说道，随后拉着我的手，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小婳，不要看我，看镜头。」陆港川温柔地笑了一下，我的心头一颤。而最后我们拿到的照片是我一脸笑意地看着镜头，而陆港川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拍的真好看啊，谢谢你们啊。」陆港川笑着说道。「没事的爷爷，您和奶奶真相爱，希望我们两个以后，也能够和你们一样。」小姑娘一脸甜蜜地笑着，窝在男孩的怀里，男孩宠溺地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等他们走后，我还在看着那张照片发呆。「小婳，怎么样？你喜欢吗？」陆港川看着我，一脸笑意。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照片递给他。「还可以，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陆港川的眼神暗了暗，「没关系，无论多久，我都陪着你。」「小婳，港川，你们怎么也在这？」 11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我看到陆港川也是一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