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了您可不能笑话我啊。” 吴锡元点头嗯了一声,态度十分严肃。 穆宗元犹犹豫豫地对着一张白纸,想了许久,似乎在想怎么构图。 很久之后,才拿起了笔,画了一幅万马奔腾图。 吴锡元看着他做得画,思索着到底要怎么说才好一些。 良久,就听他开口道:“这群狼画得不错,至少气势上是有了。” 其实他更想说是一群狗的,但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穆王爷画一群狗到底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或许应该……也只能是群狼了,当然他画得看起来并不像。 他说完就看到穆宗元红着脸看着他,眼中神色很是奇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纠正道:“吴大人,这是……万马奔腾图。” 吴锡元:“……” 请恕他眼拙,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这画上的东西像马。 当然,他安慰人还是很有一手的,就听到他对着穆宗元说道:“穆王爷,您这画技比王启英王大人还要略胜一筹,想必您日后提升起来应当会很快。” 穆宗元可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小孩子,吴锡元这话一出,他立刻意识到了王启英的画到底是多么的鬼斧神工。 然而吴锡元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发问。 穆宗元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问了一句,“吴大人,您有什么话要问的?还请直说就是。” 吴锡元清咳一声,清隽的面颊有些许绯红,就听他说道:“穆王爷,请恕本官实在没想明白。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您当年师从苏宪武,苏宪武大人的一手好画技,您怎么……” 他提起苏宪武,穆宗元脸上的神色便落寞了下去,他低着头,眸子里有些哀伤。 “苏师父是被冤枉的,我没学到他的一星半点,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教我。” 吴锡元也知道苏宪武是冤枉的,上一世他跟穆宗元打过的交道可比这一辈子多得多了。 在穆宗元当上景武帝之后,办得第一件案子就是苏宪武被冤枉的案子。 这一世皇上已经替苏宪武翻案了,他压根没有通敌卖国,通敌卖国的是洛阳王。 也正是因此,穆宗元没跟上一世一样充满仇恨,此时还有些少年的童真,眸子里没那么多的阴鹜。 吴锡元看着穆宗元,突然开口说道:“王爷,下官那儿还收藏了几幅苏宪武大人的画作,待下官回去,便让人给您送过来。” 穆宗元一愣,他神色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吴锡元,以为吴锡元要送画给他。 却没想到吴锡元下一句就说道:“送来给您临摹,想必您画得多了,也能习得苏宪武大人的几分风骨。” 穆宗元:“……” 心里的悲伤突然就散了去,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吴锡元。 就听吴锡元又接着指着他的画作点评道:“您能习得一手好字,至少控笔上是没问题的,只是作画同习字不一样,太过一板一眼,板板正正,就少了那么一丝味道。” 穆宗元看着自己的画,这哪儿是少了一丝味道? 他这整个就没味。 吴锡元提笔在他的画上寥寥勾勒了数笔,一匹马的模样便跃然纸上。 就在穆宗元惊奇的时候,吴锡元笔却没停,又在马背上画了几笔,瞧着便像是有了两个人相互依偎。 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穆宗元说道:“我跟我夫人骑马散步,是不是就有那意境了?” 穆宗元:“……” 也不知道现在去找父皇说想换个夫子还可不可以? 第1396章 推心置腹 当然,穆宗元不过随便想想而已,便是他父皇再给他换个夫子,也不见得会比吴锡元好。 再说了,现在的他就算真的想要找到他父皇,也根本找不到人。 吴锡元从宫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陆太师府上。 他从来没给皇子授课过,况且还是穆宗元这种学富五车的,他根本不知道要给他教点什么。 相比他,很显然陆太师要有经验许多。 皇上不在宫里,他总得找人拿个主意啊,这时候去找陆太师取经也是相当不错的法子了。 陆太师得知吴锡元前来拜访,也有些惊讶。 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吴锡元前来拜访的用意,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对着闻堰说道:“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拿不定主意了,罢了,他既然上门拜访,老夫便见见他。你去,请他进来。” 闻堰应了下来,知道吴大人和他们府上的表少爷关系比较亲密,老爷愿意见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走出去将吴锡元请了进来,吴锡元见到陆太师,当即行了一个大礼。 陆太师让闻堰将吴锡元扶了起来,才对着他问道:“听闻吴大人前阵子去了江南,我们英子在那边可还好?” 吴锡元恭恭敬敬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听了陆太师的问话,才回答道:“英子如今比起从前要成熟许多,您无需担心他,他估摸着要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陆太师摆了摆手,“那孩子是个机灵的,我不担心他。” 说罢,才又看向了吴锡元,对着他问道:“你来见老夫是为了何事?” 吴锡元叹了口气,才说道:“陆大人,下官上门拜访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您见多识广,又曾经教授过皇上以及其它几位王爷。不知下官能否冒昧地问上一句,穆王爷下官该如何教授?” 他脸上带上了苦笑,“陆大人,想必您也知道,下官还是头一次为人师,在这上头也没什么经验。穆王爷本身又熟读诗书,且……如今是太子殿下监国,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做。” 陆太师听了他这话,善意地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吴锡元身上,那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突然就对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本官有一事要问你。” 吴锡元冲着他一拱手,说道:“陆大人,您请讲。” 陆太师笑了笑,开口了,“你来见老夫是以晚辈子侄的身份,还是大夏朝吴大人的身份?” 吴锡元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先是一愣,这有什么区别吗? 然而他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他对着陆太师再次一拱手,说道:“陆爷爷,晚辈吴锡元求您指点。” 陆太师这才满意了,对着他说道:“你要是以大夏朝吴大人的身份过来,那老夫自然不能跟你说太多,但若是自家晚辈,那便要有些许不同。” 吴锡元又一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陆太师说道:“依着皇上的性子,若是真打算立穆王爷为储君,自然会选德高望重的大臣来给他当夫子,而不是你们这种小年轻。如今太子的位子很稳,皇上他也是因着自己当过皇上,心里有数,并不想让穆王爷再受那种苦。” 吴锡元眉头一蹙,陆太师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接着说道:“太子殿下的一颗心压根就不在皇位上头,这一点恐怕皇上也看得很是清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必然也干不出什么狠厉的事儿。从他如今能让其他两个王爷帮着他打理朝政,便可见一斑。” 吴锡元听他这样说,倒是很赞同,上一辈子形势对他也同样很有利,但他依然没坐上皇位。 他点了点头,陆太师又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他这性子,皇上才敢将大夏朝交给他,他不会做出那种手足相残的事儿。” 吴锡元本就聪慧,陆太师稍微一提点,他便也能想得明白。 而陆太师能跟他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也确实是拿他当自己人了。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陆太师一拱手,说道:“多谢太师提点。” 陆太师最是喜欢这种聪慧能听进去话的年轻人,他摸着胡须笑着说道:“你也无需多想,皇上让你去多半是想让你陪陪穆王爷,该教的教,至于储君的那一套,你无需多管。” …… 从陆太师府上出来的时候,天色还尚早,吴锡元还要赶去通政司处理公务。 通政司里管事儿原本就只有他和王启英,两个人个把月不在京城,如今通政司的案子已经积压了许多。 吴锡元大致整理了一下,忽然他余光一瞥,看到了三个字。 “狮头岭?” 上辈子的时候,狮头岭曾经发生过起义,这辈子的穆紹翎提前派人去部署,才在起义刚冒头的时候就被摁灭了。 原本吴锡元也没太在意,但是他现在再看到这三个字却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上辈子景孝帝过早驾崩,因着各大世家横踞,还有几位王爷插手,整个大夏朝着实乱了一阵子,百姓也民不聊生。 但是……这一世大夏朝在景孝帝以及穆紹翎的治理下,一切太平,为何他们还要起义? 难道说狮头岭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吴锡元的心中才刚刚冒出来一个念头,桌子上的那一纸诉状就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拿着诉状仔细翻看,心里才逐渐明了了。 自古以来,百姓会揭竿而起,都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 百姓们才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饱饭。 这张诉状上落款的日子距离今日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也不知道是卡在哪一环节,这个月才送到了他这里。 状子是个万人联名上诉的,吴锡元越看越心惊。 原来在他们狮头岭有一条很宽的河名叫白河,每年四月总会发大水,百姓们种的粮食收成总是不好。 不知哪日县上来了个瞎子,跟他们说,他们这里之所以贫穷就是因为发大水,那是因为他们从未给河神送过祭品。 第1397章 今日忙否 百姓们淳朴,以为他说的祭品就是个鸡鸭等物。 可是很快,他就说出了具体祭祀的仪式以及需要东西。 百姓们一听,需要以活.人为祭品,哪儿还能应允? 可是偏偏他们不答应也没有法子,县令担心此处发大水的事儿影响了他的政绩,只想赶快将这洪水治理好,便下令狮头岭一带,推选三名老百姓出来。 大伙儿纷纷躲了起来,县令又下令让他们四处找人,最后将抓来的三人以血为祭,尸身都丢入了河中。 然而县太爷本以为三个人而已就能解决他的心头病,那三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没事儿给那三个人多烧点纸钱,也算是报答他们了。 可是谁能想到河水根本不受控制,眼看着就有决堤的风险。 县太爷没法子了,一边儿往海拔较高的山峰上跑去,一边儿又让人抓了三人以同样的方法献给了河神。 就这样,短短一个四月,狮头岭死伤的老百姓数量便已经过百,所有人都怨声载道。 若是按照他们平常的法子,虽说穷一些,但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至于那个所谓的河神,谁也没瞧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吴锡元看到河神二字以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哪儿有什么河神,也不知道又是哪个混蛋以人命开玩笑?! 而最过分的则是,因着此地大水泛滥,百姓收成很差,县令为了自己的业绩,干脆将赋税加重了三成。 想着只要赋税交的体面,便可以瞒天过海。 至于朝廷送过去给老百姓们赈灾的粮食也都进了县太爷他老人家的口袋,百姓们实在苦不堪言。 这万人书上的内容实在叫吴锡元的眼皮子一阵跳动,上一世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此事,反正他确实是没有听说过。 这个骗了所有人的瞎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为何又要这么说? 吴锡元既然没看见也就罢了,他既然看到这个案子,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皇上不在宫中,他就去找太子爷。 等到了东宫,吴锡元还没见着太子爷,就先见到了郭若无。 郭若无比起吴锡元那可要清闲太多了,这一次穆紹翎叫他过来,可是谁都没说,只悄悄的问了一声自己会不会是日后坐上顶座的那人。 这可是大天机了,郭若无自然不可能泄露,只四两拨千斤地告诉他,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穆紹翎很显然对他这话不怎么满意,但是他就是再问,郭若无都什么也不说。 然而就在穆紹翎还要软磨硬泡地问话的时候,郭若无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毫无征兆地开口道:“殿下,有人来了。” 是个来通报的小太监,小太监告诉的穆紹翎,前来拜访的人是吴锡元吴大人。 郭若无一点也不意外,那冲天而起的功德金光,除了那对夫妻两个还能有谁? 而如今的苏九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不大可能会在这时候出来。 那么,剩下的也就唯有吴锡元一人了。 穆紹翎见到吴锡元回来了,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可是没想到吴锡元在见到他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郭若无问道:“吴大人,今日忙否?” 吴锡元一愣,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忙。” 郭若无斜睨了一眼吴锡元,说道:“您近些日子似乎有大机缘,忙点好啊。” 忙到他都有些羡慕了,吴大人身上的功德金光又要壮大了。 吴锡元知道郭若无很厉害,听他这样说,也客气地朝着他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穆紹翎听了这话,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说道:“怎的我问你时,你什么都不敢说,人家没问,您倒是先说了。” 郭若无摇了摇头,“殿下,话不能这样讲,这世间万物既然有定数,自然也有变数。您的机缘是变数,而吴大人的机缘则是定数。” 话说到最后,他语气中的羡慕之意实在有些过于多了。 穆紹翎闻言也是一挑眉,抬头看向了站在殿中的吴锡元,说道:“吴大人,您来找孤是为了何事?说来听听,孤也想知道这所谓的定数是什么东西。” 吴锡元拧着眉头,他才不管什么定数变数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视人命为草芥?到底是何人给他的胆子?! 只狮头岭一处,死伤就已经上百人了。 他黑着脸将自己一路捧着过来的卷宗递给了穆紹翎,“殿下,您瞧瞧这个。” 穆紹翎见他神情十分严肃,好似要说得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就也正了神色,让人去接过了吴锡元递过来的卷宗。 他从关怀远手上接过卷宗,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看完他干脆一拍桌子了,怒斥道:“岂有此理!” 吴锡元赶紧说道:“皇上身子抱恙,臣只能来找殿下拿个主意,还请殿下及时处理此事。不然狮头岭的起义能镇压下去一次,说不准还会有第二次。” 对于偌大的大夏朝来说,一个狮头岭的几个百姓压根动摇不了什么根本,可是他们怕就怕这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毕竟……他们身上到底是被何人种下草籽,迄今为止,还未曾查出什么来。 若是一人揭竿而起,四处响应,再加上其他人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穆紹翎的手指轻轻在案几上敲击,杯子里的水纹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荡漾了开来。 “派谁去比较好?”话是穆紹翎问吴锡元的,但回答他的却是郭若无。 “吴大人去。” 吴锡元诧异的抬起眸子看向了他,脸上似乎有些不解。 就听郭若无淡淡地解释道:“这是定数。” 吴锡元眉头拧了起来,他才不管什么定数变数的,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出生了,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他?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还请殿下另选他人。” 穆紹翎犹豫了,苏九月什么时候生孩子他管不着,但……他今日要是敢将吴锡元派出去,只怕他家怡儿要跟他没完。 第1398章 也不怪你 穆紹翎琢磨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那依你看,让谁去比较合适?” 吴锡元仔细琢磨了片刻,最后才说道:“不然让吏部柴大人去一趟?” 柴大人还算靠谱,这案子若是交到他手上,应当不成问题。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郭若无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对着他们说道:“太子殿下,吴大人,柴大人解决不了这个案子的。” 吴锡元和穆紹翎两人闻言都看向了他,穆紹翎更是不解地问道:“为何?” 郭若无两手抱臂,一耸肩,说道:“说不得,但你们也可以试试派别人去,只是不知道去晚了,那边儿的百姓等不等得起。” 穆紹翎可没有像景孝帝那样对郭若无十分信任,觉得他本事惊人。 郭若无这几句话说得神神叨叨的,他都听得有些不大耐烦了。 但吴锡元不一样,他相对还是比较信任郭若无的。 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最后才叹了口气,开口应下。 “殿下,既然国师如此说,那您就派我去吧。” . 从东宫回去,苏九月已经到家了,她在做小孩子穿得虎头鞋。 刘翠花也在一旁看着她做针线活,笑着说道:“孩子生下来才多小一点儿,哪儿能穿得了这鞋子?不过你手也是真的巧,这虎头鞋可真好看。” 苏九月这阵子也有些圆润了,她一笑,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亲和力。 “我也是太闲了,想着孩子出生之后,兴许就没多少闲工夫做这些了,便趁着现在多做一些。” 刘翠花听了她这话,倒是跟着点头,“也好,孩子出生了也闹腾,你现在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她说着话,抬头看了看天色,就又问道:“锡元应当快回来了吧?” 苏九月嗯了一声,“应当是了,他这几日回来的都挺早的。” 刘翠花又道:“先前儿皇上让他去江南,我还挺担心的,就怕你生产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儿。如今看他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了,也才松了一口气。” …… 两人正说着话,吴锡元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苏九月抬头看着他,笑颜如花,同刘翠花说道:“娘,您看,说曹操曹操到。” 刘翠花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巧了。” 吴锡元来到她们面前,将苏九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顺着她们的话问道:“今儿又说我什么了?” 刘翠花笑着回答道:“说你紧赶慢赶地从江南赶回来,好歹能陪着九丫生产,也算是回来的及时。” 吴锡元脸上的笑意一顿,到底没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对着苏九月问道:“今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有闹腾?” 苏九月抿着唇摇了摇头,“今儿还算乖巧,没那么疼。” 吴锡元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摸了一下,说了一声“乖”。 也不知道是在说苏九月,还是在说她肚子里的娃娃。 刘翠花让兰草去厨房知会一声,准备摆饭。 等吃过饭后,刘翠花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之后。 苏九月才开口问道:“锡元,你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吴锡元愣了一瞬,眉头皱得更紧了。 苏九月瞧着他的模样,也有些着急,就追问道:“锡元,你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呀?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法子。” 吴锡元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的担忧,便伸出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冲着她说道:“到底是让你看出来了。” 苏九月自从怀了身子,就越来越没了耐心,听了他这话,就急忙催促道:“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吴锡元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才接着说道:“九月,今日太子殿下又派给我个案子。” 他这话一出,苏九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着吴锡元,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问道:“可是又要离京?” 吴锡元看着苏九月的眸子,脸上的神色复杂极了,想点头但却有些不舍。 苏九月毕竟聪慧,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也就明了了。 她叹了口气,表现的依旧很善解人意,“罢了,公家的事儿到底更重要一些,让你去你便去吧。” 吴锡元就怕对上她失望的眼神,那种感觉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 他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说道:“媳妇儿,我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正好郭大人也在那里,他说这事儿只有我能解决,派旁人去都无用。” “郭若无?”苏九月反问道。 吴锡元嗯了一声,苏九月见他急切地想要解释,长长地叹了口气,“锡元,你是懂我的,我当然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能在,但若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咱们自然是要去办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去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在为咱们孩子积福了。” 她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摸着,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在她的肚皮上踢了一下。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拉着吴锡元一起看,“你看,咱们孩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都这样说了,吴锡元还能说什么呢? 他拉着苏九月的手,跟她们母子二人保证道:“待我回来,定然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苏九月嗯了一声,也说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会想法子让郭若无给你送个信儿的,你外出万事小心,莫要担心家里。” 吴锡元跟苏九月说了这事儿之后,第二日便要出发了。 直到他走后,刘翠花才得知了此事。 “什么事儿啊?能比老婆孩子重要?” 反倒是苏九月反过来安慰她,说道:“娘,您也别怪锡元了,在朝廷做事儿就是这样,凡事由不得自己的,上头下了命令,他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 刘翠花当然是知道的,她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说道:“娘都知道,就是苦了你了。” 苏九月自个儿倒是想得开,就见她笑着说道:“也没什么苦的,锡元就算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第1399章 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倒也是。”九丫自己想得开,刘翠花也就只能跟着如此说道。 景孝帝是坐着马车去的,而吴锡元则是骑着马去。 正是因为如此,景孝帝比吴锡元要早出发两日,却在吴锡元抵达之后,他还没到。 吴锡元到了此处之后,率先去寻找的是先前儿被穆紹翎派来此地平定起义的宋阔。 原本宋阔收拾了那些“乱军”之后,就应当班师回朝了。 然而紧接着皇上一道圣旨,让他们在此地原地驻军,一是为了防止“乱军”反扑,二也是为了防着东瀛战场的凌家军。 宋阔听说有人要见他也没多惊讶,可是在听说来人是吴锡元之后,他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立刻让人将吴锡元请了进来,见到他第一面就直接质问道:“算算日子九月妹子应当快到月份了,你不在京城陪着她,跑来这里作甚?” 吴锡元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宋将军,若不是实在无可奈何,你当我愿意来么?”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中的诉状递给他看。 宋阔打眼一看,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吴锡元顺势问道:“此地县令如今何在?” 宋阔摇了摇头,吴锡元见状问道:“逃了?” 宋阔依然摇头,这回没等吴锡元继续发问,他就直接回答道:“没逃,直接被人活捉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 吴锡元紧皱眉头,“还活着吗?” 宋阔依旧摇头,“没有他的消息。” 吴锡元又接着问:“你先前儿来收服叛军的时候,可有抓到活口?” 宋阔点头,吴锡元立刻说道:“走,带我去瞧瞧。” 他原本以为挺难问的,可是这些所谓的“叛军”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也不是那种接受过训练的死士,哪儿晓得什么叫守口如瓶? 吴锡元随便问了两个人,便得到了些许县令的下落。 此地县令名孙耀祖,光宗耀祖的耀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普通农户家中出个县令也确实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当时此地的老百姓忍无可忍,突然起义,首当其冲就是县令府。 而孙耀祖只是一个书生,府上也没多少守卫,根本抵挡不住怒气冲冲的“叛军”,他们将他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给他出谋划策的瞎子却不在县令府上,且他们在狮头岭附近寻了个遍也没寻到。 狮头岭的农户们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孙耀祖的身上,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要他的性命。 经过吴锡元几次确认,他们也大致搞清楚了孙耀祖的所在。 “西南方向,白河边上的一处水牢,龙王庙附近。”吴锡元跟宋阔说道。 宋阔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让人去寻!” 人都已经在水牢里关了这么久,白河会涨潮,最近也没人去投喂他。 可以说,这个孙耀祖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按照那些“叛军”的说法,寻了过去,也确实寻到了那一处水牢,然而水牢里边却空空如也。 “莫非是他们说了谎话?”宋阔拧着眉头问道。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会,这锁链是被人撬开的,应当是被人给救了。” 这样一来,此事似乎就更复杂了一些。 如果说只是县令个人所为,倒也还好说,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的。 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再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宋阔下令道。 吴锡元却干脆直接说道:“岳将军现在何处?我再去见见岳将军。” 他的想法很简单,先前儿这几个地方是同时爆发起义的,上一世这点星星之火直接点燃了整个东北方向,也让穆王爷等几位皇子陷入了持续逃亡的地步。 只有在西北方坐拥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关的燕王,免此一劫。 “不可能这么巧的,几个地儿跟商量好的似的,同时起义,这背后定然有什么联系。”吴锡元皱着眉头,转动着手上的珠串跟宋阔说道。 宋阔听了吴锡元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吴锡元见状便冲着他一拱手,说道:“宋将军,此地便先交给您了,您再四处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宋阔答应了下来,见着吴锡元要走,看着他就带了那么两个人,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多派两个人保护他,却被他婉拒了。 “多谢宋将军好意,我这几个护卫是武林中人,身手了得,您无需担心。” 只梅林老人和梅子爹两个人,至少都能护着他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还带了个桃林医仙。 宋将军见状,也只好作罢。 吴锡元又连夜赶去岳卿言所在的瓮县,此地单看名字就知道不简单。 瓮县周边三处都是大山,实在是易守难攻之地,这地儿选的,若是说背后没人支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 吴锡元站在山顶上,看着底下低洼处的瓮县,在地图上勾上了一笔,才带着人骑马朝着瓮县而去。 岳卿言没宋阔好找,吴锡元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在三日后才找到了他们的驻扎之地。 岳卿言在见到吴锡元之后,眉头一皱,问得第一句话居然和宋阔一模一样。 “九月妹子应当快生产了,你为何会在此处?” 吴锡元:“……” 他叹了口气,又将先前儿曾经跟宋阔说过的理由又给岳卿言说了一遍。 “宋将军那处你也去过了?”岳卿言问道。 吴锡元点了点头,“嗯,去过了,孙耀祖已经被人救走,我们四处寻找都没有头绪,便想来你这里问问。” 岳卿言看着他拿来的诉状,眉头却皱了起来。 狮头岭那边的起义,好歹还有些苗头,而他所在的瓮县,根本什么征兆都没有。 起义是突然兴起的,原本瓮县的县令带着县衙的衙役奋力抵抗,却也连一日都没撑过去,就被人当场斩杀在城墙上。 当地百姓念着他的好,替他在城外修了坟茔,还请了大和尚去超度。 第1400章 城越来越难守 吴锡元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感慨,同样都是县令,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此事当中的疑点就更深了,既然瓮县的县令是个好官,老百姓们也还算爱戴他,为何此地也会有起义? 难道真的跟狮头岭的那些人是同一伙人吗? 吴锡元问起岳卿言,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岳卿言思索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便对着吴锡元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吴锡元也看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其他人,这才点头应下,跟着岳卿言回到了他在此地的落脚处。 县令以身殉城,岳卿言已经给京城去了信,新来的人还在路上,他此时就住在县衙里。 一是为了给当地老百姓当个主心骨,另外也是为了威慑宵小。 同样的,他也收到了皇上的圣旨,让他好生守在此地,随时支援东瀛战场。 他们两人回到屋子里,让底下人在外头守着,岳卿言这才跟吴锡元说道:“一开始我都没将这些叛军放在心上,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却突然不这样想了。” 吴锡元一路赶路,也实在有些口渴,就端着茶杯喝了两口,听到岳卿言的话,他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岳卿言,对着他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可是这几天还是有些发现的?” 岳卿言点头,“嗯,我发现那些人起义的农民,说话的口音有些不太对劲。” 口音在时下确实是一个能辨别外来人口很好的方法,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若是这些“叛军”的口音不对,那他们可能十有八九真的就是来搅乱浑水的。 吴锡元连水也不喝了,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岳卿言追问道:“那些叛军说得是什么口音?可知道是哪里人?” 然而岳卿言注定也是要他失望了,他对着吴锡元摇了摇头,神色不愉,“不大清楚,那些人的口音都不大相同,很杂乱,似乎很多地方的人都有。” 吴锡元听了这话,也拧起了眉头,“能不能举两个例子?” 岳卿言这才说道:“大多数口音我都听不太出来,但有一个我却听得很清楚。” 吴锡元下意识地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京城的口音。”岳卿言说道。 吴锡元愣住了,难道说是京里头有人在给皇上找不痛快? 可是……还能是谁呢? 上一世不安分的这辈子早就被皇上和太子给收拾了,如今京城里的那些贵族就跟朝廷养得米虫没什么区别。 他想不太清楚,岳卿言抓了几个活口,他带着吴锡元去审问了一番,什么都没问出来。 也正是因为他没问出来,吴锡元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相比在狮头岭的那些叛军,瓮城的这些叛军就像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比狮头岭的那伙人更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吴锡元没问出什么东西,他在岳卿言这儿耽搁了两日,最后思索了一整夜,又干脆去了闵将军所在的陲县。 陲县是三个地方当中距离东瀛战场最近的地方,这三个地方呈三足鼎立之势,很难让人不多想,他们是不是别有用意。 然而他才刚踏入了陲县的地界就感受到了此地跟另外两个地方的不同之处,他才前进了八里地,就已经被人盘问了三次。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陲县,他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见到了镇守在此地的闵将军。 吴锡元即便是什么都不了解,只是看着周围的气氛,就能感受到这里有多紧张。 他寻找闵将军的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最后还是在路上碰上了蒋春喜的哥哥蒋春成,他才跟着对方去见了闵将军。 闵将军在河西走廊守了快二十年,守城方面的经验他兴许比起苏大将军都要略胜一筹。 有他镇守,陲县当然翻不起什么大浪,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连闵将军都要严阵以待,说明陲县的情形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有猫腻。 他原本以为在见到闵将军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事情并不会一直按着他想象的来。 闵将军是个武将,他如今的功劳和官职都是他实打实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赚来的,即使这样他也不过才是个三品。 而吴锡元这个文官,年纪轻轻,什么功绩都没有,就靠着舞文弄墨,居然也做到了正三品? 闵将军对他的抵触显而易见,最后还是因为闵将军得知在京城救了他两次的苏大人正是这位吴大人的夫人。 念着对方的救命之恩,他才答应见吴锡元。 吴锡元先前儿一直没跟闵将军打过交道,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这会儿一眼望过去,便知道闵将军应当对他没什么好感。 “吴大人?您来见本将军是为了何事?”闵将军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锡元冲着他一抱拳,说道:“闵将军,我是为了此事而来,您看看这个便知。” 他让人将诉状呈了上去,闵将军才刚看了两行,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向来是以保护老百姓为己任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借着官府的名声居然伤害老百姓,这实在让他无法忍耐。 但此刻很显然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对上了吴锡元的视线,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就听他对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这案子不是发生在狮头岭吗?您来本将军这里作甚?若是本将军没有记错,狮头岭距离本将军这里可还有着差不多八十里地呢吧?” 吴锡元叹了口气,闵将军能镇守河西走廊二十年,说明他肯定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比起吴锡元,这个案子他才是主场。 他熟读兵法,去一个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地形图。 狮头岭、瓮城以及陲县三个地方他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个地理位置。 若是能顺利拿下这三个地方,攻守兼备,互相支援,实在不错。 他会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听听吴锡元会怎么说。 吴锡元来这里是想寻求帮助的,自然态度十分真诚,闵将军怎么问,他就是怎么回答的。 “我只是隐隐觉得这三个地方的叛军应当都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农民起义。闵将军您在陲县,兴许不大了解其他两个地方,狮头岭的叛军实力最弱,应当大部分就是怂恿了当地真正的老百姓。至于那个骗了县令的瞎子可能也是背后之人派他过去的。” 闵将军见吴锡元说得认真,并不像一些什么都不懂的文官似的总是左顾而言他,因此他也听得专注了起来。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到了狮头岭,见到了镇守在那边的宋将军,我们发现狮头岭那边的县令被人抓去关在了龙王庙前边的水牢里,只是在我们找过去之后,那县令已经不见了踪迹,包括那个骗了老百姓去送死的瞎子,也一起不见了。” 见闵将军皱起了眉头,他就又接着说道:“当时的我在狮头岭也差不多什么讯息,又隐隐觉得可能此事跟其他两个起义的地方有关系。实不相瞒,在来您这里之前,我已经去过岳将军那里了,岳将军说他们那里的叛军口音十分驳杂,似乎是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应当是个杂牌军。” 说到这儿,他抬头再看向闵将军,就瞧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就又说道:“想必我说到这儿了,您应当也清楚了。按照我的猜想,您这里遇上的人应当是最不容易对付的了吧?”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闵将军还是很客气的,这个吴大人确实是个聪明人。 他的眸子里似有精光闪过,看着吴锡元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吴锡元回答道:“我之前去瓮城的时候,整个瓮城里守卫很松,瓮城县令为了保护城里的老百姓,跟叛军同归于尽了。按照岳将军的说法,那些叛军都很好对付。而我在来您这里的路上,不过走了短短八里地,就被守在此处的侍卫拦下来盘问了三次。而您设立这么多岗哨,自然不是为了刁难普通老百姓的,估摸着应当就是为了能及时应对那些叛军。” 吴锡元说完,就又问道:“闵将军,不知您在陲县遇上的情况又如何呢?那些叛军难对付吗?” 闵将军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沉声回答道:“你猜的不错,本将军遇上的叛军确实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你如今看到陲县已经是我们修复后的了,之前城里很多地方都被毁坏了,战况十分激烈。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让他们逃走了不少人,本将军担心他们卷土重来,这才处处设防,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您这边可有什么线索?”吴锡元直接问道。 按照他之前对这些武将的了解,跟他们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更好一些,不停的试探,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反感。 闵将军也并没有瞒着他,就同他说道:“这阵子本将军陆陆续续派出去二十对斥候,寻找那些叛军的踪迹,根据他们的追踪和调查得知,原本陲县的叛军如今应该退守在了三百里之外的不周县。” 吴锡元听到他说不周县,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不周县??” 不周县比陲县还要更为偏僻一些,距离东瀛战场就更近了。 那边时不时的就会被战火波及到,因此原本不周县的百姓们大多数都已经背井离乡逃离了家园。 那群叛军如今退守不周县,到底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东瀛人?还是因为他们实在退无可退? 吴锡元心中疑惑极了,只可惜他来此地的时候尚短,手里的线索也很少。 上一世在天狗食日之后,天下就大乱了,那时候各到处都有起义的军队,陲县的这伙人混在其中浑水摸鱼,也根本没有太多的人能注意到。 “除此之外,将军您可还有别的线索?”吴锡元只能寄希望于闵将军。 闵将军果然要更靠谱一些,他点了点头,说了一个令吴锡元始料未及的线索。 “最近几日又查到了些东西,我让侍卫们搜查了那些逃走的叛军们的故居,在他们的住所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服饰。” 吴锡元听得认真,就见闵将军停顿了一下,他冲着外边扬声喊道:“春城,你让人把前两日收缴的那个大箱子送过来!” 蒋春城推开门对着里面一抱拳,应了一声是,才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到了这会儿,吴锡元沉下了气。 他有预感,闵将军将会给他一个惊喜。 蒋春成离去并没有很久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了两个侍卫,侍卫们抬着个半人高的漆木箱子。 漆木箱子放在地板上,发出“嘭”地一声,看样子分量似乎很不轻。 闵将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吴锡元也紧随其后,跟着他一同来到了箱子旁边。 闵将军示意一旁的蒋春成将锁打开,蒋春成应了下来。 箱子是被闵将军亲手打开了,他抬起头看向了略微比他高一点的吴锡元,对着他说道:“吴大人,您自己看看这些东西。” 吴锡元蹲下身,先取出其中的一件衣裳,打开一看他就愣住了。 按照他的年纪,他应该是没见过这种衣服的,但他好歹也算是博学多才,见识了许多前朝的文献和字画。 这衣裳的款式分明就是前朝的衣物! 他们大夏朝在先祖进京称帝之后,便令人改了衣裳的样式,这种宽松的衣裳已经上百年没人穿过了。 而这衣裳的布料很明显年限并不久远,若说是祖上留下来的也说不通。 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许多其他东西,比如说小榻,羊蹄碗等等,都是前朝时候盛行的。 大夏朝跟西域交易比较密切,他们他们如今大多坐得椅子,除了贵妃榻,几乎已经没人用塌这种床具了。 吴锡元看完这些东西,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闵将军。 就看到了闵将军冲着他微微颔首,像是认同了他的想法。 第1401章 熟悉的侧脸 “不错,就是你想得那个样子。”闵将军开口说道。 他这样一说,吴锡元也几乎可以确认了,看来……这伙人应当真的跟前朝有关。 说起来怪不可思议的,前朝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了,怎么还有人在? “他们退去不周县,莫非是跟东瀛人联手了?”吴锡元沉声问道。 若是他们真的和东瀛联手,那么除了在东瀛战场上作战的将士们,闵将军此时守着的陲县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闵将军摇了摇头,“这一点上我们还没有线索,但是我们的背后是整个大夏朝,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对于他这番话,吴锡元倒是十分赞同。 “可有派人去不周县查探?” 闵将军点头,“派去了,但他们戒备森严,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吴锡元微微颔首,“无妨,只是咱们还需给东瀛战场的曹将军送个信儿,让他们也防备起来,莫要因为轻敌吃了大亏。” 闵将军应了下来,接下来两人又送了信儿去给宋阔和岳卿言两人,让他们也注意一下身边儿的异样之处。 而就在这时候,景孝帝才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到了狮头岭。 狮头岭风景怡人,依山傍水,景孝帝还作了两幅画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了回去。 赵昌平担心他来这里会出什么意外,就带了许多护卫,暗地里保护他。 也兴许就是因为带着的人不少,景孝帝也有些有恃无恐。 他并未去找宋阔,而是自己独自在狮头岭的集市上瞎转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朕还从未赶过集,如今正好碰上了,为何就不能去凑个热闹?若是朕为了自个儿安全,哪儿都不能去,整日待在宫里,那还要这么多护卫作甚?!” 赵昌平等人根本不能忤逆他,便也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起逛了个集市。 狮头岭的集市只是附近的乡亲们来买卖东西的,大部分都是些山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是景孝帝看惯了好东西,倒是觉得百姓们卖得山货更有意思一些。 他让人买了两只山鸡,打算回去打个牙祭,就在他转了一圈儿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侧脸。 那人背着个竹筐付了铜钱,便朝着远处走去。 景孝帝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急忙抬脚追了上去。 赵昌平见他突然神色大变,步履匆匆地朝前追去,顿时也急了,紧忙追了过去。 “老爷!老爷!您要去哪儿啊!”赵昌平在身后呼喊着。 景孝帝此时根本就顾不上他,两眼只盯着那个背影,周边儿嘈杂的集市和喧嚣的人群全都沦为了背景。 他才刚追上去两步,突然被两个打闹的小孩挡住了去路,等两个小孩子离开之后,他再想抬腿追去,前边那道身影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景孝帝回过头看着赵昌平,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就听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赵昌平还不知道是谁,景孝帝也没了耐心,“废物!去追那个背篓的女人!” 集市上背着背篓的女人可不少,皇上这命令实在有些为难他们了。 赵昌平和其它侍卫们合计了许久,最后才猜测……或许是穿着青衣的女人。 他们四处打听,但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只凭借衣裳和身高,很难确定是谁。 最后还是赵昌平顶着景孝帝的怒火,试探性地去问了一下,“皇上,您要找的那人到底是谁呀?” 景孝帝瞥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不满,“时间久了,竟然连你都忘了?!” 赵昌平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皇上如今不比年轻的时候,甚少发这样大的脾气了。 依着皇上的意思,先前儿那个背着背篓的女人,自己原本应该是认识的。 可是赵昌平很确信自己是第一次来狮头岭,又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女人? 赵昌平想不明白,但他怕触怒皇上,有什么话也不敢直说。 只能低头说道:“皇上,是奴才眼拙,方才没瞧见那人的模样。您不妨仔细说说,咱们也好赶紧去寻,只怕耽搁的越久,就越是大海捞针了。” 景孝帝这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方才应当是瞧见阮贵妃了。” 赵昌平整个人几乎是愣在了原地,阮贵妃当初生穆王爷的时候,难产离世,这是宫里的人都知道的。 怎么……怎么会在此地碰上? 难道说,只是长得像? 赵昌平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下一瞬就被景孝帝呵斥道:“还不去给朕找人?!” 赵昌平吓得回过神来,赶紧对着他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景孝帝自己坐在屋子里,脸色也很难看。 他很清楚,阮贵妃已经死了,就埋在东陵,当时还是他亲自送她下葬的。 可是……今日那个女人真的太像了,那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景孝帝这边儿大规模地派人找人,自然就惊动了宋阔。 宋阔上门拜访,却被拒绝了。 宋阔从赵昌平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但底下找的人多了,自然会有画像。 宋阔看着画像上是一个女人的模样,他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此处如此兴师动众地寻找一个女人,甚至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行踪。 他拿着画像站在窗前看了许久许久,才逐渐意识到了,这个画像上的女人长得有些像一个人。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穆王爷呢? 宋阔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既然是皇上要找的人,他多少都要帮着留意一下。 然而这个女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他们掘地三尺,也根本找不到人。 宋阔渐渐觉得此事不简单,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附近的村子镇子全都找了,怎么可能没有踪迹?并且无人听说? 人可以消失,但是他们的踪迹却不可能被抹掉,连个认识他们的人都找不到,就只能说明一点。 那个女人根本不曾在附近生活过,或许她只是路过此处。 但是……为何就这么巧呢?刚好在景孝帝来了此处之后,才正巧碰上了? 第1402章 旁人都瞧不见 皇上他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吗? 若是平时的时候,宋阔丝毫不会怀疑皇上的聪慧,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事关阮贵妃,皇上的眼睛早就被蒙蔽了。 宋阔叹了口气,如果说皇上在狮头岭出了事,他虽然是微服私访来的,但自己也不可能逃脱得掉干系。 就这样接连寻找了十日之后,他们才可算是寻找到了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虽然宋阔十分怀疑,这点蛛丝马迹根本就是别人故意放给他们的。 “大姚村的一个老太说她见过这个女人,这女人先前儿一直生活在她们村的后山上,她是跟着个猎户住在一起的,平素她也不怎么下山,山下的村里人也没太见过她,只有偶尔的时候会下山换点东西。” 宋阔看着来报信儿的侍卫,眉毛一挑,直接问道:“这你信吗?” 侍卫摇了摇头,“将军,如果真的是画上那人,容貌那样出众,属下以为,即便是只见过一次,属下也能认出来的。 ” 宋阔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个老太太说谎了,你再派人去悄悄查一查,看看她最近还接触了什么人。” “是!” 而另一边的景孝帝,在得知有了阮贵妃的消息之后,立刻就让人去进山寻找。 他知道这其中可信度不高,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 至少,他要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阮贵妃! 不,不管她是不是阮贵妃,只凭着她那一张脸,她也可以在后宫当个一宫之主。 老太太这两日见了不少人,每次有人来找她,走的时候都会给她一点银钱。 对于她们村里人来说,这些银子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此,等到宋阔的人找过来的时候,她表现的十分配合。 “是的,那女人就是住在山里的,很少下山。三个月前她找人换过鸡蛋,我记得她。”她说道。 侍卫又问她,“不知这个女人大概多大岁数了?” “三十多吧?看着年纪不算大。”她信口开河道。 侍卫接着问,“她大概多久下山一次?”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才见过她一次而已。” …… 老太太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脚尖,根本不敢看人的眼睛。 侍卫突然冷哼一声,问她,“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是……”老太太差点脱口而出,最后及时停了下来,急忙摇着头对着侍卫说道:“没有……,没有人教我,我说得都是大实话,您……您别生气,真的都是实话!那个女人那么好看,我见了不会认错的。” 侍卫听了她慌忙辩解的话,又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满头大汗,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也说了,那个女人那么好看,你不会认错的,为何又会说这样的话?莫非她下山来只见了你一个人?集市上的其他人都看不见她?”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直接愣住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说不好,她……她或许就是天上的仙女呢?只有我能看到她,旁人都瞧不见?” 侍卫听了她这话,直接嗤笑一声,对着她问道:“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老太太两手交叠在一起,手掌都快被她自己掐出印子来了。 “我……我……” 侍卫也没跟她废话,直接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谎话,妨碍公务的老妇抓起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起来的其他侍卫就围了过来。 老太太一看他居然是来真的,两腿一软,赶紧跪地求饶,“官爷!官爷!您饶命啊!” 侍卫见状又接着追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什么人教你说的这些?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啊!” 老太太还试图嘴硬,然而下一瞬一把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还不说实话?” 老太太脸色惨白,哭丧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给他作揖,“官爷,你行行好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只说我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就给我十两银子。我儿子娶媳妇没有银钱,我这才动了心。但是除了他们教我的这些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这样一说,也算是承认了自己其实在说谎,宋阔的猜测也是对的。 侍卫又接着问道:“银子呢?” 老太太回到屋子里,将自己藏起来的银子又找了出来两手奉上。 银子虽好,那也得有命花呀!若是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掺合这种事! “都在这里了,我说的也句句属实,官爷,您饶我一条贱命吧!” 侍卫没要她的银子,而是扬了扬下巴,对着她问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这些银子我非但不要,还会再给你一些。” 老太太苦笑一声,说道:“您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若是知道的,一定会老实回答。” 侍卫看着她,发问了,“你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画像上的女人?” “见过。” 侍卫神色一动,立即追问道:“什么时候?” “十天之前,他们曾经来过我的家,也就是那时候他们教了我这一番话。” 侍卫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大概六七个人的样子,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其他都是男人。”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三十多岁?” “我也看不大出来,城里人跟我们乡下人哪能比呢?”老太太苦笑一声,实事求是地说道。 “他们在你家呆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个方向?”侍卫接连发问。 “待了一刻钟不到,跟我交代完之后,他们便走了。他们并没有去后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应该是朝着西边去了。” 说完,她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我将这些都告诉了您,他们会不会反过来找我寻仇?” 侍卫保证道:“不会,你们村子我们会派人守着,只要他们胆敢回来,就绝对有来无回!” 第1403章 理智在否 老妇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拍着胸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侍卫从这家人家里走了出去,跟底下的人交代了两句,让他们分两个人出来盯着这里。 话才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争吵声。 “让你多管闲事!现在倒好,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谁让我嫁了你这么个穷鬼!” “你倒是想嫁人家有钱人,谁能看得上你?!” “你再说一遍!” …… 宋阔派人调查这个女人的事儿,很快也就被赵昌平知道了。 赵昌平担心惹怒了皇上,特地让人来给宋阔送个信儿,让他莫要插手皇上的私事。 若是吴锡元在此处,定然要劝谏一番,可是宋阔就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他琢磨了片刻,最后还是将他的人调查出来的消息给赵昌平送了过去,让他们借鉴一番。 想到那个长得像阮贵妃的女人去了东边,他们的东边就是瓮城。他担心这些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且吴大人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他根本不敢耽搁,急忙让人八百里加急给岳卿言送了个信儿。 他可以不插手皇上的私事,但也不能因此让他的兄弟们吃了闷亏。 宋阔的信到的时候,那个长得像阮贵妃的一伙人早就到了。 岳卿言收到了信,才知道这信是让他转述给吴锡元的。 而吴锡元此时却不在他这里,他看了信中所说,心里也觉得有些荒唐。 皇上为了一个长得像阮贵妃的女人,居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一边回信给宋阔,让他保护好皇上,若是人手不够他随时可以过来增援。 另一边又写了一封信,连着宋阔写给他的信一起送去了陲县。 陲县是闵将军驻守的,但是岳卿言的信上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吴锡元亲启。” 闵将军将吴锡元叫到了书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他。 “瓮城送来的,给你的。” 信虽然给了吴锡元,但他却丝毫没有要让他走的意思,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差直接说让他现在就打开信来看看了。 吴锡元原本还打算拿着信回去看的,见他这样,干脆又重新坐好,将手上的信封打开。 信封里厚厚一叠,却是两封信,他先看了岳卿言写给他的信,又看了宋阔的来信。 心中逐渐沉了下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闵将军看着他的脸色就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 吴锡元黑着脸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大人,皇上来了。” 闵将军也是一愣,“皇上现在在何处?” “狮头岭。”吴锡元答道。 闵将军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这还好,只要不在不周县都好说。” 相比不周县和他们陲县来说,狮头岭那可真是太安全了。 闵将军说完这话,又想了想,跟吴锡元说道:“给宋将军去个信吧,将这边儿的状况都告诉他,莫要让皇上过来这边。” 吴锡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估计已经晚了。” 闵将军不解,就追问他,“吴大人这是何意?” 吴锡元看着他说道:“皇上在狮头岭碰到了一个形容很像穆王爷的女子,正是因为寻找这个女子,他才暴露了行踪。” “长得像穆王爷?”闵将军有些不解,长得像自己儿子的人,有什么好找的?儿子都在呢!回家陪儿子不好吗? 然而,他对上了吴锡元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突然一愣。 觉得吴锡元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长得像穆王爷,那不就是像阮贵妃吗? 闵将军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不过是个民间女子,能被皇上看中也是她的福分。皇上派人将她带回去就是了,这点事儿有什么难办的?” 吴锡元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若真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根据宋将军的说法,这个女人的来历和住处、甚至是年纪都是存疑的,很明显是有人想要借着阮贵妃来引皇上上钩!” 闵将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也随着他的动作一震,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所为?皇上那样聪慧的人,不至于会着了这种小把戏吧?” 吴锡元想到宫里那些对阮贵妃的传言,他也有些不大确定。 皇上对上阮贵妃,理智还会不会在?谁也说不好。 闵将军见吴锡元神色复杂,一颗心也沉了沉,他当机立断,对着吴锡元说道:“吴大人,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动,这事儿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要将这个女人找出来,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吴锡元也跟着点头,“闵将军,您有这样的想法是极好的,只是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何处,根据宋将军的说法,只知道她朝着东边儿来了。” 岳卿言想了想,直接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贴个告示吧!若是能找到这个女人的任何线索,都会被奖励三百两银子!” 吴锡元表示支持,更表示愿意来出这笔钱。 闵将军更是大气,他干脆直接说道:“若是将来皇上怪罪下来了,自有本官顶着!” 吴锡元对闵将军很有好感,敢于承担这一点真的很招人喜欢。 既然闵将军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能认怂,就也对着闵将军一抱拳,说道:“不!闵将军,此事是你我二人一起操手办的,便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我也随您一同承担!” 因着他这话,闵将军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至于那个女人的模样,也根本不用担心,宋阔那边儿给他们送了一张画像过来。 经过他们几人的齐心通缉,这个女人在三日之后就再也躲藏不下去了。 一开始在瓮城的时候还好藏一些,可是到来了陲县,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查得很严。 最离谱的是,这里的守卫居然还拿着她的画像! 第1404章 给她请个大夫 阮湘云看着被人拦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见到侍卫拿着一副画像对着她的脸比对了半天,突然大喊一声,“就是这个女人!” 他挂在腰间的刀也拔了出来,正对着阮湘云。 他身边儿的其他侍卫听了他这一嗓子也都围了过来,不过是一瞬间,阮湘云就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阮湘云求饶呼救都没什么用,周围的老百姓也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但是却根本没人上前。 阮湘云直接被人带着去见了闵将军和吴锡元,吴锡元没见过阮贵妃,但他跟穆宗元的来往却很密切,这个女人跟穆宗元还真是有一点点相像。 闵将军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阮湘云跪在地上,跟她一起来的人也被抓住了一个,其他人见势头不对早就跑了。 听到上头的人发问,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叫阮素素。” 闵将军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再次发问道:“多大岁数,哪里人士?” “民妇不周县人士,今年三十有七。”依旧是温顺的模样。 闵将军沉默了,这个女人说她三十有七?三十七的女人能长这样?!她是骗鬼的吧! 自己今年二十七了,比她看起来还老!这个女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说实话!” 阮湘云磕了个头头,接着说道:“大人,民妇说得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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