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今咱们正是办案的时候,你可不能有旁的心思呀!” 吴锡元:“……” 他正在琢磨混进人群里的那一人到底是何人,突然就被王启英这番话拉回了思绪。 吓得他顿时一个激灵,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若是被他媳妇儿听了去,那误会可就大发了。 “义兄!那可不能这么说!” 岳卿言自认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吴锡元的为人的,便站出来替他说话,“好了,锡元喊我们过来,定然有要事,莫要乱说。” 宋阔也出口问道:“锡元,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吴锡元这时才正了神色,冲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花名册重新拿给他们看。 “我方才数了一下,除去已经送走的人,这个花名册上一共有一百三十人,但是侍卫们数着那群女子却有一百三十一人。我估摸着应当是有人混进去了,且混进去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宋阔和岳卿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破案子还得读书人来。 王启英已经一脸兴奋的说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咱们赶紧照着这个花名册将人点一遍,不就知道剩下的那个人是谁了吗?” 吴锡元将手中的册子交给了一旁的侍卫,让他去点人,他们四人则在一旁看着。 “之桃、慕青、问兰、尔岚……”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女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另外一边,人越少,孟姑姑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这回要怎么脱身呢? 第954章 孰真孰假 孟姑姑一边儿急的焦头烂额的,一边儿在心里头将福叔骂了个千百遍。 当初自己说要保存花名册,福叔非要说册子放在自己这儿不安全,最好让册子和姑娘们分开。 如今倒是好了,全叫人给一锅端了,无论是姑娘还是花名册,全都落到了人家手里,还连累的自己脱不了身。 朝廷解救了这么多女子,定然是要送回乡的。 若不是这个花名册,她也可以跟着这些姑娘一起混水摸鱼回扬州了。 这时候即使将福叔骂个狗血淋头,也没什么大作用,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子脱身呀! 等到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人的时候,孟姑姑已经在心里头做了决定。 等到下一个,无论他们叫的是谁的名字,自己也要跟着走出去。 若是再不赶紧,就要走不掉了。 “曼文!” 孟姑姑低垂着头出了人群,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姑娘,也走了出去。 吴锡元看着走出来的两个姑娘,当下就断定其中定然有一人是假的。 这时候王启英已经问出声了,“怎的有两个人?” 岳卿言更是直接吩咐侍卫将她们两人带了过来,曼文不可思议地盯着孟姑姑,一见到吴锡元等人就直接开口控诉道:“大人,她是假的!我才是曼文!” 孟姑姑也不甘示弱,用更加夸张的声音说道:“分明你才是假的!孟姑姑,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 “你才是孟姑姑!” “你是!” …… 都说两个女人吵架,就如同耳边有五百只鸭子一般吵。 吴锡元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行了,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曼文,那本官便问你们一个问题,曼文是哪里人氏?” 孟姑姑当初为了钳制这些姑娘,将她们的来头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更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民女乃是扬州凤阳县长寿村人氏。” 曼文看着她,两眼空洞,半晌才淌下来两行清泪,冲着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才是!我才是长寿村人氏!我本名于桂芝,你们说我名字俗气,贵人们不喜这样的,非要给我改名叫曼文。我爹爹叫于重阳,因为他是重阳节的生辰……”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直接被孟姑姑打断了,“孟姑姑,我听你的话,将我家底细全权告知于你,你居然如此对我!” 吴锡元看着这两人的神色,已经大约猜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曼文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女子普遍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只有这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 但他还是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曼文?” 曼文摇了摇头,孟姑姑也摇了摇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真的是曼文啊!” 吴锡微微颔首,对着她们两人说道:“既然你们两人都说自己是曼文,偏偏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这样也无妨,那么多人,总有人认识你们谁是谁的。” 孟姑姑一听他这话,才彻底慌了。 她向来对那些姑娘们不怎么好,她们不将她供出来才怪呢! 真正的曼文听了这话却喜极而泣,跪下来对着吴锡元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人!” 两人的表现高下立见,基本上也不用去问了。 吴锡元让人将孟姑姑抓起来拉去问那群女人,“她是谁?!”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害怕官府的官兵,还是孟姑姑积威已久,愣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王启英见状直接扬声喊道:“第一个站出来的,不仅送你们回乡,还奖励十两银子作为盘缠!” 话音刚落,就有人抢先站了出来。 “回大人的话,这个女人是孟姑姑,每日就是她来负责教我们的。” 具体教得什么也用不着细说,在场的几人都是明白人。 吴锡元二话没说,直接下令拿下。 孟姑姑被拉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女子。 姑娘被她吓了一跳,一直到她的身影被夜色笼罩,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害怕孟姑姑了,她也可以回家了。 王启英等人安排人将这些姑娘遣返回去,才一个两个的去审问人了。 王启英去找福叔的事儿,岳卿言和宋阔也一人分了两个,最后默认留给吴锡元的就是这个孟姑姑。 吴锡元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孟姑姑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孟姑姑感觉到头顶有亮光传来,赶紧抬头一看,果真看到那个相貌英俊的大人走了过来,他的身边儿还有两个举着火把的侍卫。 她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吴锡元面前,“大人,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也是被他们抢过来的。” 吴锡元看着她不住地磕头求饶,也不觉得心软。 “你是哪里人氏?”吴锡元突然打断了孟姑姑的求饶,开口问道。 “回大人的话,民女是扬州人,自幼在教坊里长大,民女也不知道自个儿的爹娘是谁,祖籍何在。” 吴锡元看她还算配合,就又接着问道:“你说你是被他们抢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是……是……”孟姑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民女不敢说……” 吴锡元冷哼一声,“不敢说?那依本官看,这些姑娘便都是你自个儿让人抢来的!” 抢了这么多姑娘,那不得要命啊!孟姑姑怎么敢应下来,她极力否认道:“大人,真不是!不是啊!” “那你便好好想想,是谁抢你过来的。” 孟姑姑左思右想,在心中权衡再三,最后才吐出来一个人。 “是邹展。” “邹展?”吴锡元在心中琢磨了很久,才从脑海中挖出来这么个人。 这人是他原先在翰林院里的同僚,整日行事十分低调,也因此一连在翰林院待了有十年,也都没有升上去。 在外人眼里,官儿当到他这地步,也就没什么前途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大的能耐。 第955章 打蛇打七寸 “是的,大人,就是翰林院的那位邹大人。”孟姑姑低着头说道。 吴锡元低头看着她,只见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他冷笑一声,“莫非本官在你眼中就这么愚蠢吗?要将这些女子通通送进京城里,需要的人脉何止一星半点,又岂是他一个邹展能做到的?” 孟姑姑一愣,心中飞快的算计,最后决定自己只要咬定不承认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便急忙说道:“他到底在替谁做事,民女也并不知晓,但当时确确实实是他将民女抢过来的。” 吴锡元手中拿着花名册,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若是你不知晓,你又怎么会不在这个花名册上呢?你还知道些什么,老老实实交代吧!” “大人,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册子上没有民女的名字,真的是邹展将民女抓来的!大人您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去问他就是。”孟姑姑现在只想找个背锅的,一旦将所有事儿都甩到了邹展身上,即便是他自己不愿意,王爷也会想法子让他点头的。 吴锡元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真觉得这案子赖一赖就能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你若不是知道这个花名册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又怎会出来假装自己就是曼文?自己愚蠢也就罢了,还偏偏认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愚蠢。” 孟姑姑吓得不敢说话,吴锡元这才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身上的褶子,对着她说道:“本官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要是你自己不肯招,那就多多少少要吃些苦头了。” 孟姑姑想到他们用在犯人身上的刑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田祭酒让人做的,民女原本是个在扬州教坊里的姑姑,他们许诺每月给民女十两银子,让民女来京城帮他们调教几个姑娘。民女想着在哪里做事不是做事?在扬州城可没人给民女这么多的工钱,便答应了下来。” “原来是田祭酒啊……” 孟姑姑虽然没直说是静王所为,可田家却是静王的外家,跟田家扯上关系,那无疑就也是跟静王扯上关系了。 “来人,将她先带下去。” 再仔细审问审问,他总觉得这个孟姑姑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么一星半点。 从此处离开之后,吴锡元又去找了王启英,还没走到他跟前儿,远远地就听到了王启英的声音。 “呦呵?还真当本官治不了你了?!当真不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福叔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王启英感觉自己受到了蔑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他身边的属下下令道:“来人!把他的鞋袜脱了!给老子挠脚心!老子就不信了!” 吴锡元失笑,他这义兄折腾人的法子可还真够与众不同的。 他抬脚走了过去,来到了王启英身边儿站定,“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王启英点了点头,语气不善的道:“不过,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扭过头看了吴锡元一眼,又转而问他,“你呢?那个女人招了吗?” 吴锡元嗯了一声,“供出来两个人,估摸着还有所隐瞒,我让属下接着审了。” “供出来的是何人?”王启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是翰林院的邹展,一个是田祭酒。” 王启英笑了起来,“差不多了,即便是她接下来什么都不说,这供出的两人也能派得上大用场。” 说完他又别过脸看向了被人折腾的鬼哭狼嚎的福叔,扬声说道:“你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什么都不说,可是旁人却都说了,又何苦呢?” 福叔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休要胡说!” 王启英嘿嘿一笑,“本官骗你作甚?!劝你最好识相一些,不然连减刑的机会都要被旁人抢光了!” 岳卿言和宋阔那边儿审问了一夜,最后几人的线索通通指向了田祭酒。 王启英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看向了吴锡元,“锡元,咱们接下来要直接去田家吗?” 吴锡元看向了他们三人,问道:“不知三位义兄有何看法?” 宋阔和岳卿言都是武将,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会儿直接将田忌酒抓起来,严刑逼供,不怕他不说! 可是吴锡元听了却直摇头,“两位义兄,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涉及到的可就不止是某一个人了。田祭酒为了自己妻儿老小族里的后生,兴许会将这个罪名担下来。拐卖姑娘也要不了他的性命,顶多革去官职,关进去几年。有静王和田家在外边替他运作,要不了多久,他就又出来了。” 王启英在一旁赞同地点头,“锡元说得对,打蛇打七寸,只这一点根本扳不倒他们的。” 宋阔当下就说道:“可真够麻烦的,那咱们接下来还得寻找其他的罪证了,可是如今根本毫无头绪,咱们要从何查起呢?” 王启英神秘一笑,对着他们三人说道:“你们无从查起不要紧,我这里有一点点头绪了。” 其他三人一脸惊奇地看向了他,“哦?你又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王启英微微颔首,努力营造出一种高人的氛围,“你们可知道梨园?”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梨园谁不知道啊。” 王启英笑的就更加得意了,“梨园是田家开的,你们知道吧?” “知道。” “他们家一贯门看的严实,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便是客人,也只能由他们引着去往定好的房间。可是在前阵子的我祖母过寿辰的时候,我借着这机会塞了两个人进去。” 岳卿言:“……” 宋阔:“……” 他们现在算是搞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升官升的这样快了,走一步看三步,看来他们也得好生学学。 也就吴锡元还能稍稍淡定些许,毕竟先前儿他才被王启英拉进来,在此之前,他正在别的案子上。 就听王启英又接着说道:“就在前几日,我塞进去了那两人,给我传信儿回来了。” 第956章 你不在乎我在乎 看着其他三人一脸期待的模样,王启英心里满足极了,可算是让他出了一回风头。 “梨园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个戏园子,但内里却是一个情报站。每日哪位大人同哪位大人起了嫌隙,谁又跟谁结了什么仇,包括边疆的战局,大月氏南迁……这些兴许比朝廷的情报都齐全。” 吴锡元三人听了这话,脸色十分严肃。 “有证据吗?”吴锡元问道。 王启英点了点头,“有的,那两人冒死送出来了一封密函,上面就写着大月氏南迁的事儿。” 吴锡元嗯了一声,说道:“你带着那封信函进宫去见皇上。” 王启英还想喊别人一起,却见吴锡元率先伸了个懒腰,对着他说道:“天色不早啦,我才不跟你瞎折腾呢,我要回家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当值呢!” 岳卿言和宋阔更是向后退了一步,表明立场。 “我不去,我看见皇上就怕,你就饶了我吧。”岳卿言说道。 宋阔也跟着说道:“我也不去,自从发现这个仓库,我都快一年没睡个好觉了,我也要回去睡觉去。” 他们说完话,甚至都没等着王启英回话,就直接开溜了。 王启英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也感慨万千。 这三人虽然看起来各有理由,但他其实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三人不过是不愿意抢自己的功劳罢了。 真相也确实如此,梨园一事跟他们几个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主意是王启英自个儿想的,人也是他出的。这时候腆着脸跟人家进宫,那成了什么人了? 宋阔骑着马回了自己府上,才刚到门口,就见着管家拎着个灯笼出来接了。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宋阔看了一眼他,问道:“怎的?可是府上遇上什么事儿了?” 管家苦着一张脸回答道:“回将军的话,是喻仁郡主来了,奴才跟她说你外出办案并不在府上,她还不信,非说要在府上等您回来。奴才怎么劝说,她都不听,如今还在堂屋候着您呢!” “胡闹!”宋阔黑着一张脸,一甩衣袖就大步流星的朝着自个儿的院子里走去。 外边儿有动静传来,喻仁郡主的侍女也看到了远处的灯笼,心中一喜急忙进屋跟郡主通传,“郡主!将军回来了!” 喻仁郡主也是一喜,急忙起身朝着屋子外头跑了出去。 “宋阔!你可算回来了,真让本郡主好等啊!” 宋阔老远就看到屋子里亮着的灯,以及透过门隐隐约约看到的身影,还真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点点异样。 八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点着灯等他回家。 可是他心底的这一点点异样,还远远不足以搅乱他的心湖,他直接厉声呵斥道:“瞎胡闹!大晚上的留宿我府上,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喻仁郡主原本开开心心的等他回来,却没想到他径直训斥了自己一番,心里头委屈极了。 顿时就抽抽搭搭地叫嚷了起来,“什么人啊你!本郡主这不是担心你吗?平素办案子早早就回来了,如今都宵禁了你还不回来,我怕你遇上什么危险,怕有人跟害我一样想要害你!” 将心里的委屈都喊了出来,她顿时心里更委屈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宋阔原本想要训斥她的话,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板着脸对着喻仁郡主身边儿的入夏说道:“还不赶紧给你家主子擦擦眼泪。” 入夏应了一声是,捏着帕子走了过去。 可是才刚一靠近喻仁郡主,就被喻仁郡主伸手打开,“离我远点!谁都别管我!” 入夏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宋阔,宋阔实在没了法子,只得接过掏出自己的帕子走过去帮着她擦眼泪。 “多大人了,哭成这样。” 听着他的声音在自个儿头顶上响起,喻仁郡主哭泣的声音忽然就停了一瞬,紧接着直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哭得更加委屈了。 “我好心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回来吃,你还凶我!有你这样的人没!你就没良心!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还有名节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喻仁跟在你屁股后头天天转!我管别人怎么说的,谁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儿说!可就是你!你居然也这么说!真真是气死我了!” 宋阔听着她大声控诉,心里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活一辈子,这有些事儿避一避就过去了,但有些坑却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喻仁郡主就是他这辈子绕不过去的那个大坑,有些事儿还得往开了说。 见着他没动作,也不说话,喻仁郡主也有些心虚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悄悄将埋在宋阔怀中的头抬起来看了一眼他,却正好被宋阔抓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地又将头重新埋了回去,心里还想着他会不会怪自己弄脏了他的衣裳,会不会嫌弃自己哭花了妆的模样很丑……最后又暗自庆幸,幸好这会儿夜色已深,他看不大清楚。 下一瞬就听到宋阔叫了她一声,“哭好了?哭好了咱们进屋说话。” 喻仁郡主心里十分忐忑,但面儿上还是扬着下巴抹了眼泪,“谁哭了!本郡主才没哭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要道歉也趁早!若是过了今晚,我就不原谅你了!” 话说出口,她才又重新反思起来。 完了,又冲动了,万一他巴不得自个儿不原谅他呢?到时候她还来不来了? 答案是,来! 面子算什么,反正她就要嫁给他,他一日不同意,她就黏到他同意为止! 反正如今他也没同旁人议亲,她就是胜算最大的那一个! 跟在宋阔身后进了屋子,宋阔倒了杯水递给了她,“哭了半晌,喝口水润润嗓子。” 喻仁郡主接了过来,喝了个干净,才抬头问他,“你……你到底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啊?” 宋阔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先前儿是我考虑不周,才坏了你的名节。” 喻仁郡主顿时就炸了,“都说了不要跟提名节!我不在乎!” 宋阔头疼,“你不在乎我在乎!先听我把话说完!” 第957章 情投意合 喻仁郡主果然消停了,坐在他的对面,借着烛光看着他的眼睛,就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若是他再说一些不爱听的话,她一定好好凶他! 宋阔也看着喻仁郡主,一脸严肃的同她说道:“你可是认定我了?你如今年纪小,没有定性,若是想要反悔,可得趁早了。” 喻仁郡主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拧着眉头一脸倔强地说道:“我怎么就没有定性了?都在你身后跟着转悠了大半年,若是旁人敢这样对我,我还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呢!” 宋阔其实也很纳闷儿,他一个糙汉子,整日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家中没有父母亲族撑腰,还要养个弟弟。而她一个郡主,虽说如今爹娘都不在了,但有食邑和封地,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 “喜欢我什么啊?”他原本就是个直性子,这些话他在心里头也藏不住,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 喻仁郡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认定你了!我会一直黏着你到你订亲的那一天的!” 宋阔点了点头,径直说道:“不用等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当真了。咱们定亲,日后你即便是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喻仁郡主迟钝了片刻,眼睛才慢慢亮了起来。 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直勾勾的看着宋阔,再一次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要娶我?!” 宋阔也笑了起来,“先定亲。” 即便是定亲也已经很让喻仁郡主高兴了,她兴奋的原地打转儿,“太好了!我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确实能看出她的高兴,这会儿连自称都变了。 宋阔这才接着说道:“你爹娘都不在了,我也没有爹娘,明日我就进宫面圣。” 喻仁郡主应了一声,“我同你一起!” 虽说两人宋阔都决定要跟喻仁郡主定亲了,但在她没过门之前,在宋家过夜还是不妥的,更何况宋家一门还没个女眷,就更是说不过去了。 宋阔将她送了回去,在下马车的时候,喻仁郡主才忽然想了起来。 “对了,还有个人要告知她一声。” 宋阔下意识的就反问道:“哦?是谁?” “我表嫂啊!” 宋阔:“……” 你那么多表嫂,说的是哪一个啊? “燕王妃?”宋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喻仁郡主点了点头,“正是,表嫂对我可好了,恐怕如今我身边儿的人也就只有她最关心我了。” “那是应该告诉她一声。” 翌日一早,在皇上下朝之后,宋阔就同喻仁郡主一起进宫面圣。 在他们之前,王启英才连夜禀报了皇上有关梨园的事儿。 这会儿皇上听说宋阔来了,还当他也是来邀功的。 “许久未见这小子了,先前儿不是说他在查滦河边儿仓库的事儿?昨日听王启英说那案子已经查出些眉目了,他今日过来,该不是为了这事儿吧?”皇上对着立在他身旁的赵昌平问道。 赵昌平笑着说道:“兴许说的不是这事儿,奴才瞧着他是同喻仁郡主一起进宫的。” 皇上听了这话,一脸诧异,“哦?他俩怎么一起入宫了?” 赵昌平又说道:“左右人都在门口了,皇上您将他们两人请进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皇上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微微颔首,“说的在理!既然如此,你便出去将他们二人请进来吧!” 赵昌平走了出去,将宋阔和喻仁郡主请了进来。 “将军、郡主,皇上有请。” 宋阔让喻仁郡主先走,他则自个儿跟在后头。 两人走进勤政殿,对着皇上行了个大礼,听到皇上叫起之后,才一前一后站了起来。 就听到皇上坐在龙椅上对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二人怎的一同来了?莫非又是让朕给你们断官司的?” 喻仁郡主自幼是个爱闯祸的,再加上是慧阴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在皇上面前十分露脸。皇上对总是在自己眼前打转的孩子,总是比旁人要多几分宽容。 可是这一回喻仁郡主却同先前儿有些不大一样,她捏着个帕子扭扭捏捏的站在一旁,似乎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皇上看的是一脸迷茫,不知道她这又是闹哪一出。 最后还是宋阔先一步对着皇上一抱拳,对着皇上禀报道:“启禀皇上,臣与喻仁郡主情投意合,如今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但我二人均无父无母,还请皇上为我二人做主赐婚。” 他一句话说完,皇上的眼睛差点儿都没瞪出来。 他又转头看向了站在宋阔身边儿的喻仁郡主,只见喻仁郡主还因着宋阔“情投意合”这四个字脸红呢! 他开口叫了她一声,“喻仁。” 喻仁郡主这才回过神来,仰起头来看向了景孝帝。 就见景孝帝一脸凝重地看着她,问道:“喻仁,宋将军说的可是实话?” 喻仁郡主唯恐皇上将她的婚事儿给她搅和黄了,赶紧点了点头,“是的,皇帝舅舅。我们确实情投意合。宋将军对我可好了!上次他还救过我的性命呢!” 景孝帝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也不太愿意深究。那些年慧阴长公主府上招惹的人多了,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的。 “好好好,只要你二人真是情投意合,朕就做主给你们赐这个婚了!” 宋阔可以说是苏大将军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是信得过的人,喻仁郡主托付给他,也能让人放心。 皇上给喻仁郡主和宋将军赐婚的事儿,才不过一个晌午的功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会儿喻仁郡主正在燕王府上,有人孝敬了燕王妃一筐水蜜桃,个顶个的大。 燕王妃让人洗了一盘儿端了上来,亲手递给喻仁郡主一个,“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宗元前些日子一直在我这儿,可都没吃上这一口。” 说到这儿,她又跟身边的夏荷交代了两句,“待会儿让人也去给穆王爷送些过去。” 第958章 送份大礼 说完,苏怡才看向了喻仁郡主,问她,“你真就要嫁给宋阔了?” 喻仁郡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呀,皇帝舅舅都下旨了。” 苏怡叹了口气,“如此,你也算是达成所愿了,日后好好过日子。还有你那脾气,也都收敛一些,可别将人给气跑了。” 喻仁郡主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本郡主脾气好着呢!” 苏怡无奈地点了点头,“行行行,好着呢!只要他能受得了就成,左右跟你过日子的也不是我。” 喻仁郡主嘿嘿一笑,往她的身边凑了凑,“表嫂,我母亲去世了,我也指望不上别人,不然您帮着张罗张罗?” 苏怡没想到她可真会给自己找事儿的,便说道:“你的婚事定然有礼部的人操办,哪儿用得着我张罗呀?” 喻仁郡主皱了皱鼻子,“礼部哪儿有自己人上心啊?” 说着她又往苏怡身边儿凑了凑,还伸出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亲表嫂,好表嫂~~我也就跟你亲了~~” 苏怡原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这会儿轻轻在她的小手上一拍,说道:“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仔细将桃汁儿蹭我衣服上。” 喻仁郡主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手,就听苏怡问道:“你们婚期定了吗?” “还没,皇帝舅舅说让钦天监给选个黄道吉日。” 苏怡微微颔首,“那等婚期定了再说吧!” 喻仁郡主见她松了口,面儿上一喜,“表嫂,你应下了?可真是太好了!” 苏怡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去吃你的桃子去!少在我跟前儿晃悠。” 喻仁郡主笑得开心,她表嫂果真是对她最好的人! “表嫂,今儿我就不回去了,在你们王府吃饭。” 一顿饭的事儿,苏怡自然不会不应允,就让人去厨房说一声,今儿多炒两个菜。 可怜燕王才刚回到府上,以为今儿可以跟他家小王妃两个人用饭,却没想到一进门就傻了眼。 怎的昨儿才刚走一个,今儿就又来一个? 这一个两个的,是拿他家当客栈了? 喻仁郡主见到王爷回来了,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起身对着他行了礼,“给表哥见礼了。” 燕王嗯了一声,挨着苏怡坐下,才问道:“你今儿怎的来了?” 喻仁郡主在燕王面前老实的跟个小鹌鹑似的,规规矩矩地回答道:“皇上给我和宋将军赐婚了,我想着表嫂素来关心我,便想着来跟表嫂说一声。” 燕王诧异地挑眉,“哦?宋将军?宋阔?” 喻仁郡主听到宋阔的名字,眉眼忍不住就带上了笑意,点了点头,“嗯!” 前阵子喻仁郡主一直跟在宋阔屁股后边儿跑的事儿,燕王也有所耳闻。 但他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跟在他家王妃屁股后边儿跑,爱跟着谁跟着谁。 “不错,是门好亲事。” 宋家没有高堂,也没什么亲族,事儿少。 以后就算喻仁嫁进去,一个人也唱不出什么大戏来。 “成,我们都知道了。”他微微颔首,言下之意就是让喻仁郡主可以走了。 就连苏怡也察觉到了他这话的不妥之处,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在燕王看过来之后又瞪了他一眼,才说道:“喻仁今儿在我们府上用饭。” 王妃都发话了,燕王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喻仁郡主却有些怕了,急忙开口说道:“不了不了,表嫂,方才差点儿忘了,我临走的时候说要跟宋将军一起用下午饭的。” 燕王的嘴角翘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啊!刁蛮任性的喻仁郡主如今都学会看人眼色了。 不错,既然她如此识时务的话,他这个做表哥的,也不介意送他们小夫妻一份新婚大礼。 看着喻仁郡主离去的背影,苏怡说要出去送送她,也被她拦了下来。 “不用送了,表嫂,我识得路!” 她一边说一边儿跨过门槛儿跑了,苏怡看着她这跳脱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这丫头可算是找到个能管的住她的人,若说是别人,我还担忧他是图名利,可那人是宋阔,我反而觉得挺合适的。”苏怡说道。 燕王也附和道:“怡儿说合适,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是宋家要的是个能立起来的当家主母,咱们这表妹还真不合格啊。” 燕王说道:“无妨,等到时候咱们跟皇上父皇说说,给她挑个厉害的嬷嬷,到时候不仅能帮着管家,还能教导她一二。我瞧着喻仁也不像是个笨的,从前不过是被家里人惯坏了,也亏得她年纪还小,日后也能改得过来。” “嗯,你说的对。回头我抽空也教教这丫头,宋家原也没多少事儿要管。至于同其他夫人交好,只要她有郡主的身份在,少不了要给她三分薄面,行事也要方便许多。” 燕王心满意足地吃了个他家王妃亲手剥的水蜜桃,心里就更加感慨喻仁郡主的识时务。 第二日去上朝的时候,皇上说起齐南山剿匪一事,燕王直接出面力荐宋阔。 “父皇,宋将军多年跟随苏大将军在边关镇守,经验丰富,且心思缜密。此次去齐南山剿匪,依着儿臣看,派宋将军过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次齐南山剿匪,虽说是剿匪,但剿得也不是匪。机会已经给他了,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与此同时,皇上也想到了宋阔同喻仁郡主定亲的事儿,替皇家接了这么沉个包袱,给孩子一个立功的机会也不为过。 因此,皇上在听了几个大臣的建议之后,最后还是直接拍板做了决定。 “就让宋将军去!此次路途遥远,宋将军点一万兵马带上,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就地寻求支援。” “是!” 宋阔上了个朝,莫名其妙就接了个剿匪的差事。 他甚至都来不及去跟喻仁郡主道个别,就点了人离京了。 吴锡元看了一眼燕王,对于他为何如此做,心知肚明。 齐南山藏得压根就不是匪,燕王这是给宋将军送了个大礼啊! 第959章 兰草印章 回到自己府上,吴锡元将今儿皇上派了宋阔去齐南山的事儿的事儿告诉了苏九月。 苏九月不大懂朝中之事,就对着吴锡元问道:“这是不是皇上给他立功的机会?先前儿听说皇上给他和喻仁郡主赐婚了?” 吴锡元点了点头,“是的,昨儿宋将军和喻仁郡主一起进宫面圣,跟圣上表明心迹,且他们二人都没有父母高堂,圣上就替他们做二人做主赐婚了。” “这样也好,他们两人今后都有家了。”苏九月说道。 吴锡元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才说道:“我瞧你这几日一直忙忙碌碌的,可是静王妃又找你麻烦了?” 苏九月摇头,“那倒没有,这阵子跟着师父看了几个妇科病,又学了些本事。” 吴锡元夸赞了她一句,“我媳妇儿是真的能干!” 苏九月笑了起来,末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凑到吴锡元身边儿说了一嘴,“锡元,我这两日从我师父那儿听说,静王妃似乎生不了孩子了。” 吴锡元一愣,怪不得静王居然默许侧妃戴氏有孕,原来是静王妃不能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没了孩子,他自己仔细图谋了半天儿不还是为了旁人做嫁衣了? “这是个大消息,如今义兄他们正在查静王的案子,我们得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吴锡元当机立断地说道。 苏九月应了一声,“说归说,可不能张扬,别给师父惹了麻烦。” 吴锡元点头应下,“我省得的。” . 与此同时,在静王府的何氏才刚从静王房里回来,就急忙关上门,将柳茹拉到内室压低声音对着她说道:“柳茹,你想想法子,帮我搞个避子汤,我不能有孩子啊!” 她头一次侍寝之后,还等着静王妃派人过来敲打她,顺便给她灌一碗避子汤。 她还在想到底是要爽快点一口干了,还是跟她呛两句,再喝了。 可是却没想到她从静王院子回来之后,却一直无事发生,这就让她有些慌了。 静王妃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还不来给她送避子汤。 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她不想要孩子,她想回家! 她还跟柳茹分析过,搞不好静王妃打着留子去母的主意。 可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静王妃还那么年轻,她将来自己也会有孩子的。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柳茹听说她要避子汤,也点头应了下来,“你别急,我想想法子,咱们这里被整个静王府盯着,想有点小动作比较难。只能趁着夜色,我去传个信儿了。” 药抓来了,到底要在哪儿煎药,这还是个问题呢! 柳茹叹了口气,最后想着不然干脆在外边儿煎好送进来算了。 这天夜里王启英一连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静王妃不能生育,另一个则是静王妃不打算让何氏避子。 他拧着眉头,最后让人煎了想法子给她们送了进去。 柳茹拎着厨房葛大妈给她们煲的汤,回了屋子,一打开盖子,闻到一股药味儿,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看来厨房应当也有他们家大人的人,大人真的厉害。 却不知道王启英哪儿有这本事,从他走上正道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年,若是两年时间都能给静王府安插个眼线,那静王府的人也就不用混了,直接找个村子养老算了。 静王府的人原是他找陆太师借的,陆太师听闻他想法子要人不过是要给个女人送避子汤,差点以为他疯了。 “我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你就让她做这事?” 王启英却道:“外祖,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你那个眼线在静王府的时间长点,但绝对没我这个用处大。她如今没有孩子,只想着回家,还能为咱们所用。可若是她有了孩子之后呢?她那可真就有可能反水了。” 陆太师听了他这话,倒是十分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没看出来,你小子如今都能想到这一出了。” . 药送进去了,柳茹用银针试了毒之后,又亲自喝了一口,才将药端给了何氏。 何氏也顾不上药苦,直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会儿她心里才踏实了。 想到柳茹方才给她试毒的举动,何氏心中也就更信赖她了,对着她说道:“今儿我从王爷身上发现了个东西。” 柳茹急忙问道:“什么东西?” “是个小印章。”何氏回答道,“我替他穿衣服的时候,从荷包里掉出来的,我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给他装了进去。” 柳茹又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印章长什么样?” 何氏点头,“很好记,是个兰草印章。” “兰草印章?”柳茹喃喃自语,看来得赶紧给大人送信儿出去了。 王启英在得知兰草印章之后,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他问了身边儿的王通,王通也没什么印象。 正巧李程季来府上找他了,“怎的这阵子都不出门找兄弟们?” 王启英看见他来也不怎么意外,就说道:“这阵子太忙了,等忙过这一阵儿再说。” 李程季却道:“我瞅着你在家也没啥事儿啊?” 说着又凑到王启英身边儿小声问了一句,“可是嫂子管得严?” 王启英摇了摇头,“想啥呢?!谁能管得住我?” 李程季这才哈哈笑了起来,“走吧,左右也没事儿,出去跟兄弟们一起吃顿饭,大伙儿这阵子被几个案子给难住了,都说要找你取经呢!” 王启英想了想,也还是答应下来了。 算了,左右在家中也想不出什么来,不如跟着他们出去转转的好。 他们去吃饭的地方正是在醉仙楼,醉仙楼是燕王开的,醉仙楼的对面儿就是清黛楼,清黛楼的不远处就是芙蓉馆,总之这条街都是传闻中的削金窟。 王启英跟着李程季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他们固定的包厢里,郑云铎等人已经在里头等着他了。 他才刚一推开门,他的兄弟们就从门后跳了出来,用衣裳将他蒙了起来,一顿胖揍。 当然,大伙儿也下手有分寸,打了之后立马开溜。 第960章 送上门的线索 王启英自个儿将蒙在自个儿头上的衣裳一把扯开,就冲着他们几个指了指,“好啊!你们一群臭小子!胆肥了啊!居然敢对本少爷出手!” 白流霜等人听了顿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也根本没人怕他。 “英子啊,兄弟们这不是想你么?咱们兄弟们嘴笨也不大会说话,只能打是亲骂是爱了!”白流霜强行解释了一波。 王启英啐了他一口,“就你会说话!原本还说请兄弟们吃顿饭,今儿这饭我也不请了,你们来!” 李程季急忙接过话头,“我来,我来,咱们兄弟们这些年,谁买单都一样的。” 王启英原先也没少跟他们打闹,也没真生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郑云铎就坐在他右手边,伸手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才说道:“听闻你这阵子在破个大案子?” 王启英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天天动脑子,每日头发都大把的掉。” 他原本是想诉个苦,让他们知道他也不是有了夫人忘了兄弟的那号人,只是自个儿实在忙不过来。 可谁知道他才开了个头,他的兄弟们就接着说道:“唉!要不怎么说咱们是难兄难弟的。” “是啊!兄弟们这阵子也不容易。” “遇上个案子,实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章大哥如今当起了甩手掌柜,啥事儿都不管,就等着我们兄弟们替他出谋划策。” …… 一声接一声的吐槽声,倒是让王启英十分意外。 “怎么?你们遇上啥事儿了?能否说来听听?” 有些案子要秘密进行,不能跟外人说,就比如说他如今查的静王的案子。 但有些案子无足轻重,便可以请人帮忙。 李程季看向他,说道:“跟旁人兴许不能说,但你自然是可以的。我们这阵子碰上个凶杀案,死得是个卖棺材板的。这人也没什么仇家,他的街坊邻居说他平素只在家干活,基本上连门都不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王启英听他真的说起了案子,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对着他说道:“可有查他的亲族关系?” 李程季点头,“查了,他无父无母,也没娶妻生子,只有一个姐姐,在翰林院邹展家中当小妾。” 王启英听到邹展的名字,顿时一愣,想起了那日在滦河边儿上,吴锡元在审问孟氏的时候,对方也交代出了邹展。 巧合?不可能,这两个案子一定有联系! 若不是孟氏一开始供出了这个名字,谁又会往老实巴交的邹展身上想呢? “邹展查了吗?”王启英问道。 他还没来得及查,但若是他的兄弟们查出来了,他也正好捡个现成的。 “查了,可是这个邹大人平日里除了去翰林院修书,哪儿都不去。案子现在陷入了僵局,受害者的姐姐也让我们查清案子的真相。” 他耸了耸肩,倒也不是他们不想查,实在是这案子涉及到的人真的太少了,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啊! “凶器呢?可有看到?仵作验尸了吗?” “凶器应当就是现场的一个斧头,他平素就是用那个来订棺材板的,仵作验尸也是这么说。” 王启英摸了摸下巴,“撇去证据不说,我觉得这个邹展十分可疑,你们可有让人跟着他?” “跟着的,可是他有时候去翰林院一进去就是好几天,都不出来的。” 王启英一时半会儿也没了法子,只能让他们接着盯着邹展,“他若是真有什么猫腻,定然会露出马脚的,慢慢来。” 才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有人来上菜了,他们吃吃喝喝好一会儿,王启英随意地转过头要跟他身边儿的郑云铎说话,却没想到居然让他看到点东西。 对面的清黛楼的招牌上,太阳正好照在那牌匾上,似乎隐隐约约有个图案。 郑云铎听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没了声音,就问道:“英子啊,你到底要说甚?怎的话说一半儿不说了?” 王启英没回答他的话,直接起身走到窗户边儿,伸出头去仔细看了看,才叫了他的兄弟们过来。 “你们快来!看看对面那牌匾上是不是有个兰草图案?” 郑云铎几人闻言也跟着走了过去,朝着清黛楼的牌匾上一看,“还真有啊!不过这图案怎么了?” 王启英不能说,“你们别管了,就问你们一句,可还有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兰草图案?” 白流霜点头,十分笃定地道:“有!” 王启英急忙追问道:“在何处?” 白流霜冲着对面芙蓉馆扬了扬下巴,“那块牌匾上也有。” 讲真的,这个兰草图案的位置十分不起眼,也没有涂漆,若不是他们视力好,还真不定能看到。 王启英立即说道:“你们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兄弟们放心!等我这个案子腾出手,定然也去帮你们将手里的案子解决了!” 说着他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起身就要走。 李程季等人看着他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知道他要办案,也只能耸了耸肩,跟出去想要送送他。 却没想到他们在走到醉仙楼大堂的时候,居然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人虽然一副男人装扮,但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女人。 王启英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印象颇深,见其他几人要出头,急忙伸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别急,是个认识的人。” 杨柳冲着他一笑,说道:“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启英想到她上次送过来的重要情报,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你随我上楼。” 一行人又打道回府,回到他们的包厢里。 若是普通女子跟几个大男人在包厢里,心里定然发憷,但杨柳却不会。 王启英让她落座,她就大大方方地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杨姑娘,你来找本少爷,可有何事?” 其他几人看热闹似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该不会是英子曾经欠的风流债吧?怎的瞧着这模样同他从前的审美不大一样啊? 杨柳点了点头,“是有一件要紧事,民女又发现了些东西。” 第961章 还得问她愿不愿意 王启英听了她这话,就差把眼睛瞪出来了。 怎么又有线索?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怎么比大理司直更像大理司直? “你又发现什么了?”王启英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柳也不愿在此处久留,只想着赶紧告诉了他们之后走人,以免被人蓄意报复。 她来告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清黛楼出了事儿,里头从里到外都换了人,她这个管事自然也是做不成了的。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王大人之后,便要离开京城了,也只当她在离京之前,再做一回好事。 “大人,清黛楼换了东家之后,原本介绍民女去清黛楼当管事的那位旧友就因着旧疾死了。他家人均不在京城,民女念着他的好,便给他置办了一口薄棺,打算将他葬了。” 杨柳说到这儿也有几分伤心,她孤身一人在外漂泊,遇上个对他好的人不容易,可这人却稀里糊涂的就没了。 她还报了官,官府的人也调查了,说他不过是因着旧疾凑巧人没了的,不存在被人谋害的嫌疑。 “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在民女从坟上回来的那日,正巧就在路上碰到棺材铺的老板跟人拉着三口棺材往城外走。” 她拧着眉头说话,等说到这事儿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王启英,“王大人,民女自幼在村子里长大,见多了人们干活,一口薄棺便是一个人拉不动,也绝对要不了六个人。民女觉得奇怪,就远远地顺着车辙追了过去。” 李程季等人听到了这儿了,也觉得这姑娘是个胆大心细的,孤身一人还没有武艺傍身,居然都敢跟上去看。 “民女跟着他们走了许久许久,都快要出京城地界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将那三口薄棺打开,民女亲眼看着那薄棺里头出来了六个活人。民女不会武艺,不敢凑得太近,看着他们说话,民女就赶紧走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直接就瞪大了眼睛,“活人?!可看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六个人全都是男人,只是离得远看不清长相。” “身上的衣着呢?”王启英追问道。 “就是普通小太监的衣裳。” 看来还是多多少少跟宫里沾着点关系,王启英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她说完之后,就对着王启英等人一抱拳,说道:“大人,民女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若是能帮得上您便好,若是没什么用,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如此,民女就不再打扰了。” 王启英让人送送她,也被她一口回绝,“大人不用客气,民女自行离去即可。” 看着她再次抱拳,而后从包厢退了出去,屋子里的人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 “英子,这女人是谁?她说的话可靠吗?”李程季率先问道。 王启英微微颔首,“我先前儿让人查过她,是妹婿的老乡,也是个知进退的,不过是个被家里人给连累的可怜人罢了。她帮了我们几次,每次提供的线索都很有用,这一次估摸着也不会让咱们空跑一趟。” 白流霜又问道:“你听出什么了?” 王启英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儿,才笑着问道:“说起棺材铺,你们想到什么了?” “我们那个案子?!”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 王启英微微颔首,“正是如此,听他的意思这个棺材铺的老板帮宫里人做事。估摸着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才被人灭口了。” “唉!英子!你说……这跟邹展有关系吗?” “我觉得有!”王启英说道。 事情不会这么凑巧的,他的直觉也不会错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不知不觉王启英就又成了他们四人中的主心骨。 王启英摸着下巴想了想,“被送出京城的六个人,估计你们也查无可查,依我看还是盯着邹展吧!这人身上的秘密大着呢!” 李程季他们答应了下来,但是他转念又提了出来,“英子,方才那个女人不错,你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万一那几个人在邹展身边儿出现,我们哥几个认不出来,她说不准就认识。” 王启英眉头一蹙,“咱们干得都是危险的事儿,可别再给人家姑娘连累到了。” 郑云铎却咧嘴一笑,说道:“英子,她说不准已经被连累到了,跟着我们一起还能有人保护她,若是她自个儿在外头瞎晃悠,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王启英闻言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诅咒人嘛!” 白流霜却帮腔道:“英子,云铎说得没错,你想想她那个死去的旧友。好端端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说是旧疾,我却是不信的。” 他这话王启英听进去了,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才说道:“让她去也成,但得给个头衔才行,不然一个女人整日跟你们在一起也不像话。” 李程季嘿嘿一笑,“英子,我瞧着那女人的打扮和行事,应当是个不拘小节的,你不妨问问她愿不愿意。若是她不愿意进官府的门,我等绝不强求。” 王启英应了下来,“我待会儿就差人去问问。” 可是等到他正要派人去问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住在哪里啊? 罢了,左右正好要去吴家,一道过去问问吧! 案子一件堆一件的,王启英干脆也不急了,跟他的几个兄弟吃过饭之后,才起身去了吴家。 当然,走之前他还顺手付了账。 他们几个没成亲,家里人管得严,可不比他,他夫人对他可舍得着呢! 王启英让李程季几人先回去,他自个儿上了马车,慢悠悠地朝着吴家去了。 算算时候,吴家应当也才刚用过饭,这会儿去正是时候。 “锡元啊!我又有事儿找你了!”王启英一见到吴锡元就直接开口说道。 苏九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来是有正事的,便说道:“你们去书房说话吧,这里我们慢慢收拾。” 吴锡元领着王启英去了书房,兰草乖觉地给他们奉上茶水,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第962章 出谋划策 屋子里只剩下王启英和吴锡元两个人,两人分别坐在一个太师椅上。 见着门一关,王启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锡元,先前儿来给咱们送信儿的杨姑娘,你可知道她住在何处?” 吴锡元原本以为他找自己是又遇上什么难题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奔着杨柳的行踪来的。 王启英见他拧起了眉头,就问了他一句,“怎么?可是不方便告知?” 吴锡元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我也不知她住在何处。” 王启英一脸惊讶,吴锡元叹了口气跟他解释道:“杨姑娘从前同我订过亲,我如今已经娶亲理应避嫌才是,便从不过问她的事儿。倒是九月跟她关系还不错,不然问问九月吧,她兴许知道。” 王启英调查过杨柳,也知道他从前和吴锡元定亲这事儿,这会儿听着吴锡元毫无芥蒂地说出来,他心里也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九月跟她关系不错?这丫头未免有些太心大了吧? 吴锡元说完,就又问道:“怎么了?你找杨姑娘作甚?先前儿她提供的线索不是没出问题吗?” 王启英便又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告知了他,“你有所不知,今儿杨姑娘又来找我了,还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线索……” 等他将事儿说清楚之后,就连吴锡元都沉默了。 这个杨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体质,怎么什么线索都能碰上。 王启英又接着说道:“程季他们说,担心杨姑娘总是坏人好事儿,被人盯上,就想让她去大理寺当值,一开始只能跟在程季他们身边儿,就是大理寺一群男人,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才想着让人去问问她。” 吴锡元听了他这话,心中也觉得对于杨柳来说,大理寺确实是个好去处。 原先女人不能做官,如今有九月看的这个先例,说不好杨柳也能混个什么一官半职的。 即便是个混个从九品的大理寺狱卒,也比她整日在外漂泊的好。 “待会儿我让九月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明日便让她上大理寺找他们去。” 王启英应了下来,又同他说起了别的事儿。 “对了,今儿我还有些其他发现,你帮我出出主意。” 见着吴锡元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他才缓缓道来,“柳茹从静王府送了信儿出来,说是在静王身上看到了个兰草印章。我今儿一直在琢磨这个兰草印章到底是什么用处,却在同程季他们吃饭的时候,发现在清黛楼和芙蓉馆的牌匾上都有个兰草印章。” “芙蓉馆和清黛楼都同静王有关。”这是显而易见的。 “你先前儿去跟皇上说梨园是静王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皇上怎么说?”吴锡元问道。 王启英叹了口气,“皇上说,让我想办法将梨园为我们所用。” 吴锡元:“……” 皇上不愧是皇上,就是爱给臣子出难题。 这怎么想办法?他们现在对梨园动手,可不就打草惊蛇了? “你打算怎么办?”吴锡元看了一眼王启英。 王启英耸了耸肩,“也不是全没法子,我不是同田林嘉交好吗?若是能借着这个关系,搞不好还真能将梨园为我们所用。” 就连吴锡元这会儿也不得不给他比个大拇指,赞一声高!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你先前儿带人端了滦河的三个仓库,想必田家也已经知道了,如今再想取信于他们实在有些难了。”吴锡元实事求是地说道。 王启英也苦着一张脸,“可除了硬着头皮上,我也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吴锡元下意识地捏着手腕上的珠子,转了两圈儿之后,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了王启英。 “义兄!” 王启英也看向了他,见他嘴角带着笑,就急切地问道:“怎的?有法子了?” 吴锡元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有了,你去找田林嘉告诉他你查到了他家一些事儿,让他们家早些防备。” “田林嘉一个纨绔子弟,定然什么都不懂,只会觉得你是为了他家好,然后转头就去将你的这些话告诉他爹田祭酒。田祭酒想得自然就多了,届时搞不好会请义兄过去坐坐。到时候你便将拐卖姑娘的那些事儿安到他头上,告诉他如今还没将此事告知皇上,但也拖不了多久了,还请他早做准备。” 王启英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后来再仔细想想,越发觉得吴锡元是真的聪明。 滦河仓库被端了的事儿,田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用他们知道的事儿去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他对着吴锡元一抱拳,“妹婿!多谢了!” 两人说完了话,又去找苏九月让她去找杨柳问个话。 苏九月听着也觉得去大理寺是个不错的去向,便应了下来,亲自去了杨柳的住处一趟。 却不知道等她到了时候,杨柳已经不住那里了。 她找人一路打听,最后才得知杨柳住在一个小客栈里。 她找到了人,杨柳见着她急忙将她拉到自己房间,才着急地问道:“九月,你咋的来了?” 苏九月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她,杨柳陷入了沉思。 苏九月也没打断她的思绪,毕竟去大理寺也是个大事儿,让她好好想想也是应当的。 杨柳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去!” 苏九月又确认了一遍,“杨柳姐姐,你可想好了,大理寺都是男人……” 剩下的话,即便是她不说,杨柳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就说道:“我知道,我如今给那些商会做事也是一样的。实在不瞒你说,若不是因着你今儿来了,我明日就要离京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若是被人看到了,她还真不定能活。 但若是去了大理寺就不一样了,即便是有个大理寺的虚名罩着,也相对能安全许多。 “那成,明日你直接去大理寺,那边儿有人等着你的。”苏九月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也舍不得你走,原本京城里就没几个熟人,你一走我就又少一个姐姐。” 第963章 勾心斗角 杨柳低头看着这丫头,也笑了起来,顺着她的话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走了,明儿一早我就去大理寺报到去。” 杨柳觉得自个儿自从离开了雍州,日子就过得越发顺风顺水了。 前头几次她帮着给提供线索,每次都收到了不菲的报酬,这也是她后边儿还愿意铤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苏九月见她应下了,便同她说道:“我瞧着此处人多眼杂,不然你随我一同回去吧?” 杨柳原本的住处也不租了,如今的她在京城里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杨柳也知道苏九月是好意,但她却没有应下来,而是笑着说道:“不用,哪儿能总去打搅你们,客栈的钱都给了,人家个可不给退的。” 苏九月还想说话,却被杨柳抢先一步说道:“九月,我意已决,你不用劝我了。明日我从大理寺回来就去找新的住处,到时候会给你去个信儿的,你放心吧!” 苏九月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她可能对自己的身份还心有芥蒂,就应了下来,“那好吧,我便先回去了,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就来我府上找我。” 杨柳应了下来,将她从客栈送了出去,才转身回了客栈。 . 王启英第二日一早便大大咧咧的去了田家。 田祭酒听到田管家说王启英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带着人来抄家的,就急忙问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管家摇了摇头,“大人,应当不是您想的那样,王启英身边儿就带了王通一个,说是来找少爷的。” 田祭酒才刚松了口气,就又提了起来,“找少爷?他找林嘉作甚?” 就他儿子那脑子,还不得被王启英玩的团团转。 “奴才也不知道,您说要不要让他去见?” 田祭酒还没说话,外头就又有下人进来了。 那人一进门就着急忙慌地对着田祭酒禀报道:“老爷,少爷得知王大人来了,直接亲自跑出去接人去了,奴才们怎么拦都拦不下来。” 田祭酒:“……” 嘚,他儿子上赶着送上门去了,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王启英找他儿子有何事儿,等待会儿将田林嘉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而这回一贯躲着他的儿子,还没等着他叫,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他爹大喊道:“爹!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田祭酒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八成是王启英跟他说什么了。 王启英同他说的话,一贯比他老子的要管用多了。 田祭酒看着他,直接训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田林嘉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些,在他眼中自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他冲到田祭酒的案几边儿上,两手撑在桌子上,一脸严肃地说道:“爹!真的大事不好了!方才王大哥来了,说查了个案子,最后案子居然查到咱们家头上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田祭酒脸色变了,直接发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案子?” 田林嘉摇了摇头,“儿子也不知道,王大人说事关重大,他只是来提醒咱们家一声,但却不能全说啊!” 田祭酒担心他一不留神给人当了替罪羊,他拧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最后问田林嘉,“王大人走了吗?” 田林嘉摇了摇头,“应该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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