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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一愣,有那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了皇后娘娘此话的用意。 娘娘这是忌惮阮贵妃了,想要拉大家一起下水对付她。 这样一来,协理六宫也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谁敢对付她啊?她背后有皇上撑腰呢! 大家都不出声,可皇后娘娘既然铁了心了,自然不是不说话就能躲过去的。 就听皇后娘娘点了几个人出来,“贤妃,良妃,淑妃,德妃,你们四个日后便领协理六宫之职,替本宫好好管一管这乱糟糟的后宫!” 淑妃第一个站了出来,“娘娘,妾身实在……” 她话才刚说了一半,就直接被皇后娘娘打断了,“这是本宫懿旨!你可还有异议?” 第1424章 报复 淑妃张了张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却到底没再说什么。 其他三人见状也知道皇后娘娘这是铁了心了,她们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 皇后娘娘见这几人还算识趣儿,脸上稍霁,就说道:“让你们协理六宫,你们就商量着来,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本宫就是。” 淑妃等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突然邀请大家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大家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卖着什么关子,但看她今儿气色还不错,都纷纷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群人来到了御花园,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高谈阔论的,有说悄悄话的。 而皇后娘娘就坐在一个亭子里,远远的看着底下的鹅卵石小道。 许久,那路上才传来了些许的动静。 皇后娘娘给了冯嬷嬷一个眼神,冯嬷嬷当下会意,等到人走到她们跟前儿的时候才突然出声道:“大胆!竟然胆敢冲撞皇后娘娘!” 阮湘云才刚从皇上的宫里出来,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去,没想到才刚走了一半儿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而拦她的人竟然还是皇后娘娘,听她用得这说辞,就像是在给田贵人报仇似的。 阮湘云并没有下跪,如今的皇上对她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上前一步,仰着头看着皇后娘娘,扬声说道:“本宫不过是从这小路上路过一下,怎么就冲撞皇后娘娘了?还请皇后娘娘给好好解释解释,若是有下次,本宫还得好好注意呢!” 皇后娘娘脸上挂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不还是跟你学的吗?怎的?只许你做初一,不许本宫做十五?” 阮湘云笑了起来,“自然是可以的,难道皇后娘娘也要因此处置本宫不成?” 她们两人这边儿才刚起了冲突,园子里的其他宫妃连话都不敢说了,纷纷拉长耳朵,仔细听着皇后娘娘和阮贵妃针锋相对。 田贵人听了也震惊了,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的白玉耳珰,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她原本以为今儿这记耳光是白挨了,哪儿成想,皇后娘娘居然就这么领着人来给她报仇来了? 她原本心里还有些委屈,但如今却开始有些担心皇后娘娘了。 阮贵妃很明显不是什么善茬,瞧瞧她这气焰嚣张的模样,竟然比原先那个阮贵妃还要惹人厌。 皇后娘娘根本不怕,她嘲讽地一笑,“那日在慈安寺,你在本宫跟前儿可不是这样的姿态。怎的才不过短短几日,你便跟换了个人似的?怎的?真当那日本宫跟你说得话是耳旁风?” 阮贵妃一愣,就听皇后娘娘说道:“来人!将这女人给本宫抓起来!” 底下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大内侍卫,很显然皇后娘娘这是有备而来。 阮湘云见这阵势顿时一愣,她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如今皇上不在她身边儿,而她什么时候被这么多持刀侍卫拿刀对着过?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有人将她身边儿的宫女太监都拿下了。 皇后娘娘见状,又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将阮贵妃给本宫带下去,好好教教宫里的规矩!” 有人担心她会被皇上迁怒,皇后娘娘却道:“无妨,待皇上来找本宫的时候,本宫自然会跟她解释的。” 淑妃等人看着皇后娘娘这做派,心里头也有了数。 若是让她们当出头鸟,那她们自然是要好好掂量一下。 但如今皇后娘娘自个儿当了这个出头鸟,她们其实也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 皇后娘娘将让将阮贵妃带下去,就关在她宫里的偏殿,让人每日去给她教规矩,每日还必须要抄十遍宫规。 字迹不整齐,还必须要重抄。 然而才不过第二日,皇上便找上门来了。 皇后娘娘见着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水,装作不解地问道:“皇上今儿怎的有空上门了?” 皇上讪讪一笑,问道:“梓童,朕听人说,你将阮贵妃抓来了?” 皇后看着他,眼中略带嘲讽,“不错,皇上您的消息当真灵通。” 皇上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的皇后真的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她父母亲族都没了,也没子嗣,还能有什么顾虑? 未免她将事儿闹大了,就想着干脆将事儿都跟她说清楚,也好让她替自己兜着点,别拆台。 他看了一眼赵昌平和冯嬷嬷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朕有话跟皇后说。” 冯嬷嬷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见皇后娘娘微微颔首,她才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最后领着宫人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一个人都没了的时候,皇后娘娘才轻轻转动自己手上的念珠,气定神闲地问道:“现在屋子里没人了,皇上您有什么要说的,也能说了。” 景孝帝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梓童,朕知道这个女人叫阮湘云,不是阮素素,她只有二十多岁,还生育过一个儿子,早些年不小心掉进池塘淹死了。” 皇后娘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皇上,既然您都知道了,为何您还如此纵着她?莫非真就因为她那一张脸吗?皇上?!您清醒一点!” 景孝帝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可有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皇后娘娘点头,“似乎是幽兰香,这香……似乎没有蛊惑人的本事吧?且妾身记得当初的阮素素用得也不是这香,倒是这香……用得久了,便不能生育子嗣了。” 说完,她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有些想不通。 景孝帝又接着道:“你还记得咱们在扬州的时候,那鹰隼从朕和老四身上啄出来的那枚草籽?” 皇后娘娘应了一声,“记得,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被下了那草籽的人,若是长年累月地闻这幽兰香,便会不受控制的被人摆布,形同傀儡。” 皇后娘娘大为震惊,“原来那下草籽的人竟然是她?!她是谁的人?此事到底跟原先的阮贵妃有没有关系?” 第1425章 觅良缘 皇后娘娘这么一说,景孝帝也一愣神,显然在皇后娘说这话之前,他是没想到这一层面的。 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就被他按捺了下去。 无论何时,哪怕距离阮贵妃去世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也还是不愿意怀疑她。 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她背后是有人操控的,朕此番也不过是想将计就计,看看能引出些什么人。” 皇后娘娘嗤笑一声,说道:“将计就计,你也不怕任由你乱来,最后人没找到还扰乱了朝纲?” 景孝帝扯了扯嘴角,“那应该不至于吧?” 皇后娘娘没再接他的话茬,而是扬声喊道:“来人!” 冯嬷嬷闻言从殿外走了进来,冲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一礼,就听皇后娘娘说道:“冯嬷嬷,你让人将咱们那日抓起来那人带来,给皇上瞧瞧。” 冯嬷嬷应了下来,又从殿中退了出去。 皇上不解地看着皇后娘娘,问道:“是何人?” 冯嬷嬷又道:“那日阮贵妃来慈安寺挑衅本宫,本宫担心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出什么乱子来,便私下里让人跟着她,没想到还真让本宫逮着个人。” 她这话一说,皇上的脸色顿时一僵,他已经意识到了皇后娘娘说得那人是谁了。 很快冯嬷嬷就将人带了进来,皇上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来人真就是水云。 “水云?”皇上叫出了他的名字。 水云头上罩着的麻袋才刚被拿下来,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一愣,抬头看向了坐在上首的皇上,他知道这位就是皇上,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景孝帝见水云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就说道:“朕放过了你一次又一次,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蠢货,到了还是被人抓住了。” 水云不解,但皇后娘娘却明白了,这个水云也是个他放长线钓大鱼的一只饵。 她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做什么事儿都习惯了将计就计,也不知道他撒那么大的网,回头自己还能不能拎起来。 水云听了景孝帝的话,脸色也变得铁青,“你放过了我?此话怎讲?” 景孝帝叹了口气,“你真当朕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是摆设不成?朕从陲县一路来京城,你便跟了一路,跟你一道那人呢?怎的到这种出面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来了?莫非在他们的眼中,你们也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炮灰而已?” 水云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脸色顿时就更差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少在这儿离间了!我们才不是炮灰!” 景孝帝轻笑一声,“是或不是你自个儿心里头清楚,朕也无须多言。只问你一句,你们到底在替谁办事?” 水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这会儿也有些大无畏,就见他冷笑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的还需要问我?” “来人!”皇后娘娘扬声喊道。 门外有侍卫走了进来,皇后娘娘直接吩咐道:“上觅良缘!” “是!” 皇上被皇后娘娘抢了先,略微有些生气,但他更多的是好奇,就问道:“什么是觅良缘?” 皇后娘娘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景孝帝闭了嘴,很快就见到一个侍卫牵了一只恶犬上来,另一只手中拿了个陶罐。 那恶犬龇牙咧嘴的,眼睛通红,唇齿之间口水滴在了地上。 那皇后娘娘直接看着底下的水云说道:“这恶犬正是发.情的时候,那陶罐中是竞争者的排泄物,你猜你身上若是染上了那味道,会如何?” 水云看着那只巨大的,堪比他腿高的恶犬,再一听皇后娘娘这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毒妇!”他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景孝帝此时也有些微微愣神,他想不明白这样的刑罚,为什么要取那么委婉个名字? 皇后娘娘倒是神色淡淡,也不管水云怎么骂她,只是问道:“你是哪里人?和阮湘云怎么认识的?” 水云还想嘴硬,那侍卫便直接拿着陶罐上前,景孝帝已经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掩住口鼻。 他的神色纠结,挣扎了好半天,在那侍卫将陶罐里的东西撒在他身上的前一瞬,他才急忙开口道:“草民是不周县人,跟阮湘云是同乡。” 皇后娘娘见他开口了,又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在替何人做事。” “草民……” 他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一说可真就回不了头了。 皇后娘娘眉头一挑,“你若是说得属实,本宫便饶你九族,若是撒谎……呵呵……” 水云喉结一动,唇色发白,“草民一直在替阮家做事,阮湘云是阮家人,但也只是三年前才被找回来的。” “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皇后娘娘突然发问道。 就连皇上也是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多此一举,阮湘云的孩子溺水而亡,他不是告诉她了吗? 而皇后娘娘作为一个在后宫宫斗了这么多年的成功人士,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孩子溺亡不对劲儿,故而才有此一问。 果然,就见水云苍白着脸苦笑一声,低垂着头开口道:“她的孩子是主子派人丢进池塘的,因为她长得跟阮贵妃很像,如果她孩子还活着,她不会踏踏实实给我们做事的。” 景孝帝闻言微微颔首,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如果是他的话,他兴许也会这么做。 若是孩子丢着当人质,还得另外费精力照顾他,且万一孩子被人找到,阮湘云压根就不可能进宫。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突然拍了拍手,“果真精彩至极,带上来吧!” 冯嬷嬷领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抬着阮湘云就走了上来,阮湘云此时早已经以泪洗面,她的全身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刚将她放下,她就瘫了一地。 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我的孩子!我的木头!都是娘,娘害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爬起来就要往水云身边儿去,“我打,打死你!你这个狗东西!居然骗我!” 第1426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后娘娘一个眼神,就立刻有人上去将他们拉开了。 皇后娘娘又看向了水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水云张了张嘴,又看向了阮湘云,“不是我要骗你的,要怪你也只能怪自己的长相。就你长得那个样子,他们能容许你嫁人生子,过几年寻常人的日子,已经很令人不可思议了。” 阮湘云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皇后娘娘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模样,虽然同情,但却无法感同身受。 她在后宫多年,一颗心早就比石头还硬了。 她淡定地看着水云问道:“你说得他们又是谁?” 水云苦笑一声,对着他们磕了个头,“皇上,娘娘,草民真的不能说。草民若是说了,就算您放过了草民的九族,草民家里人也还是活不下来。” 这时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了半天好戏的皇上,才开口发问了,“朕问你,可是前朝余孽?” 水云一愣,“原来你们已经查到了么……” 景孝帝又问:“京城有没有他们的人?” 水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候跪在底下的阮湘云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何止呢?别说京城了,整个大夏朝,多的是他们的人……前朝距今已过去快三百年,这三百年来,他们的势力早就渗透在了大夏朝的每一寸角落。皇上……您当真觉得您的江山坐得稳吗?” 景孝帝脸色大变,皇后娘娘直接抓起手边儿的水杯朝着她砸了过去,“闭嘴!若是前朝当真那样厉害,又怎会灭亡?我大夏朝能灭得了他们一次,也能灭的了他们第二次!” 景孝帝听了皇后娘娘这样霸气的话,脸色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皇后娘娘又看向了阮湘云,沉声询问道:“你难道不想替你儿子报仇么?” 阮湘云猛地抬头看向了她,皇后娘娘这才接着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必这话也你听说过。除了皇上,难道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阮湘云沉默了,她心里明白,皇后娘娘此话不假,但是她的爹娘…… 皇后娘娘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挣扎,就又接着循循善诱道:“别天真了,孩子,恐怕你能走上这么一条路,跟你爹娘也脱不开干系……你真当他们一无所知吗?当年的阮贵妃是谁送进宫的?又是谁来教你她的一举一动的?若不是亲近的人,怎会这样了解她?” 阮湘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皇后娘娘还在接着火上浇油。 就听她说道:“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身上的香是什么香?” “幽兰香。”阮湘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头就冒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如今皇上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她心中一动,再次做出了尝试,抬头用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了皇上,央求道:“皇上,救我。” 皇上无动于衷,皇后娘娘见状倒是被她逗笑了,“你在进宫之前,他们可有告诉你?男人的话一定不能信?” 景孝帝:“……” 他不满地看向了皇后娘娘,然而皇后娘娘却根本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阮湘云也沉默了,皇后娘娘这才说道:“你只知道你身上那香可以勾起皇上身上的毒,却不知他身上的毒早已经解了。” 见阮湘云神色大变,她又接着说道:“瞧你这模样,想必也不知道,幽兰香用久了……这辈子便没了生育能力。” 说完这话,她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啧啧,他们不仅杀了你的儿子,且还要让你这辈子永远不能拥有孩子。” 这话真真儿出杀人诛心啊! 阮湘云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只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皇后娘娘又循循善诱道:“怎样?还要替他们瞒着吗?将你知道的告诉本宫,他日本宫将他们擒来,定然给你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阮湘云心动了,疯狂心动。 这群畜生,都去死吧!怪不得他们的朝廷会被颠覆!这样的狗贼当家,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 “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我是阮家人,在儿子溺亡之前,我一直过着很平静的生活。直到儿子去世之后,有人找到我,说我长得像姑姑,让我帮他们一个小忙,还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银子,足够我安度晚年。那时候我已经跟夫家和离,娘家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处,我手头十分拮据,就靠着做绣活赚些零用。因此……他们一说,我就心动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可耻的,你再接着说。”皇后娘娘安慰了一句。 “关于组织内的事儿,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我去见的那个男人叫安醒,大家都叫他醒叔。他应当正值不惑之年,眉毛里藏着一颗痣,脸很瘦,看起来凶巴巴的。” 皇后娘娘和皇上对视了一眼,又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个安醒住在何处?” 阮湘云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他们在狮头岭给我置了个宅子,都是他们来见我的。有个嬷嬷教我动作和神态,也只有这个嬷嬷是和我住在一起的。” “嬷嬷叫什么名字?”皇后娘娘问道。 “我不知晓,她只让我叫她姜嬷嬷。” 皇后娘娘和皇上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惊讶,就听皇后娘娘接着问道:“这位姜嬷嬷可是比你略微高一点,身材偏瘦,耳廓上有一颗痣?” 阮湘云听她这样一说,直接愣住了,半晌才微微点头,“您……认识?”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何止认识,她就是阮贵妃的教养嬷嬷。” 阮湘云神色也很复杂,她一开始就猜到了,只是听皇后娘娘说起来,又是另外的感觉。 那位姜嬷嬷熟悉阮贵妃的各种习惯和小动作,若非十分亲近的人,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景孝帝也蹙起了眉头,“当初素素过世,朕念着她心中悲戚,便特赦让她回阮家养老,没想到啊……她就是这么养老的!” 阮湘云欲言又止,被皇后娘娘看到了,直接开口道:“你还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第1427章 发落 阮湘云悄悄又看了一眼皇上,皇后娘娘干脆直接说道:“你别看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 阮湘云依旧不敢开口,就只等着皇上点头。 景孝帝也被她看的有些疑惑了,也顺势问道:“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阮湘云这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娘娘,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兴许……阮贵妃也并不是那么经得起推敲的?” 皇后娘娘听了她这话直接一愣,景孝帝更是直接拍了桌子,“这不可能!” 阮湘云依旧低着头,“这事儿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我先前儿听那位姜嬷嬷说起过,阮贵妃当年也有给他们送消息出去。” 景孝帝依旧不敢相信,皇后娘娘却有些信了。 阮湘云和阮素素原本就是姑侄两人,阮湘云被推出来替代的那人正是阮素素,她娘家都是有问题的,阮素素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她再仔细深想一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皇上,说道:“皇上,您身上那舌叶草籽,会不会就是阮贵妃所为?” 景孝帝不能接受,他黑着脸替阮素素辩驳道:“不可能!她就算是给朕下了这毒,怎么可能给自己儿子下得去手?” 阮湘云这时候适时地开口说道:“皇上,那个……穆王爷身上的草籽是姜嬷嬷种的。” 姜嬷嬷是阮贵妃的教养嬷嬷,当初穆宗元出生第一个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的就是她。 她在被景孝帝送出宫之前,便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给穆王爷种下了这个草籽。 皇上听了这番话,整个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阴沉着脸,沉声问道:“姜嬷嬷现在何处?!” 阮湘云摇了摇头,“臣妾并不知晓,臣妾被他们送到您跟前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姜嬷嬷了。” 景孝帝的视线又落在了一旁差点沦为背景的水云,“你说!” 水云跪在地上说道:“草民也不知,不过在草民来京城之前,倒是在不周县见过姜嬷嬷。” 景孝帝直接让人给吴锡元和闵将军送信儿,让他们务必将姜嬷嬷给他抓回来! 皇后娘娘看着皇上直接一挥衣袖走了,也没跟上去。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皇上远去的背景,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的感觉,是不是很快乐? 不过她也很是感慨,阮素素看起来那么柔弱一女子,让人看到她就想呵护。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背地里当细作的吗?也不知道她在将宫里的消息送出去的时候,心中有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悔恨呢? 别人她还不好说,但皇上对阮素素绝对是好的。 说一句宠冠六宫也不为过,那段时间她堂堂一宫皇后都成了天底下的笑话。 阮湘云看着一脸笑意的皇后娘娘,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抬头看着皇后娘娘,低声叫了一声,“娘娘……” 皇后娘娘这才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来人!先把他们二人押下去!听候皇上发落!” 第1428章 不掺和了 阮湘云神色一变,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现在已经没有立场了,皇上从未下过册封她的旨意,她一直顶替的是阮素素的位份。如今一旦能证明她不是阮素素,那她便也就不是阮贵妃了。 看着阮湘云和水云被人带了下去,皇后娘娘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冯嬷嬷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娘娘,需要奴婢派人去查一查那个姜嬷嬷吗?” 皇后娘娘并未立刻回复她,她低着头敛了眸子,半晌之后才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必了,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跟本宫也没什么关系,本宫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冯嬷嬷眉头一蹙,“娘娘您才是正宫娘娘,怎么能说自己是外人呢?” 皇后娘娘有些疲惫,方才审问水云时身上的气势一扫而空,她叹了口气,“本宫便是占着这正宫娘娘的位子又能如何?这也是本宫无法选择,不然本宫早就将这位子让给她了。” 守着无情无义的男人,真让她觉得自个儿是白活了一辈子。 她说完,便起身了,“我去歇会儿,剩下的让皇上自个儿去办吧。” 皇上回到勤政殿,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他仔细回想去当年他跟素素相处时候的模样,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美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居然都是假的吗? 她跟自己在一起时,说的话做的事到底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赵昌平一直站在他身边儿,不敢多说话。 不仅是皇上,就连他此时也有些难以置信。 想他赵昌平能在皇上跟前儿安然无恙地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看人还是有些准的。 可是阮贵妃当初他也是真的没看出来,莫非她当初真的都是假装的吗? 那他也只能说,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主仆二人在午后黄昏的勤政殿里沉思了良久,最后还是皇上端起手边儿已经凉了的茶,眉头一皱,叫了一声,“赵昌平!” 赵昌平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奴才在。” 景孝帝冷哼一声,“茶都凉了,要你有何用!” 赵昌平心中叫苦不迭,悔恨不已,急忙跪下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景孝帝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直接说道:“滚出去!让小全子进来伺候!” 赵昌平应了下来,弓着身子轻轻退了出去,唯恐自己哪个动作不对,又惹怒了皇上。 一直等他从室内退出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皇上没处置他,他还有救。 他叫了小全子过来,跟他说了皇上叫他进去伺候,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说是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让他进去了小心点伺候。 小全子闻言一脸的苦涩,“赵公公,就连你都被训斥了,我们这些人哪儿躲得过?” 赵昌平心里知道方才确实是他的错,但他也不好多说话,就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他有眼色一些,赶紧催促他进去了。 “你快进去,当心晚了皇上生气。” 小全子脸色微变,再不敢磨叽,赶紧推门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景孝帝叫了小全子进来,但小全子又不知晓全部的事儿,有些话跟他也没法说。 因此没过多久,又十分郁闷地将赵昌平喊回去了。 赵昌平这回可有眼色多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景孝帝渐渐也就不气了,转而问道:“当年阮贵妃宫里伺候的宫人可还在否?” 赵昌平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大多都不在了,约摸只有几个三等宫女在宫里。” 景孝帝知道缘由的,当初素素死后,她的贴身大宫女珠帘担心她一人上路孤单,便吞金自尽陪着她主子去了。 至于剩下的宫女,宫里人担心他们再停留在宫里会惹了皇上难过,便用各种各样的缘由将人都打发了。 景孝帝知道现在要再去查十年前的东西有些困难,但他还是说道:“你找一下当年阮贵妃身边儿的人,朕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咳咳咳……” 赵昌平赶紧递上一杯水,“皇上,您保重身子啊。” 景孝帝摆了摆手,“朕无事,去查吧!” 这两日宫里各宫的娘娘们都紧闭房门,足不出户,宫里的风向不对劲儿,阮贵妃挑衅皇后,直接被皇后派人拿下。 皇上亲自去要人,最后也只是无声无息地回去了自己宫里。 而那个看似飞扬跋扈的阮贵妃,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似的,才蹦跶了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甚至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去皇后跟前儿问一句,都老老实实关紧房门,等着尘埃落定。 苏九月并不知晓宫里的事儿,倒是有喻仁郡主来跟她八卦,但喻仁郡主显然也不知道内情,说的都是她的猜测,苏九月也全当是听个乐子。 她的珠珠儿快满月了,这两日家里正忙着呢!偏偏她还没出月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才刚拿起席面的单子来看,就被喻仁郡主抢了去。 “你这会儿还是少操心了,刘婶婶不是说了吗?让你好生养着。” 苏九月知晓她也是担心自己,面儿上还带着笑,就说道:“我都知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拟个单子,家里人没人会看这个。” 喻仁郡主拿着单子看了两眼,十分自信地挺起了胸膛,“我会啊!我来帮你拟。” “你会?”苏九月反问了一句。 虽说这两年的喻仁郡主比起从前看起来稍稍要靠谱了许多,但是在苏九月看来,还是不大能信得过。 喻仁郡主见她似乎有些不怎么相信自己,逐渐皱起了眉头,“当然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苏九月听了她这比喻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面含笑意地问道:“你当真见过猪跑?” 喻仁郡主一愣,随即气得一跺脚,“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是没见过猪跑,但我吃过席面,还不会拟这个了?” 苏九月也是逗她玩儿的,见她生气了,赶紧说道:“我在同你说笑哩!哪儿还能信不过你。” 第1429章 丧钟 喻仁郡主这才扬着下巴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让人拿了纸笔过来,我待会儿写好了给你看一眼就是。” 苏九月看了一眼兰草,兰草赶紧将纸笔拿了过来,喻仁郡主就伏在窗前的桌子上,写了十二个菜名,拿给苏九月看。 苏九月看过之后,给了她很大的认可,“确实不错。” 喻仁郡主满意极了,“我日后可是要当当家主母的人,这点儿东西还是会的。” 苏九月也没觉得她在说大话,喻仁郡主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如今的她管起事儿来已经有模有样了。 喻仁郡主又问道:“吴夫人,你这边儿可有宋将军的信儿?他都走了那样久了,怎的还没见他回来?” 苏九月摇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别说宋将军了,连我夫君的信儿都没的。” 两人在一起黯然伤神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喻仁郡主想到苏九月正在坐月子,赶紧替她宽心道:“吴夫人,你也莫要多想,他们这回去的突然,就连去什么地方咱们都是一知半解的,信儿就算是送去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他们手上。他心里惦记着你们,也会想法子给你们送信儿的。” 苏九月点了点头,等喻仁郡主走了,她看自家出落的越发白净的小珠珠儿,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才说道:“小珠珠儿,你说你爹到底在作甚呢?他那样聪明,定然知道你已经出生了,怎的偏生就连个信儿也不送呢?”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乖乖睡觉的小珠珠儿突然“哇哇”哭了起来,苏九月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了起来。 “乖珠珠儿,娘同你闹着玩儿呢!你爹定然是为了早些回来见咱们,正忙着呢!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就回来了。” 可是不知道她怎么劝,珠珠儿就是哭个不停。 苏九月实在没了法子,让人叫了刘翠花过来。 刘翠花原本看着喻仁郡主在,她在这儿待着人家两个小年轻不好说话,这才识趣儿的回屋了。 见着兰草过来叫,说小珠珠儿哭个不停,她哪儿敢耽搁,急忙往苏九月她们院子跑。 才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小珠珠儿的哭声,她可心疼坏了。 一进门就问道:“怎么了?怎的哭得这样可怜?” 她家珠珠儿向来乖,不怎么闹腾人,今日怎的哭成这样? 苏九月也一脸着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我就念叨了一句,怎的不见她爹给家里来封信,她就哭成这样了。” 刘翠花一阵错愕,但也觉得应当不是因为这个。 这孩子连月子都没出,哪儿能听得懂这些? 若是能听懂了,那不就成人精了吗? 她从苏九月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抱着又给她念叨了几句,“你爹爹估摸着应当快回来了,估摸着他也着急见你哩!当初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爹爹日日都陪着,近来都是公务繁忙才不在家中……” 说来也神奇,她这样念叨着,小珠珠儿居然也就不怎么哭了。 刘翠花直接乐了,“你这小丫头,真是猴儿精猴儿精的,才多大一点儿,竟像是真的能听懂人话。” 苏九月也跟着笑,“我还当她是饿了呢,原来是生她爹爹的气。依我看呀,这小丫头这样娇气,长大后还得少惯着她点儿。” 刘翠花却摇了摇头,“那哪儿能呀?这样好看的小姑娘,不说我跟她爹了,你能忍得住不娇惯她?只怕孩子说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 刘翠花说得是打趣儿的话,但苏九月却觉得兴许以后还真会这样,也不由得有些失笑。 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钟声。 苏九月和刘翠花都是一愣,她们静静地数着钟声,听着钟声一直响了七下,才停了下来。 “七声?”苏九月有些疑惑,丧钟响九下是九五之尊,八声是皇后或太后,至于其他人……则是不配敲钟的。 而这次的丧钟居然只响了七下。 然而她们也并没有疑惑太久,宫里报丧的人就上门来了。 前国师康福明驾鹤西去,皇上念其为朝廷做出的巨大贡献,破例敲丧钟七声,命百姓守丧一月,一月内不得嫁娶,不得享乐。 苏九月一愣,想到她家珠珠儿还有五日便要满月了,皇上又下旨不让享乐,他们这满月宴……应当也办不得了吧? 她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左右锡元又不在府上,她也不大喜欢这种应酬,她婆母更是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还不如等着以后直接办周岁礼。 她将自己想法同刘翠花说了,刘翠花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珠珠儿,说道:“唉——怎的碰巧就遇上这事儿了,真是委屈我们小珠珠儿了。” 苏九月说道:“娘,前太师原先还送过我一枚符纸,他也是个好心人。如今遇上他故去,锡元也不在府上,我因着月子无法前去吊唁,咱们在家中守丧一月,也算是送他老人家一程了。” 康福明一辈子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幸好他的身后事还有礼部操持,不然也实在可怜。 刘翠花年纪大了,对于这种生老病死的事儿越发的能感同身受,她跟着叹了口气,也说道:“罢了,既然遇上这事儿也没法子。我让人给你大哥二哥他们去个信儿,到时候咱们也不大办了,就一家人过来吃个饭。” 苏九月点头应下,“这样也好,都是自己人也落得个自在。” . 康福明的最后一程是郭若无送走的,昨儿一早他便收到了来信,便赶紧搁置下手头一切赶去了康福明的住处。 康福明奉皇命回乡荣养,但他却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是回到了京城。 他早就说了,他这一辈子早就跟国运绑在一起了。 他的运势自京城开始,也该自京城结束,才算圆满。 郭若无昨夜跟他促膝长谈,他们修道之人讲究因果轮回,也正是因此,即便是分别在即,倒也不会太过悲伤。 第1430章 凡事不过五十四 “我该走了。”康福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跟郭若无说道。 郭若无想了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两个纸符,问他,“你喜欢哪种?待会儿我给你烧些去。” 康福明最后看着他,笑了一下,“你真的跟以往的修道者不一样。” 郭若无眉头轻皱,他临走的时候喜妹问他去做什么,他告诉她自己要去吊唁一位前辈。 喜妹说让他给那位多烧些纸钱,但郭若无却知道比起纸钱,康福明可能更想要愿力,这才有此一问。 康福明随手指了一个,说道:“就这个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便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地合上了,再也没睁开过。 郭若无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将他选中的那个符纸捏在指尖,随后指尖的符纸突然地自燃,很快指尖便连一点痕迹也不剩了。 郭若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门外康福明的弟子们宣布了他的死讯,又在一片哭声当中从离开了。 他按照爷爷所愿,送了前国师一程,如今也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景孝帝得知了康福明的离世,也很是唏嘘,“平日里瞧着他身子挺好的,当初他同朕说他没多少时日了的时候,朕还当他在说笑,怎的了没过去多久就真的驾鹤西去了。” 郭若无依旧神色平平,“人都是会死的,您节哀。” 景孝帝微微颔首,又问道:“前国师临去前,可有叮嘱什么?” 郭若无点头,“师叔祖让臣告诉您,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景孝帝一愣,“这是何意?” 郭若无看着他摇了摇头,“臣不知。” 他跟前国师是不一样的,前国师就是管得太多了,若是他不泄露那么多天机,他原本能多活些许时日的。 他就不会如此,有些事,不该他知道的,他也绝对不会去窥探。 景孝帝在宫中待着烦闷,心烦阮素素和阮湘云的事儿,如今又多了康福明给他的这道谜题。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愉快地跟赵昌平抱怨道:“你说说,他有话直说就是了,怎的到了还在跟朕说谜题?” 赵昌平只得劝说道:“皇上,兴许前国师他也只能看到这些呢?咱们不若再找旁人问问?” “找谁?”景孝帝又将问题抛给了赵昌平。 这可就将赵昌平给为难住了,就连国师都不知道的谜题,其他人谁又能解得出来呢? 他思索了片刻,试探地说道:“陆太师?” 景孝帝想到陆家二太太府上的下人先前儿曾经替阮湘云送过信,他下意识地并不想让陆府掺和此事。 他摇了摇头,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找谁。 赵昌平又道:“陈首辅?” 景孝帝依旧摇头,“罢了,这事儿先别让他们知道。” 说完这话,他直接起身站了起来,“走吧,你随我出去转转,兴许出去走走就有头绪了呢?” 景孝帝所说的出去转转当然不是在宫里转转,他直接领着赵昌平就出了宫。 “桃花?五十四……”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小声琢磨着。 再有一个月就是他五十五岁寿辰,康福明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一边儿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此处宅子十分气派,赫然就是从前的洛阳王府,如今的吴府。 景孝帝看了一眼门上的挂着的牌匾,念了一句,“吴府?这是谁的府邸?” 百事通赵昌平赶紧上前一步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吴锡元的府邸,这处府邸还是您当初赏赐给他的。” 景孝帝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哦!确实有此事。” 说完,他就直接看向了赵昌平,说道:“去叫门吧,我记得先前儿吴锡元的闺女出生了?咱们既然都到他们家门上了,自然也要进去坐坐。” 景孝帝素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赵昌平在他身边儿伺候的时间久了,也早就习惯了他这性子。 听了他的命令,他就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敲开了吴家的大门。 苏九月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刘翠花说,“九丫,今儿门口的枣树上飞来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今儿估摸着是有什么喜事呢!” 苏九月也跟着笑了笑,“什么喜事儿?莫非是锡元要回来了?” 刘翠花摇头,“这我可不知道,若是他回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头兰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夫人,阿奎大哥方才来说,皇上来了!” 苏九月一愣,锡元又不在家,皇上没事儿来家里作甚? 苏九月想不明白,也没空多想,他们总不能将皇上拦在门外不是? 她赶紧说道:“去请人进来!” 苏九月还没出月子,不方便见客,府上也就只有刘翠花一个主子了。 苏九月见她有些慌乱,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您别怕,皇上问什么咱们就如实说就好。” 刘翠花叹了口气,“真没想过娘这辈子还能接待皇上,若是说给从前的我听,只怕我自个儿都不信。” 苏九月又交代了两句皇上的喜好,这是她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下江南的时候发现的。 刘翠花记了下来,这才从苏九月的屋子里出来,去了外头待客的堂屋。 她一见皇上就行了个大礼,说道:“民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孝帝将她叫了起来,“起吧。” 他看着刘翠花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便笑着安抚道:“老夫人莫要慌张,朕只是今儿路过你们府上,想到吴爱卿前阵子得了一千金,便想着前来看看。不知府上千金现在何处?是否方便抱来跟朕瞧瞧?” 皇上要见,哪儿有什么不方便的? 刘翠花急忙说道:“方便,方便!民妇这就去将孩子抱来。” 见皇上点了头,她这才进了内室,跟苏九月说了一声,就将小珠珠儿抱了出来。 她抱着孩子又给景孝帝行了一礼,才说道:“民妇的儿媳如今还没出月子,怕污了皇上的眼,便没让她出来拜见您,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第1431章 十里桃花笑春风 景孝帝还不至于要跟个没出月子的妇人计较,若是让吴锡元得知他在外头替自己卖命,自己在他府上刁难他妻儿,只怕要撂挑子不干了。 他随手摆了摆手,“无妨,朕只是想着吴爱卿出门在外只怕很是惦记家中妻儿,便来替他探望一下。” 他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冲着刘翠花说道:“你凑近些,让朕好好瞧瞧。” 刘翠花让前一步,景孝帝看了一眼她怀中粉妆玉砌的小姑娘,眉眼也跟着舒展了开来。 “朕也十分喜欢小孩子,只是宫里头已经好几年没小孩子出生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在老五后边还有老六老七,但后来他中了那毒伤了身子,而他儿子们也不争气,他眼瞅着都要五十五了,居然连个孙子都没有。 想到五十五,他又想起了康福明那句“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他眉头微皱,刘翠花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什么了,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忐忑,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这小丫头能被皇上您探望,实在有福气,待她长大了,民妇一定要将此事说与她听。” 景孝帝笑了起来,问道:“朕记得你们给这小丫头取名叫明珠?” 刘翠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民妇是从乡野来的,这孩子比起她爹娘实在是好命,民妇便想着给她叫个明珠。” 景孝帝点头赞赏地道:“是个好名字,瞧着这丫头的面相,也是个有福气的。” 一开始跟景孝帝说话的时候刘翠花还有些许紧张,但后来说得多了,她也就发现皇上也不过是个会拉家常的老头子罢了,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说了一下吴锡元小时候,景孝帝觉得怪不得吴锡元年纪轻轻便这样通透,原来他娘也是个通透的。 他心中一琢磨,便侧过脸看向了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刘翠花身上,说道:“老夫人你坐下说,这么大年纪了,抱着孩子也怪累的。” 刘翠花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说道:“民妇不累。” 刘翠花可是干农活出身的,这么大个没足月的小孩子,能有多累? 但见着赵昌平给她端了个凳子过来,她还是坐下了。 她才刚坐下,就突然听到景孝帝问道:“老嫂子,你可听说过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刘翠花:“???” 她只是一个农妇,哪儿晓得这些? 她甚至都顾不上皇上叫了她一声老嫂子,就赶紧摇头,“民妇不懂这个。” 景孝帝叹了口气,“罢了,朕也是随便问问。” 刘翠花见状,想了想才说道:“民妇原先在村子里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七十三八十四是一道坎儿,但还真不知道这个什么五十四。” 她说这一道坎儿,就像是提醒了景孝帝一下。 难道康福明的本意就是想告诉他,他的五十五岁其实是一道坎儿? 可是……郭若无和康福明都曾经说过他是长命的面相啊? 他叹了口气,刘翠花听了心中一紧,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嘴,赶紧讪讪一笑,“民妇都是胡言乱语的,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景孝帝摇了摇头,“那十里桃花笑春风呢?你们村里可有些什么说法?” 刘翠花见他问的莫名其妙,也不像生气的模样,想了想就又说了一句,“桃花为何笑春风,民妇不懂这些诗词的。在我们那儿,人们说起桃花就只有烂桃花之类的。” 景孝帝:“……” 一说起烂桃花,他就想到了阮湘云,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景孝帝思索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刘翠花。 刘翠花心中忐忑极了,而就在景孝帝看向刘翠花的时候,她怀里的小珠珠儿也醒了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景孝帝。 见着他看过来,突然笑了起来。 景孝帝:“……” 吴锡元的女儿还怪可爱的。 他开口说道:“老嫂子,能否让朕抱抱珠珠儿?” 皇上要抱,那是珠珠儿的福气,谁敢拒绝的? 她赶紧起身,将珠珠儿连襁褓一起递给了景孝帝。 景孝帝倒也不是生手,他的几个孩子虽然几乎都是被他放养大的,但好歹老大和老五他还抱过,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景孝帝抱着小珠珠儿,看着她嘟囔着小嘴吐泡泡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可爱。 再仔细回忆自己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突然发现他几乎都没什么印象。 他叹了口气,也不能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太过失职,约摸是他的女儿小时候没这么好看,也不会对着他笑。 他抱着珠珠玩了一会儿,见珠珠儿一直盯着他手上的珠串,干脆直接摘下来给了这小家伙。 赵昌平在一旁看得吃惊,皇上那珠串戴了少说有四十年了,就这么送人了?还是送给了这么屁大点的襁褓婴儿? 听闻皇后娘娘连自己的嫁妆都给了这小明珠县主一半,这孩子是什么命啊!真叫人羡慕的,掌上明珠当之无愧。 景孝帝也没久留,在吴家统共也就待了一个来时辰,跟小珠珠儿就玩了大半个时辰,便是穆王爷小时候可都没这待遇的。 从前的皇上公务繁忙,能抽出一炷香的时候已经很是少见了。 然而明珠县主的名号也没持续多久,他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赵昌平,待回去之后,你送些礼物过来给明珠郡主。” 皇上一句话,便给明珠县主升了郡主,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至此明珠郡主的地位可就比她爹还要高了,也不知道传出去要在京城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景孝帝从吴家出来,就直接去了自己在富春巷的住处。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偏过头见到赵昌平欲言又止,就问道:“你可是奇怪,朕怎会给小珠珠儿那样的恩典?” 赵昌平赶紧道:“皇上这样做自然有您的道理……” 景孝帝直接打断了他,“行了,都出宫了,这些场面话少说一些。朕厚待小珠珠儿,除了因为吴锡元和那小丫头确实得了朕的眼缘以外,跟那个老夫人也有些许关系。” 第1432章 有点启发 赵昌平仔细回想了方才那位吴家老夫人的话,但他还真没想出什么究竟。 “奴才愚钝,皇上您是从那位老夫人口中打听到了什么吗?”赵昌平问道。 景孝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知半解吧!不过也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了。” 而此时的苏九月则抱着小珠珠儿跟刘翠花说着话,“娘,皇上同您都说什么了?他今儿怎的突然来咱们府上了?” 刘翠花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他说是想到锡元在外头忙碌着,便过来看看珠珠儿。” 苏九月还是很奇怪,皇上是她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凉薄的人,他对自己的孩子都不怎么上心,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过来看看珠珠儿? 这样想着,她就又接着问道:“皇上可还有说别的什么话?” 刘翠花点了点头,“有,他问我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苏九月皱了皱眉头,也没想明白,“那您听说过吗?” 刘翠花笑了起来,“你娘我是个粗人,哪儿懂得这些呀?” 苏九月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就好,咱们府上也就锡元一个文化人,偏生他如今还不在府上,也实在帮不上皇上什么。不过朝廷有那么多文人,总有人能替皇上解开谜题的。” 远在陲县的吴锡元此时也收到了景孝帝让人送来的来信,他和闵将军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姜嬷嬷?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闵将军问道。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依我看,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他们这些人估摸着早就隐姓埋名了。” 闵将军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那便将画像先贴出去,将人抓来再说!” 吴锡元让闵将军派了个信得过的人又将信给宋阔和岳将军那里一人送了一份儿,并下令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将这个叫姜嬷嬷的捉拿归案! 姜嬷嬷一直在狮头岭,原本她的任务就是将阮湘云教成第二个阮素素罢了。 如今阮湘云成功被皇上带回去了,她也算得上是功成身退,就在狮头岭附近的小村子里安家落户了。 她也没想到会有人找来,宋阔领着人亲自寻过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院子里喂鸡。 看着呼啦啦一群侍卫围了过来,她心中一惊,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将手上的簸箕放下,抬脚迎了上去,冲着门外的宋阔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官爷,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她越是镇静就越是可疑,普通的乡野村妇见到这么多侍卫早就吓破了胆,哪儿还能这样冷静地问话? 宋阔给了身边儿的侍卫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拿着画像走了上来。 照着画像和姜嬷嬷的脸一对比,“将军,就是她!” 宋阔也直接下令道:“带回去!” 姜嬷嬷这才急了,“将军,将军!您这是作甚?民妇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什么都没做啊?!” 宋阔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就也没吭声,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上了马。 姜嬷嬷还在身后哭喊着,底下人嫌弃她太吵了,便随便找了个汗巾子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人是吴锡元要的,他只管让人给吴锡元送去就是,剩下该头疼的自然有吴锡元去头疼,也不关他什么事儿。 五日都没到,吴锡元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姜嬷嬷。 她年纪大了,约摸已经有七十了,但是一头银丝却梳得一丝不苟。 在吴锡元打量她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偷偷打量着吴锡元。 这位年轻人是谁,她从未见过,估摸着是皇上才刚刚提拔起来的新人。 吴锡元和闵将军走了进来,上首坐下,才开口发问道:“你就是姜嬷嬷?” 吴锡元直接开门见山,姜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身份被识破了,约摸是阮湘云那边儿被戳穿了。 阮湘云不可能永远顶替阮素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 皇上跟阮素素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要得也只是皇上在阮湘云身上发现她和阮素素身上的相似点,最后心甘情愿地将她留下来当替身。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阮湘云应当是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供了出来…… 姜嬷嬷眉头紧蹙,一脸的若有所思。 吴锡元见她不说话,就又问道:“阮贵妃的忌日快到了,姜嬷嬷你可要去祭奠她?” 姜嬷嬷摇了摇头,“贵妃娘娘葬在皇陵,也不是民妇能随意进出的。” 从前的她是奴婢,但是现在她已经是自由身了。 吴锡元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肯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嬷嬷您伺候了贵妃娘娘那么多年,只要您想去,想必皇上一定会格外开恩的。” 姜嬷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民妇年纪大了,京城实在路程遥远,民妇有心无力。兴许也要不了几年,民妇就可以下去接着伺候贵妃娘娘了,倒也不必如此奔波。” 她这样说,也算是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吴锡元知晓能进宫当嬷嬷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便又接着问道:“嬷嬷您是不周县人?” 姜嬷嬷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虽说是不周县人,但民妇进宫四十年,再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人早就没几个了。如今我的住在狮头岭,那里风景宜人,还算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吴锡元又问道:“近些年您还去过不周县吗?” 姜嬷嬷思索了片刻,才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民妇不记得了,民妇年纪大了,记性实在不大好,记不清这些。” 吴锡元啧啧两声,“您还真是有趣儿,记不得自己去没去过不周县,却连贵妃娘娘一丁点儿的小动作都能记下。若是贵妃娘娘泉下有知,得知有您这样事无巨细地记得她,想必也会十分感动的。” 姜嬷嬷越发地确定是阮湘云供出了她,她的嘴角沉了沉。 第1433章 心虚了吧 不过此时的姜嬷嬷还算淡定,她在宫中遇到的危急时刻多了,现在这情况她尚且还能应对。 就听她说道:“那阮湘云长得跟贵妃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民妇想念贵妃娘娘,便邀她来跟民妇小住,也曾将贵妃娘娘的事儿说与她听。” 这样一来,她也为阮湘云为何有些行为像阮贵妃的行为有了解释。 吴锡元微微颔首,而一旁的闵将军显然没这么好的耐性。 他直接开口道:“九年前,有一男子去了狮头岭,找了当地的里正给你圈出来了那一块地,盖了宅子,那人是谁?” “是民妇一侄子,民妇先前儿在宫里也积攒了些许养老的钱,回来之后,家中更是没了什么亲人,只有一远房侄子。民妇便给了他些许银子,托他办了此事。” “你跟水云是什么关系?” “民妇不认识什么水云。” “阮湘云是何时离开狮头岭的。” “记不清了。” “阮湘云跟你在一起住了多久?” “记不清了。” …… 接下来不管问什么,姜嬷嬷都一概回答说记不清了。 闵将军的耐心耗尽,直接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当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有事?!” 吴锡元在一旁将闵将军拦了下来,安抚道:“将军,您别生气,姜嬷嬷年纪大了,记不清也实属正常。让姜嬷嬷好生休息休息,兴许休息好了,便也想起来了。” 闵将军拧着眉头,正要说话就看到了吴锡元在悄悄给他使眼色,他这才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一甩袖子出了门。 吴锡元也跟了上去,离去前还不忘叮嘱门口的侍卫们看好里头的老妇人。 等吴锡元跟着闵将军回去之后,闵将军才皱着眉头问道:“吴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老妇人分明就是在耍无赖!您若是一直顺着她,咱们还怎么问出话来?” 吴锡元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顺着她,而是这问话也是有讲究的,那老妇人年岁大了,难道您还能对她用刑不成?” 闵将军黑着脸反问他,“那你说要怎么办?” 吴锡元一挑眉头,说道:“咱们要找准她的弱点,再一击必中。” 闵将军不解地看向了他,“她的弱点?是什么?你知道?”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跟闵将军说道:“一般而言,上了年纪的人几乎都有些通用的毛病,爱钱,怕死,没瞌睡,而这位姜嬷嬷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只怕夜里更加睡不着了,咱们只需要这么做……” 闵将军听他将话说完,也不由得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您想的周全。” 吴锡元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人下去准备吧!” 姜嬷嬷没被关去大牢,她在温暖的屋子里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 比起她住在山里还要舒坦,就是有些担心自己养的鸡,可别这几日她不在家就被人给偷了。 吴锡元猜得不错,她躺在床上就是半天睡不着。 原本这里就是个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这两日发生的事儿有些多,她有点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一直到了子时,夜越发的静悄悄了。 姜嬷嬷好不容易瞌睡袭来,刚有些迷瞪,忽然一声响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是窗户被风从外头吹开了。 她原本不想起身去管的,可是冷风一直从窗户里灌了进来。 她扬声叫外头的丫鬟,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丫鬟都跟聋了似的,根本没一个人进来瞧一眼。 这样不称职的丫鬟在宫里应当连一日都活不出去!姜嬷嬷一边儿腹诽着,一边儿自个儿撑着年迈的身子骨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窗户边儿上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窗子外面有一片白色的影子迅速飘过。 姜嬷嬷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赶紧一把关上窗户,背靠在窗户上。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她一边儿闭上眼,一边儿念叨着。 窗外的风呼啸着,一个声音就从一窗之隔的外边传来,“姜芬……姜芬……你还我儿子来……” 那声音夹杂在风声当中,颇有几分虚无缥缈的意味,也就更能唬人了。 姜嬷嬷脸色惨白,整个人蹲下身去,捂住了耳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才刚蹲下去,窗户就又被吹开了,冷风吹着她的背,时刻地刺激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 阮贵妃盛宠和儿子都有了,就连当初的正宫娘娘都要避其锋芒,兴许再撑几年,等到孩子长大,她会将皇后挤下去也不无可能。 可是呀,她到底是福薄了一些,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身子。 阮贵妃死了,皇上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奴才将皇子带大,皇子应当是要养在别的妃子名下的。 这时候,她也得到了宫外送来的信儿,让她将那舌叶草籽种在五皇子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了主子的大业,最后还是做了。 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是她亲手将那草籽种在了婴儿羸弱的肩膀上的。 “别找我!别找我!我没想害你儿子的……”她此时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嘴里低声呢喃着。 窗外的声音还在传来,“我的儿子……儿子……你个毒妇……纳命来……” 姜嬷嬷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她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睛,吸了一下鼻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掉下床去半个。 “嬷嬷,您醒了?”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床边儿还站着个丫鬟。 而那丫鬟既然在,也不晓得帮她盖下被子,仿佛一直在等她醒过来似的。 姜嬷嬷眉头一皱,她心中甚至有些怀疑,她的被子是不是被这个小丫鬟给扯掉的。 她还没说话,小丫鬟就高兴地朝着外头跑了出去,“姜嬷嬷醒了!” 没过多久,吴锡元又来了。 他见到半躺在床上,略微有些憔悴的姜嬷嬷,第一句便问道:“您可算醒了,不知您可还记得昨夜的事儿?” 第1434章 死鸭子嘴硬 吴锡元这话一出,姜嬷嬷脸上的神色明显一僵。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昨儿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怎么记得我一直在睡觉来着?” 吴锡元点了点头,“是的,您是一直在睡觉,不过您梦里一直在喊着什么舌叶草?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姜嬷嬷摇头,“民妇也不知晓,兴许是底下人听错了呢?” 吴锡元笑了起来,“即便是底下人听错了,那您将药下给五皇子穆王爷一事总是不会听错的。” 姜嬷嬷还想狡辩,但被吴锡元拉来唱黑脸的闵将军却早就没了耐心,就听他直接不耐烦地道:“现在是看在你是阮贵妃跟前儿伺候过的旧人,才没对你用刑!若是你再不识抬举!那本将军可就得给你吃点苦头了!” 姜嬷嬷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将军,民妇也一把岁数了,还能活多久?何苦骗你们来着?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民妇伺候了阮贵妃一辈子,怎么可能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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