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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将军有练兵的经验,为了能让士兵们在战场上好好的活下去,还请大将军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苏庄本来就是出了名的严厉,有了燕王这句话,他对待下属的要求更是严苛了。 大家刚开始适应不了,个个怨声载道的,还是有活下来的老兵同他们说了战场上的残酷,他们才闭了嘴。 阿大到练兵场的时候,苏将军正在和几个战士打擂台。 他受人爱戴的一大原因就是,他虽然对大家严厉,但是他对自己也要求很严格,平日里士兵的训练量是多少,他都要加倍。 以身作则,自然也让这个群体少了许多反对的声音。 苏庄将十个人撂翻在地,正想叫另外一批人上,他身边的属下立刻上去通报了一声,“大将军,阿大将军到了。” 苏庄一回头,就看到了他,这才将自己身上的沙袋卸了下来,抬脚朝着阿大身边走了过来。 “还挺快?” 阿大向他行了一个拱手礼,“收到大将军的信,属下根本不敢拖延,就立刻赶来了。” 他一动作,苏庄立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同他原先在军营的时候大不相同。 “呦?现在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嘛?都用上熏香了?” 阿大笑了笑,“是侍女自作主张,将军若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今后属下就不用了。” 苏庄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你同我来,我还有要事问你哩!” 两人来到了苏庄帐下,苏庄安排了亲信在外头守着,才敢问他,“最近牛头镇的形势如何?” 阿大摇头,“不大好。” “怎样个不大好法?” “东厂的人,您的人,燕王的人,还有穆王的人,甚至属下还发现了大长公主帐下乔将军的行踪。” 苏庄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就听阿大又接着说道:“这些还只是明面儿上能被发现的势力,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苏庄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怎的东厂和大长公主的人也来了,皇上还好好的,他们这是想作甚?” “属下不过是个粗人,又哪儿懂得这些。” 苏庄又问道:“你可还记得先前儿救了怡姐儿的那个农女?” 阿大当然记得,“将军叫了属下前来可是为了她的事儿?” 苏庄双手背后,一脸凝重,“正是,我的人发现她身边有高手监视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了哪方势力?” 阿大叹了口气,“将军,这个属下还真知道。” 苏庄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你且说来听听。” “先前儿这位农女救了个孩子回去,可好巧不巧这个孩子正是穆王。穆王在夏立行的帮助下逃脱了,但是却不小心被一块随身玉佩暴露了行踪。现在几乎各方势力都知道这农女和穆王有关系,这么多人想找到穆王,当然就一直盯着她了。” “不过也幸好现在水浑,大家都不想她落到任何一方的手中,明争暗斗的反倒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苏庄明白了,“原来如此,也不知道该说她好运,还是该说她倒霉。” 阿大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原本可以过普通日子的。” “行了,我已经派了青木过去保护她,你在那边也要多加留意,务必要护她的周全。”苏庄命令道。 “是!” 第173章 会造报应的 阿大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大将军,咱们真的也要趟这趟浑水吗?您派人去保护这农女,岂不是在旁人眼中就站队了吗?” 大将军手握兵权,一旦站队必然引起所有人的忌惮,到时候阴差阳错的让所有人拧成一股绳,那可就麻烦了! 苏庄轻笑一声,“站队?我女儿还许给燕王了呢!在旁人眼里,咱们就是燕王一党!” 阿大着实有些看不懂他这布局了,“大将军,您不是说不想让大小姐嫁进王室的吗?” 贵族有身份地位,但这些实在有些不大适合大小姐。 苏庄如果有的选择,他都恨不得给自家女儿找个上门女婿,可是前段时间他忽然听到了一点风声。 说是如今皇上病重,似乎又不大愿意同胡人动手了。 这时候能够维持表面上和平的最佳方式就是和亲,可是皇上膝下只有两位公主,如今年纪还小。宗室里也没什么适宜人选,皇上的主意就打在了他身上。 这他怎么能忍?他苏家和胡人之间的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女儿要是嫁过去了,还不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宁愿自己战死,也不会想用女儿去换取这短暂的和平。 他在心里琢磨了两天,想着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给女儿订一门好亲。 他将身边的青年才俊看了个遍,根本没一个满意的。一想到那些臭小子要娶他的宝贝疙瘩,就跟拿刀子朝着他的心窝捅似的,觉得个个都不配。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忽然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提亲的还不是旁人,是燕王。 他拒绝了一次,第二次燕王直接自己上门了。 两个大男人窝在屋子里谈了整整一天,在打开门的时候,苏庄就突然宣布苏大小姐定亲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有苏庄自己知道。 燕王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上了他家宝贝女儿,为了迎娶女儿几乎将自己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甚至还签下契约,保证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只娶苏怡一个女人。 苏庄也是个男人,见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也信了八分。 若不是因为形势逼人,他还想再考验他两天。 这会儿见阿大问起,苏庄也只是一挥手,“行了,本将军从来都是效忠皇上的,管他们争来争去,皇上现在可还在这里!” 阿大一想也是,皇上也病了好些日子了,始终没有噩耗传来,可见这离变天还远着呢! 被大将军这么一提点,他心中忽然就惊醒了。 是啊,皇上都好好的,争什么争?可别到时候惹上个诛九族的罪名。 . 苏九月两口子不习武,也不知道身边的风起云涌。 大清早起来将自家男人送去学堂之后,她才出门了。 先前儿在家闲着的时候,她绣了几块帕子,正好拿去成衣铺子换点银钱。 老板娘李氏这几日逐渐日子也好过了起来,苏九月去的时候,她正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哼小曲儿呢! 苏九月笑着叫了她一声,“老板娘,瞧着近来可有喜事?” 李氏也认识她,这姑娘就是那个会双面绣的,送来的绣品各个都能卖的上好价钱。 “哎呦!妹子来了,哪儿有什么喜事啊!不过就是近来镇子上人多了,还能卖出去两件衣服。” 苏九月这几日也没怎么出门,倒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笑着恭喜她,“那可真是恭喜您了!” 李氏笑了笑,“同喜同喜,妹子今儿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也没甚,就是先前儿在家闲得无聊绣的几方帕子。” 她知道自己的本事也就只能绣帕子了,若是做成衣,费眼睛不说,也卖不上价,那些小姐太太们是不会在外头买成衣的。 还不如绣帕子,省事儿不说,还能挣钱。 李氏也高兴,“你这帕子放咱这种小镇子卖真是可惜了,若是能拿去京城里卖,那更是会赚不少钱哩!” 苏九月腼腆的低着头,“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有姐姐收我这帕子,我都已经感激不尽了。” 李氏就喜欢她这种嘴甜的,“咱们这不是互惠互利吗?若不是你手艺好,我自然也不要。”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说来也实在倒霉,原本那位崔二小姐最是喜欢来我这儿买帕子,如今听说她吃了官司,被兵马司关起来了。” 苏九月一愣,“为甚啊?兵马司抓她作甚?” “姐姐悄悄同你说,这还是我一个在崔府干活的老乡说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姐姐且放心,出你嘴,入我耳,绝对不同别人说!”苏九月保证道。 李氏这才放心了,“说是她勾引燕王,被燕王的未婚妻抓了个正着,就送进去了。” 燕王的未婚妻??不就是苏怡吗?怎么没听她说起过?!也不知道是苏怡心大,还是这背后另有隐情? “勾引燕王?真的假的?”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苏九月也免不了俗,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可别小看那崔二小姐,她心大着呢!你瞧瞧她,她今年都十八了,也没定亲,你当是为甚?先前儿她爹爹给她订的人家,她自己亲自上门退亲,闹的可大了!后来人家男方也觉得娶妻娶贤,不能要这种多事儿的媳妇,才同意退亲的。” “还有先前儿听说看上了咱们学堂一学子,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学问也做得好,她都不同意!自己做了个套,将人给打了。” …… 李氏这一一细数着崔青芸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苏九月却听的心中一突,这事儿隐隐和先前儿杨柳说的合上了。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空穴来风,定然是有一定根据的。 “她怎么能动手打人呢?那学子后来怎样了?”苏九月追问道。 “听说是将人给打傻了,连人家后半辈子都给毁了。你说这女人恶毒不恶毒,她不愿意嫁,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娶呢!为了一己私欲,居然生生毁人前途。” 说到这儿,她忽然哂笑一声,一脸的幸灾乐祸,“果然,毁人前途天打雷劈,她这不就遭报应了吗?” 第174章 牢底坐穿 苏九月深以为然,她不想嫁人可以好好跟自己爹娘商议,或者用别的法子退了这门亲事,作甚要打人呢?还专打人家头? “您怎么知道是她让人打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苏九月想要证据,如果真的是她动的手,这次她就是豁出去这张脸,也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李氏一边整理着柜台上的布匹,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误会?!不可能!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苏九月脸色一变,“您……瞧见什么了?” “就在对面那胡同里,崔二小姐身边那个丫鬟给了几个小混混一个荷包,那几个混不吝的还嫌弃少,那丫鬟就又掏出了块银子,还让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李氏描述的活灵活现,一看就是亲眼见过的。 苏九月一想到自家男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受了这样的苦,被人笑话了大半年,就气的牙痒痒。 李氏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就问道:“小娘子,你怎的了?” 苏九月回过神来,看向了她,脸上的气愤显而易见,“老板娘,实不相瞒,你说的那个书生就是我男人。” 李氏明显一愣,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男人?老天爷爷哩!天底下居然有这样巧的事儿?” 苏九月微微颔首,“正是,我男人傻了大半年,家里人四处求医问药,花了不少银钱,这才好了起来。” 李氏拍了拍面前的布匹,安慰她道:“人能好起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娘子且放宽心。” 苏九月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咬着下唇在心中做了个决定,转头看向了李氏,目光灼灼,“嫂子,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李氏喜欢她的手艺,也有意交好她,便笑着说道:“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求不求的?妹子若是有甚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苏九月眼中带上了感激,“嫂子,你可真是个好人,我想状告崔家二小姐,不知道您能不能替我作个证?” 原本还信誓旦旦要出面帮忙的李氏,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苏九月有些不大懂,“嫂子,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氏叹了口气,“确实有些为难,咱们这牛头镇官员商贾都沆瀣一气,即使我出面帮你作证,咱们赢不了,反倒是会被人惦记上。你在这镇子上混不下去,还可以回村子去,可我这店却不能不开呀!” 她说的苦口婆心,苏九月也能够理解,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官官相护的现象极为严重。 先前儿隔壁村子一户人家的女儿就被县太爷的公子抢了去,家里人四处求人,也依然没有法子。 若是以前的苏九月或许就忍下了,但是现在她有小姐妹撑腰,也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想替自己的夫君讨个公道,有何不可? 这崔二小姐为了自己的婚事都能做出这样的事儿,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指不定背后做了多少欺压百姓的坏事呢! 她抬眼看向了李氏,“嫂子,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绝对不会牵连到您,您可能帮我?” 李氏笑了,“妹子啊,不是嫂子以貌取人,你若是真有这本事,当初你男人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了。” 苏九月知道她信不过自己,便说道:“既然嫂子信不过我,那我便找个嫂子信得过的人来找您说道说道吧!” . 吴锡元回到家中,一眼就看出自家媳妇儿魂不守舍的,他将书袋子放在桌子上,她都没有发现。 他走到她的身边,弯腰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媳妇儿?” 苏九月这才回过神来,“你回来了?!饭做好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才刚站起来准备出门,吴锡元就一把抓住了她手,“怎的了?我怎么瞧着你今日有些魂不守舍的?” 苏九月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吃了饭,完了咱们再细细说。” 苏九月今日做的炸酱面,里头的肉馅儿还是先前从家里送来的。 她的手艺很好,吴锡元甚至觉得都比街上的面馆卖的好吃。 他吃完面,又喝了汤,才将筷子放下。 “媳妇儿,这下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伤神?” 苏九月也不着急洗碗,就将今日老板娘说的事儿又同他说了一遍。 吴锡元重活一世,当然知道当初谁害的自己。上辈子他后来有了权势,也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可是从苏九月的嘴上听说,他还是有些惊讶,脸上的惊讶和气愤恰到好处。 “居然是他们?!还是九月明察秋毫,不然岂不是要让她们逍遥法外了?” 苏九月被他夸奖也没有觉得多高兴,“锡元,咱们不能就任由他们这样逍遥法外,必须得给你讨个公道。” 吴锡元很想赞同她,只是为官多年,他也知道这些地方蛀虫有多黑暗,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说理是说不清的。 所以,当时他才会用那么极端的手段,来将他们数百年的家业毁于一旦。 “九月,现在的咱们还对付不了他们,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他日我考取功名,一定会收拾他们的!” 他这话说的相当笃定,就仿佛自己考中科举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是旁人听他这话,定然觉得他在说大话。可是苏九月却十分信任他,“锡元一定会考中的,不过却不想让她这么逍遥下去。今日布庄的老板娘说,崔二小姐触了燕王的霉头,被关进了兵马司的大狱。我想要去找怡姐儿帮这个忙!让她将牢底坐穿,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代价!” 吴锡元见她居然要为自己去求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苏大将军父女两人愿意如此对她,不过就是看中了她的无欲无求,现在她居然要为了自己去用这个人情。 可是她是一番好心,他若是同她见外,指不定她会更生气。 吴锡元在心中权衡再三,最后也只是应了下来,“全凭娘子做主!” 第二天一早,苏九月做了早饭,将吴锡元送去了学堂,就急急匆匆地出了牛头镇,朝着雍州城的方向走去。 红红的脚程很快,还不到正午,苏九月就抵达了雍州城的城门。 她是第一次去苏府,并不认识路,但只消在城中稍稍打听了两句,就知晓了将军府的方向。 第175章 帮我个忙 苏怡这几日正被他的父亲关在府中学规矩,正觉得百无聊赖之时,忽然前头有人来通传,说是有一个自称九月的女子,求见她家小姐。 “九月来了?!走走走,出去看看去。”苏怡立刻丢下手中的绣活跑了出去,只留下笸箩里一对绣的鸭子不像鸭子,天鹅不像天鹅的东西孤零零的。 她亲自跑出来一看,见到外头站着的人正是苏九月,心中更是高兴了。 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苏九月,“九月,你怎的来了?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家里实在无聊死了!” 苏九月见她如此热情,心中更是觉得惭愧,她讪讪一笑,“说来惭愧,这次我来找你,是想你帮我个忙。” 苏怡一愣,苏九月的性子她大概也了解了,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话,她一般是不会求上门的。 很多对于她来说的难事儿,与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想都没有多想,就直接问道:“哦?有何事儿?走走走,咱们回屋再说。” 苏九月跟着她兜兜转转来到了苏怡的沁园,夏荷给她们两人上了茶,苏怡都顾不上喝一口,就着急忙慌地问道:“究竟是何事儿?九月你说。” 苏九月看着她殷切的视线,缓缓低下了头,“怡姐儿,说来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我又咽不下这口气。我昨儿才知道我男人到底是被谁打傻的。” 苏怡眸子一挑,“是谁?!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就敢行凶?” 苏九月见她生气,也跟着生气的抬起了头,“就是那个崔二小姐!” 苏怡听到这几个字,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恶毒?” 苏九月应了一声,将此前老板娘告诉她的事儿又说了一遍给苏怡。 苏怡原本对崔青芸的印象就差到了极点,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岂有此理!这蠢货也不看看自家门庭长相,一般的好人家又怎会看上她?!你莫慌!这事儿我管定了!” 苏九月立刻起身就要冲她行礼,却被苏怡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你这是作甚?你再这样见外,这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苏九月的礼到底没行下去,她真心实意的同苏怡道了谢,暗暗决定那嫁衣更要好好绣。 苏怡大手一挥,“你且在这儿等消息,我这就去一趟燕王府上!” . 燕王听说自己的小未婚妻又来了,心中还有些诧异,据说她这几日都在家中学规矩,怎的跑他这儿来了? 莫不是实在不想学这些繁琐的礼数?想到这种可能性,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倒还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请她进来,直接带她来书房见我。” 苏怡是个急性子,都没等侍从们层层通报,就自己个儿闯了进来。 穆紹翎听见门被推开了,一抬头就瞧见了她,“怡儿今儿怎么这么着急?莫不是想我的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怡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屋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居然连礼节都没行。 “哼,想的倒是美。” 关怀远一看自家王爷这样子也不像是想要责怪她的意思,连忙退了出去,可不能打扰他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穆紹翎就喜欢她这小辣椒样子,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正是拿自己当一家人才会这么随便,她一开始见自己的时候,那礼数可是要多周全就有多周全,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既然不是想我,那这么急急匆匆的来找我是为何?” 苏怡也不同他客气,“当然是顶顶要紧的事儿,先前被你抓的那个崔氏现在在何处?可还在兵马司?” 穆紹翎哪儿会去管那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这我还真不知道,待我叫了关怀远进来问问。” “关怀远!”他扬声叫了一声。 关怀远立刻就推门而入,“王爷!” 穆紹翎问道:“先前儿那个崔氏现在何处?” 关怀远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个人物,才问道:“可是崔青君的妹妹?” “正是。” 关怀远在心中啧啧两声,这都过去许久了,这位姑奶奶居然还惦记着那位崔氏,可见是个容易吃醋的,怕是今后自家王爷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不过再怎么着也都是自家王爷纵容的,他这阉人可犯不着操这等心。 “崔氏先前儿被兵马司送去了府衙大牢,这几日崔青君正在找人打点着,想将自家妹子给赎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给崔青君点了根蜡,这小子原本是个机灵的,在王爷面前也能挂的上号,可谁让他有个那么蠢的妹妹呢?! 这回怕是被未来王妃惦记上,今后应当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崔青君这个名字穆紹翎还真记得,当初他为了怡姐儿去跟胡人打了三年。 后来便是崔青君出卖了他,告诉胡人自己的软肋,胡人用怡姐儿来逼迫他就范。 怡姐儿是个多么刚烈的性情,又怎么会苟且偷生?直接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儿从十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眼就红了。 他这些日子脑中总是时不时的晃过那一出出一幕幕,触目惊心,那一个个坏东西,他都会挨个找他们算账的!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苏怡的声音却已经将他拉了回来,“这个崔氏派人打伤了九月的夫君,我严重怀疑她杀人未遂!” “九月?”又是谁? 燕王在脑中回忆这个名字,搜索了前前后后两辈子,也没找出什么头绪。 “便是上次救了我的女子,您也见过的。” 燕王这才想了起来,他当初居然还动了将那女子留在身边的念想。 现在一想都心有余悸,幸好当初的自己没做出这等蠢事儿,不然现在的他回来,怕是已经将苏怡得罪的死死的,再想娶她难上加难。 不过这个九月是怎么回事儿?上辈子苏怡身边的人他都能如数家珍,怎么不知道苏怡居然有这么一个手帕交?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的苏大小姐被人掳了去,是被苏大将军追出百里地找回来的。 后来他想要娶她,父王不同意,非要说她名声坏了,不能当皇家的媳妇儿。 可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似乎他们的命运隐隐都改变了。 他心中有个直觉,或许就是这个叫九月的女子的缘故。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女子除了生的好看一些,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第176章 查查崔家 苏怡见他在思考,以为他想不起来,就又提醒了他一句,“就是先前刚提醒您,那伙歹人在外头修了暗道的女子。” 穆紹翎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也是个聪慧的,怡儿的朋友果然也不一般。” 瞧瞧这话说的,既表明了自己对旁的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又不动声色的夸了自己的小王妃。 等闲人脑子能转的这么快?穆紹翎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满意。 却不料苏怡也是个记性极好的,一听他这话,立刻冷哼一声,耳朵上的红宝石也随着她的气息晃了晃。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还想让九月留下来伺候你呢!” 穆紹翎:!!! 从前的自己是个傻子,不懂女人的心,也不懂自己的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老天也真是,既然要将他丢回来,为什么不早丢回来两天?害他还要处理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瞎讲,我不过是念着她救了你,想着让她在王府谋个差事不比回去种地好?谁知道她居然不领情。”穆紹翎再一次觉得自己机智极了,这样也能圆回来。 苏怡捏着一旁的茶杯盖子拨了拨茶叶,回头睨了他一眼,“入了奴籍哪儿有当白身的好?再说你怎就知道,人家就会种一辈子的地?她男人这个月就要参加乡试了,指不定回头考个功名,她就是官太太,找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可不比伺候别人强?” 穆紹翎闻言笑了起来,“你还真当科举那么简单?她男人叫什么名儿?回头本王我提携提携他,不比他自己奋斗简单许多?” 苏怡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在她看来人际关系也是一种本钱,能走捷径的时候,没必要太过迂腐,人还是要懂得变通。 她便提了一句,“她男人姓吴,似乎叫吴锡元。” “什么?!”穆紹翎十分惊讶,直接惊呼出声。 苏怡也被他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认识她男人?” 穆紹翎不知道要如何给她解释,吴锡元这个名字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叫一个如雷贯耳。 当时得了他父皇的青睐不说,还被后来登基的皇帝重用,年纪轻轻就入了内阁。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前程似锦,迟早熬到首辅的时候,他却直接劳累过度猝死了?甚至要比他还早死两年。 或许是得了他的教训,穆紹翎这次回来之后,再也不通宵达旦的处理公务了。 难得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来圆梦,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累死。 他摇了摇头,“只是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 苏怡捧着下巴,一脸无语,“难道还能有同名?” 穆紹翎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也记不得了,你刚刚说什么?崔氏打了苏氏的男人?” “对了,差点忘记,我是来帮她讨公道的!她不想要这门亲事直接拒绝就是,居然找了群小混混去打人,若不是那吴锡元福大命大,怕是小命都没了。” 吴锡元傻了好些年,当时朝廷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可是上辈子他听人说吴锡元是及冠那一年才好,他今年是多大岁数来着? 穆紹翎粗粗算了算,然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今年才……十七八呀?! 刚刚怡儿说什么?他今年就要去参加乡试,莫非他已经好了? 这一世吴锡元的命运和苏怡都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跟他们两人之间都有关系的就是那个苏九月。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苏九月应该就是改变两人命运的关键,虽说他们这些人有的是法子弄倒崔家,但穆紹翎还是问道:“那苏九月可有证据?她怎的就知道是崔氏打了她男人?” 苏怡美眸一瞪,大大的眼睛带着些许不满,“自然是有证据的,你这人怎的下意识地维护崔氏?莫不是你真瞧上她了?”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她可能不大高兴。 穆紹翎也搞不清楚怎的他好端端的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到她嘴里就成了维护崔氏了?他下意识地替自己辩解,“休要乱讲!若不是你提起,本王早就将她忘到了爪哇国去。” 苏怡这才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九月说她找到了证人,只是那人担心出面作证后会被报复,所以才想找我们帮忙。” 若是上辈子,穆紹翎没有接触这些,或许会觉得他们的担心是天方夜谭。可是在上一世他和胡人打仗的那些年,对方居然敢克扣他的军粮,他让人去追查,他们也都层层袒护,根本抓不到把柄。 他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尚且如此,那其他老百姓不更是上诉无门? 听了苏怡的话,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我会让人去查证,若是这崔家还有什么肮脏事儿,也一并给他处理了!” 崔家养的儿子通敌卖国,女儿恃强凌弱,能教出这样儿女的爹娘又能是什么好人? 他虽然还未去查看,但心中却几乎已经笃定,崔家绝对不是什么干净的! 苏怡就等着他这句话呢!闻言立刻声援道:“对,好好查查!” 穆紹翎看着她激动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她问道:“我若是帮了你,你打算如何谢我?” “谢?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言谢?” 穆紹翎眉毛一挑,“那你就打算白嫖了?” 白嫖?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怎么能这么跟她这个弱女子说话?! 苏怡心中很是不满,她站了起来,隔着案几走到穆紹翎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着实让穆紹翎有些心慌慌。 她到底想干什么? 就见苏怡缓缓弯下腰,一张脸离他越来越近。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跟自己这么亲近过!穆紹翎十分没出息的脸红了……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活像个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 只见苏怡伸出个纤纤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此时的穆紹翎就像是个提线的木偶,整个人僵硬到无法言说。 就见他眼前的红唇一张一合,“王爷可莫要乱讲,小女子可没将你怎样,白嫖这两个字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第177章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 等她说完一句话,正打算抽身离去的时候,穆紹翎才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拉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愣住的那一瞬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掐住她的胳肢窝,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苏怡被他的动作吓得尖叫一声,外头的夏荷立刻站不住了,就要往屋子里冲。 却被关怀远拦了下来,“姑娘,莫要逾越,王爷还没喊我们进去呢!” 夏荷哪儿顾得上这些,“可是方才听姑娘的声音,似乎吓坏了,我等又怎能置之不理?” 关怀远笑了笑,“姑娘莫慌,一切有王爷在!若是咱们两人现在闯进去不合适,岂不是要遭了主子嫌弃?” 夏荷似乎被他说服了,收回了准备推门而入的手,皱着眉头说道:“那便听你的,我再等等,若是待会儿还有什么声音,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进去了!” 关怀远当了这么多年的内侍,从前在宫里的时候跟着他干爹也算见多识广,哪儿能不知道这些情趣? 他抿着唇笑而不语,站在门前不动如山,深藏功与名。 苏怡被他隔着桌子抱了过来,直到坐在了他的腿上,她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 她气到不行,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拧着眉头气急败坏地道:“你作甚啊你!吓死我了。” 她一拳捶上去,穆紹翎就闷哼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刚才被她捶到的地方,无奈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怡儿……” 苏怡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沉默了…… “抱歉,要请大夫来吗?” 穆紹翎原本不想让她担心,但是肩膀上的疼痛明显有些不大正常。 他尽量保持着面儿上的冷静,好看的眉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怡儿,你别害怕。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似乎脱臼了,找个正骨的大夫来,很快就能接上。” 苏怡:…… 完了,她爹要是知道她一拳将燕王的胳膊给打脱臼了,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说她这几日的规矩都白学?再给她找两个嬷嬷?想想她都恨不得那一拳揍在了自己身上,用点轻微的皮肉之苦来逃课也没什么。 她从他腿上跳了下来,“也是你活该,嬷嬷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在动手动脚的……” 穆紹翎被倒打一耙实在冤的很,少不了替自己辩解两句,“怡儿,真要说动手动脚,仿佛也是你先的。” 苏怡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辩解。 好姑娘敢作敢当,她就动手动脚了怎么了?!又不是不负责任。 “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夏荷和关怀远立刻看了过去,见到只有苏怡一个人出来了,两人都很奇怪。 夏荷立刻上前一步,“小姐您没事儿吧?” 苏怡摇了摇头,“没事儿。” 夏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谁知道她家小姐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倒是没事儿,不过王爷有些不大好。” 关怀远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刚刚阻止夏荷进去难道是错了吗?他还以为是小两口的情趣,王爷怎么会不大好?打起来了吗?可是方才的尖叫声不是王妃的声音吗? 他都来不及多想,便一头朝着屋子里钻了进去,“王爷!我的爷,您还好吧?” 一眼就看到他家王爷坐在案几后边,头戴玉冠,面红齿白,瞧着同平日里也没多大的差别。 那为什么王妃会说王爷不大好呢?他觉得自己有些迷惑了。 穆紹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他一定会告诉他,面红是疼的了!齿白是本来就白!一点眼力见儿都没,回头是该换掉了! “瞎嚷嚷什么,去给本王叫个大夫过来,胳膊脱臼了。” 关怀远的下巴都要被惊掉了,脑中忍不住就脑补了一出大戏。 自家王爷这是……一时情难自禁冒犯了王妃,然后被王妃卸了胳膊? 不得不说,他也猜中了大部分事实,只是其中稍稍有一点点的偏差。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您请大夫去,您再忍忍!” 苏怡已经先他一步出了门,可是好巧不巧,她才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迎面走来抓她回家的父亲。 苏庄本来将女儿许出去就有些不大乐意,谁知道一向很有主意的女儿非但没有反感燕王这小子,还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这几日他专门请了两位嬷嬷来给女儿教规矩,虽说燕王表示不会太拘束自家女儿,但有些场合总不能失了体统。 可是谁知道女儿才学了没两天,这就又跑到燕王府上来了,他们两个就这么难分难舍吗?只是想想,他这老父亲的一颗心就真的酸透了! “怡姐儿!你怎的又跑来燕王府上了!” 面对自己爹爹的质问,苏怡根本没带怕的,直接打断了他,“先别说这个了,快找个大夫来,我不小心把燕王的胳膊卸了。” 苏庄:…… 怎么忽然心中有点点难以言说的小开心? 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真当一般人能娶我女儿的?他那体格也得好好操练操练!” 苏怡又说道:“行了,爹爹,先把脸上的笑收一收,咱们回去再笑。当务之急,还得找个大夫来。” 苏庄拍着胸脯毛遂自荐道:“还用找什么大夫,不过就正个骨,你爹爹就行!” 苏怡怀疑地看着他,“爹爹,你该不会是伺机报复吧?” 苏庄轻嗤一声,“你爹爹是那种人?我们整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不过是个脱臼,我自己都能给自己接。” 苏怡觉得他说的也对,“走,先去瞧瞧。” 燕王也没想到没等到大夫,居然把自家老丈人给等来了。 他连忙就要起身行礼,苏庄先给他行了一礼,看见他的动作,就立刻阻止了他,“你那胳膊还是别乱动,让我瞧瞧?” 老丈人要瞧,哪儿有不应的。 苏庄看了看,又动手碰了一下,穆紹翎额头的青筋顿时就爆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忍得十分辛苦。 第178章 我是不是老了 苏庄见他忍了下来,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赞许,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就哼哼唧唧的成何体统? “不是什么大事儿,待老夫帮你接上就是。” 虽然穆紹翎没有说话,但是他真的有点慌,他这老丈人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他实在有些担心他一时手重,将自己这条胳膊给废了。 苏庄是谁?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咋想的,立刻眉头一皱,“你小子可是信不过老夫?” 这时候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即使信不过也不敢说。 穆紹翎也豁出去了,一咬牙摇了摇头,“岳父只管动手就是,我自然信得过你。” 苏庄嗤笑一声,“不管你信不信,今儿老夫就还打算自己动手了!” 一旁的关怀远那叫一个愁眉苦脸,满脸都写着五个大字——敢怒不敢言。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家未来王妃,另一个是王爷未来的老丈人。就连自家王爷都点头了,他一个当下人的又怎敢置喙? 在苏怡的眼中,她爹爹就是无所不能的,怎么可能上前阻止? 只见穆紹翎一副英勇就义的神色,苏庄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臂。 屋子里安静的几乎都能听到穆紹翎的心跳声,可苏庄就是迟迟不动手,穆紹翎甚至都想直接告诉他,让他给个痛快。 苏庄看了周围人一眼,见他们都盯着他,他忽然开口问道:“王爷今年多大岁数了?” 穆紹翎微微一愣,猝不及防他这么问,他思考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此时多大岁数。 便回复道:“二十二了。” “哦——”苏庄的音拉的有点长,“是有点大了,我家怡姐儿才十六。” 穆紹翎:“……” 他还在老老实实反思自己是不是年纪有些大了,紧接着一阵剧痛就从他的肩膀处蔓延至全身。 他咬着牙将这痛楚忍了下来,也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苏怡见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好了吗?” 关怀远正要发问,就见到自家小王妃已经抢先一步问了,他这才闭了嘴,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家王爷。 苏庄也将手收回袖子,对着他说道:“试试看,活动一下。” 穆紹翎听了他的话,试着动了下手臂,隐隐还是有些痛,但是比之前却是好了许多,看来手臂应当是接上了。 他对着苏庄一抱拳,“多谢岳父大人。” 苏庄最不喜欢他叫自己岳父大人,闻言冷哼一声,“行了,既然胳膊已经接上,那我们父女二人就先回去了。” 穆紹翎自然不舍,连忙接着说道:“岳父大人,赏脸用过晚膳再回吧?” 苏庄原本见他态度良好,是打算赏他这个脸面的,可是苏怡却抢先一步说道:“不行,九月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呢!” 说完,也不管穆紹翎的脸色,直接催促道:“爹爹,咱们快回吧!” 穆紹翎微微有些不满,谁料苏怡又突然侧过脸对着他说道:“你且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穆紹翎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亲自将苏庄父女两人送出了燕王府。 穆紹翎负手站在门外,看着苏府的轿子走远之后,才对着身边喊了一声:“关怀远!” 关怀远立刻躬身应道:“奴才在!” 可是他一应声,却并没有得到穆紹翎的答话。 就在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就听到穆紹翎问了一句:“你说……本王是不是真的老了?” 关怀远一阵无语,可是他一个当奴才的还能怎么办?自家的主子当然只有哄着了。 “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哪里老了?” “可是王妃才十六。” 关怀远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了他家王爷的心结所在。 “王爷怎能这样想,就是因为您大王妃几岁,您才能更好的照顾她。想必苏大将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愿意将女儿嫁给您的。” 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穆紹翎的心坎儿里,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回去摆饭。” 关怀远见这位爷消停了,松了口气,又问道:“王爷,需要再替您叫个大夫来看看吗?” 穆紹翎也不会拿自己的手臂开玩笑,就应了一声,“那便叫个人吧!” . 苏九月得了苏怡的准信儿,心里这才踏实了。 “多亏有你,不然这次我们恐怕真要生生受下这个委屈了。” 对苏怡来说,这不过都是举手之劳。 “不用客气,说实话,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 苏九月向她辞行,却被她阻止了下来。 “前些日子我都在在你家里用了饭,今儿你说什么也得留饭才行。” 苏九月却以天黑不容易赶路为理由,谢绝了她的好意,约好改日一早过来。 苏怡还想留她住宿,又想到她已经嫁人了,难免有些不大方便,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行吧,今后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啊!” 她亲自将苏九月送出城外二里地,才被苏九月撵了回去。 苏九月才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吵吵闹闹的。 她眉头一皱,她夫君这些日子都在发奋读书,里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吵成这样,让人怎么读书? 她怒气冲冲地推开院子门,进去一看,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 年纪估计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她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作甚? 就听见那男人站在院子里对着郭爷爷的屋子里骂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人家都为自家儿子打算,你们从来都舍不得在我身上花钱。居然让别人住进我的屋?!我看你们两个老东西,是想等以后老了连房子也给外人?!” 女人也骂骂咧咧的,“原本以为要跟了你儿子要过好日子,没想到有两个累赘不说,还是个抠门的!一个大钱也舍不得出!” 苏九月听的有点懵,吴锡元出来将她拉进屋子里,她趴在窗户上看了两眼,问吴锡元,“锡元,他们是郭爷爷的儿子儿媳?” 第179章 维护 吴锡元手里拿着书正看得专注,听了苏九月的问话,就嗯了一声,“大概就是想做生意,没有本钱,想让老两口把房子卖了给他们用。” 苏九月听的一愣,“他们既然是郭爷爷的儿子儿媳,为什么咱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们两个上门照顾老两口?” 吴锡元耸肩,“咱们孝顺,但这世上总有人不那么孝顺的。” 苏九月有几分义愤填膺,“既然他们都不赡养老人,为何还有脸面伸手找老人要钱?” “总有人脸皮厚的,你没看郭爷爷两口子都不搭理他们。” 话虽如此,可总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被自家儿子三天两头的闹,先不说老两口生不生气。锡元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被人这么吵,能看得进去书吗?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苏九月站了起来。 吴锡元叫了她一声,“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人都不讲理的。” 苏九月才不怕,“这你就不知道了,跟不讲理的人,你也不能讲理,你且瞧着就是。” 吴锡元听了她这话,干脆也不看书了,饶有兴趣的朝着外边看去,他还真是想看看他的小媳妇儿到底想要怎么收拾外头的两人。 苏九月来到门外,清了清嗓子,冲着那两口子喊道:“喂!你们作甚的?” 院子里郭劲帆骂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也没人搭理他。现在好不容易冒出来个人,他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了苏九月。 “我还想问你是作甚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院子里?!” 苏九月站在台阶上,眸子一挑,“你家的院子?我怎的从来没见过你?” “这屋子里头住的就是我爹娘,不是我家院子还是你家的吗?”郭劲帆翻了个白眼,仿佛她问了个多么白痴的问题似的。 苏九月也翻了个白眼,“你说里头住的是你爹娘,怎么证明?我来这儿住了一个月了,也从来没瞧见你一眼,你怕不是个骗子吧?” 郭劲帆一听她说自己是骗子,更是气得一跳三尺高,“你个小贱蹄子,说谁是骗子呢?!别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想骗的我爹将房子给你!” “我是这儿的租户,在伢子那里签字画押了的。现在我男人要读书习字,你若是再嚷嚷,我就去报官!到时候看看官老爷怎么判!”苏九月眸子一瞪,威胁道。 郭劲帆身边的女人轻嗤一声,“还威胁人?你去报官啊?!就是说破天了,这也是我家的院子!” 苏九月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大周朝以孝治国,你们两人对爹娘不闻不问,回来还骂骂咧咧的。我就不信去报官,青天大老爷还能替你们做主!” 郭劲帆说不过她,气得直接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扫帚,“你!你个小贱蹄子,还要报官!看我不打死你!” 苏九月小时候为了保护弟弟妹妹可没少跟村子里的人吵架,这会儿也根本不怕他。 他一扫帚打了过来,苏九月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却没想到身后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将她拉到了身后。 那一扫帚挥下来,也被他牢牢抓住了。 “当着我的面儿打我媳妇儿?这位大哥未免有些太不把我吴某人放在眼里了。” 吴锡元生的人高马大,身上又带着些无法言说的气质。就这么看着郭劲帆,居然还真就将他唬住了。 “你……你……” 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来,吴锡元将他手上的扫帚夺了过来,丢在地上。 冷眼看着他,放了一句话,“你若是再敢对我媳妇儿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许是外头的动静闹的太大,郭老爷子两口子也在家里坐不住了。 “都别吵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人回头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身灰扑扑的袄子上打了几个补丁的郭老爷子,他身边还站着郭奶奶。 两人六十多岁,原本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可谁能料到唯一的儿子居然不管他们。 现在这个房子就是他们唯一安身立命的地方了,谁知道他儿子为了做生意,居然想要让他们把屋子卖了。 老爷子只是一想,就觉得满心酸楚,“早知今日,那日我就不该生你出来!” 郭劲帆也很不满,眼前有一单大生意,只要做成了,别说一套房子了,就是十套八套,他都能买给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能支持一下自己呢? “您要是不生我出来,我还少了好些事儿呢!” 郭老爷子十六岁成亲,老大老二老三全是女儿,就盼着生个儿子继承香火。 可是谁知道居然生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现在三个女儿一个个嫁了人,许是对他们太过失望,素日里连娘家都不回。 这败家玩意儿将他们一辈子存下来的家当都给败光了,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个院子,还整日惦记着! “我今儿就将你们逐出家门!今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们养老送终!”郭老爷子直接说道。 郭劲帆却不答应,“怎的?你还真打算将这房子给他们?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亲儿子!你们郭家的血脉就得靠我传承的!” 郭老爷子呸了他一口,“你这样的败类血脉还是别传承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苏九月和吴锡元两口子也不好再掺和。 眼看着他们又吵了起来,外头又有人来敲门了。 苏九月走过去打开了门,一看居然是几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 “几位差爷,您这是……” 为首一人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才说道:“刚刚隔壁有人报官,说你们这里有人私闯民宅。” 苏九月一愣,她可没报官,怎的还是私闯民宅? 她愣神的一瞬间,郭老爷子已经叫了起来,“没有的事儿,谁闲的没事儿瞎报官!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 苏九月一脸呆滞,这郭老爷子真是前前后后两副面孔。若不是她方才亲耳听到,她甚至都不能将说这话的和先前儿那个说要和自己儿子断绝关系的人联系起来。 第180章 作伪证是什么下场 衙役也没想到他们会忽然变卦,但他们不过是执行公务的,这事儿他们可说了不算。 “你可别跟我说这些,有啥事儿去找县太爷说去!” 苏九月两口子才是一脸懵,就这么被人带去了衙门。 不过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租客,在衙门做过备案的,这才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很快就被放了。 只是郭劲帆有些惨,他被押在堂前,原本以为县太爷要问他两句为何不孝敬父母的事儿。 他爹那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会看他出事儿,到时候定然会替他圆回来的。 可是谁知道那县太爷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而是直接问他,“郭劲帆,我且问你,上个月十六号你在何处?” 郭劲帆脸色一白,随后很快低下头,掩饰一般地说道:“也没何处,就在家里陪爹娘过年哩!” 县太爷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阿大,见他只是端着茶杯喝自己的茶,一点暗示都没有。 这才又硬着头皮,接着审问道:“此话当真?” 郭劲帆白着一张脸,拼命地给自己老爹使眼色,“是真的!当然是真的!草民绝无半句虚言!” 县太爷又看向了郭老爷子,“老爷子,你儿子说的可是真的?” 郭老爷子跪在儿子身旁,心情复杂极了,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出事儿。 他思忖了片刻,才磕了个头,“回县太爷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才刚过了元宵节,家里还剩了几个元宵,我让他娘给他煮了。真真儿记得清清楚楚。” 县太爷下意识地再次看了一眼阿大,他依然没什么反应,他又清了下嗓子,这才拍了下惊堂木,“行了,这事儿也搞清楚了,不过是误会一场。还有你们父子两个也莫要闹腾了,回头再被人报到我这里,我定要将你们一人关上半个月!” 话音刚落,身后的茶盏就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立刻噤声,还有些搞不清楚张大人怎么这会儿突然来了,还指明让他这么问。 可是他这不是没问出什么究竟吗? 阿大也很无语,他还在这里坐着,这位县太爷就敢这么和稀泥,若是他不在的时候,这里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呢! 他开口了,“郭顺,你可知道做伪证是什么后果吗?” 郭老爷子打了个激灵,虽然这人不知道是谁,可是瞧着县太爷都对他十分忌惮的样子,想必也是个大官。 他儿子上个月十六号确实不在家,就是大年初一也依旧不在家。他之所以这么生儿子的气,就是因为他过年都没回来,现在人家都笑话他生个儿子白生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他哪怕自己出事儿,都不能让儿子出事儿的。 “回大人的话,草民并未撒谎,草民那不孝子上个月十六号确实在家里。” 阿大冷声说道:“本大人之所以这么问你们,你当我们真就是信口开河?一群愚民!” 郭劲帆整个人都僵住了,想到自己干的好事儿,他的一颗心就在犯突突。 果然,就见坐在后边的那位大人站起身走到县太爷身边,拿起放在案几上的令签,直接丢在了他面前。 “来人,将郭劲帆抓起来,稍后再审!郭顺念在年纪大了的份儿上,就先回去闭门思过吧!” 郭劲帆和郭老爷子两口子都快把头磕破了,阿大也没松口。 苏九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从头到尾都在审问和私闯民宅不沾边的事儿,她估计应该是郭劲帆牵扯进了另外一个案子里。 她们一同回了家,她正想安慰老两口两句,却见他们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老头子,你得想想办法啊!咱儿子不能被抓进去啊!孙子还那么小,不能有个有案底的爹。” 郭顺也皱着眉头也跟着点了点头,“我想什么办法啊?咱们连他犯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他上个月十六号去了哪里?” 郭老太太摇了摇头,郭顺又看向了自家儿媳妇,“你可知道?” 得到的依然是一阵摇头,郭顺叹了口气,“这可咋办?!你们个个一问三不知,我们要怎么将老四救出来?” 郭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他,“找崔员外啊!他不是和县太爷门路熟吗?帮咱们说道两句,将老四放出来应当也不难吧?” 郭顺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容易,你难道不知道崔员外是个黑心的?找他办事儿,那可得出不少血的!” 他们这些年被儿子折腾的,实在没有存款了。 郭劲帆的媳妇儿一听她爹这话,顿时就觉得自家男人还有救,立刻跪下来扯着他的裤腿央求道:“爹,求求您了,救救郭劲帆吧!他要是出了事儿,我们这一家老老小小的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老妻也跟着说道:“是啊!要是儿子出了事儿,那我也不活了!” 郭顺实在被逼无奈,也挤出了两滴眼泪,“唉!那么只能卖了这院子了!” 隔天苏九月就知道这院子的价,因为旱灾的缘故,大家手头都没多少余钱。再加上他们卖的着急,根本卖不上价,最后也才报了八十两的价格。 苏九月有些心动了,她一得到这消息,就回来跟吴锡元商议,“锡元,八十两,咱们要不要将这院子买下?也好接了爹娘来一起住?” 吴锡元是觉得没太必要,他下个月应当就能考中县试,到时候恐怕就要直接去雍州城了。 但是他也没一口反对,而是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苏九月。 苏九月却笑着说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能一次考中,只是这院子现在的价格实在公道,咱们买下来不管是自己住,还是给爹娘住都行。即使没人住,以后租赁出去,每个月也能赚不少钱哩!” 见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吴锡元便也没再干涉,“行,听你的。” 苏九月马上就要拥有人生中第一套房子了,心中很是激动,但她还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就见她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我明天回去跟娘商量一下!” 第181章 无须搭理他 说来也巧,第二天苏九月还没回去,刘翠花一大早就上门来了。 苏九月许久没见她,很是想念,甚至比想念她自己的娘亲还要想念。 一看到她就挽着她的手腕,亲亲密密地叫了一声,“娘,您怎的来了?今儿也不是集会啊?” 刘翠花伸手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怎的?没有集会,娘还来不得了?” 苏九月笑了起来,“哪儿能啊!我都巴不得您天天跟我住一起。” 刘翠花跟着她一边朝着屋子里走去,一边问道:“怎的了?可是锡元欺负你了?” 苏九月连忙摇头,“那可真没有,锡元对我好着呢!” 刘翠花这才放了心,她就怕自家儿子想起从前的事儿,觉得九丫配不上他。 九丫这丫头又是个实心眼的,若是对她不好,怕是会伤了她的心。 “那就好,娘看着你们两口子日子过的好,就放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屋子,苏九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奉上,才将自己这两日琢磨的事儿说了出来。 “娘,我们住的这户人家想要将院子卖了,我捉摸着要是再换了主家,人家指不定还会不会接着让咱们住。不如咱们自己将这房子买下来?到时候您和爹也可以一同过来住。” 刘翠花没成想她还是个有大主意的,都能惦记自己买屋子了。 “不错啊,小九丫,这主意不错。只是……他这屋子要卖多少银子呢?” 苏九月比了个手势,“八十两!” 刘翠花虽然觉得八十两是很大一笔开销,但是平心而论,这价格还真不贵。 她想了想,就直接点了头,“想买就买!娘支持你们!” 苏九月的脸上才刚刚浮现出笑意,就听到刘翠花又接着说道:“该买就买,只是有一点……” 苏九月一愣,“怎的?” “这屋子必须写在你们自己名下,不能落在我跟你爹名下,知道吗?” 苏九月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等回头锡元真的考上了,自己肯定是要跟他走的,这里留给爹娘住正合适。 “娘,这又是为何?您和爹一起来住不是很好吗?” “屋子落在你们名下,我们想来住也能来。娘不止有锡元一个孩子,这屋子要是落在我跟你爹名下,等回头分家的时候,怕是你们就只能分一部分。” 刘翠花苦口婆心的给自己这没心眼的儿媳妇解释着,“娘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但是老大老二家自己也是能干的,回头你们真的日子过的好了,帮衬他们一把。若是日子过的不好,你们有这房子傍身,爹娘也能放心许多。” 苏九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这……” 刘翠花见她犹豫,又急忙说道:“先说好了,这屋子自己买,娘只能给你出五十两银子。” 刘翠花还不知道苏九月的小私房,只是大概猜测她手头的那点小资产,觉得自己还得帮衬他们两个一下。 却不料,苏九月摇了摇头,“娘,哪儿能要您的钱?您自个儿留着用,我这儿有呢!” 刘翠花摸了摸她的头,“你的留着后边用,娘手里那点钱不也是你们挣回来的?” 见苏九月还想说话,她又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对了,昨儿你舅舅来家里了。” 苏九月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去作甚?娘,他没为难你吧?” 她那舅舅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原本以为他顶多去她娘家打秋风,谁知道他居然会找到自己婆家去?这世上怎的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呢? 刘翠花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昨儿来旁敲侧击的打听你在哪里,我也没告诉他。” 苏九月这才放下了心,“那就好,我还怕他去我们家打秋风呢!” 刘翠花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若有所思,“并没有,昨儿我瞧着他身上的穿戴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头上还戴了个银冠。” “银冠?!”苏九月也很诧异,她舅舅家若是有条件戴银冠,也不至于会整日去她家打秋风。 “正是,娘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绝对不会看错。”刘翠花十分肯定的说道。 “娘,你别搭理他,回头若是他再敲门,您也别给他开门!” . 郭家院子的过户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苏九月给他们的直接是现钱。 郭家老两口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了好半天,才互相搀扶着离去了。 崔员外和郭老爷子原先有些旧交,听说他上门拜访,虽然不大耐烦,但还是见了。 郭顺一见他,就直接给他跪下了,“崔老爷,求求您,救救我儿吧!” 崔员外最近也很头疼,他儿子女儿全被捉了,到现在他还连一丁点儿的音信都打听不出来。 本来只是女儿被抓,儿子去活动关系,谁知道竟然连儿子都折进去了。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哭哭啼啼,“救你儿子?我现在连我儿子要怎么救出来还不知道呢!” 郭顺也没料到崔家居然也会遇上这种事情,他想了想,立刻帮着出主意,“崔老爷,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到位,他们定然会将崔少爷送回来的!” 崔员外听了这话倒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哦?那照你这么说,你打算用多少银钱来推这个磨呢?” 郭顺连忙从袖袋里将荷包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卖了自家院子,也不过才八十两,还请崔老爷行个方便。” 崔员外用手掂了掂钱袋子,又问道:“你儿子犯了何事?且说来听听,我看看这八十两能不能推的动。” “原是我在家中和儿子发生点口角,不知道谁叫了官差过来,将我们全抓了过去。谁知道县太爷直接问我儿上个月十六在何处,我儿明明在家,可是我们怎么说他都不信,直接将人抓了。” 崔员外嗤笑出声,“就这?行了,多大点事儿,交给本老爷办就是了。” 他跟县太爷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那县太爷断案全看他兜里宽裕不宽裕,瞧他这行事,八成是最近又缺钱花了。 第182章 无稽之谈 郭顺听了他这话,立刻大喜过望,连忙跪下给他磕了个头,“老爷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啊!” 等郭顺走了,崔老爷才让人去给县太爷刘书荣送了个信儿,约他晚上一同去回春楼小酌一杯。 一般情况下,刘书荣都会直接应约的,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拒绝了他,就让崔毅很恼火。 “什么?他居然不来?这点面子都不给老夫?!他可有说是为甚?” 下人知道他恼火,可这会儿也不得不回答道:“县太爷没说,只在奴才出门的时候,有个小吏悄声跟奴才说,让您这些日子收敛一些。” 崔毅听了这话,气得直接一脚踹在了椅子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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