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樊青说。“一般村里人礼金也就五十一百的,没多少钱,就是为了热闹。你是跟着木阿奶去的,礼金算在她那份里了。” “如果不习惯的话,就在村里小超市买箱喝拎过去。啤酒,酸梅汁,加多宝什么的都行。” “……行。”这也太返璞归真了,栾也翻了个身。“到时候我就说你让我买的。”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栾也接着问。“比如风俗禁忌民族习惯什么的。” “没那么多讲究,你跟着木阿奶就行。”樊青忍不住笑,“木阿奶要是忙,我明天回来。实在不行你跟着——” 樊青没说下去,栾也等了几秒,微微笑起来,替他把话往下接。 “跟着你啊。” 片刻后,那头樊青的声音听起来挺镇静:“可以。” 被木阿奶带去做客那天,栾也还是没好意思空手去,听樊青的买了一箱饮料,又替同行的乔飞白也带了一箱。 木阿奶没说什么,乔飞白挺不好意思,一定要把钱转给栾也,栾也没推辞。等到了别人家里,栾也发现带东西的人挺多,最多的就是酒和饮料,在院子一角堆成了小山。还有些鸡蛋大米茶叶之类的。 花圈也挺多,里里外外大概有三四十个。栾也扫了一眼挽联,应该都是沾亲带故的人才送。 栾也和乔飞白把饮料放过去,一个头上带着白孝的中年男人在旁边清点东西,没问栾也是谁,只冲他点点头,还给他散了一支烟。 栾也接过来说了句节哀。 木阿奶今天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蓝黑色民族服装,头发包得一丝不苟。招呼两人跟着她去灵堂。 灵堂里收拾得干净肃穆,正中央孤零零放着骨灰盒。前面放了又长又宽的一张桌子,满满当当摆了水果甜品,旁边是戴孝的亲属。栾也跟着木阿奶进去磕了头。 玉花奶奶家院子挺大,来的人也挺多,一进门就挨个过来磕头。木阿奶和几个同样衣服的老太太跪坐在灵堂里,开始轻声念经。 栾也听了一会儿,一群人语调低沉,快速却又带着一点独特的音调,因为是民族语言,听不出来念的是什么。 来吊唁的人逐渐多起来,栾也为后面的人让开路。来的人里有人认识乔飞白,拉着他说了几句话。栾也独自走出院子,抬眼就看见了门口的樊青。 樊青冲他笑了笑,栾也走过去。 “刚到?” “早上来的。”樊青说,“帮他们去镇里拿了两趟东西。” 栾也点点头。院子门口用一根竹竿高高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幡,宝塔似的一层接着一层,在风中微微晃动。左右还有两个纸人,一男一女,门神似的插在门口。 栾也以前没见过,觉得有点新奇。“你们这儿风俗挺有意思。” “白族会多一些。”樊青回答。 “你是什么族?” “汉族。” 栾也看他一眼:“有点普通了。” “在这儿还挺稀有的。”樊青回答。 栾也被逗乐了,又觉得不合适,咳了两声。不过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来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吵吵嚷嚷的,笑声混杂着哭声,还有不断重复的,念经的声音。 没热闹多久,一位头上缠着白布,有些精瘦的老人拿着唢呐站到了院中央,院子里的声音陡然弱了下去。一群念经的老太太和带着孝的亲属全都站了起来。 栾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樊青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了一点。 “出殡了。”樊青轻声说。 老人举起唢呐放在嘴边,凄厉一声响,击鼓打镲立刻跟随。同时有人点燃爆竹,巨大的声响里,一群人鱼贯而出。 打头的是哀乐的队伍,还有人举着刚才栾也看见的灵幡和纸人,紧接着是一身白孝的家属,后面是拿着香条念着经的老太太,最后面长长的,举着花圈的男男女女。 “这是——”栾也愣住了。“送到哪啊?” “亲属送到山上,其他人到村口。”樊青回答。 队伍很长,一路放着鞭炮。队伍里有人在哭,有人在说话。混乱中带着奇异的和谐。栾也看得目不转睛,目光落在前方的亲属身上。 打头的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一个抱着骨灰盒,另外一个抱着遗照。 栾也扫过那张照片,微微皱起眉。 遗照相框非常小,大概只有七八寸。里面的照片还要更小一些,一个手掌左右。 照片应该很久了,是黑白照,像素很差,看得出努力复原过,但依旧只能放大到这个程度,再大就模糊到看不清脸了。 “这个照片……”栾也没说下去。 “老人家的照片不好找,村里也没有照相的地方。”樊青说。“一般都是去镇里,那儿有个图文复印,也照证件照。” “老人去一趟有点麻烦……没来得及。” 栾也点点头。没说话。 栾也樊青他们不算亲属,只送到了村口就折返。这时候才刚到十一点,但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院子里折叠桌已经支了十来张,有人正在放凳子。 乔飞白刚才还到处窜来窜去和人聊天,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不认识樊青,冲人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手顺便就勾在了栾也肩膀上。 樊青看了他一眼,乔飞白没察觉,兴冲冲的对着栾也开口。 “也哥,待会咱们几个争取坐一桌,你动作记得快点。” 栾也没明白什么意思。乔飞白指了指院子里。 “桌子,十张,一桌坐八个人。” 他手在院子里小幅度划了一圈:“这里最少有三百个人,还不算有些人正在路上。” 他拍拍栾也的肩膀,语重心长:“知道什么叫流水席吗?把这当成春运抢票现场,一有位置就坐下,慢一秒就来不及了。” “……” 栾也转过头去看樊青:什么东西? 樊青嘴角微扬,已经有笑意了。栾也再一转脸,院子里的人已经自发靠在桌子旁边聊天了,一簇一簇的,就等着发号。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爷站在台阶上,声音洪亮。 “开席!宾客入座啊!” 一群原本在聊天的人跟发号枪响了似的,抽出凳子就坐了下去,乒呤乓啷跟打仗一样。旁边的乔飞白立刻兔子似的窜出去,成功在大爷大妈中间抢到一个位置。 一片动荡里,樊青和栾也站在原地,看起来像两个傻子。 “我……操。”片刻后,栾也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乔飞白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想要站起来。 “坐着吧你,晚上不是上班吗。”栾也摆摆手,“吃你的。” “那我吃了啊。”乔飞白坐了回去。“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多练就行。下次记得快点。” 下次什么下次,再下八百次栾也估计自己也没这速度。他转头去看樊青,对方扭过脸,已经乐得不行了。 见栾也看过来,樊青忍着笑说:“农村吃席就这样。” 栾也无语夹杂着震惊,最后跟着笑了出来。 “反应还没乔飞白快。”栾也叹了口气。“自己位置都抢不到,还让我跟着你呢。” “我能抢到。” “那你刚才不动,尊老爱幼是吧?” “感觉你抢不到。”樊青说。 栾也不说话了,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又放下。 樊青没注意到栾也的表情,笑着指了指乔飞白。“你要是饿了……要不在他旁边加个椅子,坐得下。” “加个屁。”栾也望着他。“你怎么不说让我坐他腿上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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