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的自我修养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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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任，对于局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我看这样吧，你先把卷宗拿过来，我研究一下。” “好的。” 杨振连忙点头，出人意料并没有其他的废话，这倒是让沈青云很意外。原本他还以为，这家伙主动找上自己，是来主动抱大腿的。结果人家竟然公事公办，这就让沈青云略微有点意外了。杨振起身离开，不到五分钟就拿来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沈青云。 “沈局长，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们二大队这边最近这段时间接了一个案子，是一个杀夫案。” 杨振说着话，对沈青云介绍起了案情。 “犯人叫牛芳，是咱们市纺织厂的下岗女工，她长期忍受丈夫的家暴，数次重伤住院，期间她无数次想要离婚，但那个酗酒的丈夫威胁她，敢离婚就杀了孩子，杀了她父母。” 杨振缓缓说道：“就这样，她只好坚持下来。”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她没报警么？” “别提了。” 杨振无奈的说道：“那些社区的居委会大妈，还有媒体什么的，好几次上门调解，民政局的人也去了，告诉她离婚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做她的思想工作，嘴里说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然后就把调解她这个事情当作自己的政绩，无形中配合她丈夫，把她逼到了绝境。” “就在半年之前，她丈夫喝醉了酒再一次殴打她，甚至拿刀要砍死她，牛芳忍无可忍，夺过刀捅死了她丈夫。” 说到这里，杨振看着沈青云，无奈的说道：“现在人关在看守所里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着他的话，沈青云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沈青云对杨振道：“卷宗放在这里吧，你先回去。” 杨振连忙点头答应着，起身准备离开沈青云的办公室。 “等等。” 沈青云忽然叫住了杨振，对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案子的卷宗？” “您是主管副局长，又是咱们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杨振看着沈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案子之前造成了不小的舆论，一直没有明确的结论，检察院那边催的急，我只能来找您。” “行，我知道了。” 沈青云轻轻点头，摆摆手让他离开。等他出去之后，沈青云的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一个引起广泛社会讨论的案子，自己刚刚走马上任第一天，就交到自己的手里，这是什么意思？沈青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恨，或者无缘无故的爱。在他看来，这个杨振突然把牛芳杀夫案汇报给自己，要么是他真的心底无私天地宽，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好警察。要么，就是被人利用指使，故意在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这种在社会上引发巨大争议的案子，一旦处理不好，自己的口碑必然要崩塌。想到这里，沈青云拿起卷宗，仔细的看了起来。没想到只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就难看不已。不管杨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自己这个案子，但有一点他没有说谎，这个牛芳确实很可怜。刑侦支队这边调查了她之前报警的记录，以及医院出具的鉴定结果。证明她确实长期被丈夫殴打家暴，按照卷宗上面所写，她甚至曾经被打到重伤住院一个月。就在半年前的一天，牛芳在屋内熟睡，丈夫醉酒后闯入了她的房间，想都没想，便用手掐住她的颈部，仿佛被施了法一样，迟迟不肯放开。牛芳拼命挣扎，再起身反抗，因为力量悬殊屡遭毒打。隔壁邻居听见了吵闹声后，纷纷赶来劝架，结果却被牛芳的丈夫用铝盆打伤。现场混乱不堪，可牛芳若无其事一般，对着丈夫说“不要影响孩子休息了”，就回到了卧室。丈夫趁其不备，将铝盆再次砸向了她的头部，血流不止。随后冲到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要捅死牛芳。双方在推搡的过程中，一起摔倒了地上。当丈夫掐住她的颈部，拿刀要捅自己的时候，牛芳忍无可忍抢过水果刀，狠狠地捅向眼前的男人，直至他松手为止。看到这里，沈青云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有点窒息。不仅仅因为牛芳杀死丈夫的这件事，更因为他在卷宗上看到，民政局、街道办事处等多个部门，曾经不止一次的调解过他们夫妻的矛盾。换句话说。牛芳走到今天，纯纯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青云喃喃自语了一句。想了想，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叶霓裳的电话。 “臭小子，听说你去辽东工作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响起了叶霓裳的声音：“打电话干嘛，请姐姐吃海鲜啊？” “哈哈，海鲜现在没有。” 沈青云随意的说道：“不过有个案子，我估计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第六百八十七章像社会大哥的局长不管什么事情，当常规操作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另辟蹊径！在看卷宗之前，沈青云心里的想法，是如果杨振在忽悠自己，或者添油加醋，自己一定不会管这件事，大不了以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为理由，把案子拿到局党委会议上讨论。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沈青云刚上任，就算有人想给他挖坑，也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这是规矩。不过。在沈青云看完这个案子的卷宗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管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个叫牛芳的女人，却是真的很可怜。所以。沈青云想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利用媒体的力量。 “什么案子？” 叶霓裳听到沈青云的话，不解的问道：“你可别忽悠我，这眼看着过年了。”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过春节，沈青云要是忽悠她，她可绝对不会放过这家伙。 “放心吧。” 沈青云缓缓说道：“是这样的……” 说着话。他就把案子的具体情况对叶霓裳说了一遍。最后，沈青云说道：“现在我们市局这边也很犹豫，如果按照故意杀人给她报上去，检察院那边说不定会提起死刑的公诉，到时候她必死无疑。” 顿了顿。沈青云解释道：“我觉得，她罪不至死。” “确实挺可怜的。” 叶霓裳沉默了半晌之后，直接说道：“这样吧，我现在买火车票，马上过去。” “好。” 沈青云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 给叶霓裳打电话，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如今的叶霓裳可不是一般人，当年靠着报道各种新闻，在博客积累了百万粉丝的她，借着这个东风，如今已经在微博上面拥有超过两百万的粉丝。跟那些明星不一样，叶霓裳因为自己记者的身份，吸引了大批关注。在互联网不断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舆论的重要性。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也会选择把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发到网络上寻求帮助。叶霓裳这样有号召力的媒体人，恰恰就是沈青云需要的。很快。沈青云便看完了自己那些下属的资料。基本上都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偶尔有非科班出身，也都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毕竟不管是刑警还是缉毒警察，危险系数都非常的高，一般人干不了。看了看时间，沈青云发现都已经中午了，便下楼去了食堂。来到食堂他还有些惊讶，因为这里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局领导在这吃饭。 “沈局长，您怎么来了？” 齐国章看到沈青云过来，相当的惊讶。 “没什么。” 沈青云笑了笑，随意的说道：“看资料没注意时间，不出去吃了，在食堂吃一口。” “这样啊，那您来这边吧。” 齐国章连忙把沈青云带到了另外一个窗口。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这边有个小食堂。 “局里领导一般都在这边吃饭。” 齐国章笑着对沈青云介绍道：“那边是普通干警吃饭的地方，毕竟咱们过去的话，他们吃着也不舒服。” 沈青云微微点头，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于那些普通干警们来说，真要是旁边坐着一群领导，这饭吃着还真就未必那么香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吃饭的时候还得注意形象，甚至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当然。能在小食堂这边吃饭的，最低也得是大队长级别的。换句话说，没有正科级的职位，也没资格在小食堂吃饭。沈青云这种级别的局党委成员，还真是很少出现在这里。吃过了饭，沈青云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办公室的环境不错，装修相当的豪华，里面居然还有个套间，在套间里有简易的沙发床，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沈青云睡了一觉之后，下午继续在办公室里看资料。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很清楚这个道理，自己想要在市公安局树立起权威来，就必须要熟悉每一个下属，否则真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当然。这一下午，沈青云也不是没有收获。刑侦支队的下属们，纷纷来找自己汇报工作。禁毒支队那边也是如此。毕竟局党委会上面的权力分配，他们已经得到通知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人愿意成为沈青云杀鸡儆猴祭旗的那个倒霉蛋。刑侦支队下属两个大队，有两个副支队长，一个叫何家明，一个叫宋铁柱，都是转业军人出身，每个人分管一个大队。杨振就是刑侦二大队的大队长。一大队的大队长叫张毅，是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精明。剩下的副大队长，沈青云没怎么留意，以他的地位，对于几个连副科都不是干部，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关注。真正让他注意的，是何家明跟宋铁柱这两个副支队长。毕竟自己突然空降过来，等于是抢了人家的位置。如何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认下自己这个顶头上司，这才是沈青云要做的事情。至于禁毒支队那边，沈青云反倒是不怎么在意。禁毒支队原本归属于常务副局长吴世军管理，从上到下应该都是他的人，而且又是临时让自己分管那边，沈青云相信，该交代的东西，吴世军肯定会交待手下的。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沈青云跟着一众局党委成员去吃了顿饭。席间，李志敏拍着沈青云的肩膀表示，以后大家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一定要精诚团结，一起努力。听着这江湖气十足的话语，看着周围纷纷大声叫好的同事们，沈青云心中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反感李志敏的这种说法，而是他总觉得，这大营市公安局给人的感觉，更像个江湖帮会，而不是公安机关。李志敏这个局长完全不像警察，反倒是像个社会大哥。这怎么能行？沈青云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要跟这位李市长，适当保持距离才行。第六百八十八章大小姐驾到吃过饭，沈青云便回了自己住的酒店。按照齐国章的说法，局里给他安排了住处，他明天就可以住过去。不过沈青云却拒绝了齐国章的安排。他表示自己打算在市公安局附近租个房子，请他帮忙物色一处。齐国章很显然没想到沈青云如此特立独行，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临走时候说的一句话，倒是让沈青云非常惊讶。 “咱们局党委的领导，都住在金玉华府小区。” 齐国章笑着对沈青云说道：“那个地方是营建集团开发的，李市长跟营建集团的高老板很熟的。” 听到他这番话，沈青云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很显然。齐国章在暗示一些东西。 “不麻烦齐主任了，我还是自己租个房子住吧。” 沈青云笑了笑，对齐国章说道：“我未婚妻没准过完年来陪我，住宿舍不太方便。” “好吧。” 齐国章点点头，便告辞离开。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沈青云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还真没想到，李志敏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兼副市长，竟然还跟一个地产开发商的关系很好。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沈青云多年以来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当然。这件事现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没那个资格去质疑人家。深吸了一口气，沈青云拿出电话，先是给周雪打了过去，两个人聊了一会天，随后又给母亲打了一个。哄着柳女士让她放心，自己在辽东一切安好之后，沈青云拨通了田野的号码。 “沈书记！” 电话很快被接通，田野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这段时间在这边还适应么？” 沈青云笑了笑，对田野问道。 “还不错。” 田野点点头：“白天就听说您履新的消息，我们中队长还说呢，挺好奇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 沈青云笑了笑，随意的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明天我找个机会，跟办公室那边提一下，让你来给我开车。” “额……” 田野一愣神，不解的说道：“您的意思，我不用再了解一些情况么？” “没必要。” 沈青云笑着说道：“让你提前过来，是替我打个前站，又不是让你卧底。” 田野的履历摆在那里，有心人只要仔细查一查，就肯定能够发现他跟自己一起共事过。所以没必要藏着掖着。 “好的，沈书记。” 田野下意识的说道，随后又赶紧改口道：“啊，沈局长……” “哈哈，你啊。” 沈青云笑着调侃了田野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 第二天早上，沈青云上班之后就把齐国章给叫了过来。 “刑侦一大队有个叫田野的，是我以前的老部下。” 沈青云看着齐国章说道：“把他的工作关系调到局党委办公室，以后让他给我开车。” “好，没问题。” 齐国章一怔，随即连忙点头道：“您的车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局里的公车都是大众，刚好是去年换的。” 沈青云点点头，倒是没什么意见。局里的小车数量有限，但他身为刑侦支队的一把手，自然有资格使用队里的车。公车私用这年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沈青云虽然不至于私用，但也不希望出门连台车都没有。没过多久。田野就来到了沈青云的办公室。 “沈局。” 看着沈青云，他恭敬的问候道：“刚刚齐主任已经去一大队那边，把我调到党委办公室了。” “嗯。” 沈青云微微点头：“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着话。他拿起笔写下一个号码，对田野说道：“中午开车去接个人。” “好的。” 田野连忙点头答应下来，根本就没问接的是谁。作为领导的司机，有很多规矩都是必须要知道的。以前龙湖县公安局的时候，田野认识一位老师傅，在他那里学会了不少知识。按照那位老师的说法，给领导当司机一定要学会察言观色，有时候领导说行，其实就是不行，需要司机来当坏人，协助领导脱身。有时候领导说不行，其实就是行，也同样需要司机当这个好人，顺水推舟。说实话。那时候田野不太明白老师傅的意思，他是部队转业出身，老实、忠诚，完全理解不了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太极功夫。不过好在他有个贤内助。跟秦月在一起之后，田野渐渐成熟了许多，对于那些人情世故方面的东西，也渐渐明白过来。毕竟女朋友家里当干部的人多，耳濡目染之下肯定要比他更了解官场的一些规矩。现在的田野，是完全被锻炼出来了。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沈青云照旧去食堂吃饭，而田野开着车便离开了市公安局。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回到沈青云的办公室。 “人已经接到了，安顿在您住的那家酒店。” 田野对沈青云汇报道：“不过叶小姐说了……” 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开口。 “说什么？”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道：“你说吧，没关系的。” “她说让您赶紧去见她，要不然她就自己来局里找您了。” 田野苦笑着说道。他自然是认识叶霓裳的，之前在龙湖县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声名赫赫的美女记者，也知道她和沈青云是发小的关系。 “我知道了。” 沈青云闻言笑了笑，这还真是叶霓裳那个急性子的女人能说出来的话。想了想，沈青云看看时间，便让田野拉着自己出了门。当然。离开之前，他把牛芳的那份卷宗锁进了柜子里。虽然要让叶霓裳报道这个案子，但沈青云可没打算让她看卷宗。毕竟这不符合规定。这种时候，沈青云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坐着车沈青云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个酒店。果不其然。叶霓裳就住在自己的隔壁。敲响了她的房门，沈青云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靓丽脸庞。不过还真别说，一年不见，叶霓裳竟然变得更漂亮了。第六百八十九章热搜第一！沈青云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三流美女看脸，最不值钱。二流美女是在脸的基础上看身段，属于极品，个个都是抢手货。而一流的美女是脸蛋、身材和气质兼有。所谓气质，是一个女人的劲射内核，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修养才能拥有的，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东西。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在这之上，还有一种女人。身材、脸蛋、气质兼具的同时，还有独特的性格。比如傲娇，比如腹黑，比如乖巧，比如绿茶。甚至还有那种像爷们一样的女人。总而言之，遇到这种极品女人，男人绝对不要犹豫，但凡有一点犹豫，这女人就变成别人的妹子了。如今的叶霓裳，就是这个样子。 “臭小子，怎么着，没见过美女啊？” 叶霓裳看到沈青云有点失神的看着自己，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要是再晚一个小时，我就去你们局里找你了。” “哈哈哈。” 沈青云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随即让田野去隔壁等候，便走进了叶霓裳的房间。关上门，他看向叶霓裳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去找我，但问题在于，你去了之后，也看不到卷宗。” “什么意思？” 叶霓裳秀眉微蹙，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看着沈青云问道：“为什么我看不到卷宗？” “案子还处于侦查阶段。” 沈青云耸耸肩：“其实说白了，我公安局这边的意思，她属于防卫过当。但被害人的家里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是故意杀人，就跑去检察院那边闹了几次，结果检察院就把我们公安局的卷宗给打回来了，让补充侦查。” “胡闹！” 叶霓裳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牛芳被家暴了十几年，那检察院凭什么定她是故意杀人啊？” “法律就是法律。” 沈青云平静的说道：“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把这个案子公开，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光看结果。” 说着话，沈青云意味深长的说道：“人死为大这句话固然有道理，但并不应该因为某个人死了，他所犯下的罪就可以被无视。” “我明白了。” 叶霓裳微微点头，对沈青云说道：“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最拿手了。” 沈青云随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不会就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吧？” “那倒不是。” 叶霓裳耸耸肩：“本来我有两个助手的，结果眼看着过年，人家都放假了，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愿意大老远跑来听你说这些。” “感谢，感谢！” 沈青云马上秒懂，对叶霓裳笑着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明天你开始调查，怎么样？” “可以。” 叶霓裳一笑：“正好我在辽东这边还有两个同学，请他们帮帮忙，给我找两个助手。” 沈青云听到她的话直接愣住了。 “你在这边还有同学？” 他不解的看着叶霓裳问道。 “有啊。” 叶霓裳耸耸肩：“我是学新闻的，当然有同学了。” 说着，她就对沈青云摆摆手道：“你别管了，反正这个案子我自己会调查，你掺合太多不合适。” 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很多东西不需要了解太多就明白。沈青云如今的身份太过于敏感，而且这不是江北省自家的地盘，还是要谨慎一些的。沈青云自然明白叶霓裳的好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姐弟俩晚上吃了顿饭，叶霓裳便联络了自己在辽东的大学同学。第二天上午，她就展开了调查。而沈青云这边也没有再联系她，任由叶霓裳自己独立对牛芳的案子进行调查。不得不说。叶霓裳这女人还是有点东西的，短短三天之后，她就查到了不少东西。毕竟牛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涉及不到权钱交易，纯粹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悲惨的经历而已。为此，叶霓裳还专门去看守所申请会见了牛芳。当她从牛芳口中得知这十几年她的遭遇之后，叶霓裳就更加愤怒了。于是。一篇长微博，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被她发了出去。《一个女人的十年》叶霓裳给这篇微博取了一个很普通的标题，紧接着就在文章当中，把整件事给披露出来。她可是拥有两百多万粉丝的博主，这篇文章几乎就在发布的片刻之后，引发了轩然大波。 …………………… “沈青云同志么，我是李志敏！” 沈青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文件，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局长李志敏的严肃的声音。 “李市长，有什么指示？” 沈青云拿着电话，平静的问道。 “你们刑侦支队那边，是不是在处理一起家暴杀夫案，犯人叫牛芳。” 李志敏直接对沈青云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个案子。” 沈青云心中一动，知道是叶霓裳那边发动了，便点点头对李志敏说道：“我刚刚接手刑侦支队的工作，之前刑侦二大队的队长杨振把卷宗给我看过，我印象里是有这个案子。” “杨振？” 李志敏眉头皱了皱，随即说道：“这个案子你重点注意一下，刚刚省委宣传部那边专门给咱们市委宣传部打了电话，说案子被记者曝光到了网络上，现在已经上了什么热搜第一，好像还引起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这么严重？” 沈青云心中暗笑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市长，我也没办法啊，检察院那边因为死者家属闹事，非要我们补充侦查，您说这有什么可侦查的，那家伙打老婆打了十几年，喝多了要拿刀捅死人家，现在被反杀了，说什么故意杀人，这太扯了啊！” 李志敏听到沈青云的话，停顿了一下之后，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尽快处理好，形成卷宗，政法委那边我去沟通！” 说着话，他咬着牙说了一句：“真是乱弹琴！” 第六百九十章春节至听的出来，李志敏相当的不高兴。毕竟这对于大营市公安局来说，实际上属于一个负面消息。沈青云倒是无所谓，李志敏愤怒与否跟他没什么关系，自己也不是公安局长，用不着面对上面的质疑。更何况，本来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就是他直接。 “市长你放心，我们这边尽快处理好这个事情。” 沈青云满口答应道。放下电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居然愉快了很多。打开自己的电脑，沈青云在网上登录了微博，搜索了起来。果不其然。微博热门搜索第一的，赫然是牛芳杀夫案！紧随其后的，就是叶霓裳那篇文章《一个女人的十年》。与之相关的话题热度更是爆表。就连不少法律界的相关人士也主动发声。其中最热的一条微博下面竟然有一百万的点赞，还有几十万条的评论。沈青云点开那条微博，发现内容写的很深刻。 “牛芳杀人固然是违背了国家法律，但我们遵守法理的同时，更应该考虑情理。牛芳被丈夫家暴十年，期间不是没有找过正规渠道去申诉，可是现实社会给予她的又是什么呢？告诉她要忍让，忍一时风平浪静，告诉她一切为了孩子，离了婚以后孩子不好找对象。可是有谁真正的为牛芳考虑过呢？有谁对她的人生负责任了呢？今天发生的悲剧，难道就只是牛芳一家的错误吗？” 下面的评论有很多都是选择支持牛芳的。 “支持这位网友说的，牛芳应该从轻判罚，希望司法机关能够明鉴。” “见解独到，思想深刻。司法工作者都应该来看看。” “支持牛芳！！” “牛芳也是受害人，不要让百姓寒了心。” “一些地方的政府机关就知道息事宁人，如果有人能早点合理合法帮助牛芳，没准就能避免这场悲剧。” “真不知道那些劝牛芳不要离婚的人是怎么想的，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是不是也一直忍着被人打也不离婚啊？”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鞭子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支持牛芳维权！” 沈青云看着这些评论，再次笑了起来。这就是网络的力量。重活一世的沈青云明白，现在国内的互联网产业将要迎来飞速发展，网络能带给百姓的，将会是更自由的意见氛围。如今这时候，网上还没有那么多居心叵测肆意引导舆论的家伙。绝大部分人的思维还是正常的。像那种动不动就嚷嚷着年入百万属于穷逼、受害者有罪论的脑残，暂时还没有出现。想到这里，沈青云拨通了叶霓裳的电话。 “霓裳姐，谢谢了。” 沈青云直接说道：“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你，估计这个牛芳很可能要倒霉。” “你不用谢我。” 叶霓裳倒是很淡定，随意的说道：“我也是看她可怜，这女人真的太惨了。” 沈青云默然不语。他必须要承认，叶霓裳说的没错。牛芳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可怜，压垮她的不仅仅是丈夫的家暴，还有相关部门的不作为，那种不负责任的基层干部，有时候危害性实在是太大了。 ……………… 事实上。在这件事被微博热议的同时。大营市委这边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市政法委马上约谈市检察院，要求他们不要被无理取闹的死者家属影响，秉公执法。最终，检察院这边决定，牛芳案以防卫过当罪名提起公诉。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消息，沈青云得知的时候，特意请叶霓裳吃个了晚饭。当然。地方选择在了沈青云住的那个酒店。眼看着过年了，要租房子实在是有点麻烦。 “算你小子有良心。” 叶霓裳吃着沈青云请客的西餐，瞪了他一眼道：“后天就要过年了，我明天回江北省，用不用替你给阿姨他们带点东西？” “不用。” 沈青云摇摇头，随意的说道：“打个电话就好了，这边也没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他笑着说道：“不过夏天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玩，我听说这边的海鲜很不错。” 叶霓裳想了想，点点头道：“行，有时间我会过来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沈青云想起了一件事。 “霓裳姐，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沈青云看着叶霓裳，缓缓说道：“关于网络，尤其是微博这个东西，你要谨慎一点使用。” “什么意思？” 叶霓裳闻言不解的看着沈青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她完全没明白沈青云的意思。沈青云索性便坦然告诉叶霓裳，现在网络上什么人都有，如果有人给她写举报信什么的，最好核实之后再发布微博，否则很容易被别人误导。 “你的意思，我需要分辨不真实的信息？” 叶霓裳惊讶的对沈青云问了一句。随后，她自己也微微点头：“好像确实应该这样，这微博如果利用好了，确实影响力很大。” 作为记者，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敏感，自然能够察觉到，自己这一次撬动了多大的影响力。真要是以后互联网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还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两个人吃过饭，沈青云就把叶霓裳送回了房间。而他自己回到了房间之后，便拨通了周雪的电话。 “微博那个案子解决了？” 周雪笑着问道。 “还行吧，挺顺利的。” 沈青云笑着问道：“怎么着，你也在微博上看到了那个新闻？” “是啊。” 周雪点点头，随即说道：“我一看你那位好姐姐发了微博，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去了辽东。” “是。” 沈青云心中一动，随即说道：“是我请她来给我帮个忙的。” 女人都是比较敏感的，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撒谎，一定要实话实说。尤其是面对周雪这种聪明的女孩子，如果撒谎骗人，很容易伤害两个人的感情。 “哼！” 周雪没好气的说道：“算你聪明！” 随后，她又小声对沈青云道：“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都帮不到你。” 沈青云轻笑了几声，随即温柔的说道：：“傻瓜，你只要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第六百九十一章闲情逸致哄女人是一门技术活。这一点，沈青云心知肚明。幸好他两世为人，虽然不会什么土味情话之类的甜言蜜语，但对付周雪倒是足够了。几句话就把周雪哄的心花怒放，心情愉快。其实有时候女人并不一定是真的要求男人给出什么承诺，只是希望对方能够表现的在乎自己一点。说白了，恋爱中的女人喜欢撒娇，喜欢摆个架子。如果你觉得这个女人值得，那你就哄哄她，给她个台阶。如果你觉得她不值得，那就不用搭理她，让她滚蛋！这就是谈恋爱的一点小技巧。 …………………… 第二天上午，叶霓裳坐上火车离开了大营市，返回江北省。沈青云没有去送她，毕竟之前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如果跟叶霓裳互动的太多，很容易引起非议。叶霓裳倒是也理解沈青云，没有挑他的理。临近春节，市公安局这边的工作倒是不算很多。沈青云毕竟刚刚上任，又是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考虑再三他放弃了回家的想法，留在了公安局。原本他让田野回去陪家里人过年，结果田野那家伙听说沈青云不回家，干脆也不走了。沈青云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他。既然不回家，那沈青云索性就在局党委会议上主动要求，自己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值班。李志敏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纷纷表示感谢。毕竟沈青云这也算是替他们辛苦了。终于。春节这天到了。整个城市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沈青云虽然住在酒店里，但也能够感受到这种热情。早上上班的时候，就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是卖春联和鞭炮的商贩，就连大街上的人流也密集了许多。 “还是过年热闹啊！” 沈青云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您说的还真没错。” 田野笑着点点头道：“我从小就喜欢过年，感觉过年特别有意思。” “老一代人的年味很浓。” 沈青云随意的说道，心里面却想到自己上辈子的事情。十几年后的春节，再也没有了现在的年味，就连大家喜闻乐见的春晚，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看了。毕竟大家想看的是让自己开心的表演，而不是非要从节目里面接受什么教育。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市公安局。大门口已经在有人忙活着，齐国章作为办公室主任，亲自指挥着值班的干警们贴春联。 “沈局长，您来了。” 看到沈青云，齐国章连忙过来打招呼。 “辛苦啊，齐主任。” 沈青云笑着说道。随后。他对齐国章道：“来，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帮着大家一起贴吧。” 过年了，公安局这边值班的人并不多，全局加起来也就不到三十个人，其他人都放假了。毕竟市局不像下面的分局，需要接警什么的，市局这边相对轻松一些。 “这，合适么？” 齐国章一愣神，倒是没想到沈青云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沈青云哈哈一笑，也没废话，干脆开始帮起忙来。就这样。一群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把整个市公安局的春联都贴好了。下午的时候，食堂的大师傅做好了年夜饭，众人一起吃了顿饭。 “今天是春节，我代表局党委和我个人，感谢大家能够在这样的日子里坚守岗位！” 沈青云举起手中的杯子，对众人说道：“我以饮料代酒，谢谢同志们了。” 他身为公安局副局长，却能够如此平易近人，值班的干警们自然是非常感动的。他们也是人，平日里辛苦工作也就罢了，大年三十还要值班，换做谁心里面也是不太舒服的。但沈青云的一番话，却让大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多时候。尊重这个东西，是用金钱买不来的。吃过饭，沈青云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休息。毕竟他是副局长，一直留在这里，大家也放不开。等到晚上，值班的警察们一起看春晚，煮饺子，沈青云自然是全程陪同。事后他听田野说，大家对这位新来的副局长，印象是相当不错。说他没有任何架子不说，还特别的亲民。沈青云自然无所谓，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办事，倒是没有什么收买人心的想法。午夜时分，沈青云接到了周雪的电话，祝他春节快乐。 “谢谢。” 沈青云笑着说道：“你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我今年春节就不回去看他们了。” “我爸妈都理解。” 周雪柔声道：“我爸还说呢，你这初来乍到的，要尽快站稳脚跟可不容易，否则很容易被人架空的。” “叔叔说的对。” 沈青云微微点头道。随后。他跟周雪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结果没想到，母亲竟然在齐城周雪家里。用她的话来说，父亲今年刚刚坐上省长的位置，春节期间要在全省范围内走访慰问，她索性就跟着儿媳妇到齐城过年了。沈青云愕然无语，倒是没想到周雪瞒着自己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不过说实话，他的心情倒是很不错，有这样的爱人，自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放下电话之后，沈青云开始回复起各种短信息。没办法。一到春节就是这样，过去的下属们肯定要问候他一番，自己的老上级老领导，他也得给人家问候。再加上熟悉的朋友、家里的长辈，等沈青云忙完的时候，赫然发现已经是晚上一点钟了。无奈的摇摇头，沈青云赶紧洗漱睡觉。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青云不用值班，便带着田野在大营的大街小巷溜达了起来。用他的话说，自己今后几年可能要在这里工作，必然要熟悉一下地形。田野对此深以为然，开着车载着沈青云把整个大营市的城区都给转遍了。当然。下面的区县他们没去，毕竟田野来到大营市的时间也不长，能把市区的情况搞明白就不错了。沈青云对此倒是也没什么意见。 “对了，沈局长，听说明天这边有庙会。” 初四那天晚上田野送沈青云回酒店的时候，突然对沈青云说了一句话。第六百九十二章庙会 “庙会？” 听到田野的话，沈青云一愣神，随即笑了起来：“那你明天来接我，咱们去看看。” 江北省的庙会沈青云还真就没去过，听说这边有，自然充满了好奇。 “好的，沈书记。” 田野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第二天早上，田野早早就来酒店接了沈青云，两个人在酒店这边吃了早饭，便径直朝着庙会的地方而去。二月份的北方，天气自然是很冷的。走在街上，沈青云忽然觉得皮肤有点湿润，抬起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毛茸茸的雪花从天而降，慢慢的向着大地坠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建筑物上，还有的落在脚步匆匆的行人身上。或许是因为春节的缘故，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领导，这庙会人不少啊。” 田野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感慨道：“比我们家那边大多了。” “那肯定啊。” 沈青云点点头道：“毕竟一个城市和一个县城肯定没法比。” 说完。他看向不远处，笑着说道：“走，咱们看杂耍去！”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宣传了，说这边有马戏团，还有杂耍。田野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跟在沈青云身边。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杂耍的地方。还真别说，举办方确实下了功夫，别出心裁的搭起了巨大的舞台，下面人山人海的。不过要说节目多有趣，倒是也没有。基本上就是正常的就是耍猴、飞刀之类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沈青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带着田野离开了这里。在这里逛了一圈，沈青云正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大冬天手里拿着一个碗，跪在地上，正在乞讨。他身上的棉袄很破，黑漆漆的，看着不知道穿了多久。 “大爷大妈，行行好吧。” 男孩儿脸上脏兮兮的，还有冻疮。沈青云眉头皱了皱，身边的田野低声说道：“这一路上咱们好像看见好几个了。” “是么？” 听到他的话，沈青云一愣神，仔细想想，好像今天的庙会上，确实有不少在乞讨的孩子。心中略微有些诧异，沈青云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扔下一百块钱，随即问道：“小朋友，你家在哪里啊？” “谢谢大爷！” 男孩子连忙给沈青云磕了个头，随即却不吭声了。 “我说，你家在哪里？”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再次问道。男孩儿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沈青云磕头。沈青云站起身，脸色略微有些严肃。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朝着前面走去。不远处，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孩子，正被一个老太太带着正在向路人乞讨。走到他们的面前，沈青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两个人的装扮，随即脸色微微一变。他赫然看到，那女孩儿里面的衣服居然是耐克的。 “领导，怎么了？” 田野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别说话，就这样闲逛。” 沈青云不动声色的对田野低声说道。田野脸色一变，马上明白了沈青云的意思，随即便认真的观察起周围来。沈青云也没再说什么，就若无其事的离开这边，开始在庙会逛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意庙会上面有什么，而是仔细的观察起在庙会上乞讨的这些人。很快，沈青云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在这庙会当中，有足足十几个孩子在乞讨，这其中年幼的被一些老人妇女带着，年纪大一点的则是自己一个人乞讨，但他们周围，都有一到两个人暗中跟着。看到这一幕，沈青云心中大概已经有了数。前世今生他做了几十年的刑警，对于这种状况早已经司空见惯，毫无疑问这伙人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些孩子的来历，说不定是被拐卖的。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穷人，也不可能这么成规模的出来乞讨。 “走吧，回局里。” 沈青云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自己和田野只有两个人，就算想查处他们，也没那个本事。看这伙人的样子，应该是一直在这边活动的。 “这个庙会我记得是七天吧？” 沈青云上了车，对田野问道。 “是，我看宣传海报是。” 田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总共是一个星期。” “那这伙人肯定还在这里。” 沈青云想了想，便拿出电话，拨通了刑侦支队办公室主任李桃的电话。 “沈局长！” 李桃接到沈青云的电话，还有些诧异。 “马上通知科级以上干部，到局里开会。” 沈青云直接说道：“另外，要求所有在市里的民警，不管是辅警还是正式编制，马上到岗。” “是！” 李桃一怔，随后连忙点头答应下来。沈局长说话的语气相当严肃，难道说有什么大案子？沈青云吩咐完李桃，也没有再废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作为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自然有资格这么做。更不要说他现在身上还兼任着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职务。坐在车里，沈青云的脸色十分严肃。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看上去只是一群乞丐带着孩子乞讨，但背后绝对隐藏着很大的秘密。深吸了一口气，沈青云对田野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那些孩子好像有几个是带着口音的。” 沈青云开口对田野问道。 “有两三个我听出来了。” 田野闻言想了想，才对沈青云说道：“有个孩子听着像燕京那边的口音，还有两个是南方地区的口音。” 说着话。他对沈青云说道：“局长，这帮人肯定不对劲，我看到周围有好几个男的，一直双手插兜就在那看着他们乞讨，绝对是在监视他们。” “不一定是监视。” 沈青云淡淡地说道：“这些人可不简单，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人贩子！” “人贩子？” 听到沈青云的话，田野顿时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胆子这么大！第六百九十三章侦查沈青云和田野抵达市公安局的时候，刑侦支队这边的干警们已经接到了通知。家里住的近的，不少人已经抵达了公安局。两个副支队长何家明跟宋铁柱，也都已经到了。一大队的大队长张毅，整跟二大队大队长杨振两个人低声聊着天。很显然。大家对于沈青云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都有些不解。 “何支，沈局这是怎么了？” 宋铁柱笑着看向何家明问道：“大过年的，突然把大伙儿都叫到局里来，出什么事情了？” 他四十出头的样子，眼睛很小，笑起来就好像眯眯眼似的。 “不知道啊。” 何家明的年纪大一点，闻言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李桃通知的。” 听到他们的话，杨振和张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怪。对于这位新来的副局长兼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大家其实都很好奇。毕竟这位年纪不大，却是个空降兵，要说不服气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好奇，想知道这个沈青云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时候。沈青云走进了会议室。 “人都到了哈。” 坐下来之后，沈青云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过。 “沈局，您召集大家，有什么指示？” 何家明笑着对沈青云问道。他在刑侦支队的资格比较老，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沈青云空降到大营市公安局，这个刑侦支队队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这是沈青云从田野那边听来的消息。毕竟提前来了一个月的时间，田野还是打听到不少东西的。 “我今天去了庙会，发现了一个情况……” 沈青云也没有废话，把自己今天在庙会上发现的线索，直接就讲了出来。 “您怀疑，那伙人是有组织的人贩子？” 何家明眉头紧皱，对沈青云说道：“不过按照您的说法，如果有十几个孩子在乞讨的话，光是监视他们的人，就得不少。” “是啊。” 一旁的宋铁柱也点点头道：“真要是这样，咱们刑侦支队这边，一个大队肯定是不够用的。” 张毅和杨振没吭声。他们两个人只不过是下属，哪有资格在这个场合开口。 “一个大队不够，就两个大队一起出动。” 沈青云看着他们，平静的说道：“两个大队不够，就给下面的刑警大队打电话叫人，实在不行我给李局长打电话，请求武警部队的协助！” 说着话。他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如果让这伙人跑掉，谁出的纰漏我找谁的麻烦！” 听到沈青云的话，众人全都愣住了。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位沈局长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样子人家是打算拿这个事情树立权威了。 “那个，我看不如这样吧。” 宋铁柱想了想说道：“沈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一大队和二大队的同志们进行化装侦查，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庙会上有多少孩子，然后他们身边有多少监视的人贩子。我听说这人贩子往往都是一窝一窝的，不容小觑。” 沈青云微微点头，随即说道：“这个办法不错，但有一点，化妆侦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要被人看出来身份，打草惊蛇。”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抓人贩子，真要是不小心惊了对方，到时候人贩子跑了不要紧，孩子出了状况，那才是得不偿失。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起身开始了行动。下午的时候，张毅和杨振就带着各自的下属前往了庙会。当然。他们都进行了化妆，还有女警员陪同，装作是来逛庙会的游客。行动之前，他们都接到了指示，只观察情况，不能对那些孩子进行解救，一切的行动都要等待支队那边的命令。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侦查，刑侦支队的侦查员们发现，庙会上一共有十五个孩子在进行乞讨，而他们身边加起来有超过二十个成年人在监视着，这些人应该是打手之类的。 “沈局，要不要抓人？” 宋铁柱对沈青云问道：“我们基本上已经摸清楚这些人的情况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打手，也都有人盯着。” 沈青云想了想，却摇摇头：“先别着急，让我们的人盯住那些孩子，还有打手，等候命令。” 宋铁柱有些不明所以，不解的看着沈青云。按理说既然都已经摸清状况了，应该马上采取行动的，要不然万一对方跑了怎么办？ “我总觉得，这帮人不可能只有这些人。” 沈青云缓缓说道：“我怀疑他们背后还有人。” “您的意思，他们有据点？” 毕竟是老刑侦，宋铁柱马上反应过来，对沈青云问道：“那怎么办？” 他明白了沈青云的意思，如果这伙人真的还有据点存在，那就算抓了这批人，据点那边的人完全可以带着剩下的孩子跑路。 “我过去看看。” 沈青云淡淡一笑，对招呼着田野说道：“走，咱们再去逛一圈。” “好的，局长。” 田野连忙跟在了沈青云的身后。虽然是下午，但庙会上的人还是不少，沈青云跟田野两个人走进庙会之后，在里面转了一小圈，就看到了上午那个带着女孩乞讨的老太太。看着那个里面穿着耐克衣服的女孩，沈青云迈步走了过去，一脸惊讶的问道：“小雪，你怎么在这？” “你谁啊？” 老太太明显被吓了一大跳，警惕的看着沈青云，同时把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小女孩挡在身后。而与此同时，两个原本站在那里看热闹的年轻男人，看向沈青云的目光却有些不善起来。很显然。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一定是找茬的。可面对他们的注视，沈青云却不慌不忙的，只是看着那个女孩，一脸的震惊：“小雪，真是你么，小雪！” 周围的路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就连不远处的刑侦支队的几个侦查员，也是满脸不解。这沈局长唱的哪一出啊？第六百九十四章巢穴实际上。对于沈青云这个新任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支队长。整个大营市公安局的不少民警，都有点好奇。一方面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点，三十岁不到的副处级干部，在整个辽东政法系统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这位沈局长在局里的表现很让人惊讶。他似乎完全没什么架子，跟任何人相处的时候，都特别的和蔼。甚至还经常在局里的食堂吃饭，这可是那些领导们很少做的事情。而现在。当大家看到沈青云这个行为的时候，都冒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毛病吧？” 那老太太这时候已经有点慌了，指着沈青云说道：“这是我孙女，你认错人了！” “你放屁！” 沈青云却得理不饶人，瞪着她说道：“这明明就是我侄女，走，咱们去派出所，让警察做主！” 卧槽！听到沈青云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而不远处的张毅却心中一动，他也是老刑侦，在他看来，沈青云这看似胡搅蛮缠的行为，实际上却别有深意。真要是那老太太带着孩子去了派出所，那还不是羊入虎口？老太太自然不敢去的，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苍白，指着沈青云说道：“你，你就是有毛病！” 说完，她转身抱起那个小女孩，就朝着远处走去。刚刚还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仿佛随时都要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