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再说销量增长。”周斐大吸口气，这是最让她恼火的地方，“我看这增长是靠渠道压货‘拔苗助长’。” 周斐盯着王自宁，纤长的手指在报告上，“王经理，这叫转移库存，不是动销。” 会议室鸦雀无声。 她的反驳有理有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周斐气焰的余威。 谁也没想到，这个张扬的周家女儿竟然是懂销售的，而且还悄无声息地带着几人亲自去各地突击。 王自宁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紧张，冷汗顺着脊背冒出。 会议结束，周斐要求他一周内校对真实情况并向她汇报，自己转身就进了曲岚办公室。 周斐仿佛把曲岚这当成了自己家，两只手臂夹着总公司新生产的零食就一屁股坐上沙发。 “姐，怎么样，我没让你失望吧？”周斐撕开包装，边试吃新品边递给她。 曲岚看着她，只觉得她很有无赖的气质，但这词在她身上并不让人讨厌。 她默认了周斐的那声“姐”，但没接她递过来的零食，而是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说到这周斐就头疼，“我有个模糊的想法，想创建一套新的反馈系统，但细节太多而且太专业，我一个人没法搞定。” 曲岚看着她，“说说你的模糊想法。” 周斐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让她意外的是，刚说完，曲岚就把她叫到电脑后给她看了样东西。 “我……靠。”周斐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声。 曲岚电脑上是一套设计“分层反馈+灰度指标评估系统”的提案。这提案的完整程度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看来她早就发现了问题，并想到了解决办法。 周斐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曲岚，顿时肃然起敬。 “不愧是人才啊，这洞察力，这行动力，这闷声做大事的能力。我去，佩服。”杜祈悦听得五体投地。 “是啊，你都想象不到我当时心里的震撼。幸亏我听宝珠阿姨的话及时投奔，不然我根本不是她对手。” 杜宝珠的原话是让周斐收编曲岚，但收编失败，周斐只能暂时选择投奔。 “聪明，打不过就加入嘛。”任译在一旁赞同。 周斐点头，第一次赞同任译的想法。 “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和曲岚做同盟，无论哪种方式，先加入才是真理。” 任译附和道：“你看，周斐就是拎得清。脑子要活泛起来，钻牛角尖迟早给自己钻死，就像那蒋怀冬，出家去……了。” 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的任译顿时噤声。 然而已经晚了，周斐显然听到了那句“蒋怀冬出家”。 “你说什么？” - 哥斯达黎加。 在此处修心的蒋怀冬完全隔绝外界干扰。所有通信设备通通上交，保留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海边呼吸课时间。 包括蒋怀冬在内，几个穿着麻布长衫的修行者在海边规律入座，按照导师指引吸气呼气。 一节课结束，其他人各自散开，等待下一节冥想的安排。 矗立海边，看着平静海面的蒋怀冬想起昨天那个梦。 周斐，蒋恒舟，甜蜜的爱情。 似乎他真是多余的那个，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梦里，周斐的哀怨和质问刺痛了他，那句“我不爱你”更像一把利剑，把他本来温热的心砍得支离破碎。 好在几天的修心颇有成效，看着海面翻涌，蒋怀冬彻底决定放下。 爱情，无关紧要的东西。 “又看见你了。”身后传来道女声。 蒋怀冬回头，昨天在冥想室碰见的中年女性朝他走来。 “你是华裔？”女人脚步停在距他半米处。 “中国人。” 女人点点头，“出现在这的大多是华裔。”这句话是在解释她的猜测由来。 “不过你这么年轻的倒很少见。”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喃喃道：“她今年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 “您说什么？” 女人回神道：“没什么。” 又指了指木屋，有一位刚开门进房的白发老人，“那位，尼国曾经的首富，每年都会来这。” 她又指了指另一个，“那位，西国的上校，今年第一次来，但有常住的意愿。” “您很了解这里？”蒋怀冬开口。 女人点点头，“我每年都来，跟所有人都有接触。” 每年都来？ 蒋怀冬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海面平静，女人缓缓道：“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是因为什么？” 哥斯达黎加的禅修地以欧美灵性和玛雅文化为特色，女人口中的八苦却是佛教说法。 “您也是中国人？”蒋怀冬不禁问道。 女人微笑，“曾经是，现在长住托斯卡纳。” 她口中的小镇蒋怀冬有所耳闻，坐落于意大利瓦尔多尔山谷中，风景如画。 蒋怀冬没回答她的问题，她便开始独自介绍起自己。“我每年都来，但不像你们为了修心。我是想换个清净的地方创作，顺便取景。” 女人是个画家，怪不得会主动联系其他人，其他参与者更喜欢独来独往。 “参加完等会儿的能量瑜伽，我今年在这的行程就结束了，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在这见到你？” 蒋怀冬笑了笑，“应该不会。” 女人也笑，“好。” 很快就到了接下来的冥想课，课后的能量瑜伽是单人课程，之后果然听到女人离开的消息。 “Tang 女士拜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课程导师递给蒋怀冬一张风景画。 水彩风，画的是冥想室外的海景，就是蒋怀冬惊醒时见到的景象。 画上没有落款，蒋怀冬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能从导师那得知一个 Tang，不知道是姓、名或是化名？ 晚间，把画拿回住处的蒋怀冬忽然发现画的背面还有一行中文写的小字。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他明白这话的含义，却不懂女人送他这话的意思。 晚上，月光冥想会结束后的蒋怀冬身心轻盈。他不信神佛，但健康的作息和静谧的环境真的让他逐渐放下心中执念。 参与者各自回房，听着海浪声，蒋怀冬准备早早睡下。 “当当当——” 木屋外传来敲门声，把蒋怀冬从清净的梦中吵醒。 什么人？ “当当当——” 又三声传来，敲门的动作很急切，似乎一刻也等不了，在这片以静为规的山坡上格外突兀。 蒋怀冬起身，被吵醒的他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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