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上来了,她捧着碗舀了一口热粥往嘴里送,见江漓脸上毫无波澜,疑问道:“你……真不打算去见他一面啊?” 江漓淡淡瞥了她一眼。 “听七十二号自己说,她好像是想看看你的伤?”莫白锦有些不确定地说,说着说着就开始皱眉,不动声色把江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奈何后者穿得规整,什么也看不见。 自家老大不过出去剿个虫,能有什么伤? 就算有,也是小伤,江漓顶级alpha的底子在这里,莫白锦一点也不担心,除非…… “你还是去见他一面吧老大。” “不然消息被安少将他们知道了,回去说不定又会散播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到陛下面前酸你两句。” “而且咱们回去,你不是还得同七十二号演演戏吗?现在假装亲密一点,演出来的戏也更真……” 江漓面无表情听着,盯着手中副脑的屏幕,始终没有回应。 直到莫白锦嘴都说干了,江漓这才把手里副脑抛给她,神情淡淡,“他最近食欲怎么样?” “不太好。” “我知道了,吃了饭你就忙自己的吧。”江漓点着头,若无其事继续吃自己面前的早餐,“后面也不用管他。” “真不管啊?” “好吧。” …… 房间里没有窗户,看不见日月,有的只是头顶惨白的灯光。对于早上,中午,晚上,或者任意一个时间点,宋槿声都需要依靠外物来判断。 早晨的牛奶带糕点。 午间的美食配米饭。 以及晚时各种颜色、各种味道的营养液。 送过来的糕点是精致的,每天不重样,一口咬下去,层层叠叠的,嘴里都是清香,配上其亮眼的色彩搭配,总是能让人食欲大动。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槿声的胃口却一日比一日差。 食物吃在嘴里简直味同嚼蜡。 有时候甚至有些发涩。 慢吞吞又送了一口进去,他咀嚼了好久才吞下去,肚子里已经饱了,面前却还剩了很多,看得让人不自觉有些反胃。 一口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勺子,本来想回到病床上继续躺下,脚步却自顾自地来到了房门后。 指尖搭上了门把手。 深吸了两口气,他拉开房门,同外面时而出现时而隐匿的护卫队对视时,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胆怯。 顶着黑色枪口,他扬起一抹笑容,平静开口,“你好,请问莫少将那里有消……” “没有。”不等宋槿声说完,为首的人便已经冷漠着回应,“莫少将说了,有消息了她会告诉你,为了身体着想,还是请赶紧回病房里休息吧。” 还是没有…… 听见这个答案,宋槿声搭在门框上的手紧了又松,垂着眼,笑容短暂地消失了几秒,到底再一次劝服自己,强颜欢笑着礼貌道了声谢。 关上门,他靠在门背上。 身体无力地滑向地面,最终在冰冷地面上坐了下来。 他已经不记得,这到底是他第几次打开门了,可每一次开门,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好像连失望的情绪都没必要有了。 房间里很闷,病床上的被褥里更闷,宋槿声并不想回到小小的病床上去,心底不知哪来一颗重重的石头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很累。 他好想休息。 …… 在明亮、安静的病房里,监控里的人靠着门板,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把头伏在弯曲的腿弯里,极缓慢闭上了眼睛。 江漓看得皱起了眉。 真是不怕冷。 尽管每个房间都有气暖装置,但大部分地板是冰冷的,包括监控中那一间,但宋槿声一身薄薄病号服,竟然坐在地板上,就这样靠着门睡着了。 有这么累吗? 小餐厅里的人很少,莫白锦匆匆吃完饭走了,江漓所在的包厢更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盯着自己副脑里的监控,始终没有挪步。 又看了半天,发现宋槿声闭着眼已经睡熟,她终于有些坐不住,滑开和霍知休的对话框,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面两人的聊天记录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了。 从江漓几天前从宋槿声病房回来,同霍知休特意打过招呼之后,后者往日里单方面的“聊天”就完全地灭了。 记录了宋槿声每日情况的文件再也没发过来一次。 在聊天框里打字,删除,打字,删除,加加减减,江漓盯了半晌,有些烦躁。 关了聊天框,摁灭副脑,她起身往外面走。 “元帅,不再多吃一点吗?”走出包厢后,小餐厅的送餐人员恰巧回来,恭敬行了个礼,随后笑着给江漓打招呼。 江漓笑了笑,摇头,“饱了。” 随意寒暄了几句,看着人进入后厨间,江漓自顾自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脑海里无端想起不久前监控里的场景,转身又回了点餐窗口。 “麻烦做一份杏桃酥。” “七分糖,打鸡蛋时多加一个,少蛋黄,面团压薄一点,一百八十度烤十八分钟……” 第44章 晋江独家 走廊是静谧的。 来到宋槿声现在所住的病房外, 轮值的守卫队纷纷行礼,江漓点了点头,轻声开口, “先下去吧。” “是。”众人应下。 不过几秒,本就安静的走廊如今更是一根针落下都听不见了,空荡荡的, 没有一丝人气。 提着装了新出炉点心, 外皮尚且温热的纸袋, 江漓抬手, 屈指敲了敲门。 没人应。 房门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冰冰凉凉的,江漓没有收手,等了半分钟,重新敲响房门,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给出半点反应。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江漓皱着眉,想要直接推开门,又想起不久前看见的宋槿声的睡姿, 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无奈打开副脑, 重新将页面调到实时监控上去。 画面没多大变化。 只是方才坐在门后,正抵在房门上的人现在整个身体往旁边偏了一些, 如果开门慢一些,小心一些, 也勉强能打开一个小的通道。 关了副脑,江漓不再等, 缓慢把门把手扭开。 出乎意料的是,江漓设想中的, 同上次一般暖和得让人昏昏欲睡的空气并没有铺头盖脸地压过来。里面的温度同外面的差不多,有些小冷。 那就更容易受凉了。 江漓下意识拧眉。 方才她开门,没用多大力气,只打开了一条小缝,但垂着头看过去时,已经能把蜷缩在墙边那人纳入眼底。 他睡得很熟。 靠着墙,抱膝坐着,半张脸掩在臂弯里,头顶乌黑头发没怎么打理,干净是干净,只是有些乱蓬蓬的,碎发把耳朵都盖住了大半。 他脸的方向背对着门开口的方向,江漓又笔直站着,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其实看得并不怎么清晰。 小心着把门又打开了些,江漓的脚终于踏了进去。 合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宋槿声?”江漓低头喊他,奈何后者呼吸都没变过。 算了。 不喊了。 朝里面走了几步,江漓打开餐台,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 她抬头,视线在房间里迅速地转了一圈。 干净的乳白色墙壁,镶嵌着简洁灯饰的天花板,柔软小巧的个人沙发,暖色调的餐台,病床不远处放了几本古蒂斯古今历史的小书桌,以及一些简单的医疗仪器。 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装饰也一般,胜在干净整洁,同上一间病房相比,环境已然好了不少。 属于勉强看得过去的范畴。 短暂地打量了几眼,江漓转身,目光落在对她到来没有半点反应的人身上去。她上前几步,脚步放得轻,没有在中途把人吓醒。 来到他面前,她蹲下身,这才看清楚,原来宋槿声睡得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 也不知道他到底梦见了什么,额头被碎发盖住的地方,隐约渗出来几滴汗水,眉头半蹙,似乎是梦境里都还处于困扰之中,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闪动。 江漓看向他,轻轻唤了一声。 “宋槿声?” 还是没有反应。 甚至听见江漓的声音后,他反倒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皱着眉,抿着唇,呼吸急促了些,鼻尖都开始冒汗,绒毛也逐渐湿润。 这是……又做噩梦了? 江漓本准备动手叫醒他,手都抬了起来,见此,也只能将其无奈放下。 就这样半蹲在宋槿声面前,江漓等了好几分钟,他还是没有平静下来,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她直接动手,一手落在他膝窝下方,一手置于他的单薄的脊背上,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弄醒就弄醒吧。她想。 起身时,手中的重量让江漓愣了两秒。 克制住自己想要再掂一掂的冲动,江漓的注意力集中在双手,再一次认真又仔细地感受,但得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 太轻了。 一个成年alpha的标准体重是不低的,就算宋槿声现在半路成了omega,那也没有太久,体重并不会落下太多。江漓之前也抱过他,就是第一次高烧不退那次,抱起来的重量都还在她预想范围之内。 现在…… 江漓有些不确定。 前几日回来,对于霍知休最后发的那些,她没看得太仔细,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出去太久,手臂感知出了问题,还是宋槿声体重真的下降了这么多。 将繁杂思绪压下,她抱着人往病床那头走。 房间不大,只有几步距离,江漓也懒得费劲控制自己的步子,不过几秒,就把人重新扔回了病床上去。 宋槿声果然醒了。 江漓才把被子给他裹住,一抬头,就和睡得迷蒙的人对上视线。 “元帅……” 低低的两个音节溢出。 不知道是睡久了,还是已经受了凉感冒,宋槿声现在的声音十分嘶哑,不带什么气力,自顾自呢喃一样,听得江漓莫名心头一跳。 盯了人几眼,江漓又垂下头。 没准备说话,她沉着眉给他把被角掖好。 还剩最后一处褶皱时,江漓伸出手,手臂却再一次被人抱住,柔软的、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隔着并不算厚实的一层衣物,一张脸亲昵地蹭上了她的腰,“元帅……” 才抚平整理好的褶皱又瞬间乱糟糟。 江漓心情不怎么好,现在一时间更是心火大旺。 往外呼出一口气,忍着心底的某些冲动,江漓抬手,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将贴在自己腰上的人拉了起来。 一手拽着他的某只手腕骨,一手强硬地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宋槿声。” “滚开。” 江漓手劲儿用得大,半点没收力,后者的腕骨被拽得生疼,下巴也隐隐泛白,他先是被吓得肩膀瑟缩了下,随后唇瓣微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江漓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下一秒,他就已经被掼回了床上。 背对着江漓,他一动不动了。 最后这一下,理智有些许回笼,江漓用的力度不大。 又呼出一口热气,江漓抬手摸了摸后颈,腺体果然再一次莫名发热,来不及管床上的人,她转身往外走,同时拨通霍知休的通讯想让他拿药。 谁知通讯才接,霍知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槿声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他声音很轻,空灵灵落在空气里不太真切,江漓却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 “就算在梦里,她也不喜欢我……” 第45章 晋江独家 江漓的腿就一下子被钉在原地。 仿佛一桶凉水泼下来, 她心头即将再次冲破理智的火都灭了不少,下意识转身,却只能看见宋槿声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背对着她,肩膀正小幅度颤抖。 哭了。 又哭了。 朝前走了两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宋槿声?” 回应她的是低低的呜咽。 叹了一口气, 江漓的心绪竟然就这样平静了大半, 她的视线内, 现在只剩下不远处那人颤抖的肩, 以及若有若无的泣音。 手上副脑已经接通,霍知休在那头听到江漓的声音,有些诧异,着急地问她现在在哪里,可后者已经听不见了, 或者说,听得见,但是并没有要理睬的意思。 她又走了回去。 笔直站在病床旁边, 江漓垂眸盯着他的后背, 启唇轻声道歉, “……对不起。” 她不应该今天过来。 副脑中,霍知休还在不断问询呼唤, 江漓的手却已经搭上了宋槿声的肩,因着这头太久时间没有回复, 通讯被自动挂断,霍知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的声音。 越来越清晰。 “宋槿声?” 江漓掌着他的肩, 将人一把拉了过来,没有意外地, 对上了一双被泪水糊住,朦朦胧胧的眼。 “江漓……”他哽咽着喊她。 在理智尚且没有作出判断的时候,江漓的身体早已给出反应。 她下意识抱住了他。 …… 霍知休打开门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身黑的女alpha懒散倚在床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抬起眼,视线冷冰冰的,落在身上有些瘆人。此时她怀里正抱着一个人,一个男omega。 后者被宽大的白色病号服裹着,背对着门,窝在alpha的怀里好像已经睡着了,但两条手臂都还挂在她脖子上,微微侧着后颈,以一种相拥又自我奉献的姿势,把腺体的部位展露在她面前。 不过,从霍知休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见的。 omega后颈的衣服领口被拉得很高,见他进来,alpha甚至还迅速抬手,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压了压,被子也拉高,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顶着略带寒意的视线,霍知休先行了礼。 但在落下手,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却呼吸一窒,表情也跟着变得震惊又不敢相信,“你们——” “你们这是干了什么……” 房间里的味道太浓了。 alpha霸道专制的信息素,同omega温柔甜腻的信息素混在了一起,相互中和,相互调节,纠缠在一起,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浓度,只可能是…… 江漓冷漠抬眼,哑着声回答。 “如你所见。” 脑子里,身体里,那股无名火还在四处游走,努力地往外蹿,江漓忍得辛苦,烦躁得不行,alpha骨子里天生的傲慢和暴戾又钻了出来,让她呼吸都带着焦灼。 好在怀里还有一块玉,温软冰凉,能够让她暂时停留在爆发边缘。 话落,她又垂下了头,目光在怀里那人的眉眼上游走。 闻言,霍知休有些不敢相信,手里捏着药品储藏盒的提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江漓挪开眼,目光重新落在宋槿声身上,他摇头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立马又出去了。 急匆匆回到办公室,霍知休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以防止自己受到江漓信息素的影响。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后,他才又再一次回到宋槿声病房。 但江漓态度就更差了。 眯了眯眼,她警告,“滚。” 霍知休被吓得抖了一下,擦了擦冷汗,他知道这是江漓作为一个alpha正常会有的行为,占有omega,霸占领地,警告外来者,因此也并不生气,只顶着骇人视线,战战兢兢等在原地。 “我说,”江漓脸色有些黑了,缓慢眨着眼,冷声再次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滚,出,去。” 她声音太冷了,里面夹杂着顶级alpha的威胁,霍知休的脚因此不受控,以龟速往后退着。 正常的。 正常的。 元帅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会出现这种间接性发狂的行为。这很正常,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霍知休在心里劝告着自己。 然而,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踉跄着退到了门外。 砰。 病房房门被云控制着关上,再一次把霍知休给隔绝在外。 “元帅?” “江元帅?” 霍知休跺着脚,手臂在房门上拍打着,不断地呼唤江漓,对于自己方才近乎懦夫一样的行为感到十分懊恼。 眼见着房门上锁,无法被打开,又想到前几日江漓对自己的预警,霍知休急得脑门冒汗。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莫少将。 …… “我再说最后一遍。” “滚。” 江漓一手揽住怀里的人,一手随意扯过身边某件物品扔过去,先是忽的一下砸到不远处两人的身上,再砰地掉落在地,哗啦啦落了一地的东西。 霍知休立马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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