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什么苍生大义,说什么爱恨情仇?你分明连轻重都拎不清,又谈何君子?你藏锋敛锷,不过为了作严氏一把杀人无形刀;你口中说的好听,却包藏祸心,即便早就知道顾於眠乃虚妄山案的罪人,却还是维护他!” “那案尚有蹊跷,我并不觉得是他一人所为。”严卿序并不欲同祂多费口舌。 “自欺欺人……”柳青枝擦去嘴角黑血,“你怎就清楚不是顾於眠骗了你?此般轻率替他开脱,不过是为了满足私心罢了。若今儿谋反的是顾氏,你又要如何?” 见严卿序沉默不语,柳青枝自顾自继续道:“你的爱并不纯粹,你妄图靠他逃出百权严氏的昏渊。你贪他身子,贪他所有,你扪心自问,你当初动心究竟是因为什么?!” “说够了?这些都是魏长停告诉你的?” 焚痕剑骤然捅入祂的脏腑,一瞬叫柳青枝犹天雷轰身。严卿序漠然拔剑,复又深刺入其身,在祂欲化烟而去时,万丈金光将祂打回了人形。 “我没工夫听你胡言,也不欲与你辩解。时辰到了,既你不愿坦白,那就劳你以命送我去见判官了。” 浓血迸溅,话心幻境解开的刹那,刺鼻血腥霎时朝四面涌开。 “判官大人!!!” “柳娘死啦——” “是、是活人杀鬼……” 有无数小鬼嗅着那腥气,骤然嘶嚎起来。八方鬼骤陷惊惶,沸反盈天犹灶上炉鼎将摧。 慢悠悠在奔逃鬼潮间踱步的严长蔺哼着小曲儿,他在长廊上停下步子,弯指敲了身侧房门:“哎呦我的好侄儿,你那杀意太过凛冽,割得叔父骨头疼呢!” 他仰天大笑起来。 又疯了一个! 都道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头顾於眠和许辞闲两个疯子狗咬狗,怕是难解难分时候。这头严卿序再来这么一出,他严长蔺就顺理成章做个得利渔翁好了。 闹吧闹吧,闹个天翻地覆! 顾於眠如此排兵,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第219章 傀儡 活似一条蛊惑人心的白狐狸。 肉汤见底, 柳浔鸢将瓷碗倒扣桌面,从容抬袖擦去嘴角湿润,平静道:“放我们走吧。” 黑白二鬼相视一笑, 那黑袍鬼随即仰天长啸起来,粗沉嗓音犹闷雷虺虺,好若要叫洞窟坍塌殆尽。在那动静中, 白袍鬼蓦地变出一把人皮团扇, 给仨人扇去阵腥风。 谢尘吾攒眉屏息的刹那, 黑袍鬼打了个响指, 铺着红绸的长桌登时被收了去, 满桌浓汤失去着力点, 倾洒石面好若屠户泼出去的一大盆鸡血。 两鬼不见了踪影, 却仍有时强时弱的嗤笑声似白蚁一般紧咬耳垂不放。 本就郁闷的谢尘吾略微眯起眼,江念与见他的目光斜过来却并不予回应,那举动反倒被谢尘吾视作了默许。他赫然将未出鞘的罹难剑往旁侧石面一刺,石窟间顿然一阵剧烈摇晃, 而后陷入了无边阒静间。 江念与无言以对,见并无大事发生也不去多作评判。 “还好吗?”江念与给柳浔鸢递去一张干净帕子,“适才……” “细枝末节不必追究,我自有分寸,江公子无需多虑。”柳浔鸢恬不为意, 只略微扯下袖口,露出一条赤红的圈纹,“饮肉汤得令牌,而后便是天牢。” “天牢?里边扣押的是人是鬼?” “人。”柳浔鸢思忖片晌,又道,“若说是人也稍显牵强, 二位亲眼看看便清楚了。” 谢尘吾一张赛雪欺霜的面孔这会还蒙着层颇为昏晦的影,平日里常说的风凉话这会儿也都好似被腹鬼吃了去。他什么也不说,对旁儿的人亦是不瞅不睬。 他一视同仁,挨近柳浔鸢时候,仍旧冷眉冷眼,也不看她,出口的话音更低沉似在同人讨债:“下回换我俩,你别自个硬撑,不过是比我们年岁长了些。” “我没事……” “嗯,是我俩有事。一直让你做赔本买卖,心亏。”谢尘吾给她抛去一搪瓷小瓶,“把药吞了,这药解百毒……那汤中也不知放了什么鬼东西。” 柳浔鸢方谢过他,便见领路的江念与慢下了脚步。 豁然开朗处乃百丈石窟,石窟呈空心圆状,上下足有数十层,每层有十五间牢房,每间牢房各关押三人。 幽囚受辱者皆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即便瞅见三人,也不过慢悠悠将掀开的上睑合回去,盖住一对充血的混浊瞳子——他们早就不信任何人能救他们了,连虚虚喊一声都觉得是白费力气。 石窟中央有一青铜炉鼎,炉四角各摆一瓦罐装的人彘。那些无目无舌的东西偶尔会将嘴张开,而后从喉咙地下挤出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 “先祖曾言,此地之人被视作牲畜圈养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生得一张好皮囊的多会被恶鬼玷辱,末了抽筋剥皮失魂而死,妄图反抗者则蒙斧钺汤镬,最后制为人彘生不如死。” 柳浔鸢仰首看向衣不蔽体的男女,两道黛眉未弯未皱,好似不过再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不要妄图救任何人,他们在鬼阵中停留太久,即便出了此阵也命不久矣。遑论这不过第一关。我等尚不知能否安然从此地出去,倘累赘加身更不必多言。即便二位公子良心难安也全无商量的余地,只当这是我等为了破阵必须付出的代价罢。” “只要维持此地不变?那就权当没看见不就好了?”谢尘吾忽然牵住江念与的右手指节而后往外一滑,萦绕江念与手边的荧火登时飞入他手,他这才不紧不慢补一句,“借我一用。” 江念与一怔,手下意识一瑟缩,谢尘吾浅淡的瞳子于是又移过来:“怎么?” “没事……”江念与握手成拳,被遮在银面具底下的嘴角稍抿起。 谢尘吾将荧火朝上一抛,本飘在前头的引路灯倏然升空,直至触顶而化作焰火朝四面飞溅开。烁烁明光照亮了暗不见物的石窟顶,那儿倒悬着一只为百条铁锁链所束缚的怪物。 只不过祂瞧着也不全是怪物模样,若非体型庞大,乍一眼瞧去更像个鼻塌嘴歪的人。 谢尘吾想了想,粗略形容的话,祂倒有些似顾於眠口中说的,陆氏地佟桉城怪物与纪氏地沪昇城十尺鬼的结合体。祂生着张面盆大的青灰面,下颌则覆盖了赤色的毛发,鸡胸龟背,五官畸形,一张血盆大口中密布尖齿。 “杀掉那恶心怪物就算过关了?”谢尘吾将手搭上罹难剑的剑柄。 “我未曾听闻有关那怪物的事,谢公子如何知道上头有怪物?” 柳浔鸢也跟着仰首,只见七条手臂粗的锁链将那怪物封在石窟顶,那怪物睁着眼,眼皮不动,躯身亦是毫不动弹,甚至让人感受不到祂的阴气。 “味太重了。”谢尘吾松了握住剑柄的手,转而轻拍起袍子上覆盖的黑灰,眉心紧拧,一副七窍生烟模样,“啧……这地怎还落灰,脏死了……” 他们仨毕竟不是天性喜欢研究鬼怪之人,这会顾於眠不在身边,无从得知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柳氏祖先可有说过此关如何过?”谢尘吾停在一牢房前,见其中有一耸肩缩背的囚犯正瞪眼看他,厚唇翕张,嘀嘀咕咕叫他听不大清,又问,“那人在说什么……” 柳浔鸢摇头,只道:“先祖只说一梦醒后第一关便过去了,六人一块入的阵,在此关便赔了两人,谢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她一语罢,那牢中人忽朝谢尘吾啐去口唾沫。谢尘吾反应快,偏身避开了,然这么一下还是叫他脊背蓦然发冷,登时掩口咳嗽起来。 江念与见他又犯洁疾,于是朝石窟中央的青铜鼎偏了偏头,示意他去那儿安稳待着。谢尘吾不从,只强撑着直起身子,取出个玄帕将口鼻给蒙上了。 “得先找到阵眼才行……” 江念与的目光在石窟中绕了数圈,最终停在了西南一角。 他凭轻功踩着好似要断裂的朽木板至第三层,盯住了其中一牢房内长发披散,遮挡了几乎整张脸的瘦弱男人。那男人将身子蜷缩在角落之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几页泛黄的纸被他的五指绞在掌心间,已经残破不堪。 注意到那人的理由很浅显——这天牢中所有囚犯都能在牢房中自由行动,并不另外添锁链,唯独这牢房内有锁链碰撞的声响,也仅有这人四肢上都戴有镣铐,就好若那怪物一般被束缚着行动。 同牢房内的其余两个囚犯神情相仿,皆是半张着嘴,混浊的眼珠子略微上翻,盯着牢房内血迹斑斑的石墙,就好若丢了魂一般。此外,他们的颈上都缠着一条细红线,有血顺着线往下淌,直落至他俩对面那披枷戴锁之人的双膝下。 江念与想了想,俯下身问一层的柳浔鸢:“若我们强行打破牢房会如何?” 柳浔鸢不假思索:“凡是有可能威胁法阵稳定之举皆存危机,江公子心底明白就好。” “如今不知解法,试过才知道路通不通。要干就大干一场吧,总不能在这鬼地方瞎耗着等死。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帮你善后。” 江念与从谢尘吾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没在开玩笑,他也确实不是个会说笑之人。 “我不知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但是渭于有臭名远扬的‘傀儡术’,分魂予鬼,以身纵鬼。我见这牢中人的情态同怪物相仿,便有所怀疑,想确认一番那人是否真的能操纵怪物。” “我来吧。”谢尘吾盯住江念与没有一丝温度的银面具,“我的动作快些,即便他突然发动攻击,也不难躲开。” 谢尘吾凌空一跃,轻落于第三层,江念与稍避开些,罹难剑遂出了鞘,削铁如泥剑瞬
相关推荐: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进击的后浪
病娇黑匣子
逆战苍穹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他来过我的世界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