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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你才是那乡的土人,地仙儿更该佑你此程平安顺遂呢。” 邵十禹闻言,忽然改了面上洵洵貌,笑逐颜开。 “公子可想好了要如何做?” “有点想法,但尚不可说是十拿九稳。”顾於眠装模做样叹出一口气,将手在身前摊开,“大抵是我行止轻疏,方摔坏了脑袋,现下又能知道些什么东西?” 顾於眠言罢收手拢了拢被狂风朝后吹起的外袍,转了个身,沿下山的小径走去。 邵十禹闻声仰首,恰窥见清疏的月光已落了他一身,那郎君瘦薄的背影在此箭在弦上之时却忽漾出几许不寻常的落拓与洒脱。 他手中朝云已出了鞘,不过倏忽间,黏糊糊的血便沾上了他的剑与袍,他浑不在乎,只还眨了眨那双明澈漂亮的眼,任由雪肤推着弯了起来。 邵十禹也抽了腰间剑,他二人背对背,刀光凛凛,较月色更寒。 手起剑落,手复起,剑又落。 顾於眠杀人灭鬼不似谢尘吾那般讲究与干净,他的剑落下去,污血便要朝八方喷溅,甭管是面上还是手上,随处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副将邵十禹没有师父,剑式也全凭自个琢磨苦练,经年累月摸出来个自成一派。他杀敌如何趁手便如何杀,叫对面应战的防不胜防。 因而不消片刻,他二人已像是在尸堆里滚了一遭似的,身上没半点伤,衣上却是大片的红。 可一条弯弯曲曲的血路还是被二人开了出来。 顾於眠一把带血的剑朝左右一指,爬在地上的、正欲扑来的尸鬼都不由遽尔往后退几步。他听见那些怪物的喉腔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恍如毒蛇吐信,总叫他疑心下一刻他们嘴里便要喷出什么东西。 将至坑沿,顾於眠方停下步子,回首对邵十禹道:“方才在那高地上下望,我见石壁上有个洞口,旁垒悬棺,我想去看看。” 邵十禹爽快道:“我同您一块。” 没人再多说,举目望去,那密密麻麻的尸鬼挥动手足的尤其迅速,好若是无数只八腿蜘蛛在岩壁上攀爬。 他们的四肢很粗,几乎要挤破褴褛的布衣而出,鼓鼓囊囊,显得臃肿不堪。形象而言,大抵若被水泡烂的皮肉,被强行裹于一具形貌古怪的尸身之中,叫邵十禹悚然,却只令顾於眠觉得恶心。 那顾氏的少公子过去总喜欢寻鬼作乐,碰到过偷了身好皮相的美人鬼,也碰到过这般多看一眼都令他觉得反胃的。 纵然那些东西瞧上去很怕顾於眠,可他方一在坑沿站定,尸潮又沸腾起来。成百上千的无头尸与尸鬼卫皆嗅到了喷香的人肉味,口边挂上了腥臭的涎液。 那些东西没能入顾於眠的眼,他慵慵将朝云往坑边的松软脏泥中一刺,登时地动山摇起来。天边忽然来了条蔽月的水龙,那巨龙将大口一张便将那些欲近他身的怪物给吞入腹中。 可顾於眠显然不打算用那东西来清扫此处狼藉,他只打了个响指,那水龙登时往坑中砸去,带走了千百只攀在岩壁上的尸鬼。 “邵副将,您靠近我些。”顾於眠莞尔,笑意狡黠,活像只狐狸。 邵十禹没有拒绝。 待邵十禹到了他触手可及之地,他便抻长手揽了邵十禹的腰背,旋即带着人一跃而下。 始料不及的邵十禹瞋目结舌,一时僵若老木板,可身边顾於眠只是尤为从容地踩着每一个朝他扑来的尸鬼的头颅往前,全然不顾那底下的万丈深渊。 间有无头的尸鬼龇牙咧嘴地扑向他,可他只将那东西一踹,任身子下落,又踩着其他尸鬼的身子往上跃,好若俯拾地芥,不费吹灰之力。 半炷香的功夫不到,顾於眠已避开最后一只欲要咬上他身的怪物,踩着崖壁上的悬棺,带着邵十禹入了石洞。 他将手脚发软的邵十禹轻轻放下,也没管那一时瘫坐在地的副将军说了些什么,先看向了被阻隔在洞口之外的尸鬼,快活道:“果然进不来。” 顾於眠拍了拍满手的尘土,这才笑呵呵地将邵十禹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仰首仔细打量这石洞,实话说,这地儿比他想象的要素朴不少,也和陆滕远当初供奉的佟桉万鬼窟迥然不同,这石洞中没有通天的明烛,仅有石缝中漏进来的几许天光。 顾於眠在指尖变出一团灵火,任其飘在面前照路。这一照,却让他吃了一惊。 还算宽绰的石洞周围立着近百个女子,那些女子都披着薄纱似的红盖头。透过那些轻薄的布料,顾於眠能隐约瞧见她们凝脂似的白肤。她们皆阖着眼,却并不像是死了,只若酣睡。 在其中一个女子面前,有一大摊腥血,那血已经风干了,隐约泛黑。 顾於眠狐疑地瞧着那摊血,不知怎地有些恍惚,他摸了摸掌心已被邵十禹缠好的伤,回身问邵十禹:“我这手是在何处伤的?” “离您醒来的山洞不远。” 邵十禹言罢搔了搔后颈,就好若被虫咬了般,反复抓挠。顾於眠只装作没看见。 这一摊血的寓意不明。 其一为警醒,意为告诫后来者千万不要冲动,万不能掀了她的盖头;其二为提示,意为前人栽树供后人乘凉,叫他必须要掀了那女子的盖头,一旦掀了,他心中所有困惑便能有解。 他该如何选? 顾於眠没急着下决定,只莞尔一笑:“邵副将,您莫要再挠了,这身上全处本就不多,难道还要叫颈子也破皮流血么?” 眼见邵十禹愣在原地,顾於眠又扑哧一笑:“您打定主意不开口,我也不会多嘴问的,咱们好歹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了,我可不愿叫您为难。” 邵十禹面上讪讪,眼神闪烁,顾於眠盯着他,也没侧目,只抬手将长剑猛然石洞中一缝隙中——那处有天光漏入。 他手中使劲一撬,眼睛还锁在邵十禹身上:“您瞒不住事呀!我本就对此漏光处有些兴致,您的眼神还总往这处瞟怎么行?这可不是我逼您说的,是您自个告诉我的。” 闻言,邵十禹又是一怔,他好似如芒刺背,只得跟在顾於眠身边闭紧嘴赔笑。 二人噤声不语的时间里,顾於眠又加大了手上力气。没一会,洞中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一个石室蓦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洞中亮了起来。 第173章 人牲 “一个萍水相逢的可怜人。”…… 顾於眠扶着石墙, 小心俯身往内中去,话在喉头绕了几圈后不紧不慢落至舌尖,碰了齿, 擦了唇出去:“邵副将,这地您若熟,可否劳您指点一二?我可真真是没半分印象。” 平白无故缺了段记忆, 换谁不急? 虽他瞧上去并不如何计较, 可也难免陷入一片惝恍迷离中, 譬如——他究竟要做什么?被他遗忘的真的只有那一小段记忆么?他是遭人算计了?谁? 说到底, 他想不明白, 看得也不通透。 奈何, 他仍旧没等来回答, 石洞中只徒然传来闷闷的回音。没办法,那邵十禹毕竟是安晏铁打的兵,得了令要他缄口不言,他便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顾於眠倒也佩服那般一言九鼎之人。 分出去的心很快收了回去, 他本还诧异于外头布置寒碜凄清,不该讨得那般多“新嫁娘”,没成想他这一挖,倒寻到了内中别有洞天处。 触目皆是华美器物,恍如贝阙珠宫, 金碧荧煌耀得人目眩眼花。顾於眠心叹如此铺张,即便是天下最喜淫靡的花花太岁,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他一路向前,停在居中的金祭台前。那祭台上端立着个约有一人高的玉山子,瞧见那上头雕的是八仙过海,顾於眠不由嗤笑一声。 “各显神通……” 不知何处来了阵微弱的风, 那风拂起周边悬的绫罗绸缎,叫顾於眠不觉眯起了眼。隐约间,他好似窥见了那“八仙”的背面有几缕乌发被风扬起又无声垂落。 这处石室中阳气衰微,阴气却重得仿若要吃人,顾於眠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一如所料没听见回答。他于是拾级而上,绕过那玉雕,同那死人对上了眼。 “呦……”顾於眠微微挑起眉,禁不住盯着那死尸秀气的五官仔细多瞧了几眼,“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费澄川……” “谁?” “一个萍水相逢的可怜人。” 苍巡行至萧氏地猎滕山,便是费澄川的孤魂在顾於眠身上下了血咒——当初那人在他眉心落了一点,没叫他痛,单令他替自个寻仇家、报血恨。 大抵是因为费澄川这一世过得实在太苦,顾於眠从未恨过费澄川,那少年郎即便是咒他,也给足了他时间。漫漫十五年足够他杀许多人,动不动手是他自个的事。 顾於眠又不自禁去想,费澄川出现在此,即可证实步氏便是致使费澄川同其阿姊惨死的罪人,那么只要这场乱事得以平息,他的血咒必然能解。倘他得以解开血咒,便只剩严卿序了,可当初见墨槡缘之死也与毒草相关联,大抵步氏依旧难逃干系。 想到此,他猝然明白了严氏当初无论如何都要造册屠杀墨氏的缘由,斩草除根,果真是叫人安心。 “您怎么了?”邵十禹轻轻问。 顾於眠仅回了个客气的笑,不语。 他微俯身端量眼前的尸身——据费澄川之死已有十余年了,可那尸身仍旧不腐,且至今面有光泽。 由于顾於眠不擅记人面,因而打眼瞧去并不能看出费澄川模样的变化,要说有所出入之处,大抵是他些许下垂的皮肉与有些肿胀的躯干。 顾於眠觉得奇怪,伸手一碰,那干尸周遭却顿时为浓郁的药味所充斥,那气味中还携着好些腥气。 旁边帮着打下手的将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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