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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依旧携着副不羁的讽意。 那郎君忽然将他手中药瓶夺了去,对眼前人笑得落拓恣意,没成想开口却是以下犯上的脏话:“咱严氏子他娘就是命贱!生在这鬼地方,比粪坑更胜一筹,臭得人发昏!倒不如做鬼去,还他娘至少能得个痛快!” 严卿序突然忆起了这段浮满秽尘的凄凄往事。五年前,族中人觉得他优柔寡断,少了严氏血骨该有的硬气,因而“赏”了他恨种与毒酒。 苦酒绝情断欲,恨种抛却俗心。植“恨种”后需以心头血饲邪物,月中之时,倘心头植恨种之人对严氏尚存憎恶,哪怕只一念,也必将受恨种所噬,受剖心之痛。 此举之意乃叫族人放下所谓苍生大义、红尘情|爱,做这严氏的一把杀人刀,心甘情愿地叩首为傀。 而那年替他受罪之人乃他四叔——“忘忧林风”严长蔺。 他至今想起那事仍觉懊悔无地,倘他那日没有苦苦哀求父亲,倘没有叫浊泪湿了那叔父的长袍袖,叔父便不会遭受那般苦痛。 他四叔自小是族中一匹桀骜而不容人驯服的凶狼,他厌极严氏嗜杀成性的族风,对宗族的恨意几乎深入骨髓,要他吞恨种,便是要他月月都痛不欲生。 “卿序啊。”他听见了严长蔺的叹息声,“若可以,便离开这儿吧。我们都逃不掉,但你要尽可能往外走,走得愈远愈好,离严氏愈远愈好啊——” ------------------------------------- 严卿序遽然睁眼起身,却发现自个正躺于榻上。朱樱斗帐间,赤红罗纱随其动作轻扬起。 那紫檀雕花拔步床上一片大红,他身上亦披大红喜袍,瞧见其间金丝绣纹游走,他面色却阴沉不少。 严卿序坐至床沿,扫视起陌生的屋子。正中央的八仙桌上置着一盏常夜灯,烛火扑朔,随风轻晃。墙上贴了好些“囍”字,地上则摆了不少红烛,灼目烛火耀得他眼花。 他正欲起身,木门倏地从外向内开了。 阴风飒然,红烛明灭。 一身着婚服之人笑盈盈踏入屋中,长发只用赤色的发带轻挽起。严卿序刹那怔忪,面色更难看几分。 那面容清丽出尘的郎君褪去了一身月白家袍,叫这赤袍衬得容貌更为绝艳。然而,严卿序只默默别过头去,并不细看。 顾於眠,亦或者说是生着顾於眠模样的鬼,笑着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卿序,为何不看我?” 语声清朗,确是顾於眠的声音。他似乎笑了,尾音上扬,自带欢喜。 严卿序的目光从那美人身上移到了床头的焚痕剑上,他听见身前人叹了一声,长指旋即捏住他的下颏,生生将他的脸掰正了。 “为何总瞧着别处?只看着我不行么?不是说了这辈子唯我一人的么?” 一语罢,严卿序也并不犹豫,只握住他的腕,将他的手从面上移开了。 那人见状,微微拧起眉头,苦笑问:“卿序,你怎么了?为何待我如此生疏?可是我惹你生气了么?” 言罢,他只将严卿序往后用力一推,任他在榻上躺了下来。还不待严卿序攒眉起身,那人已经欺身压了上去。 红纱幔被他遽然扯下,将二人躯身遮挡于窄窄床榻之上。如瀑青丝刮蹭那君子之面,严卿序却只无可奈何叹出了一口气。 他伸长手要去够置于床头的剑,却被那人摁住了手,只见他扬起嘴角笑问:“你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娶我么?怎如今出尔反尔,碰都不愿碰我一下?洞房花烛夜怎能叫你这般糟蹋了?” 那人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长指勾住腰间束腰的带子往外一扯,大红外袍随之脱落,层层堆叠于床沿。 薄衫掩映间,雪肤若隐若现。 他用指腹轻轻擦过严卿序的唇:“卿序,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吧?” “别再脱衣服,也别再乱说话了。”严卿序直视着那人的眼,目色寒凉,“你同方才被杀的那些邪祟都不同吧?阴气也太重了……” 那人似是要假装没听见,严卿序反捏住他伸过来的腕,直将那雪白皮肉锢出青紫的瘀痕:“步氏拖我们入梦的目的是什么,调虎离山么?你们准备偷袭一大营还是三大营?” 闻言,那人又笑了起来,只俯首在严卿序耳边呢喃道:“是啊、是啊,我同他们都不一样,我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多了!譬如你的秘密,再譬如,这具躯身的秘密。” “你也想知道吧?顾於眠说是信你,却一直瞒你!” 严卿序摇头,避开那人又欲凑近的唇:“我不想知道。” “哦?不是不想,是怕了吧?怕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严卿序怫然不悦,遽然将那人朝后一推,登时叫那人跌倒在地,他再往床头一伸手,焚痕便出了鞘,刀锋直指瘫倒在地之人。 “原来你对着这副躯身也能毫不犹豫地拔刀?果真是严氏的孽种!也不知倘有一日你得知顾於眠本性时,你究竟还能不能站在他身侧!你当然也能如现下一般自欺欺人,只要叫自个深信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便成了,反正苍生当前,你只可能负他!说到底至仁至善之徒最是自私,待挚爱尚且如此卑劣,该叫他看清你这般丑陋模样才是!叫他看清楚,他眼中君子是如何杀人,是如何弃他而去!” 屋外狂风大作,瓢泼大雨又哗啦啦落下了。 严卿序曾无数次听见长剑捅穿活人躯身的声响,先是表皮被刺破之声,而后是肌肉撕裂,偶尔还会听见骨头断裂的声响。 他清晰记得无数人如涸辙之鲋般于他足下扑腾的模样,有人仅深陷于一片将死的静默之中,有人却是张牙舞爪欲咬上他身。 他杀人会痛么? 他杀人痛过么? 面前忽地闪出个白袍小童,小童手中捧着束雪白的花。他伸手接过去,满手腥红尽数染上花瓣。 何其卑劣,何其无耻,他仅为一己之私,将顾於眠拽入严氏困局,要他作自个的栖身之处。 无耻! 长剑倏地刺入了眼前人的脏腑。 他父亲曾亲授他剖人肝胆的方法,可他不曾学会,许是他也同那四叔一般,痛恨着严氏。可憎恶宗族之事本就大逆不道。 终有一日,严氏嫡子要登上家主之位。 他只能小心藏起自己的心思,不叫任何人看出来。 然而,刀下人笑得身子都在发抖:“我知道,你恨严氏!你恨你父亲!你比廉遂礼还不堪呐!世家的‘双玉’皆是渴盼弑父的不孝子!” 焚痕剑从那人腹部抽出,却往那人的心口去了,他这一剑来得干脆,淋漓血登时将焚痕围裹起来。 “卿序啊,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涔涔的汗顺着严卿序的脸颊往下淌,焚痕被血色浸透了。汩汩鲜红如涌泉外泄,落入他的掌心间,那人分明已倒在他身下,却仍旧咧着嘴角大笑。 “我杀了倾行哦。” 长剑又被抽了出来,严卿序冷冷瞧着满地鲜红,眸子闪了闪。那倒地之人竭力去瞧严卿序的面容,却见那公子忽然俯下身来,面上带着一缕尤为忧伤的笑意。 “嗯,我知道。” “所以,你安心去吧。” 焚痕剑这回直接割断了他的颈子,任是那人如何拼命捂住喉咙都无济于事,严卿序没再多看那人痛苦的神貌一眼。他擦去手中血腥,只若无事般踏出屋中。 将出门前,他还听见那人在嘀嘀咕咕地念——“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严卿序自嘲地笑了笑,帮那人把门合上了。他倚门站着,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一切事物皆在他面前模糊作一团云雾,叫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并没骗那只鬼,他说早就知道顾於眠杀了陆倾行一事不假。他二人近乎夜夜同枕而眠,顾於眠的梦呓他都听得清楚。 顾於眠总是说——“倾行对不起”、“我会替你好好活着”云云。 偶尔,他的梦呓会拼凑成完整的语句,他说——“倾行,我怎能杀了你,本该你杀了我才是……” 即便心忧成疾,他也从未开口问过,既顾於眠讳莫如深,他没缘由再去挑起其心头深疤。他知道其中或有隐情,许是怨鬼上身,许是中了邪术,许是入了幻境、不得自控……亦或者,确是顾於眠一时冲动杀人。 他皆无从得知,也无从查之。 他很擅长等待,等得了日夜,等得了几载,也等得了一辈子。 他会等顾於眠亲口告诉他三年前那桩悬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余的,便也只待顾於眠慢慢叙来。 诚然,他并不会否认自个生了私心,但他不信顾於眠有罪,即便有罪,又要如何? 他心底有答案,明明白白,可他不要说出口,因为背叛苍生大义与背弃顾於眠皆能叫他痛不欲生。 刹那之间,他突然觉得心痛得厉害,于是捂住心口重重咳了几声。不曾想,浑浊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湿了他的面。 这幻梦怎么会叫他如此狼狈? 他失魂落魄般瘫坐在地,未料,昏暝间遽然伸来一只手,于是下一刻,来人消瘦的身子便将他搂入了怀中。 “卿序,没事了。” 月白袍一动,被严卿序紧握于手的焚痕便落了地。他却仍在犹豫着是否能搂住那人的肩背,只怕满手腥红脏了他身上衣。 却只听身前人笑问:“怎不抱我?抱紧我吧,抱紧了就再也不要松手了。” 一刻间,他如是溃不成军的败将,任其沦陷那人怀。浊泪一滴一滴濡湿了那人的面颊,污血一股一股染浊了那人的长袍。 顾於眠俯首,在泣不成声之人的眉心落下了一个轻吻。 第158章 步唐 “棺材瓤子,脾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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