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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他们低声念着什么,却只在几声长长的喟叹后噤了声。 严卿序原以为,二大营这番愁惨景象无从改之。不曾想,当日午时,那游走四方的“长赢甘醴”到了。 若讱大步流星而来,额间那条红束带于漠北雪中显得尤为招摇,犹似苍茫天地间的一剪寒梅,秾丽灼目。他冲辕门前久候的解云高抬臂招手,那只手里还拎着个牛皮酒囊。他一摆臂,那酒囊上头系着的野鸡毛便也跟着动,颤悠悠的。 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怡然跟在他身侧,口中正吭哧吭哧嚼着主儿新喂进去的草,它油光锃亮的皮毛恰映雪光,灿灿流辉。 若讱只穿了一身足够御寒的粗布衣,马背上的行囊空瘪,加之以言行随便,叫人瞧去尤为不羁。比起十五族的长公子,他更似兜里没几两银子的游侠。 但其实那若氏子皮囊不错,还生了对朗星目,如能遂其老父之愿,乖乖披上若氏的绫罗缎子,该如一实打实的逍遥纨绔。 奈何他心有凌云志,做不得温柔乡里沉溺的富贵儿。 “怎么都愁眉苦脸的?”若讱方牵着他那头烈马在解云跟前停下,便顺手将酒囊给抛了过去,大咧咧道,“来一口?我这‘烧刀子’驱寒,一碗下肚,能暖几个时辰呢!” 解云闻言一哂,也没拒绝,仰头便咕咚咽下去一大口,叫那烈酒辣得喉头滚动不止,心底却是难得的酣畅。 若讱噗嗤一笑,自顾自绕过解云,牵了他那匹大马入营。有好些兵卒停了手下动作看他,他也不闪躲,只大大方方开了口。 “大家伙可千万莫把我当大族子弟,直接叫我‘若讱’便成。我也是禮间人,苏衔慕、苏缭亦、许昭安、许梿厌这四人我都熟。那群刁天厥地的狗贼该死,大仇是肯定要报的,但大家伙如此病恹恹的可报不了仇啊!倒不如鼓起劲厉兵秣马,毕竟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鬼东西出现,也非我等所能料及的。” 若讱将方才策马时被风吹得有些松散的缠额红布扯下,一道穿眉短疤赫然映入众人眼帘。他逆风站定,抬手将红布在额前随心一绑,便又松开手去。 他眼望茫茫乌戈漠,神色平静,目光却不能再坚定。 “这场仗,咱们必须赢。梿厌和衔慕不能白死,我绝不容战火烧到四地内去。” 虽仅是一瞬,解云好似瞧见若讱腰间那把长剑的剑柄上有斑驳血色于一瞬消散去。 解云什么都没说,只朝若讱笑着点了头。 ------------------------------------- 三冬凛寒,陆氏府似是难熬此冬,早晚皆浸没于一派冷寂中,病榻上家主的咳嗽声惊得屋外长跪的医师愁出了满额的汗。 夜色正浓,雪虐风饕,暝晦间一玄衣探子辞过家主,绕了回廊,驻足一屋门前。他轻叩门扉,领命后方轻手轻脚入屋,半跪于一山水画屏前。 他抱着拳,隔着画屏朝内屋公子恭敬道:“公子,属下已查清近来许氏动向。七日前,许氏截了督刑司的活,领着几十个府兵搜了林府,似乎从中查出了不少东西……” “唔——你——” 隔着画屏,那探子看不清里头公子的模样,他好似听见了细微的呻|吟,然而风雪声重,到底没能听清,只得又问:“公子,您说什么?” “继续说……” 那忠心耿耿的探子侍奉陆氏已有十余年,这会察觉陆凪语声有些颤,不自禁想起病榻上咳血的家主。他清楚这长公子身上也有疾,有些忧心。 “公子,您是不是身子不适?属下……” 听闻那探子的衣裳摩擦地面窸窸窣窣的声响,画屏后忽地传来“哐当”几声。探子遽然起身,却又于画屏前堪堪止步——到底是主从有别,纵他心急如焚,却又比谁都更懂规矩。 “公子……您还好么?” 眼见屏前人影绰绰,又耳闻那侍卫关切之言惊灼,那公子重重咳了几声,连气都没捋顺,便赶忙哑着声道:“我没事,继续说!” “许氏估摸着也是怀疑林矜煙的身份不一般。据属下所查,林矜煙乃步氏门客‘林平’之子,那林平表面上做的是茶叶买卖,在四地经营着几家茶庄,但他运入禮城的茶叶有半数入了步氏府,那茶叶足够满城人喝个整年。” “啊……” “属下……”他这回确信自个听见了呻|吟之声,可他单小心咽了口唾沫,并不敢细想,“属下赴督刑司查了从步府搜到的东西,里头有几箱盖着林平茶庄的红印,但其中装的却是各式各样的药草,其中有三箱装的是带剧毒的草药。府中探子顺藤摸瓜,查出来那林平祖上干的是炼毒的行当,到他爹那代才断了,似乎说是有损阴德,不知林平怎又将那门手艺给拾起来了……” 那探子统管整个许地的消息查探之事,汇报起来没完没了似的。半晌,他方轻舒出一口气,将手抱拳举至眉心,候着那公子的吩咐。 “嗯……我清楚了,你先退下吧……” 一听公子下了命令,那探子登时起身,也顾不得腿脚发酸,着急忙慌说着是便小心退出门去。 榻上一赤着上半身的男子见状冷笑着擦去那公子额间涔涔的汗滴,只贴在他耳边问:“他都走了,你怎还压着声呢?” 眼见陆凪眼神涣散,已然神识不清,他用手抵住陆凪稍稍隆起的腹部,紧接着往下一摁,霎时叫那人喊出声来。 “我劝你别再无视我的话。方才你家那条狗所言皆是许辞闲的手笔吧?” 陆凪被他那么一摁,涨得满面通红,他竭力扼住颤,压下眉,瞪视时阙。他的眼神中是腾腾煞气,然而时阙见状却单扬了扬嘴角,不过高抬起手,陆凪便下意识地要去挡脸,怎料那人不过是帮他轻轻撩开了遮面的青丝。 “怎么?怕了?”时阙眼底尽是嘲意,“比起成日想方设法提防我,倒不如先好好想想该如何藏住自个干的那些龌龊事吧?许辞闲那疯子被林矜煙这般一招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新仇旧账都会仔仔细细地算,查到你身上也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时阙睨着身下人,见那人随自个的动作前后移动,一双干柴似的手死命拽着底下垫着的软褥子,不觉心生快意。 风水轮流转,当真痛快! 他比谁都清楚,那陆氏长公子本就是个自命清高之人,此般侮辱,于他而言,定然痛彻心扉。 因而时阙俯首,任垂落的长发扫过陆凪惨白的面颊,又以长指挑起那矜傲公子的脸,细细品看其眼底怒意,如若赏玩玉石。 他厌极陆凪那副恶心的倨慢神色,当年其毫不留情将他和爹扫地出门的场面叫他至今难忘,即便而今捏着那人把柄,肆意侮辱,可心底仍旧明白,即便是斧钺汤镬尚不足以解他心头大恨。 他要陆氏生不如死! 无端忆起旧事,时阙已有些躁,他故意将动作弄得很重,撞得陆凪不自禁松开手去,只像是怕摔了般搂住时阙的肩,指甲掐入其肉中,抓挠其背。 “轻……轻些……” “我为何要听你的?你语声中可有半分哀求之意?” “求你……求你……” 陆凪全然失了力,他的手从时阙身上滑下去,落在被褥上。 时阙将眼睛眯了眯,还是收了些力气:“你们十五族果真最好自相鱼肉,窝里斗,狗咬狗。都这时候了,不知道多费些力气追查步氏,反倒成日互相盯梢,当真是‘亲如一家’。” “陆氏之事不用你管……” “是啊、是啊,我爹才喜欢掺和你们陆氏的事,为你陆氏殚精竭虑一辈子,到头来就换了个个身废名裂、郁郁而终的下场。” 陆凪闻言一怔,将眉头锁得更紧了。恰这时,有个模糊面容从虚无间浮现出来,在他面前不停晃,晃啊晃,又牵出几段愁苦的往事。 那人牵他、哄他、授他诗书的模样历历在目,正因如何也不能忘却,九年前那场乱事才成了烙在心头的一条长疤。 奈何那人影晃着晃着,却逐渐同身上人重合起来。 他必须承认,时阙同他父亲的模样很是相似,但时阙的一切都太过锋利,眉目间容不下半分温良之色。 真讨厌。 “能让陨懔阁出马之人……我不信……是十五族以外之人……” 时阙没有回答,只盯着身下人瞧。陆凪近来面色很不好,那瘦腰摸上去也全是骨头。他禁不住俯下身舔吻其薄唇,陆凪却只偏头呕了一声,抬手将唇掩了。 “你装什么明洁君子呢?这事又不是头一回做,回回你都要扮上一次?”陆凪冷笑着将他的脸掰了回来,又吻了上去,待那陆凪不挣扎了,他方慢悠悠起身,“你以为十五族人都同你一般模样么?净干些见不得光的蠢事。” 那公子像是无话可说了,他薄唇抖着,似是要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半晌才听他道:“你不回陨懔阁办你的脏事,成日跟在我身边转做什么?” “自然是瞧见你这般愁惨模样,解气。”时阙见他已经筋疲力竭,于是扶住他的腰,将他捞了起来,“可惜不解恨。” “罢了,见你给了我不少好处,我便也好心告诉你一句,今夜过后便又有好戏看了。” 时阙猛然将他打了个转,令其跪在了榻上。 “什么?” 陆凪嗔目,欲回头,谁知他的头登时被人摁了下去:“谁允你仰首了?你现下关心这做什么?即便你现下赶去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 时阙将腰一挺,那陆凪旋即又咬紧了牙关,可他耐着喘,还是问:“何处之事?” “西北,安晏二大营。”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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