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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轻。 比一只蜷缩睡觉的猫重不了多少。 图勒巫师睁开眼。 转头看自己圈起来的战利品。 中原的小少爷已经睡着了,浓密蜷曲的上下睫毛覆在一起,弯弯两排。它们被泪水浸得湿透,它们的主人却只能在弄湿它们的人臂弯里入睡。 师巫洛以指尖拨弄那两排长睫。 猛犸象在冰河旁的石滩行走。 极寒下,水成了冰楔,打进岩石的缝隙里,沉重的象足踩上去,立刻裂成好几块。象背上的木屋随之一起一伏。 图勒族人习惯了这种颠簸,除了值守的人,个个呼呼大睡。 可仇家的小少爷没遭过这种罪。 以往他乘坐的马车飞舟,全是成百上千家天工铺子一起绞尽脑汁设计的。行起来如履平地就不说了,还要在车厢船仓的软塌铺上一层又一层松软的垫子,力求不让任何一道木棱的凸起烙到他。 眼下,木屋颠簸就算了,睡的还是只铺了件外氅的木地板。 他睡得不好。 秀气地、不高兴地蹙起眉。 如果不是实在太累,早就难受醒了。 师巫洛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睡梦中的仇薄灯迷迷糊糊觉得身下好像多了层垫子,比刚刚好受多了。他挪了挪,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沉沉睡去。 身上的少年终于不再动了。 师巫洛把手放在仇薄灯背上,指腹按着他清瘦的骨嵴,一节一节向下,像所有占有欲极强的野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指腹在最后一节骨嵴处反复摩挲。 这里…… 有他打下的烙印。 …………………… 猛犸群在雪原跋涉时,一封信以隐秘的方式传出了雪原,传到西洲的一处典雅庭院。 准确一点说,是庭院的暗室。 这是一间能让所有道学家骤然色变的暗室。 暗室的墙壁挂满了一幅幅令人面红耳赤的秘戏图,工笔精湛,花样百出。画者很谨慎,没有画出主人公的脸,但从身形来看,显然是同一个人。除去这些画和诸多“别有用途”玩意,还有一个鎏金的铁笼,铁笼的栅栏垂着一条带项圈的链子,透出某种狎昵至极的意味。 唯一与暗室格格不入的,是在案前提笔作画的人。 ——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东洲的纨绔有纨绔之首,俊杰也有俊杰之首。 巧的是,他们是一对表兄弟。 世家之间,多有通婚。仇家小少爷的娘亲,便出身洳南薛氏。但与仇薄灯的骄奢无度不同,薛家家教极严,仇薄灯的表哥薛湘城年纪轻轻,便已是有名的“东洲八君”之首。为人处世,皆为上品,时人赞其“潇潇如竹,皎皎如月”。 跟穷奢极欲的仇家小少爷,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鲜明对比。 然而,眼下,这位风评极佳的君子,却在暗室里,拢着雪白的大袖,以参加清谈时的文雅,画一幅春图——东洲世家子一看身形,就知道画中人是谁。 工笔轻转,春风得意。 薛湘城的确志满意得。 ……仇家看得再牢又有什么用?正所谓“百密一疏”,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家人里竟然会有谁对小少爷生出了邪念。 可惜,不知道仇堂渊那个老家伙最后是不是察觉到什么,面对寒潮,硬生生选择把飞舟开进雪原。 否则,不出三天,人就该送到宅子里来了。 不过没差。 仇棠渊怕是老糊涂了,真当所有世家都没把手伸进雪原。就算进了雪原,只要不死,他照样有办法找到,至于死了…… 薛湘城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阴翳。 要是死了,那也好。 他得不到的,别人更休想得到。 将笔丢进竹筒里,薛湘城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画作……他窥视仇家的表弟已久……他的表弟,他明珠一般的表弟。分明是最有资格嚣张跋扈的,却从未侵占过别人一丝一毫。 骄纵又柔软,明媚又张扬。 岂不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以笔作刀,吃人于无形的伪君子来得强? 真可笑,世人尽喜欢把虚伪称为“高尚”,把赤子称为“荒唐”。 薛湘城觉得,可能是因为,越美好的东西,越容易激起人们心中的黑暗——瞧,他可怜的小表弟身边,不就有他这种恶狼,处心积虑地徘徊,舔舐獠牙? 薛湘城的志满意没能持续多久。 随着一封密信送进暗室,笔墨纸砚顿时统统被扫到了地上。他的暴怒,席卷整个暗室,震得墙上的挂画哗哗作响。 送信的心腹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根本不敢看两侧的工笔画一眼——上个不小心看到的,已经被剜去眼睛,活生生炼成了人蛊。 “图勒……”薛湘城怒极反笑,“一群蛮民,竟敢坏我好事?!” 他阴翳得脸庞扭曲。 哪里还有一点湘君风度。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弹了弹袖上沾到的朱砂,若有所思。 “东洲来的飞舟快到了……” 他一撩衣摆,跨过门槛,恢复成以往风度翩翩的模样。 温文尔雅,唇角带笑。 “也是,该去接姑姑了。” …………………… 猛犸群在第二天下午抵达冰河的三角洲。 三角洲上有几间很显眼的石头屋子,是图勒部族的落脚点,里边挂满了冻肉,储满了烈酒。图勒人一抵达这里,就开始生火,烧水,宰杀驯鹿,熬煮羊肉。他们往肉汤里加入一种特殊的苔藓,用来除去腥味。 一直忙活得差不多,仇薄灯才被笃笃笃的敲门声吵醒。 醒来,还有点懵。 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他没怎么睡好。 一开始是觉得床榻又硬又晃,难受得要死,后来好不容易床榻变得舒服了,又开始做梦了,梦到雪原的风,无孔不入地刮过他的脊骨。奇怪的是,不怎么冷……只是像冰楔作用下,渗进石头缝隙的水,在结冰,在膨胀…… 骨头的缝隙被那股气息填满了。 醒来犹自残留一股说痛不痛的刺麻。 仇薄灯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抛光的橡木,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忽明忽暗的炉火……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的涌来。 他的腾地又红,又白,纤长的手指一下紧紧抓进厚重的黑袍里,意识到自己抓着谁的衣服后,又立刻甩开。 他猛地坐了起来,绷起脊背……没有人,木屋里除了他没有人。 那道压迫感极强的身影不在这里。 铜炉倒还在烧。 里头填的顶好的冷云杉发出细碎的声响。 仇薄灯慢慢地放松下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身下铺的已经不再是他的烟罗氅,而是厚厚好几层银色的狼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好血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至于是谁换的…… 仇薄灯压根就不愿意去想。 他茫然地坐在木屋里,把饱满的唇瓣咬出一个又一个齿印。他想回家,不想被……总之就是不想再待在雪原里了。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仇家把他护得太好了。 飞舟出事开始,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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