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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上一下,跳动,摇曳 ……是原始遗存的祭坛。 初民将纯洁的少献给栖息在洞窟的妖魔,作它们的新娘。黑暗流逝,被妖魔污染的祭品,生下拥有半人半魔血脉的孩子。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代代传的叙事长诗中,有的成英雄,有的成怪物。 “阿尔兰,”图勒巫师将下颌抵在少的头顶,低垂眼睫,“是不是怀了我的妖魔?” 小少爷被他拉着手,『迷』『迷』糊糊问:“那……要生下来吗?” 第76章 石刻只能做他一个人的祭品 第七六章石刻 『潮』湿的青苔滴落的水打在潭面, 发出空冷的声音。 苍白的鹿首、阴森的神佛、爬满藤萝的祭坛……橘焰将洞窟的一切照得越发幽深,高眉深目的年轻巫师,在周围堆积如山的骷髅衬托下, 越发像个强让纯洁祭品为自己诞下肮脏血魔的怪物。 偏偏被怪物困在怀中的小少爷连骨头都快被嚼碎吞下去了, 还满心信任。 完完被以卑鄙段蛊『惑』得一点神智都不剩。 哪怕真被筑成血肉巢『穴』,也只会抽泣着,在黑暗中替自己的怪物恋人, 生下一个又一个肮脏的妖魔。 “要吗?”他『迷』糊糊的,被拉去『摸』, 就信以为真。 有点害怕, 还是小声说:“你要……就生好了。” 扣住指的力道忽然加大,火光一摇, 带得石窟壁上的黑影猛地一晃。少年呜咽一声,猛地仰起头, 脸颊无力地紧贴施罚者,溢出的泪水再一次打湿浓睫, 精致的脸蛋横七竖八满是泪痕。 “不准。” 什么呀…… 仇薄灯挣扎着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可维、视野又散又『乱』,受不了得简直犯起委屈。吸着鼻子,想要指责恋人,却压根没有开的机会。 他被抬高脸, 『露』出漂亮脆弱的线条, 向下狠狠咬住。 微冷锋利的齿尖如野兽的牙刀, 锁在横骨上, 让他除了含糊的泣音,再吐不出半完整的句话。 堆在旁边的斗篷被直接推到边沿。 叮叮当当。满缀的青铜、黄金、白银图腾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拖垂着, 掉到地面,震起一片烟尘。 火焰被气流狂卷腾上半空。 热浪将『色』彩扭曲成一幅抽象的原始壁画……黛青近黑的光滑祭台在暗红的火光中矗立,浓碧的绿松石、血红的玛瑙石撞到石面,黑发在素净的白玉上垂散,如雪地里一湾流动变幻的河水…… 火浪模糊了图勒巫师的眉眼。 巫师贴着阿尔兰的耳侧,一下一下重重亲吻。 如果他真是怪物,那也绝对是怪物里的异类。 ——那种极端扭曲的怪物。 假若真有什么妖魔在它的阿尔兰脏器里孕育,它绝对嫉妒得非以最脏污的段,将那妖魔彻底毁掉不可——它的贪婪永无止境,占有欲也扭曲得早已畸形:温暖的、柔软的阿尔兰,只能是它一个的血肉巢『穴』。 容不得其他妖魔侵染。 晃动的暗红火光中,一只秾白的自昏暗中艰难伸出,抠住祭坛的石头缝隙,指尖泅白,掌骨丘却透出一层烟红……像是想要逃开——天真的祭品总算是意识到招惹怪物到底是有多危险。 可已经晚了,晚得不能再晚。 另一只覆了过来,一根一根分开少年抓住石缝的指,将它压进自己的指骨。 ——纯洁祭品被怪物拖进黑暗。 永无止境。 ………………………………………… 热雾在温泉面弥漫、氲氤。 一支火『插』在温泉边的石头缝隙里,水珠折『射』火光,晶莹剔透。几条结着红果的藤萝自岩石洞顶披拂而下,垂在水面,摇摇晃晃。解下来的珊瑚珠和绿松石,一粒一粒落在泉边一块小小的凹石片里,被泉水半浸半泡。 小少爷昏昏沉沉,任由图勒巫师抱着自己。 他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洗干净了,两排又浓又密的睫『毛』,湿漉漉盖在余红未褪的脸颊上,薄薄的眼皮、脸颊、唇……都红红的,透出足的可怜意味。或许是被欺负得太过,他昏睡中还时不时含含糊糊,喊自家胡格措两声。 明明眉眼还余留有几分委屈,嗓音却细哑而甜腻,说不出来的依赖。 “……阿洛。” “嗯。” 图勒巫师靠在温泉边的石头上,替娇气的阿尔兰梳理散开的黑发。浓密柔韧的青丝一丝一丝,从他指流出,随泉水起伏。梳理好后,他将窝在怀里的阿尔兰抱起,让他背对自己。 沉沉,隐约听见恋人的回应。 仇薄灯安心下来,又往图勒巫师怀里埋了埋。 他累到极致,反而一时半会没办法真正彻底睡着,难受得要哭不哭。图勒巫师替他擦干头发后,拿过柔软温暖的细羊『毛』毯,将他裹住,抱起来,穿过藤萝绿帘,返回石窟祭坛。一路上,黑暗中各类荒兽脚步响动。 石窟祭坛已经变了个模样。 深红的、晶蓝的、青金的、翠绿的……各『色』璀璨至极的晶石从洞窟各个角落运来,堆放在沉黑的寒潭周围。远古的原始神像在五光『色』的晶石晕照下,不再狰狞,如赞卡壁画的天神一样,神秘庄严。 祭坛周围的兽骨被清理掉了。 浮在寒潭中心的青灰石台铺满厚厚的雪白兽皮。正中的祭坛,祭坛边沿的藤萝向上盘绕,编织成一个精致的鸟巢状床蔓。绿玉似的新条垂落,披拂成苍翠的帘子,将明亮的火和宝石的光隔绝在外。 就连苍白的鹿首,小树林一样的巨角上,也缠绕银『色』的藤,开出绚烂的花。 如果说一开始的石窟,是阴森又可怖的怪物洞『穴』,那么现在的石窟,却像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华巢。 ——是怪物用来小心翼翼,藏起它容易破碎的纯洁新娘。 图勒巫师走到绿萝编织的巢床前。 床帘自动向两边卷起,两条暗金的蜥蜴弹出的尾巴,充当挂钩,勾住藤条。里头,一枚荧光石被暗褐细条变成的罩子笼在其中,光线柔和。巢床用某种荒兽褪下的羽『毛』被铺得又蓬松,又温暖。 图勒巫师将仇薄灯放下。 青丝如蝉翼般散开,只『露』出小小一张泪红未褪尽的脸蛋。 图勒巫师伸替他掖了掖被角,自己却没有躺下来。 只坐在旁边,单按在蓬松柔软的枕边,注视藤条编织的脉络。 荧光石的光不亮,他的脸半隐没在阴影中。 与其说是图勒的首巫,倒不如说是居住在洞『穴』里的怪物——离开密窟后,他渐渐学会,自己伪装成一个人。那个怪物依旧在内心深处。 日复一日,拖着血淋淋的猎物,渡过寒冷刺骨的潭水,冰冷沉默。 他其实可以在一开始,就将石窟收拾好。 可出于某扭曲的念头,他在周围的环境,维持蛮野、阴冷、可怖的情况下,将阿尔兰放到了祭坛上。 他卑鄙地、贪婪地想要阿尔兰接受这个他。 ——这个生活在黑暗,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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