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火必将降临到你们身上!” 师巫洛面无表情,将长刀插进地面。 下一刻,森林里刮起了恐怖的、旋转的风暴。 隔着厚重的黑氅,仇薄灯听见树木咔嚓折断、巨木撞击、狼与人的骨骼瞬间粉碎、鲜血迸溅……空气中满是大火大雪的恐怖呼啸,掺杂着狼和人的惨叫。 仇薄灯想抬头,图勒巫师的手按上他的脖颈。 冷冷地将他的脸压进自己的肩窝。 最后一头苍狼的尸体被大雪覆盖,森林中间多了一片诡异的空地。 巴塔赤罕、桑吉、贡布等人收起弓箭。 师巫洛对其他人下令,自始至终没有移开按在仇薄灯脖后的手指……仇薄灯被迫把脸贴在他的颈处,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怒气。 很快。 仇薄灯切身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气。 砰一声巨响。 木屋的门被重重关上。 铜炉里的火因带起的风,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把成年男子高大的身影投过屋顶。仇薄灯的手腕被压进厚厚的毡毯里,膝盖被狠狠顶开。 戴扳指的手扣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仰起脸来。 第15章 “惩罚” 仇薄灯因不安而紧紧咬住的唇被碾开了。 盈润的唇上残留齿痕和水色,嫣红又饱满,微微开合露出一点洁白,仿佛比呵护怜惜,更适合凌虐蹂躏似的……残酷的掠夺者毫不留情地占有它,攫取每一道细腻的唇纹,每一个小小的齿痕,把它们重重地烙上自己的烙印。 夹带怒气的掠夺,就像极原的风,又冷,又凛冽,一丝余地也不留给胆敢逃跑的猎物。 仇薄灯几乎要窒息了。 他拼了命想推开半跪在身上的成年男子,但双手被死死扣在头顶,挣脱不得,而他的踢踹除了让狼皮毯子变得皱巴巴外,一点用处也没有。对方俯下来的身躯,仿佛是一个由精铁铸造的囚笼,而他被框锁在其中。 “……呜。” 仇薄灯打咽喉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那些呜咽又一点不剩地全被对方夺走了。 他被亲得眼眸雾濛濛的,连眼尾泛起了一层嫣红,仿佛有谁把胭脂在那儿晕开了,又可怜,又靡丽——他就不该生这样的眼睛。 简直是天生用来让人逼哭的。 落下的吻更凶更狠了。 许久,攥住狼皮毯子的十指无力地松开,禁锢在脖颈侧的手指终于卸了力道,仇薄灯死中得活,清瘦的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是昏沉的——直到冰冷的空气接触皮肤,激起一层小小的疙瘩。 图勒部族铜锻羔皮坎肩的蝴蝶龙纹扣被解开。 “……不行!”仇薄灯挣扎起来。 图勒巫师一言不发,任由他挣扎,又薄又冷的唇线因克制怒气扯得笔直,只一个接一个解开亲手扣上的纽扣。就像古老的祭祀开始前,巫师以苍白修长的手指,解开缠绕在羊羔身上的绳索。 仇薄灯险死还生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本能的恐惧爬上脊背。 他拼尽全力蜷起身,像一只可怜的晶莹的上了油锅还想挣扎的小河虾。铜炉的薪火在燃烧,在跳跃……第一个夜晚,图勒巫师在他小小地呜咽后,松开了他…… “我、我我……我疼!” 他仓促地抓住了一线生机。 只是…… 仙门第一世家对小少爷的溺爱毫无底线,他要星星,就把太阳和月亮一块儿摘下来。他压根就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费尽心机,才能从别人那里诓骗到一星半点的甜头。他就是泡蜜罐里长大的。 他根本就没说过谎。 “我疼。”他不安极了,紧张得眼睫毛不住颤抖,“我、我摔到了,磕到树根上了……那树太硬了……” 小少爷说谎的水平烂到家了。 笨拙得一目了然。 但图勒巫师的动作缓下来了。 他松开仇薄灯的手腕,只稍微用了点力道,禁锢他的肩膀。里衣散开了,仇薄灯急忙伸手去挡……他倒恨不得自己真的摔伤了!可偏生刚摔的那几下,都有厚厚的积雪和落叶垫着,哪来的伤啊? “在、在背上!” 他叫道。 对方把他翻过去,仇薄灯用力一挣,挣出了他的笼罩,滚向尽外一边,拼命伸手,胡乱去抓散落在一边的黑袍……手指指尖刚刚碰到厚实的绒布,连抓都没来得及,髂骨就被扣住了。 仇薄灯一声惊叫。 直接撞进图勒巫师的怀里。 对方迎战苍狼时,仇薄灯曾经感受过的精悍肌肉,坚硬骨骼,骤然变成残酷的枷锁,将他死死地铐了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逃跑的羊羔要倒大霉了。 冷厉的怒气落到了它身上。 尖锐、滚烫。 返程的猛犸急速奔跑,木屋在颠簸中起伏。 与第一天相比,整个木屋已经变了个样子: 地面铺满了厚厚好几层雪狼皮,门窗处挂起了叮叮咚咚的红珊瑚、绿松石、黄琥珀、蓝宝石珠帘儿,角落里除了铜炉还摆上了一二张菱形花纹的坐垫……华丽漂亮得活像悬崖上的苍鹰忽然转了性,学起灌丛小鸟的做派。 唯独那张镀银的鹿骨面具,依旧挂在正墙的高处。 俯瞰这一场掠夺的惩戒。 …………古老的时代里,牧人们烧红了铜烙铁,往逃跑的牛羊身上重复烫下一个又一个新的烙印……尽往最深最敏感最疼的地方儿烙印,非叫它从此以后,就连看到红日都要战栗匍匐不可。 最后一节的烙印在柴火中蹿起火舌,舔舐少年的骨头缝隙。 猛犸奔逃的动静,震得右侧的食盒翻倒在地,滚出一盅凝固的细腻新羊乳。 中原来的小少爷挑剔。 图勒人日常喝的牛羊奶,他一口下去,再好都能吐个干干净净。部族的勇士就没见过他这么娇气的,最后还是他们的首巫大人找到刚下第一次崽的雪山绵羊,专门取那没有沾过腥的新羊乳。 还要守在火边熬开。 熬成细腻雪白、不硬不软的块儿。 游牧民族的扳指,又冷又硬的骨扳指,搅开了白腻的新羊乳。 它们在青金色的铜锅里熬煮,咕噜咕噜地冒出隐秘的水泡,一层一层地泛开细细的白沫。熬成细腻的、嘀嗒的、小少爷拧着眉头,挑剔半天挑不出毛病的块儿。 少年的脖颈骤然绷紧了。 “呜……” 他发出破碎的难堪的呜咽声。 脸庞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篝火边。 恹恹了大半天的小少爷拈着瓷勺,小口小口地吞食——他饿坏了,羊乳沫儿破天荒沾到红润的唇瓣。沉默冷峻的男人俯过身,用带茧的指腹替他拭去。教养良好的世家少爷不好意思地朝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空气中弥漫着羊乳的芬芳。 香甜。细腻。 怎么…… 怎么可以……啊啊啊啊! 猎物的挣扎被雪原的苍鹰残酷地镇压。 有力的指节死死按住瘦削的肩角。 羞耻感、自尊心、中原礼教下的伦理教条、压倒了世家出身的小少爷。 他崩溃地、自欺欺人地、把头埋进交叠的手臂里,咬住毡毯抑制自己的抽噎。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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