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喉头哽了哽:“我承认当初和你结婚是别有所图,可我现在,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求你……再给我一个补偿你饿的机会,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吗?”时未凝重新戴上头盔,挑唇一笑,“那这样呢?” 21. “你死在我面前怎么样?” 时未凝缓缓倒车,让顾聿琛正好站在她的正前方。 顾聿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想,也许只有赔上这条命,他欠时未凝的东西,才能勉强还清。 那张俊逸的脸惨白得可怕,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时未凝加足马力,踩下油门,就要冲向顾聿琛。 赛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那一秒,时未凝想了很多东西。 她想到顾聿琛情动之时,亲昵地喊着她宝宝,想起他为她擦拭肩头的薄汗,哑着声音说:“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可她又想起,这些顾聿琛看似深爱她的瞬间,背后是一场残酷的真相。 他三更半夜不回家,只为陪温南雪在海边漫步,他借口应酬,实际上是带温南雪去罗马旅游,而他用嘴渡给她的温水中,藏着早已溶解的避孕药。 那这些,又让她如何释怀? “砰”的一声巨响。 顾聿琛缓缓睁眼,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因为时未凝在最后关头,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让赛车撞上了路障。 顾聿琛的眼眸亮了亮。 “凝凝,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可下一秒,时未凝的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霎时,两个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 那张冷白的面颊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时未凝冷笑着,眼底一片冷漠。 “我撞死你,还要去吃牢饭,你觉得你配拖累我吗?” 说着,她倚在车门上,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掏出一根夹在指尖。 熟练的动作让顾聿琛心脏猛地一缩:“你以前从不抽烟的。” 是啊,时未凝也有些恍惚,这个习惯还是她背着时喻辰养成的。 和顾聿琛那段婚姻,比无间地狱还难以忍受,身心的煎熬,只能借酒精和尼古丁舒缓。 指尖刚碰到打火机的边缘,他的手突然伸过来,从时未凝指尖抽走了那根烟。 她皱起眉,语气不耐:“装模作样。” 她快死的时候,也没见顾聿琛这么惺惺作态。 像是发泄怒火,她又点燃一支香烟,将还冒着红星的烟头按在顾聿琛小臂上,衬衫瞬间被烧出一个窟窿,连皮肉也被烫得渗出血迹。 “这点痛,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时未凝扫了他一眼。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顾聿琛心头,却有千万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把她弄丢了。 怔然的片刻,时未凝又坐回了赛车,扬长而去。 赛车尾气喷了顾聿琛满脸。 他眼角的泪,笼罩在烟雾中,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直到夜幕降临。 顾聿琛背挺得笔直,跪在赛车场上,双腿已经麻木到难以站立。 他用最笨拙的方法,弥补着时未凝被他吞噬的前半生。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朦胧的雨幕中,顾聿琛被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他蓦地想起时未凝,她被抛在山顶那天,夜比今天更寒冷,风雨比今天更加猛烈。 他咬紧牙关,把眼泪反刍,想借这场大雨洗清罪孽。 头顶上方突然多出一把嫩黄的伞,伞的面积不大,却有大半都向他倾斜。 可顾聿琛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径直推开。 温南雪的担忧僵在脸上。 “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她都要开车撞死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回头看看,我还在你身后啊!” 顾聿琛摇摇晃晃起身,踉跄了几步。 温南雪想上前扶他,却被他抽出衣袖躲开。 雨和泪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的双眼,那双忧郁清冷的双眸,多出几分孤独的无助。 “聿琛,”温南雪环住他的腰际,哽咽道,“既然已经错了,不如将错就错,好不好?” 可顾聿琛低下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绝无可能。” 22. 如果心碎有程度,那么温南雪的心,一定是支离破碎。 “我不信!”她歇斯底里地问着,“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怎么会对我十几年如一日的好!” 痛苦如同暴风雨一般来势汹汹,温南雪拼命躲藏却无处可逃。 “别告诉我你爱的只是童年那段回忆,而那个女孩是谁,根本不重要。” 顾聿琛静静望向她,挣脱温南雪扯住他那只手,薄唇轻启。 “温南雪,你错了,那个女孩对我,比生命还重要。” 雨水格外冰冷,却让思绪意外清明。 温南雪盯着眼前的男人,同他爱她的那些瞬间不同,如今的他只剩淡漠。 “我的身体,比我先认出凝凝。” 温南雪愣了愣,随即又不敢置信地摇着头:“那又怎样,你不是一直把她当我的替代品,当作一个最下贱的泄欲工具……” 话还没说完,顾聿琛就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猩红的眸底中,涌动着滔天悔恨。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如果不是你骗了我,我和凝凝的初遇,本应该是久别重逢,我们的婚姻,应该不掺杂任何私心。” 顾聿琛眼角微红,冰冷的雨点抽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颓靡不堪。 原来老天曾一次又一次告诉他真相。 甚至把他生命中的那束暖阳亲自送到他身旁。 可他呢?像豢养了一只金丝雀,折断她的双翼,逼她乖乖待在自己身边,不惜让她和家人决裂。 如果没有温南雪冒领身份…… 那么他现在应该带着温南雪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情到深处时吻向她柔软的双唇,她会睁着一双水眸软软地叫他老公,也会因为他动作太重把他脊背抠出一道道红痕。 而他们的孩子也应该在幸福中出生,如果是女孩,会像时未凝一样可爱,如果是男孩,那他就会教他做一个小男子汉,学会不遗余力地去保护妈妈。 可现在,他只能在幻想中沉沦。 “可是顾聿琛,她能给你的我也全都能给,我和纪宴州的孩子已经拿掉了,我现在不脏了,你想要的东西,我拼尽全力都会给你!” 温南雪像是豁了出去,哪有平日半分温柔娴静。 “我已经把自己搞到众叛亲离,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啊……” 她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孤立无援,说出这番话,只是在赌顾聿琛对她有过真心的可能。 他就像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只能抛下尊严,牢牢抓住。 不然,只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成为这个圈子人人厌弃的老鼠。 可男人的声音比寒夜寒凉,他的目光只剩淡薄:“别这样,我嫌恶心。” 一字一顿,彻底让温南雪溃不成军。 原来顾聿琛,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次垂眸看向温南雪时,他的语气又换回了平静无波。 “我已经做错了太多事,但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 他曾经欣赏她的清高孤傲,心疼她的坎坷身世,不愿意用半分情欲亵渎这朵圣洁的白莲。 可不承想,撕开伪善的外表,温南雪的内在,早已腐败不堪。 那场雨下了多久,顾聿琛就在街头飘荡多久。 因为那个本该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家,被他亲自破坏得分崩离析。 顾聿琛抬起手覆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就连一声轻微的呜咽,也在瓢泼大雨中显得微不足道。 …… 时未凝和时喻辰订婚的消息,顾聿琛一周后才知道。 或者说,是亲眼见证的。 当初时未凝离开时,曾在家中留下一本计划册,里面的内容,是希望顾聿琛陪她做的一百件小事。 可是方框内只打着寥寥几个勾,生生刺痛了顾聿琛的眼球。 似乎在嘲笑他,看吧,你这个蠢货不仅认错了人,就连做丈夫,也从没合格过。 所以他拿着那本笔记,站在时未凝的故土上,打算替平行世界的他们,弥补这个遗憾。 可偏偏在街头,他看见了十指相扣的时未凝和时喻辰。 23. 顾聿琛的瞳孔划过一丝愕然。 就算是兄妹,也实在不该……这么亲昵。 他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越偷窥他们的幸福,却越感到如坠冰窖。 第一件事,时喻辰一手牵着金毛一手拉着时未凝,一起在湖畔边漫步。 第三件事,时喻辰笑着把虾肉递到时未凝唇边,她却拐了个弯,把唇印在他指尖。 第三十六件事,时喻辰为时未凝包场游乐园,为她点燃一场烟花盛宴,摩天轮升至最顶端时,留下热烈的拥吻。 …… 最后一件事,顾聿琛亲眼看到他们走进婚纱店,时未凝换上一袭缀满碎钻的法式婚纱。 圣洁的纱裙细腻如丝,完美贴合着她纤细的腰身,透出一种朦胧的美。 时未凝站在镜前,双手轻轻抚摸着婚纱的边缘,含羞带怯地望向时喻辰。 而男人的指尖顺着她的天鹅颈一路滑到拉链,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触碰着她的肌肤,暧昧的氛围就像一对情侣。 情侣? 顾聿琛脸色煞白,好像懂了什么。 缓缓向下看去,二人无名指间套着的戒指,赫然是一对婚戒。 他再也压制不住愤怒,猛地上前,一把将时未凝拉回自己怀中。 那具娇小玲珑的身躯,被他箍得极紧。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心脏还在跳动。 “凝凝,他是你哥哥啊……”他声音嘶哑,眼眶红得可怕,“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不是他骗了你?” 而下一秒,他的心窝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顾聿琛痛得勉强睁开双眼,撑起身子,却对上时喻辰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顾聿琛,敢碰凝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将时未凝牢牢护在身后,而女人也信赖地抱住他的手臂,依恋地蹭了蹭。 顾聿琛的脸色更白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他擦去唇角的血迹,嗓音低沉,“你这个畜生,竟然对妹妹下手?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说完,他又看向时未凝,将姿态放到最低:“凝凝,跟我走好不好,这种罔顾伦理的人渣,不值得你陪他一起背负骂名。” 闻言,时喻辰积攒了五年的怒意达到顶点。 那对眸子,装着时未凝此生见过最阴鸷的眼神。 他上前攥住顾聿琛的衣领,以前清冷如月,对打架不屑一顾的男人,这次却像是泄愤。 一拳接着一拳,打得顾聿琛无力还手。 良久,时喻辰停了下来,脱掉自己的外套裹在时未凝身上,不想让别人觊觎她的姿容。 时未凝叹了口气,安抚般替他顺了顺气,走到顾聿琛面前,轻声道:“哥哥只是时家的养子,我们要不要在一起,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的杏眸中,倒映着顾聿琛狼狈的面容,还有那本有些年头的计划本。 时未凝俯身捡起,翻看了几页,突然笑出了声。 “顾聿琛,上面这100件事,我痴缠了你三年也没能完成,可我和哥哥只用了不到一天,几乎把上面的事做了个遍。” 有心之人不用教,无心之人教不会。 再浓烈的爱意,也会被时间消磨殆尽。 话落,她缓缓抬头,眉宇间染上讥讽:“我已经知道温南雪怀孕的事了,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发现得及时,没再把一条人命归到我头上?” 顾聿琛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羞于启齿的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把他的心捅出一道血淋淋的疤痕。 “凝凝,我错了……求你不要和他结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他将牙齿紧紧咬着,几乎忍不了喉间哽咽般的震动。 此刻能说的话,不过是一句无力的道歉。 “顾聿琛,我很忙,没空陪你胡闹。” 时未凝冷冷吐出几个字,就像顾聿琛曾经对她说的那样。 一切爱恨纠葛,都在风中飘散。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顾聿琛,半跪在地上,整个心脏都沁出酸涩。 24. 那天后,顾聿琛好像彻底消失在了时未凝的生活里。 她听说顾氏的资金链出了什么问题,股价一路暴跌。 顾聿琛忙着处理公司内斗,忙得焦头烂额。 但时未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正忙着准备婚礼,根本无暇分心。 再听到顾聿琛的消息,是在她婚礼前一周。 电视中正在播报的新闻让她不禁侧目,因为事件的主人公,正是顾聿琛和温南雪。 “顾总惨遭佛女毒手,怒捅三十八刀后,至今仍在抢救。” 她下意识念出这条荒谬的标题,时喻辰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 时未凝看清是医院来电后,和他对视一眼后,按下接听键。 “您好,时女士,顾先生的手术需要签字,他在家属栏填了您的名字,麻烦尽快赶来医院。” 医生的焦急无法作假,看来顾聿琛伤势不轻。 可时未凝并不接受他的卖惨,“抱歉,我不认识什么顾先生。” 说完,便挂断电话。 变故突发,她有些心神不宁,连时喻辰唤她几声都没听见。 没过多久,医院的电话再次打来,她的语气染上不耐:“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怎么还……” 可这次,对面传来的是一阵虚弱的喘息。 “凝凝,我是顾聿琛……”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求求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自此之后,我绝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愣了良久,攥着手机的手才缓缓垂落。 一时间,时未凝百感交集。 不是因为心疼,只是她觉得,造化弄人。 时喻辰坐在她身边,自然听完了全程,此刻,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去吗?” “温南雪下手很重,他脾脏破裂,估计活不了几天。” 时未凝垂眸唏嘘,可眉间的愁绪却久久不散,抬头求助时喻辰,“哥,你想我去吗?” 时喻辰不语,将手中剥好的荔枝喂到她嘴边,“去,我陪你。” 不让她去,他害怕顾聿琛会以另一种形式,永远住进她心里。 时未凝和他相视一笑,她知道,哥哥一向是她的后盾。 赶到医院时,顾老爷子恰好踏出病房,看见她,一下就红了眼眶,连忙上前。 “未凝啊,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聿琛。” 时未凝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点头问好,“爷爷,您说笑了,我先进去看看他。” 老爷子对她不错,可这个圈子的人,底色都是凉薄。 在涉及利益时,又能给她几分好颜色? “他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们有眼无珠,让温南雪那种坏女人害惨了!” 顾老爷子声泪俱下,曾经就对温南雪看不上眼的他,如今口中充斥着对杀人凶手的痛恨。 “你离开顾家后,聿琛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未凝,我是真心拿你当孙女的,你和他复婚,来年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好不好?” 孙女?是生育机器才对吧。 闻言,时未凝笑了笑,“爷爷,不劳您操心,我马上要结婚了。” 说完,她取出一封烫金的请帖,越过震惊的老爷子,迈入病房。 刚踏进门口,入眼就是呼吸微弱,苟延残喘的顾聿琛。 输液瓶里的液体缓缓滴落,加速着他生命的倒计时。 “未凝,谢谢你来看我。” 顾聿琛的身体不时颤抖,看到时未凝那刻,眼角瞬间染上血红。 时未凝无奈叹气,“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顾聿琛不是没看见女人紧锁的眉头,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也只想最后倾诉一次衷肠。 “温南雪因爱生恨,捅我的时候,还在不断骂我活该。” “只是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故意伤害罪,被判了无期徒刑……” “她骂得没错,这都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原谅我,好吗?” 近乎哀求的口吻,却让时未凝面无波澜。 顾聿琛掩面痛哭,动作起伏牵扯到伤口,几乎要咳出五脏六腑。 时未凝赶紧抽出纸巾递给他,雪白的纸巾骤然就沾满鲜血。 “我不会原谅你,”顿了顿,她释怀一笑,“我只是,放过自己了。” 时喻辰教她,不要自怨自艾,要学会拥抱新生。 本以为走不出的人是她,到头来竟然是顾聿琛深陷其中。 “好好遵从医嘱,有机会再来看你。” 可两人心知肚明,这个机会不会再有了。 顾聿琛紧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也对,毕竟他的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身上又是一阵剧痛。 他恨自己没有守好本心,只能寄希望于某个错位时空,也许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时未凝的自己,才配获得真正的爱情。 空荡的病房里,他阖上双眼,听着呼吸机传来尖锐的警报。 无声呢喃:时未凝,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第1章 刷到傅行舟专访那天,我留下离婚协议,搬出空守了三年的家。 傅行舟在专访里说,他这辈子最问心无愧的,是在生死关头,保护住他最在乎的人。 被他保护的人不是我,是他的白月光沈轻瑶。 两天后,赴Y市震区医援队的送行现场。 还是那位主持人,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林医生,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您最问心无愧的事是什么?” 我看向几步之外的傅行舟。 “明知我丈夫是为了保护他的情人受的伤,但我依然竭尽全力,挽救了他的生命。” 1. 视频里,再度被评为优秀企业家的傅行舟风度不减当年。 既便是坐在轮椅上,也风度翩翩,矜贵依旧。 以至满屏都是的弹幕刷屏。 我笑了。 果然婚姻这件事,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采访已接近尾声,主持人惯例聊起八卦轻松的话题—— “傅先生,作为一名优秀企业家,能说说您最问心无愧的一件事吗?” 太过温和的问题,连观众都觉得无趣。 偏偏傅行舟沉吟良久,才指了指自己已经废掉的右腿。 “我这辈子最问心无愧的,是在生死关头,保护了我最在乎的人。” 主持人惊喜,立刻追问: “是您太太吗?” 傅行舟笑而不语,却更添魅力。 尤其刚刚那一垂眸的风情,引得弹幕一片唏嘘—— 不知真相的网友真心实意的刷着“祝福”和“99”。 只有身在其中的我知道,傅行舟宁可失去一条腿也要保护的人,不是我。 是当年不告而别,三年前又重回C市的白月光——沈轻瑶。 关掉视频,我在黑暗中坐了两个小时。 然后给傅行舟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转拨给方助理,对方一如既往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夫人,傅总在开会,您有什么吩咐我稍后转告可以吗?” 我看看表,晚上十点半。 叹口气,不想为难打工人。 “不用了,麻烦方便的时候转告傅行舟,离婚协议我放在书房,让他抓紧时间签字。” 2. 回到公寓安顿好已经过了12点。 洗个澡的功夫傅行舟打了三通电话。 如果不是半夜,我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傅氏突然破产了。 正犹豫要不要回拨时,第四通电话来了。 “林棠?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 我不禁挑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方助理竟然失职了? “我搬回公寓了,方助理没告诉你吗?” 片刻的沉默后,傅行舟回了我五个字: “林棠,我腿疼。” 哦,原来不是方助理失职,是傅行舟不接受现实。 可他为沈轻瑶伤的腿,有什么脸向我诉苦? “是吗?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傅行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我气的。 “林棠,你是我的妻子……” 我直接笑出了声儿。 “傅行舟,上周医院体检,妇科那项显示,我处女膜完整。” 窒息般的沉默中,我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拉黑了傅行舟。 簌簌雨声透窗而入,浸得空气一片寒凉。 这样的天气里,傅行舟那条没有知觉的伤腿会冰冷沉胀,彻寒入骨,宛如一块死肉。 之前,出于医生的职责,我会提前备好舒淤活血的药汤,一热再热。 好让傅行舟一回家就能泡个药浴,减轻伤腿造成的痛苦。 但十次有九次,都会被他拒绝。 还要告诫我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今晚会这么反常,主动示弱,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被我提离婚的事给刺激到了。 人果然喜欢犯贱。 同意和我结婚的人是他傅行舟。 让我守了三年空房的人也是他傅行舟。 婚内出轨赔上一条腿的人还是他傅行舟! 他又凭什么在秀过他和沈轻瑶生死不弃的爱情之后,再回过头来告诉我“你是我的妻子”? 3. 不出所料,一夜大起大落的折腾之后,我再次坠入梦魇。 晃动的城市,奔逃的人群,哭喊的孩子…… 还有满手术台的血,和抢救不完的伤员……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我不记得自己多长时间没休息过了。 替我换手术服的小田往我嘴里塞了块巧克力,红着眼睛问我还能不能坚持。 地震已过去72小时,每一秒都是在和阎王爷抢人。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说“不”的权力。 小田抹了抹眼睛,又跑出去叫人了。 但我没想到,这一次送进来的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紧紧相拥,生死难离。 帮忙抬担架的救援人员说: “太感人了!应该是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男的就把女的护在了身下,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撑起了一个世界。” 大家都在感慨唏嘘,只有我盯着那只无法将他们分开的,护在女伤者身后的手发呆。 那只手,和无名指上的定制钻戒都如此眼熟。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傅行舟的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和我穿在项链上的那只,也正好是一对! 大概是见我久久未动,一助提醒道: “林医生,这伤……要叫神经科过来吗?” 我这才注意到女人真丝睡裙下,男人血肉模糊的腿。 断骨森森,刺穿皮肉,因为失血过多,人已危在旦夕。 这样的痛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可他却坚持了72小时,没让身下的人受一点皮外伤…… 嘴里的巧克力腻到发苦,混着咬破嘴唇的血腥。 我猛地仰起头,但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小田哽咽着给我抹了抹脸,擦干净我脸上的泪和冷汗。 “林医生,你救救他吧,如果他死了,他的爱人该多自责多伤心啊!” 沈轻瑶伤不伤心我不知道。 但作为傅行舟的妻子,我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四分五裂…… 4. 被闹钟惊醒时,我疲惫的像连值了两个大夜班。 连冰美式都拯救不了一脸的萎靡和麻木。 以致接到院长召唤时,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工作出了差错。 迅速复盘,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顶着一头虚汗去了院长办公室。 一进门,院长花白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小林,你这个精神状态可不行!照照镜子,哪个病人能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无法反驳,只能认错。 与他老人家的鹤发童颜相比,我的确阴暗虚弱的如同一缕幽魂。 大概是见我态度端正,院长也放缓语气,说起正事。 “昨晚的新闻看了吗?Y市也发生地震,虽然震级没有半年前我们经历那次那么高,但Y市气候寒冷,医疗条件落后,给救援造成很大麻烦。” 又是地震! 不知道是不是PTSD,我揣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猛的一抖,手心沁满冷汗。 “……我们医院准备组织一支医疗队前往支援,你……” 修剪圆润的指甲已掐进掌心,我听见自己抢在院长开口前说: “院长,让我去。” 老院长很欣慰,点头道: “你不请战我也会安排你去的,一是因为你的业务水平,二也考虑你有救援的经验。 “但有一点,要量力而行,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累到休克。” 我很想告诉院长,我上次休克不是因为累。 至少不全是。 做傅行舟那台手术,我咬得自己满嘴是血。 被咬穿的嘴唇,让我之后半个月都没办法在人前摘下口罩。 坚持到手术结束,揭开无菌布,直面傅行舟那张英俊如昔的脸时,我没能再撑下去。 是傅行舟的出轨,给了我致命一击。 5. 从院长室出来,我在走廊上晒了会儿太阳。 还没感觉到温暖,就接到了方助理的电话。 “夫人,傅总让我问问您,他那条银色暗纹领带放在哪里了?他晚上要用。” 我嗤笑出声。 “方助理,让你们傅总有话直说,别莫名其妙的恶心人。” 静默片刻,方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 “傅总说,希望您能冷静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我简直要气笑了—— 我林棠脾气是有多好,才让傅行舟敢这样踩着脸羞辱? “那麻烦你转告他,爱签不签,不签等着应诉吧!” 我突然觉得,这次医援来得如此及时。 当然,我永远希望世界和平,地球风调雨顺,人人长命百岁! 但可以暂时抽离原本的生活,就仿佛给了我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 我竟然有些迫不急待。 可傅行舟就像中了邪一样。 方助理的电话接连不断的打过来,比过去四年的总和都多。 剔除所有的废话,总结下来就一件事—— 傅行舟要见我,他认为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方助理转述的原话是: “林棠,我不认为你突然提离婚是理智的行为,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两家的长辈。” 傅行舟果然狡猾,知道自己说不动我,就搬出两边家长。 毕竟,我和傅行舟算是半包办婚姻—— 从小在一个圈子里长大,父母互相熟认。 到了合适的年龄,未娶未嫁的两个人自然也就被凑成了一对。 从相亲到结婚,几乎全是父母做主。 我只是在得知傅行舟也同意这门婚事后,点了个头。 可没人知道,我之所以点头,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傅行舟。 那个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贯穿了我整个情窦初开的青春。 但那时,傅行舟眼里没有我。 他所有的心思和关注,全都给了沈轻瑶。 6. 沈轻瑶美丽又叛逆,并没有因为有一个烂赌且嗜酒如命的父亲而自卑懦弱。 反倒如一朵恣意怒放的花,在不合适的年龄,张扬地展示她的魅力。 她逃课,顶撞老师,交白卷。 我甚至数次在厕所撞到她化着浓妆抽烟。 隔着青色烟雾,她冲我勾起浓艳的红唇: “乖乖女,要来一支吗?” 与沈轻瑶相比,一身校服,清汤寡水的我的确是个乖乖女。 被她的叛逆恣意衬的黯淡无光。 记忆里,沈轻瑶唯一一次穿校服没化妆,是在我们为她母亲捐款时候。 即便是在接受帮助,沈轻瑶依旧挺直脊背,不卑不亢。 “谢谢各位同学的善心和帮助,这笔账我一定会还!” 高中毕业时,沈轻瑶的确归还了我们所有人的捐款—— 除了傅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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