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莫大的荒谬感来临时回想起和老郑聊天的场景。 历史是她们家的必修课，老郑在她和郑明凯上学的时候就叫他们读明史。孩子们自己读过一遍后，老郑给他们提出了两个问题。 “你觉得爸爸最像谁？”以及“你最想成为谁？” 老郑的问题主要是针对郑明凯的，因为郑明凯比她大，而且他本来也是老郑属意的人选。 “我觉得爸像张居正，通识时变，勇于任事，天下无不可为之事，是我心里最有能力的人，我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老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荆瑜总觉得他的笑里还藏着没说完的话。 “我不觉得。”荆瑜在一旁开口，看向老郑，“我觉得爸像申时行。” “你瞎说，爸怎么会是那种爱和稀泥和打太极的墙头草！”听到妹妹这么说，郑明凯先急了。 老郑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只收回放在郑明凯身上的手，背到身后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千年历史中能人那么多，但成为张居正的也只有一个，你说这话是大言不惭。”荆瑜对历史人物有自己的看法。 “你说申时行墙头草、打太极，我看到的是他在复杂环境里权术平衡、阴阳调和的能力。” 老郑的目光在荆瑜脸上流转。 对于荆瑜的答案，他没做出评价，反而问她，“那你想成为谁？” 说到这，荆瑜难得有些语塞，“我……” “说说。” “我不知道想成为谁，但我羡慕海瑞。” 老郑和郑明凯一起笑了，但笑得含义南辕北辙。 “郑瑜，我看你是脑子抽风了。”郑明凯笑得讽刺，“你把爸比做申时行，你自己想做海瑞，什么意思？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众人皆醉你独醒？别搞笑了。” 老郑笑着揉了揉荆瑜的头发，没说什么。 老郑在荆瑜眼里从不是君子，他有自己一套明哲保身的处事方法，但涉及原则的问题绝不会碰，也正因如此，荆瑜对他还是颇为信任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庞晓宇眼里，老郑和郑明凯是一副严嵩严世蕃父子的形象。 “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想成为郑叔那样的人，你给我个机会。” “庞晓宇，你没救了。” 56 蒋怀冬，我们俩的事你也不想让他知道吧？ “蒋祖成怎么会忽然让你去桑市？” 周斐听到这个消息时，蒋恒舟已经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桑市那边生产部有新动向，蒋祖成让我过去盯着。” “生产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蒋恒舟整理的手一顿，“他的新想法，自从允许我部门纳新后就一天一变。” 周斐看着他收拾行李的动作，“这次你回去时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有。”蒋恒舟捞过周斐的手，“别担心，他肯让我接触更多业务是好事，不是吗？” “你……” “时间不会太久，我先去观察几天，周末回来跟你讲桑市的情况。” 蒋恒舟没做好和周斐摊牌的心理准备。他不知道蒋祖成这次外派他下一线的意义何在，在摸清他的意图之前，他不打算让周斐跟着担心，于是轻巧地转移话题。 “今天去医院吗？” 蒋恒舟知道周斐给林洁办理转院的事。 “去，杜祈悦也一起，林洁求生欲望很低，我们怕她出事。” 周斐没和蒋恒舟说人是从他弟弟手里“抢”回来的，他不信任蒋怀冬不代表蒋恒舟也是如此，说明这种情况只会让他陷入两难。 “好，你们俩量力而为。” “嗯。” 周斐以为蒋恒舟说的出差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在他出门时抱了抱，蒋恒舟在她唇上吻了一记。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蒋恒舟坐上了前往桑市的飞机，在飞机起飞前接到了王文轩的电话。 “蒋总，您放心去桑市调研吧，海外市场部和公司消息有我帮您盯着。” 蒋恒舟登记的脚步渐缓，“好，辛苦你。” “不辛苦，是您把我调回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蒋恒舟难得地感受到些职场以外的正面情绪。 “对了蒋总，白总这个点儿了还没到海外市场部露面呢。”王文轩这话说得带有明显言外之意。 蒋恒舟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二十三，按照蒋祖成的安排，白总应该至少今早九点就到部门接手工作。 “好，知道了，有其他消息告诉我。” 王文轩在登机前带来的消息让蒋恒舟在飞机上思索良久。白总一直以来都和蒋祖成是一条战线，但今天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多考虑一层。 然而比白总表现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下飞机后他就收到了几家私行客户经理的电话。 “蒋总，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银行卡即日起将被冻结，具体情况您可以……” 几通电话都是一个意思，蒋恒舟根本无需多听经理的话术，因为具体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一切都是蒋祖成的意思。 蒋祖成一声令下，蒋恒舟的可用资金范围极度缩小成工资卡和与周斐共建的家庭账户。 如果说蒋祖成在书房的通知还让他觉得不真实，那么现在才让他真正感受到被制裁的滋味。 - 荆瑜再度约见了蒋怀冬，地点是他家附近的一间餐厅。 “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这两天的调查和周旋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明确了庞晓宇所作所为后的荆瑜也很快猜到蒋怀冬说林洁去世是在诈她。 “想让事情变成它本该有的样子。” “你想抓庞晓宇，目的呢？为了报餐厅的仇，还是针对我爸？” 关于目的，蒋怀冬也在周斐给林洁办理转院后思忖良久。 他一开始的计划是一箭双雕，帮助林洁的同时提防庞晓宇，但周斐这个变量进来后，他的想法也随之转变。 “先聊聊你找我的目的吧。” 桌上的菜一口未动，显然，二人此刻都没这个心情把酒言欢。荆瑜担心蒋怀冬诚心对付老郑，蒋怀冬犹豫周斐对他失信的态度。 “很简单，把人交给我，我会让庞晓宇尽力补偿。” 荆瑜说的是实话，在她眼里，庞晓宇已经不值得她和老郑分神，林洁理应拿到该有的补偿，但人不能扣在蒋怀冬手里。 听到这话的蒋怀冬笑了，显然对她的说辞并不相信。 “我知道你觉得我偏袒庞晓宇，但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会。” “把林洁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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