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色大G行驶了五六分钟,通过一扇铁门,将他们放进公馆。 这时虞珍珠才发现这辆车还是改造过的,后座车门打开后,伸出了一个电动的长板,长板落地,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斜坡,徐屏就这样下车,坐进助理推来的轮椅中。 几人都看得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昂贵西装裤上。 徐屏自己倒没有任何异样,坐着轮椅向内去。他上身笔直,衣服没有一丝褶皱,看着像坐在某个会议室桌前,而不是轮椅上。 进公馆,家政阿姨便上来,帮忙脱了鞋、取了外套走,一个圆脸的阿姨领着虞珍珠等三个女生向里去,换下沾了酒气的衣服,洗了手和脸。 房间里点了熏香,是沉稳的木质香,诺大的房间中,有着洗手台和衣帽间,还有香皂、润肤露等物品,据阿姨说,这一间房间是专门供外客休息打理自己的。在京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设计师搞出个三十平的空间做这个功用,真是很敢想。 阿姨道:“您好了就叫我,先生也去洗漱了,晚些在书房见您。” 虞珍珠:“哦哦好。” 阿姨离开,虞珍珠一屁股坐下来玩手机,这时苏小可期期艾艾的走上前,结结巴巴的:“珍珠,谢、谢谢你。” 虞珍珠:“没关系。” 苏小可:“谢谢你,谢谢你男朋友,这次如果不是有你们——” “哎等等,”虞珍珠连忙摆手,“徐屏不是我男朋友,萍水相逢。” “不、不是吗?” 苏小可低头,眼中却闪过若有所思的光。 虞珍珠找阿姨问路,去了洗手间。 没有别人在,她脱了上衣,从镜子里看自己手臂后方——果然青了。 她龇牙咧嘴毫无女艺人形象,太久没跟人动手了,这么稍微一动弹就扭到了。 她今天有些冲动了。 这么一动手,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可是,她从电话里听说苏小可的经历后,就忍不住觉得,苏小可是在替她受过。 她不可能束手旁观。 她就是为了避免这样无法处理的矛盾冲突,才会造谣说自己有个男友,打算拖到自己找到新公司。 现在,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虞珍珠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好愁啊。 这里不是适合思考的地方,她把衣服拉上去,扭了扭脖子,往外走。 阿姨就在门外等着,对她眯眯笑,说准备了些点心。 虞珍珠跟着阿姨走了五六分钟,两侧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油画,她时不时抬头,能看到画上的落款,有些是她听过的名家,有些没有姓名。 “是先生的画,”阿姨对她说,“先生工作之余,就会作画,外面许多人想买都买不着呢。” 白天掌管百亿集团,晚上回家当画家,这人生,虞珍珠朴素的想:真牛逼。 两人经过一间房间,那门虚掩,一道光投在对面走廊的地板和墙壁上,形成L形的光条。 一个软绵绵的女声传出来: “徐先生,如果不是您,我今天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些人、那些人……” 二人都一愣。 只见门内,苏小可伏着脑袋,上半身微微躬着,胸前的美景展露无遗,新的、旧的淤青映入男人眼帘,这一幕任何人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徐屏正坐在落地灯下一张复古温莎椅上,西装裤下,长腿落地,一双家居的休闲鞋,踩在短绒地板上。 苏小可在那双腿前半跪下来,姿态柔弱:“您再帮帮我吧,求您了。” 徐屏没有作声,按下遥控,后退了一点,苏小可膝行上去,抓住他裤腿。 徐屏不再后退,而是淡淡合上手上的资料,抬起头来。 银边眼镜下,他平静的目光穿过半明半暗的室内空间,落到门口。 苏小可怔了怔,扭头,就见虞珍珠站在那里,嘴唇微抿,眼神有些复杂。 她莫名觉得心虚。 “虞珍珠,”徐屏道,“你进来。” 虞珍珠看看他,又看看苏小可。 阿姨反应最快,小小推了她一把,并快步进去,拉起苏小可,礼貌但并不温和的请她出去。 苏小可不情愿,神情哀怨,徐屏视若无睹,道:“门看严一点。” 阿姨:“对不起先生,知道了。” 虞珍珠看懂了这一幕,心中对徐屏有了新的认识。 这种可怜兮兮的美人当前,她一点反应没有就算了,还嫌人家烦。 她抱歉道:“对不起……谢谢你。” 徐屏道:“与你无关。别贴在墙边,过来。” 虞珍珠低头一看,自己跟个幼儿园小朋友罚站似的,贴着墙根站。 她汗颜,依言上前,停在三步外的地方,是个不近不远,还算礼貌的距离。 徐屏扫她两眼:“今晚怎么回事?” 虞珍珠不想费他的心神,只简单概述了两句,并不打算打扰他。 徐屏亦不追问。 门外,助理敲了敲门,没有进来,像在提醒某件事。 徐屏道:“旁边桌子上是我的药,麻烦你递一下。” 虞珍珠左手边桌上,有一只盛了温开水的玻璃杯,一个放了很多药丸的透明小盒子。 徐屏刚才就是在等热水变凉,方便吃药。 虞珍珠双手并用的递上盒子,主动替他打开了盖子,递到他手边,等徐屏吃完药,她立即把水也端上去。 全过程,她都紧紧盯着徐屏的动作,看徐屏的需要。 徐屏将水杯还她,看她跑出去回答了助理,再回来,手里攥了一颗糖。 徐屏不接,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虞珍珠把手收回去,打探他病情,很关心的样子,“这些是什么药?你说你没有正式出院,那是不是得回去医院吊水挂针什么的,这样自己出来住是可以的吗?” 徐屏自己有一只医护团队,他已经脱离危险期,并不是非要住在医院里。 他希望尽可能住在自己能掌控的环境里。 “我自有主张,”他说。 虞珍珠“哦”了一声,挠了挠耳朵。 昏黄灯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将影子投在一处,徐屏的目光落在虞珍珠身上。 她年龄很小,比他要小十多岁,满身都是青春活力,小圆脸上有梨涡,说话时若隐若现,很讨人喜欢。 但要说能讨到徐屏的喜欢,还不够。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不早了。 徐屏不打算在此时说什么,今天遇到虞珍珠,也在他的计划外。 “已经很晚了,让阿姨带你去客房 铱驊 睡觉,明早再——” 徐屏一顿,虞珍珠上前,抓住了他的一抹衣角。 女孩眼眸微垂,睫毛像蝴蝶翅膀,小圆脸藏在光影里,满满都是沮丧:“对不起徐屏。”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出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都是因为我,我不应该上你的车,你是回来找你的护身佛的对吗,我……我不小心把它摔碎了。” “你要骂要打,要我赔钱,都可以。” 徐屏眉头凝起来。 他抬眸,看向虞珍珠。 虞珍珠被这眼神看的越发心虚:“你不原谅我我也能明白……” 越说声音越低,带出一种万死难辞其咎的可怜感。 徐屏却是在想,失忆的消息是封锁的,虞珍珠不知道。 所以她现在说的都是真话。 自己是在接她时出的车祸,还有玉佛,竟也给了她。 他看这女孩,睫毛低垂,杏仁眼、淡粉色的唇,脖颈纤细,一身灰色针织套装,素的很别致。 虽然年龄小,但也的确是漂亮的,并非不能入他的眼。 过了片刻,徐屏开口,声音低沉:“方向盘不是你在握,这里需要道歉、需要负责任的人只有我,没有别人。” 徐屏将被她揪住的衣角拉出来。 他不动声色,用手覆盖在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一拍。 一触即分,不带一丝暧昧。 “不要多想,去睡觉。” 第 9 章 翌日清晨,虞珍珠去向徐屏辞行,但没有见到面,于是自行打车离开。 汽车穿过铁门,早晨的阳光轻薄明亮,隔着玻璃落在了虞珍珠的侧脸上,勾勒出清丽的面庞。 另一辆汽车与之对向行驶,进入公馆。 到公馆楼下,汽车停下,年轻男人下车,手插口袋,抬头看着阳台上:“喂,一大早,是目送你妹,还是迎接我?” 阳台上,徐屏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静谧,目光落在他身上。 徐屏嘴唇未动,轻抬了下手,做出一个手心朝里的动作,意思是进来。 易凭舟进入公馆,上楼到书房中。 他单手拎着笔记本电脑,很熟稔的给自己找到单人沙发,翘起二郎腿,歪头打量徐屏。 “真失忆了,我是你爸爸记得吗?” 徐屏向内行,电动轮椅滑过地毯,他只淡淡瞥了易凭舟一眼。 易凭舟没想到他坐上轮椅了,大为吃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坐,”徐屏到了书桌后,伸手拿起一份纸质资料,眼皮都不抬一下,“找你有正事。” 失忆的徐屏还是徐屏,使唤人的样子依然那么六亲不认。 易凭舟头皮发麻。 易凭舟是徐屏本硕六年的同学,他念LLM,毕业后回国执业,给徐屏做了七八年的法律顾问。 无论是私人感情,还是公干,他都是徐屏眼下最值得信任的选择。 易凭舟上前接过资料,翻了一翻,眉头挑了起来。 他身上的油滑贫嘴暂时被剥去,人也沉静下来。 看了十几分钟,他抬起头,笑道:“你要维护民居原貌,他们就叫‘未来城’,这帮人,存心跟你作对呢。” 目标地产是位于内环的一块二十多亩的地皮,上面有几百户居民,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拆除开发的成本、收益都回很高。 从去年,徐凭开始推出相关计划,意图对其进行改造,在维持原貌的基础上,打造具有当地风情的旅游地标,实现民商共赢。 但以徐老爷子为代表的一系,对这决定很反对。 他们希望进行全面拆除,建造新楼进行售卖,并为之起了一个名字叫“未来城”。 徐屏在集团作风强硬,反对的声音无法动摇他,但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徐屏车祸失忆。 “周边地皮的产权在程家,他们也掺和了进来,程家你知道吧,你家——” 徐屏颔首。 易凭舟便不多解释。 两家世交,程家的旁系孙女,程如安,每天都殷勤探病,以他未婚妻自居。 可以想见,这笔合作中,婚约也是重要一环。 易凭舟调侃:“哇,又能搞定项目,又能逼你结婚,这招一石二鸟啊,你爷爷最近心情很好吧。” 徐屏八风不动,翻过一页,“或许吧。” 易凭舟摇了摇头。 他想,徐屏对徐家这奇葩的亲属关系接受的还真快。 于徐老爷子而言,徐屏当然是他的宝贝金孙、唯一指定继承人,是徐家的骄傲。 但是这不代表徐屏可以不受他的控制。 徐屏入主集团后,实在太强势,方方面面都与他对着干,他自认为宝刀未老,怎么能被自己孙子压在头上?所以出此下策,趁着徐屏受伤失忆,生米煮成熟饭——无论工作还是婚约,等到徐屏恢复了,也为时晚矣。 徐屏是否乐意,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这一代的大家长,更加强调子孙的工具价值。 一上午悄然过去,佣工轻轻敲门,示意该用餐了。 两人一同出去,易凭舟想要替徐屏推轮椅,被徐屏拒绝。 电动轮椅,他自己能操控。 这幅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易凭舟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合着这些年兄弟白做了,这位徐大公子又成了开学第一天见面的那位大冰块。 他“啧”了一声,手插口袋,晃晃悠悠的走在后头,说着闲话:“你妹妹昨天住你家?我看这丫头长大不少,美利坚的风水很养人嘛。” “不是。” “怎么不是,那模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徐屏转过头来,冷冷盯着他。 易凭舟立马闭嘴认错:“玉皇大帝耶稣观音在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早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她,我小小的瞅了一眼,就一眼,没多看。” “不是元英。” “嗯?”易凭舟诧异,“什么?” “从你的推理逻辑来看,我家除了元英,不会有其他年轻女性到来,是吗?” “是吧……我没听你说吧,不对不对,”易凭舟觉得荒谬,“我又不长你床底下。” 徐屏眼眸微动,静思片刻,原本要前行的步子停住,正前方,他的助理在等。 徐屏让助理去搜集了虞珍珠的资料。 这小姑娘出身在西南小城,十八岁不到就独自到海城来念舞蹈学院,后来参加选秀出道,现在是风头正劲的选秀冠军。 这种类型的小姑娘,换城里其他公子哥来传绯闻可能还有点可信度,但徐屏? 谁听了都会惊讶。 况且他们之间的交往,身边所有人都不知道,连恋爱轨迹都查不清,有的只是车祸前的蛛丝马迹,以及虞珍珠在决赛台上的男友发言。 “但你好像觉得不是造谣?” 易凭舟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 并不是不信,恰恰是相信了一部分,才会这样按兵不动、谨慎调查。 徐屏不置可否,“但我为什么遮掩,连你也不说?” 易凭舟:“兄弟,你不跟我说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这个‘连’字用的我都觉得自己不配。” 徐屏不再说话。 两人用过午饭后,又是回书房处理工作。 一天过去,徐屏十分疲惫,护工给他打针,将他送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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