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栏的木柱,自树上自由落体好似荡秋千一样骤然砸了过来。 “啊——!”那刚刚冲出去的前锋队,连敌军的大营门都没见着,就被那砸下来的木头连人带马的砸飞了。 “什么东西!?”卑恩斯在靠后方向,突然听到前方响起的惨叫声惊的心头骤然一跳,连忙高举起火把,似是想要看清一些,这林中都藏匿了什么东西。 “将军,有陷阱!”随着那一声惨叫声响起,隐匿在暗处的大乾将士,手起刀落将那捆在树干上的绳索一一斩断。 绳索崩断的声音接连响起,那接二连三自树叶上砸下来的木头沉重又狠厉,将那最前端的先锋兵马砸的人仰马翻,连连往后撤。 卑恩斯听着前方侥幸逃脱回来的兵卒汇报,脸色顿时大变,随即冷笑道:“好!好!宗延黎果真是有本事,善后部署做的如此细致,真以为这几个破木头就能拦住我的去路不成!?” 卑恩斯转头吩咐,命大军分开进军。 原以为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却没想到敌军这陷阱所设简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天上掉木头都算是好的,还有巨石,还有沟渠陷阱,刚躲开一个又来一个也就算了。 如此艰难之下终于进军了两步,迎面而来的却是敌军那铺天盖地的箭雨。 “将军,将军!”眼看寸步难进,前方将领焦急而来道:“敌军分明早有防备部署,恐怕早已经洞悉了我军意图,末将以为不可再冒进了!” “哼!若是早已洞悉我军意图,此刻当是引我军入营而后围杀,而非如此阻挠。”卑恩斯思绪清晰,喝止了那将领说道:“敌军如此阻碍,分明是因为营内留守兵力不足,不敢正面迎敌!” “休要多话,给我冲过去!” “莫要再让敌军拖延时间,强冲过去!” 不得不说卑恩斯领军多年还是有些本事,竟能推测出敌情,且毫不犹豫的下达军令。 那将领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应下转身带着兵马准备强行冲过去。 虽然终于是冲过了沟渠,死伤也是实在惨重,卑恩斯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把陷阱布置的如此密集,且如此巨大的木柱和巨石到底是怎么挂起来的! 好不容易冲过了这一片陷阱,卑恩斯已是看到了敌军大营。 精神振奋的欲要冲杀而去,却在靠近过去的时候,骤然得见了那从敌军盾兵后走出来之人,那高坐在马背上的宗延黎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抬眼目视着卑恩斯,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森森寒光。 “宗延黎!?”卑恩斯骤然得见宗延黎的那一瞬间,心脏剧震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宗延黎竟会在这! “想要过去?”宗延黎当着卑恩斯的面缓缓抽出自己腰侧长刀,那漆黑的狼阙长刀直指卑恩斯道:“赢过我。” “……” 这与他预想之中的‘突袭’完全不同啊! 怎么像是来过关斩将来的? 卑恩斯心急如焚,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宗延黎会在这里,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确信自己判断不会失误,现下宗延黎这营内兵力绝对不多。 宗延黎虽有抵千军之力,但是又能抵多久呢!? 卑恩斯狠狠咬牙,盯着宗延黎道:“取将首的机会就在眼前,给我杀!” 卑恩斯没有丝毫想与宗延黎斗将之意,他不会给宗延黎翻盘的机会,当下直接率领部下欲要强冲而去。 宗延黎握紧长刀亦是迎敌而上,身后兵马嘶吼着冲上前,两军在营前交手。 “弓箭手准备!”后方瞭望台上,公孙璞身形孱弱站在台上,看着前方战局,本想听从宗延黎之意安心在营中等待,可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喊杀声,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公孙璞站在瞭望台上,看着战局心中推算出敌军的攻势,然后唤了个跑腿的小兵传信,告知前方与宗延黎一同在后发号施令的宗延宏景。 他心思回转非常快,只观敌军有半点调转方向的攻势,就能推测出大概,一边不疾不徐的给出应对的策略,说到着急的时候,呛入了夜风便忍不住俯身剧烈咳嗽了起来。 “风来了,可行火攻之势……”公孙璞脸色愈发苍白了些许,扶着横栏的手骨节发白,他身躯似乎有些颤抖,极力忍下胸腔之中咳嗽带来的痛意,让小兵前去传话。 命弓箭手替换箭矢,烧火油制成火箭,从侧面借着风力射箭。 那火箭射中衣襟直接就着了,你分心扑火如何迎敌。 一时之间敌军军阵被打乱,宗延黎大喝一声,与闻年二人瞅准机会杀入了敌军军阵之中,在这等杀声震天之下,卑恩斯不断更改策略,耗费诸多时间终于破了敌军大营营门。 公孙璞苦苦支撑一夜终于再难挺住,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也就在那天际破晓之际,沙昊乾终于摆脱了阚石的缠斗领兵回援而来,汪义从句曲河渡河而归。 卑恩斯只攻破了大营再想进军却是难进寸步,后方沙昊乾杀来,侧方汪义又来,卑恩斯惊觉不对,若再深入敌营必定会被敌军回援兵马以合围之势绞杀于此! 第219章 虽死,不悔也 “退,退兵!” 所有的计划策略至此功亏一篑。 卑恩斯紧急撤军,汪义和沙昊乾凶狠追来将那来不及跑走的鲁军参与部卒吞吃殆尽。 天光大亮,宗延黎和闻年等守营之军满身是血站在营前,沙昊乾和汪义匆匆而来,慌忙跪下道:“大将军恕罪,我等来迟了!” 宗延黎屠杀一夜已是精疲力尽,手上握着的长刀尽是血污,她垂眼看了两人一眼道:“来的正好,此处交由你二人清扫。” 宗延黎吩咐完转过身去,这才得闻石敢当负伤,她提起精神寻觅而去,这小子倒真是勇猛,第一次杀敌便能有如此凶猛之态,那身上的血性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只是并无对敌经验,且今夜实在凶险,石敢当以一身大力挡在前,身中数刀尚在昏迷之中。 宗延黎亲去看过,伤势看着吓人好在盔甲挡下受伤不重,短时间内需要卧床。 “好好看着他。”宗延黎心中闪过不忍和自责,随即深吸一口气转身吩咐道。 “将军去看看公孙先生吧……”高飞林随着宗延黎杀了一夜,也是满身的血污,都来不及喘口气,低声对着宗延黎说道:“公孙先生病倒了。” “怎么回事!?”宗延黎心下又是一惊连忙询问道。 高飞林匆匆讲述昨夜公孙璞在后献计之事,而后又道:“刚刚王铭来请,公孙先生怕是不好……” 宗延黎心脏狂跳,当下再不犹豫快步朝着公孙璞所在营帐而去。 帐中静谧非常,宗延黎匆匆而来刚掀开营帐就对上了萧天和那几欲杀人的眼神,宗延黎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满身血污的样子,伸手取下了头盔面甲递给了身后的高飞林。 “公孙先生怎么样了?”宗延黎未曾靠近,远远朝着床榻方向看去,看到了那躺在床上昏睡的公孙璞,不知不觉竟觉得他面容如此消瘦了。 “活不久了。”萧天和态度生硬。 宗延黎略微一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良久之后垂下头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萧天和似有诸多指责的话语要说,但是看着宗延黎那穿着军甲,满身血污站在跟前的样子,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语来,他弯腰抱着药罐子往外走说道:“我为他施针了,一时半会醒不来,将军改日再来吧。” 萧天和说着便要走,宗延黎连忙拦下询问道:“公孙先生的病情如何?可还有医治之法。” “没有。”萧天和甚至连任何委婉的话语都没说,直言说道:“将军,我三哥最多还有一年活头了,我早早与他说了不可再劳心劳力,他总是不听。” 说是怨怪宗延黎,其实萧天和都明白,那是公孙璞自己的选择。 只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若是没遇到宗延黎,三哥跟着大哥在外做个游散闲人,恐怕还能多活三五个年头。 但是那样的日子,一定不会是三哥喜欢的…… 他看的明白,自三哥跟了宗延黎之后,这一路走来他运筹帷幄是何等意气风发,对宗延黎惺惺相惜之情万分欢喜,他过得很快乐,肆意挥霍着胸中之志,扬名天下。 “让三哥好好睡一觉吧。”萧天和忍下心中万般情绪,最后抱紧药罐子,低着头错身出帐而去。 “……” 宗延黎深深看了一眼尚在安睡中的公孙璞,良久之后才沉默的走出了帐外。 高飞林递上头盔面甲,宗延黎重新戴上往外走去道:“去准备一下,待龙飞光回来让他来见我,我去见父亲一趟。” 公孙璞觉得自己睡了一个极长的觉,睡的都有些迷糊了,迷糊的好似听到了街道百姓喧嚣的叫卖声,听到了车轮滚动平缓行驶的声音,那飘入鼻腔之中糕粉的清香…… 公孙璞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对上了萧天和那满是喜色的面容。 “三哥,你醒了?”萧天和凑上前扶着他起身。 “这是何处?”公孙璞四下一看,这才发觉自己在马车上,他有些惊诧道:“敌军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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