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璞说着手指了指宗延黎腰间那漆黑的狼阙长刀说道:“将军分明惯用长刀,且万分爱惜宝刀,这接连几场战事之下将军皆以刀为主武,为何那日却会用长枪呢?” “将军所用长枪之势,去而无畏,分明是向死之武意。” “璞斗胆询问缘由,其一是心中有惑不得解,其二是如今将军是璞所效忠之主将,若主将求死,璞当认真思量辅佐将军之路,是否为正道呢?” “将军可愿为璞解惑否?” 公孙璞恭恭敬敬对着宗延黎拜道,他这番真心实意的直言之语让宗延黎心中万分复杂。 若是公孙璞明明察觉有异却不直言,宗延黎当是要随时注意白鹰军是不是要跑路了…… 宗延黎微微垂头一笑,那眸中神色似是早料到公孙璞会有此一问,她眸中神色清正而坦然:“先生观察细微,所思良多,有此一问我丝毫不觉意外。” “枪术之下却为向死之道,先生可知此等武道从何而来?”宗延黎顿了顿看向他道。 “亲族皆亡,兄弟皆死。”宗延黎一字一顿说道:“孤立无援之际悟出此道,生死攸关之际立下武意。” “先生,我的身后再无旁人的那一日,便是我重拾长枪之时。” “刀之所向为庇护苍生,枪立阵前便主杀伐!” “向死而生,便是我的第二武道。” 公孙璞听宗延黎这番话语只觉得心神俱震,他设想过许多,甚至想着若是宗延黎言语不定做隐瞒,他也不会去多问计较,他想做的只是问出自己想问的。 他跟随宗延黎尚且短暂,怎能要求主帅事事迁就于他? 谋臣所追求的便是主君全心全意的信任,可此等信任谈何容易啊…… 公孙璞做了许多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宗延黎会如此毫无保留对他言及自己武道所出,而随着宗延黎这等话语,似乎更大的谜团也随之诞生了。 “将军……”公孙璞自觉后面的话不该问出,眼前的宗延黎尚且如此年轻,绝非是他口中所言亲族皆亡,兄弟皆死的宗延黎,他的武道从何而来? 追溯宗延黎生平之事,无一例外皆是所向披靡的取胜之路,又何曾有孤立无援,生死攸关之时? 公孙璞张了张口有些哑然,便听宗延黎继续道:“先生可信入梦之说?” 公孙璞抿唇皱眉:“黄粱一梦所示皆为功成名就,封王拜将之言,将军此等梦境……” 宗延黎哈哈哈一笑盯着公孙璞道:“先生又怎知,黄粱梦中的我,未曾封王拜将呢?” 公孙璞骤然愣在原地,看着宗延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追寻之路势必如此,先生可觉望而却步?” 宗延黎没有等公孙璞的回答,便是抬手扶额转身离去了,公孙璞躬身相送,目视着宗延黎那走远的身影,明明心中疑惑得解,但是他一点不觉得轻松,反而愈发沉重了。 “公孙先生可得到解答了?”在公孙璞发呆之际,侧边听了许久的裴良走了出来,其实他早就在侧了,宗延黎显然也发现了,但是并未点破。 “裴将军。”公孙璞回过神来,对着裴良微微俯身。 “将军所言裴将军也听到了?”公孙璞略有几分苦笑说道。 裴良点了点头,相较于公孙璞的震撼复杂心情,裴良却是神态良好,或许他早已经不在乎宗延黎所行何种道路,他心如磐石坚定不移誓死追随将军。 或许他终有一日会成为将军口中那‘兄弟皆死’其中一员,他不觉得恐慌畏惧,而觉得万般骄傲! 英勇赴死,为家国,为天下,为了他誓死追随的将军。 值得! 裴良扬唇笑着,那眸中神色何等璀璨夺目,看向公孙璞说道:“天下史书,当有吾名,不负此生足矣。” 公孙璞似是读懂了裴良之意,当下更为震颤,深深对着裴良拜道:“璞,敬裴将军。” 裴良哈哈笑着离去了,公孙璞立在原地良久,转身观营地之中那众多将士,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宗延黎会有诸多将领追随而来,那种复杂又激荡的心情许久难以平复。 或许以前的公孙璞心中所想,只是求一位贤名骁勇的主将追随,以礼相待相护成就。 可今时今日他突然有些动摇,或许是被裴良等部将感染,或许是被宗延黎话语所激化,公孙璞突然想若他亦走上与裴良同样的道路,当是何等局面? 朝阳初升之际。 宗延黎已至校场练武,哪怕是至主帅之位,宗延黎也不曾有半分轻怠,那迎着朝阳挥刀的身影几乎印入了每一位巡逻兵卒的眼中,他们握紧手中刀刃,无一例外满眼皆是对宗延黎的钦佩敬仰! 有这样的主帅,帐下兵卒岂有无能懒散之徒? 宗延黎练了多久,闻年就陪了多久,他亦不曾去打扰,与之同频练武至大汗淋漓方才收枪站定。 “将军,秦家书信。”日头高升营内兵卒出帐练武之际,高飞林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而来。 第111章 调虎离山,分而食之 宗延黎擦去面上汗水,重新戴上盔甲覆面,这才接过了高飞林递来的书信。 她不过看了两眼就道:“叫宁池过来。” 宁池匆匆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还冒着细汗,看着像是刚刚从校场下来的,对着宗延黎躬身拜道:“见过将军!” 宗延黎将桌上的信件递过去道:“秦家送来的信,你母亲病重多日,你竟丝毫不知?” “母亲病了!?”宁池脸色一惊,连忙上前接过了书信迅速看了起来。 “即刻收拾行囊归家去。”宗延黎拧眉对着宁池说道。 宁池攥紧了手中书信脸上神色万分复杂,父亲也好舅舅也罢给他送来了许多书信,大多都是催促他归家的,起初宁池还会看一看,后来见每次送来的书信都大同小异他就不看了。 后面那些书信更是根本懒得拆开,万万没想到母亲竟是病重多日了。 宁池心绪不宁,此处战事刚起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可偏偏他不能不顾家中母亲,最后只得咬牙对着宗延黎拜道:“将军且容我归家几日,待母亲无碍,属下再回来追随将军!” “安心回去便是。”宗延黎走上前将宁池扶起,端看着如今面容大改的宁池,神色略有几分复杂。 或许宁池这一去便再难有归来之日,再想重聚不知要到何时。 宗延黎抬手拍了拍宁池的肩膀拧眉说道:“京中如今并不安定,你行事万万当心。” 宁池虽不知宗延黎为何有这般嘱咐,口中却是很懂事点头应着:“是,属下定当谨记!” 宁池未做太多的停留,当天就简单收拾行囊匆匆离营返京了。 向安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却也没难过多久,因为宗延黎再一次对晋军发动了攻势,然而可惜的是,在晋军骑兵阵之下我军始终难以破阵突进,即便是白修筠的鬼营都难以破阵。 宗延黎与裴良还有公孙璞三人时常为了破阵而烦扰,尝试了许多军阵最后都不得其解。 “真是可惜,若得庆国攻城战车,何需这般困苦。”宗延黎微微叹息,各国皆有所长,庆国得工匠图纸造出攻城战车,晋国得名士指点练就骑兵军阵。 “若是强冲入阵,我军死伤必定惨重。”宗延黎双手撑着桌案,拧眉盯着眼前舆图苦思良策。 “罢了。”眼见苦思无果,宗延黎干脆站直身来道:“向安,你随我去营外走走。” “是!”向安立马应道。 宗延黎带着向安驾马出营,与其死盯着舆图,倒不如亲自走一走看一看四处地势,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解法。 如今宗延黎已没有什么武术可教给他的,其在军中诸多将领之中已有一战之力,但是若想走的更加长远,空有一身武艺却是不行,宗延黎现在要教给他的,便是为将之才。 这等东西全看自身悟性,不似武功即便是天赋一般的,肯下功夫苦练多少能有几分成就。 “那边就是晋军所在。”宗延黎领着向安行至高坡之上,远远能得见那晋军帐中升起的炊烟,她轻抬下颚道:“我军与晋军对阵多日,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向安有些紧张低头,深吸一口气道:“晋国强在骑兵军阵,若破骑兵阵,晋国当不堪一击。” 向安思索着开口:“学生以为,破阵破阵,并非定要行‘冲’之一字。” 宗延黎闻言眉梢扬起,转过身看向他道:“你且说来。” “学生愚笨,不懂军阵所用,却听老师之言常读兵书,虽有些囫囵吞枣,但是也记得书中内容。”向安得到宗延黎的肯定之后,便大着胆子往下说道:“军阵可破之法,冲破,围困,以矛攻其弱点等诸多法门。” “但是学生以为,这些方法都不适用晋国骑兵。” “以骑兵阵比作猛虎,触怒猛兽不若调虎离山,分而食之。” 向安颇为坚定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那一句‘调虎离山’说出,宗延黎眸色霎时亮起,她眸色定定看着眼前的向安,心下忽而有些感叹又复杂,她从未教导过任何学生。 而今,突然有些明白,亲眼看着当初自己教导的那尚且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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