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惊小怪了。她拧眉,怀疑地问:“真的?” 陆珩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在一起读书习武,中午我们留在我父亲院里用饭,饭后若有时间,我们就在一处休息。你十岁的时候,还和我在同一张榻上午睡呢。” 经陆珩这么一说,王言卿隐隐觉得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她肩膀放松,但还是不好意思让二哥碰她的小腹:“可是那会儿毕竟还小,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傅霆州和王言卿只差三岁,王言卿十岁时傅霆州十三,还算半大孩子,傅钺又戎马一生,粗枝大叶,在傅钺眼里这两个孩子根本没有区别,午饭后直接让傅霆州和王言卿一起休息。但是,陆珩和王言卿相差五岁,王言卿十岁那年他都十五了,家里长辈心再大,也不会让这样两个少男少女同榻而眠。王言卿若仔细想想,就能觉出其中不对劲之处。 但王言卿信任二哥,经二哥提醒后,她模模糊糊觉得有类似影子,便坦然接受,并不深究。陆珩仗着王言卿想不起来,胡乱歪曲事实,但骗过王言卿后他并不觉得高兴,心里反而梗着一团无名火。 无论他编的再天衣无缝,那个人都不是他,而是傅霆州。普通人家十三岁的男孩或许还不懂男女之别,但贵族人家的男孩,十三岁绝对什么都懂了,若父母管得不严,说不定孩子都能搞出来。 傅霆州和陆珩都是军官家族,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要说这种家庭的男子十三岁是一张白纸,别说陆珩,傅霆州自己恐怕都不信。傅霆州这种情况下还和王言卿同屋午睡,陆珩都不用想,就能猜出来傅霆州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陆珩心里邪火越烧越旺,白天他才替傅霆州挨了一顿骂,晚上还要重温傅霆州和卿卿的温馨日常,真是见了鬼了。陆珩这么一想,越发不肯委屈自己了,得寸进尺道:“长大了,你就不是哥哥的妹妹了?不是说好你要留在陆家陪哥哥吗,怎么连这种事都信不过二哥?” 王言卿脸红,前后掣肘,难以招架:“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你想怎么办?”陆珩坐在床边,掌心揉捏着王言卿纤长的手指,慢悠悠问,“你梦中嚷嚷着不让二哥娶妻,卿卿的话,二哥向来不舍得拒绝。但是作为回报,卿卿是不是也得留下?” 王言卿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梦中竟然说了这种话。而陆珩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替她应下了,倾身用指节碰了碰她的脸:“你看,脸还是冷的。这次我不和你追究,但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给自己用药了。” 陆珩到底是让无数朝臣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活阎王,他这一通话节奏快速,有紧有松,意味从容但强势,王言卿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话走。王言卿垂眸,小幅度点头,神态乖巧又可怜。陆珩没有再执意碰王言卿的小腹,凡事过犹不及,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道,他拍了拍王言卿的手背,站起身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你本来就阳虚,再不吃饭身体受不住。我给你吩咐了饭菜,快下来用些吧。” 说完,他便放下床帐,转身出去了,走前还给王言卿拉住了屏风。他这一番作态君子又体贴,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气,换了衣服,打理好仪容后,才走到屏风外。 等王言卿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扫过屋子,见书房摆着座插屏,灯上还罩了纸,将大半灯光围在后面。隔着插屏,隐约可见书案上堆满了卷宗,笔山上还搁着笔。 她昏睡期间,陆珩竟一直在这里翻阅卷宗?王言卿醒来时,还以为屋里没人呢。王言卿心里过意不去,道:“二哥,你既然有事要忙,怎么不换一间屋子?” 陆珩是指挥使,处理的大部分是军务,要频繁召人问话。有王言卿在,别说叫人进来,陆珩连翻折子都不方便。陆珩坐好,扶袖舀了碗羹汤,轻声说:“你一个人在这里睡着,我怎么放得下心离开?” 王言卿坐到陆珩身侧,觉得十分飘忽:“可是,你京城里还有事,却因为我睡觉耽误了一天……” “已经不着急了。”陆珩止住王言卿的话,说,“你睡觉期间,京城传来了话,不必着急回去了。你可以在这里安心调养,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回京。” 王言卿怔住,惊讶问:“真的?” 陆珩点头:“真的。” 其实怎么可能呢,贪污案是皇帝派给他的,他不去查,京城还有谁敢得罪首辅、次辅的门生?陆珩今日上午本来急着回京,后来听到郎中对王言卿的诊断后,临时取消了行程。 郎中已经很郑重地说了,王言卿宫寒严重,不能再受寒受冻,要不然会影响子嗣。从保定到京城天寒地冻,坐马车要走一天半,陆珩没法说服自己,她在路上不会受累。 子嗣对女子至关重要,几乎决定了女子一生哀荣。王言卿确实不是他的妹妹,也可以预见以后他们要反目成仇,但,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她以后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无论嫁给傅霆州还是什么人,如果她以后没法生孩子,这一生很难过得好。陆珩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报复傅霆州,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郎中说她月事不调,大概两三天就过去了。两三天不算久,他的差事可以和皇帝说情,但她却没有第二个身体。所以,陆珩取消了回京计划,如此一来,梁榕一案也不着急了,可以慢慢审。 陆珩眼神镇定,语气随意,王言卿便真以为他不着急了。她长松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来:“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又耽误二哥了……” 陆珩将手中的细瓷碗放到王言卿身前,慢慢说:“不用担心我。你照这样疼下去也不是事,我让人给你煎了药,一直在灶上温着。本来中午就该喝了,但你没醒,我只好让他们倒了,再煎一帖。你先吃饭,吃完了该用药了。” 王言卿下意识捧住陆珩递过来的碗,一时不知道该惊讶陆珩的羹汤竟然是替她盛的,还是该惊讶陆珩给她备了药:“什么药啊?” 陆珩瞥了她一眼,眼中暗影横斜,笑意浅薄:“怎么,怕二哥害你?放心,药我查过了,是调养的方子。” 王言卿醒来后已经震惊了好几遍,她以为来月事被养兄撞到就够尴尬了,没想到哥哥还给她煮了药。就算兄妹感情好,也未免太隐私了吧? 这回陆珩却不由着她,督促她吃了饭,然后让人把药送过来,亲自盯着她喝。 王言卿并不怕喝药,但她一想到这碗药的功效和怎么熬出来的,就觉得如芒在背。她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顶着陆珩如有实质的视线,将一碗药全数饮尽。 郎中应当考虑到这是女子要喝的药,调整了方子,口味并不算苦。她刚放下碗,陆珩就拈着一枚果脯,递到王言卿唇边。 这明显不是一双读书人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看着就能感觉到力量。王言卿轻轻瞥了陆珩一眼,缓慢张嘴,咬住果脯。她刻意放轻动作,但嘴唇还是若有若无地,蹭过陆珩的指尖。 王言卿含着甜丝丝的果脯,心想二哥最近越来越婆妈了,喝药还要用梅子。陆珩收回手,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指尖,正是刚才王言卿唇瓣碰到的地方。 王言卿喝完药才知道自己真的睡了很久,外面天都黑了。陆珩叫人进来收拾碗筷,王言卿在里面喝茶,漱嘴里的甜味,这时候一个锦衣卫快步进来,抱拳道:“指挥使。” 陆珩走到门口,示意他过这边说。锦衣卫压低声音,飞快在陆珩耳边说了什么。 王言卿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朝陆珩望去。陆珩听完,脸色迅速沉下。 锦衣卫看起来也很焦灼,眼巴巴看着陆珩:“指挥使,现在怎么办?” 王言卿放下茶盏,从脚踏上站起来,问:“二哥,怎么了?” 陆珩扫了王言卿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说:“梁文氏自尽了。” 王言卿眼睛睁大,心中倏地一紧:“自尽?” “对。”陆珩淡淡颔首,道,“而且,她死前留下血书,认下了所有罪行。” 作者有话说: 难伺候的陆指挥使 没成功骗过卿卿:生气。 成功骗过卿卿:更生气了。 第22章 帮忙 陆珩站在堂屋,详细询问大牢里的状况,越问脸色越沉。隔着帷幔,王言卿也听了个大概。 保定终究不是京城,看守不及京城诏狱严密,梁文氏是女眷,再加上曾经是锦衣卫千户的继室,被关到了专门的区域。入夜后,梁文氏用首饰贿赂狱卒,请他们去外面喝酒。她自己则趁无人看守,用衣带自缢了。等巡逻的人发现时,她已经气绝。 旁边,留着一块皱皱巴巴的中衣布料,上面是她用手指血写下的认罪书。供词中,她对杀害梁榕、陷害梁芙一事供认不韪,声称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梁彬只是碍于母子情分,被她指使。 狱卒发现梁文氏自尽后慌忙出来报信,惊动了牢狱里其他人。梁彬听到梁文氏死后大哭一场,之后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将罪责都推到梁文氏身上。 陆珩听到这里眸光已经深不见底,他挥手,示意锦衣卫先退下,折身朝王言卿走来:“卿卿,你自己先睡,我去牢里看看。” 王言卿满脸担忧,连忙走下脚踏,朝陆珩迎来:“二哥,以我对梁文氏的了解,她绝不是会畏罪自杀的人。她突然自尽,肯定另有目的。我猜测,她可能觉得自己难逃一死,便在牢里自缢,以保全真正的凶手。这样看来,恐怕梁彬才是杀害梁榕的真凶。” 陆珩也是这样想的,他将梁文氏和梁彬一同收押,但内心里更倾向梁彬。梁榕是窒息而亡,梁文氏理论上有作案可能,但在男女天然的体力差距下,梁彬捂死梁榕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陆珩派人去审讯时,大多也奔着梁彬去。没想到他稍不留意,竟然让梁文氏钻了空子。 梁文氏和梁彬都是锦衣卫家庭的人,多年来耳濡目染,对刑狱也略有了解。无论梁文氏是不是杀害梁榕的凶手,她谋害继子、诬陷继女已经坐实,就算把她放回梁家,梁氏族老也会逼她自尽的。既然是一样的结局,为何不搏一把,至少保住她的儿子。 梁彬听闻梁文氏自缢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将所有罪状都推到梁文氏身上。如今死无对证,再加上梁文氏的认罪书,杀害梁榕的凶手只能以梁文氏定案了。 可是,这恰恰证明,凶手不是梁文氏。要想翻案,除非真正的凶手招供。 然而梁彬不可能招供,招了就是死,咬死不说便只是从犯,能捡回一条命。若是案宗以梁文氏定案,送回京城复核时,一定会被陈寅拎出来大做文章。到时候,倒霉的就是陆珩了。 这就形成一个死循环。想要让一个有可能逃出生天的凶手承认自己杀人,谈何容易。王言卿拧着眉,问:“二哥,你打算怎么办?” 陆珩微不可闻叹了声,说:“原以为关起来吓一吓他们就会招供,没想到,竟是我小瞧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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