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乎有些猫腻。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简筠摇头,慢慢道:“外面的事一向都是他做主,我也不知道。” “他今天什么时候出门?” 简筠想了想,说:“大约是辰时末。” “他为什么出去?” 简筠依然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可能是什么朋友吧。” 王言卿问:“他什么都不和你说,那他出门后,你做什么打发时间呢?” “自己做针线,实在闷的话找人说说话,一天就过去了。”简筠说,“习惯了就好了。” 王言卿听到简筠的话,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悸。她有那么一会觉得简筠说的就是她的生活,等回过神来,王言卿才意识到她坐在陌生人家的院子里,旁敲侧击对方丈夫死亡的真相。王言卿觉得刚才那个念头非常荒谬,荒谬的让她害怕。 王言卿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再次问:“今日你在家里,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 “其他动静?”简筠皱眉,冥思苦想了一会,说,“我没留意有什么动静,辰时季大哥出门,一切和往常一样。之后表哥出门,我找孙嫂子来和我做针线。我们挑线的时候,好像听到隔壁门开了一下。” 隔壁门开过?那时候季涣已经离开,出门的是常汀兰?按照做针线的速度,常汀兰出门时间应该距离韩文彦不远,莫非,常汀兰尾随在韩文彦身后? 或者说,韩文彦就是出去见常汀兰? 王言卿想了想,不动声色问:“门只开了一次吗?” 简筠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王言卿想着常汀兰的事,但也没忘了他们这次的真正目的。王言卿借着喝水的动作,打量四周。韩家比季家要简朴一些,但收拾的干净整齐,其中有一间屋子完全腾出来做书房,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看模样是时常用的。 王言卿收回视线,叹道:“你们家藏书真多。” 简筠看到书房,回道:“哪里,好些都不是我们的书,暂时借来的。” “能看这么多书,那也很厉害了。”王言卿说道,“听季公子说,韩公子闲暇时会写书编文。韩公子博览群书,想来文采一定极好。” 简筠怔了怔,笑道:“不敢当,承蒙贵人不嫌,混口饭吃而已。” 王言卿听到,好奇地问:“什么贵人?” “资助我们写书的贵人。”简筠说,“贵人喜欢看话本子,表哥闲暇时给贵人写些东西,也算是一项生计来源。” 王言卿点头,脸上表现的很惊叹,其实心里已经猜出来,简筠说的贵人,多半就是武定侯。京城里哪怕权贵众多,但是能养文人专门给自己写话本的,也寥寥无几。内阁那些人不会有这种爱好,陆珩明确说他不会做这种事,再数下去,只有武定侯了。 王言卿像是灵机一动,连忙给简筠出主意:“这个贵人和官府有关系吗?简娘子,既然韩公子受贵人赏识,你不如去找贵人,让他为韩公子主持公道。贵人手下能人多,说不定随便动动指头,就能解决韩公子的事情了。” 简筠听后只是笑笑,说:“贵人哪是什么人都见得到的。我们人微言轻,每次都是季大哥替我们出面,我们连贵人的面都见不上,怎么敢开这个口。” “是吗?”王言卿问,“那如果你们话本写得好,得了贵人的赏赐,怎么给你们呢?” “季大哥会帮我们拿回来。”简筠像是明白王言卿的怀疑,说,“季大哥为人公道正义,不会贪昧钱财的。我们能有这项生计多亏了季大哥牵线搭桥,要不是他,我们说不定都流落街头了。季大哥帮我们良多,怎么能为了几个钱,猜忌季大哥呢?” 王言卿点头,赞道:“也是。相交而不相疑,才是君子之交。你们这种关系真令人羡慕,你们和季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简筠抿唇,嘴角微微上翘,说:“是十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还在老家,在一场诗会上因对诗结缘。” 王言卿轻叹一声,笑道:“那还真是缘分。” 王言卿笑着和简筠说话,眼波流转处却透露出些许凉意,冷静地看着简筠的脸。刚才说给“贵人”写稿时,简筠声音低沉,表情收敛,但说起和季涣的相识过程时,她脸上表情活泼很多,说话时还会配合手势。 简筠其实知道“贵人”就是武定侯吧。看她刚才那么讳莫如深,她显然知道武定侯刊印了什么书。 所以,《英烈传》的文稿不说全部,至少有一部分,是韩家写出来的。 王言卿已将一盏水喝完,放下茶杯时,她忽然问:“这些天,韩文彦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简筠拧着眉,缓慢说道,“好像没有什么。不过,表哥最近似乎有心事,时常发脾气。” 王言卿点点头,起身告辞:“叨扰许久,我该告辞了。今日多谢你了。” 简筠起身送客:“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能帮则帮。这里离你们家远吗,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走路?” 王言卿这才想起来她有一个“背信弃义”的表哥,刚刚将她抛弃了。王言卿垂眸,露出些落寞模样,说:“我自己可以的。多谢你,你快回去吧。” 简筠送王言卿出门,目送王言卿走出建安巷后,才转身合门。王言卿走出街巷,一转角,被一辆马车拦住。 王言卿也不询问,直接提着裙子上车。车里,陆珩正在翻《英烈传》,他听到脚步声,抬眸,似笑非笑瞥了王言卿一眼:“表妹,你回来了。” 王言卿心里惦记着案情,还没坐好就对陆珩说:“哥哥,我知道《英烈传》是谁写的了。” 王言卿裙摆宽大,她微躬着腰上车,长裙像花朵一样逶迤在她身后。陆珩握住王言卿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腿上,轻而易举压住她的腰肢:“不着急,我们先谈谈其他事。” 王言卿今日穿着六幅百褶裙,因为要去查案,她用了普通的纱料,里面是浅蓝色衬裙,现在跌在陆珩腿上,裙摆上的褶子凌乱散开,堆叠及地,有一角还勾住了他腰侧的绣春刀,宛如一团云降落在他膝上。 陆珩双腿修长有力,稳稳当当抱着王言卿。王言卿想赶紧站起来,腰侧却被一只手擒住:“表妹,你竟然觉得我对你越来越冷淡了。是我不对,害你疑神疑鬼,我这就向你证明。” 这个姿势格外亲密,陆珩能轻松控制住她身上每一个地方。王言卿坐在陆珩腿上,本能告诉她很危险,她不敢乱动,连腰都紧紧绷着,小声说:“我那只是做戏,随便说说罢了。” 陆珩单手握着美人纤腰,目光一寸寸从她脸颊上扫过,慢条斯理道:“随便说说表妹都在怀疑我,这让为兄着实痛心。” 虽然没有接触,但他的视线如有实质,仿佛真的能划开她的衣服,王言卿产生一种强烈的被侵略感。王言卿心中叹气,她不信陆珩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但借题发挥难免了。 碰上陆珩这种心黑手黑、雁过拔毛的奸佞,拒绝、讲道理都没用,主动投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王言卿主动靠向陆珩胸膛,说:“我说错了话,劳烦哥哥包容我。” 陆珩依然不言语,王言卿豁出去了,干脆伸手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哥哥,你还说最爱我呢,莫非因为一两句话,你就要凶我?” 王言卿尾音中带着埋怨娇嗔,小女儿情态十足,陆珩骨头都被她那句“哥哥”叫酥了,哪还舍得拒绝。他和王言卿对视一会,最终无奈叹气:“卿卿说什么就是什么。唉,卿卿要是学会了这一招,以后哥哥可管不了你了。” 王言卿心想你想得还挺美,她作势收回手,说:“哥哥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陆珩哪能让她走,他顺势握着王言卿手腕,压着她倒在车厢上,似笑非笑道:“卿卿就这点诚意?” 得到了许诺就想走? 王言卿知道这是在街上,他不会做什么,便就着这个姿势伸出手,大大方方环在他脖颈上:“哥哥,我饿了。” 陆珩挑眉,眼中笑吟吟看着她,对她的目的了如指掌。王言卿拿捏住了陆珩的命门,一点都不慌,说道:“我都在外面站了一下午,早就累了。我们先去用饭吧。” 陆珩最终拿身下这个人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去用饭。立秋之后,白日一天比一天短,等他们吃完饭,天空已经黑了。 陆珩和王言卿都不急着回去,王言卿坐在包厢窗前,撑着下巴看京城风景。她问:“哥哥,你出去后查了什么?” “查了查韩文彦的动向。”陆珩走到王言卿身后,随她一起看满城红叶,华灯初上,“他的小动作倒是意外的丰富。” “你是说他和常汀兰偷情?” “不止。”陆珩说,“他今日确实约了常汀兰见面。季涣出门后,韩文彦和常汀兰一前一后离开,大概半个时辰后,常汀兰慌慌张张地跑回家,韩文彦却没再出现。” 说到这里,陆珩意味深长笑了笑,俯身握住王言卿肩膀,问:“你猜,韩文彦约常汀兰出去做什么?” 王言卿从简筠那里得到的信息模糊不清,但是锦衣卫出手,马上就把韩文彦的行动查得明明白白。王言卿早就有所预料,听到陆珩的肯定,她心中一时百味陈杂。 权贵家政治联姻,要三妻四妾,普通人盲婚哑嫁,要寻找爱情,连从小长大的表兄妹,也会背叛。 王言卿冷冷淡淡道:“出去偷情吗?” “在外面偷情?” 王言卿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头:“他难道在季涣的家里和常汀兰……” 陆珩眸中噙着笑,意味不明地道:“也有可能在韩文彦自己家里。” 王言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场景,霎间露出鄙夷之色。陆珩好笑道:“这算什么,京城里那些阴私龌龊多了去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肮脏。” 王言卿看到陆珩不以为意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不痛快:“哥哥,你见惯了偷情通奸,会不会觉得这种事无伤大雅,不足为奇?” “不会。”陆珩握住栏杆,俯身撑在王言卿身边,垂眸看着她,“我只会觉得他们肮脏、愚蠢。案子见多了,就会发现大部分案件起因都相似,他们就像是一群被欲望主宰的牲畜,因为同样的原因,一遍遍重复丑态。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和蠢货犯同样的错误。” 陆珩说完,了然地刮了下她的鼻梁:“现在放心了?” 王言卿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王言卿时常觉得她在陆珩面前宛如没穿衣服,那些小心思在他看来一览无余。王言卿不好意思再继续偷情的话题,问:“那他叫常汀兰做什么?” 陆珩还没说话,包厢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大人,鱼进网了。” 陆珩笑着收回手,从围栏前站起来:“走吧,与其费劲猜测,不如直接去问。” 第92章 杀妻 秋寒霜重,一个人影罩在斗篷下,手里提着一盏昏灯,飞快从夜色中掠过。两边草木葳蕤,秋风席卷,树林深处似乎有呜呜的哭声。 黑影仿佛完全不怕,步履匆匆,两边的环境越来越荒僻。树木将天空围住,黑洞洞的看不到亮光,灌木丛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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