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风应了一声。 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曲不成调的小调子,低沉沙哑的男声乱哼,并不好听,可以说是相当难入耳,傅鸣风面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 傅铮自己哼的自得其乐,哼完一曲,意犹未尽地对傅鸣风道:“鸣风,你听说过留声机吗?” 傅鸣风成天跟在傅铮身边,傅铮懂的他不一定懂,傅铮不懂的他是一定不懂,于是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傅铮‘哦’了一声,“是个机械玩意,能唱歌,样子是金色的喇叭花形。” 语气在傅鸣风耳中听来有些俏皮,傅鸣风道:“司令想要?” 傅铮拍了拍膝头,“不用,家里有。” 傅天仙眼睛红红地去看贺乐天,乐天安慰了她半天,因为屁股疼,让她先拿了图册自己去看,主要也是怕傅天仙真跟他关系太好,适当的时候还是远着点好。 贺乐天皮薄,起初不觉得很疼,过了段时间以后臀上火辣辣的滋味越来越明显,乐天不得不趴在床上休息,连两顿饭都是佣人阿官来伺候的。 乐天觉得丢人,令她千万不要说,就说他病了,起不来床。 阿官舀了一勺粥喂他,点点头,心道司令府上上下下现在都知道贺公子挨了打啦,就算她不说,也都知道了。 傅铮在司令部早早处理完了事情,让傅鸣风去警察局放人,“纸笔你不必去买了。” “是。”傅鸣风听什么是什么,马不停蹄地往警察局去了,心道司令这是回过味来了,纸笔这两样物件出现在司令府就挺可笑的。 他没想到傅铮没让他去买,倒是自己去买了回司令府。 “司令。”佣人迎了上去。 傅铮点了头,抬手解了军服的两个扣子,“贺公子怎么样?” 阿官道:“贺公子起不来呢,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头。” 傅铮的脚步停住了,挑了挑眉,心道真打坏了?脚步匆匆地往贺乐天屋里去了,推开屋门紧走几步,才发觉贺乐天趴在床上正在睡,睡得还挺沉,他动静这么大,依旧是闭着眼睛,鸦青色薄被盖在腰间,将人分成两段似的,一半单薄一半婀娜。 傅铮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天热,贺乐天睡觉脱了长裤,三角内裤包裹着白里透红的臀肉,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抖了抖,傅铮看得有点入了迷,指尖快碰着时才收回了手,将臂弯里夹着的纸笔放在贺乐天睡觉的枕头旁,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阿官等在外头,傅铮道:“他吃了吗?” 阿官道:“吃了午饭,晚上还没开饭。” 夏日天长,下午三四点钟日头还是挺烈的,傅铮抬起眼望了一下院子里的绿树,“去外头买几支冰棍回来。” 乐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屁股上一凉,皱了皱眉,缓缓扭过头一看,穿着军装的傅铮正坐在他身后,他慌忙想坐起身,被傅铮压在腰处,“躺着吧。” 乐天这才发现不对劲。 冰冰凉凉的冰棍穿过他的内裤缝贴在他略红的肌肤上,开花一样插了好几支,乐天目瞪口呆道:“四叔,这是干什么?” “敷上就不疼了。”傅铮拔了一支出来,冰棍用米黄色纸包着,圆圆的一根,凑到乐天唇边,“吃一根?” 乐天:…… 傅铮拿冰棍戳了戳他的小嘴唇。 乐天:“四叔,这刚敷在屁股上的怎么能拿来吃?” 傅铮不以为意,“不脏,没见过比你还白净的屁股。” 似乎是为了作证自己的理论,傅铮撕开了米黄色的纸,将冰棍在自己嘴里含了一口,对瞪圆了眼的乐天道:“盐汽水味儿,你试试?” “我不要。”乐天赶紧将嘴藏在臂弯里,生怕傅铮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给他塞嘴里。 傅铮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全然是一副讥诮的样子,这不怪他,他天生长了这样一副脸,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给你买纸笔了,”傅铮指了指他枕头旁的布袋子,“看看。” 乐天凑过去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很矜持道:“谢谢四叔。” 傅铮觉得贺乐天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妨碍他端着,一副自持身份的模样,端得还挺可爱,不像是他从前遇见的那些满嘴酸腐气的老学究,喝了洋墨水就是不一样。 傅铮慢条斯理地舔着手里的冰棍,“书给天仙了?” 乐天道:“是,她自己也能看懂点。” 傅铮道:“哦,你教的好。” 乐天无言了。 傅铮瞥了一眼他的屁股,“好点吗?” 冰敷之后疼痛感确实减轻了许多,乐天老实道:“好点了。” 傅铮道:“留声机在浴室里?” 乐天已经有点习惯傅铮这种说话随时随地都能跑偏的风格,点头道:“还在。” “我去拿过来。”傅铮叼住冰棍,起身跃跃欲试道。 乐天:…… 傅铮力大无穷,过了一会儿真把留声机搬了过来,模样还很轻松,问乐天怎么让留声机唱歌,乐天说,傅铮跟着操作,一会儿留声机就放出了那天傅铮听到的歌声。 “四叔喜欢听歌?”乐天好奇道。 傅铮道:“谈不上。”手指在膝盖轻轻带着节拍,“这是谁唱的?” 乐天道:“黄湘蝶,一个歌星。” 傅铮道:“你认识?” 乐天失笑,“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傅铮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乐天的屁股,抬手抹了一把。 乐天猝不及防地完全没有防备,轻叫了一声。 “要化了,”傅铮伸手,掌心里水淋淋的,“你屁股太热,冰棍化的快。” 乐天:…… 傅铮看着贺乐天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偷着一乐,养小子真是比养姑娘有意思。 第294章 摩登公子6 冰棍最终在要化不化的时候被傅铮拿走了,纸衣裹不住里头化开的水, 黏黏乎乎地沾了满屁股, 一开始冰冰凉凉的乐天还没觉着,稍干一些马上就感到屁股上像沾了一层快融化的糖, 他痛苦地起身跑去浴室想擦屁股,一站起来, 糖盐水顺着屁股就往腿上流。 乐天:……他真是服了傅铮这个脑子了。 傅铮扔了冰棍回来,没在床上看见人, 不慌不玩地往里走, 屋子不大,跑不到哪去。 浴室里, 乐天正弯腰艰难地脱裤子,裤子沾了糖盐水与臀肉缠缠绵绵地不肯分开,乐天狠不下心脱,动一下就疼。 一双大手忽然抓住他的内裤边缘快速往下一剥,因为速度极快,乐天只疼了一瞬,回头对傅铮道:“四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铮心道他也没说不回来啊, 盯着他的屁股道:“怎么了?想撒尿?” 乐天脸慢慢地红了,“不是, 屁股上太黏了。” 傅铮理解了,他刚刚抹了一把乐天的屁股,掌心上也是黏糊糊的。 “那洗洗。” 乐天扶着墙站着, 下半身赤条条的,傅铮坐在他身后舀水,脑海里忽然想起他曾经见到过的一副画面,弄堂口,七八岁的小子站在那,身边的大人一瓢水满头满脸地浇上来,小孩面上笑嘻嘻的洗澡。 傅铮玩心大起,舀起的那瓢温水没按说好的往乐天屁股上泼,一下全泼在了乐天背上。 乐天正有点浮想联翩,‘哗啦’一瓢温水浇在身上,愕然回头,见傅铮脸上又是一个嘲讽似的笑容,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脚踹到了傅铮的肚子上。 傅铮铜皮铁骨,挨了贺乐天软绵绵的一脚一点事都没有,倒是贺乐天因为失去平衡摔在了滑溜溜的浴室里,‘哎哟’叫了一声。 傅铮哈哈大笑,他一看到贺乐天吃瘪就觉得有趣,大概是觉得像贺乐天这样在精神层面永不认输的人常常屈服于身体的苦痛令他觉得很是反差的滑稽。 傅铮笑了一会儿,才假模假样地低头关心道:“没摔疼吧?” 乐天躺在地上,又羞又气,两只圆眼珠使了吃奶的劲瞪着傅铮。 他越是瞪的凶,傅铮就越要笑,笑了一会儿还是扶着人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因贺乐天的臀部还受着伤,傅铮只让他的大腿坐了上来,扶住贺乐天的背使他保持一种悬空的平衡,他像抱儿子一样抱着他,微笑道:“我同你开玩笑,你就生气了?” 乐天无语,他浑身都湿了,“四叔,你能别胡来吗?” 起初见傅铮他以为傅铮是个城府颇深的儒将,一张脸威严又冰冷,后头知道他是个文盲的真面目觉得挺滑稽,现在一看,不仅文盲,还恶趣味十足,喜欢看他出丑似的,全身上下就长了一张脸还算正经。 傅铮笑了笑,拿起手上的瓢从边上浴缸里舀了水,“你站好,这回我保证不捣乱。” 乐天半信半疑地站直转过身,温水缓缓地从他的臀部浇下,速度很慢,不至于让他脆弱的屁股受到二次伤害,如此浇了三次,傅铮摸了一把贺乐天的屁股,因为摸过好几回了,他摸得还挺自然,“还是黏糊,给你打个肥皂吗?” 乐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傅铮在浴室里捡肥皂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乐天小声‘嗯’了一声。 傅铮拿了浴缸上的肥皂,闻了闻,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他皱了皱眉,觉得不适合贺乐天。 圆润的肥皂慢慢打出了泡沫,傅铮趣味无穷地在贺乐天屁股上绵密的泡沫里写起了他为数不多会的两个字——他的名字。 写起来还挺麻烦,傅铮动歪西倒地写,贺乐天疑惑道:“四叔你做什么呢?” “给你洗干净点,黏糊的很。”傅铮不动声色地撒谎道。 因他在贺乐天屁股上写字的行为,贺乐天屁股上的泡沫越来越多,傅铮脖子往后挪了挪,看了一眼,认为贺乐天的屁股像是脑袋上带了一顶白色的假发,自得其乐地笑了一下——当然是悄悄的,不令贺乐天发现的。 “四叔,洗好了吗?”贺乐天闷闷道。 傅铮撅起嘴,很有童趣地吹了一下贺乐天屁股上的泡沫,“好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伤痛,傅铮‘关心’了贺乐天好一段日子,与贺乐天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当然是他单方面的推测,因为贺乐天是个很懂礼貌的小公子,无论对他还是对阿官,都是一样的彬彬有礼,尽管他是令贺乐天伤痛的罪魁祸首。 对于贺乐天大方的不记仇,傅铮也深深地反思了己过,认为像贺乐天这样的奶娃娃心胸都如此宽广,他是不是对贺乐天稍显苛刻了些,于是大发慈悲地要放贺乐天回去,还是亲自把人送回去。 “贺贤侄,”傅铮摆着一张不苟言笑的威严俊脸亲切道,“你回家了,也要常来傅府走动走到,天仙……是还小,过两年再办你们的婚事了。” 缓刑两年对于傅铮来说已是不小的让步,再说两年时间太长了,能发生的事有许多,乐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吧。” 傅铮挺满意的,他管教了贺乐天一个多月,只打过一回,就将贺乐天教的服服帖帖,这样的治家手段,难道不堪称高明? 贺百味盼星星盼月亮,每天烧香拜佛地希望傅铮滚蛋,没盼到傅铮滚,倒是把傅铮人给盼来了。 “老爷,傅司令来了。”佣人进茶厅通知道,神情很惊慌。 贺百味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心口又生出一股胆气,他奶奶的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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