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筷子夹起的流动猫咪（1v2/年下/人外）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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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被蒙上红盖头，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花轿。一路上，我思绪万千，心里又慌又怕。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谢公公是当下陛下跟前最红的宦官，此人声名远扬，但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因着宫女太监的对食礼终究不是正经婚礼，被送进他的府邸后，就只有几个下人领着我与他拜堂，然后就同他一起进了“洞房”。坐在新房的床上，我只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紧张得双手出汗。 “双儿……？”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谢公公的声音，他轻笑了一声，很低，很冷，就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怎么着？在那里坐着不动，还指望着咱家过来伺候你啊？” “奴、奴婢不敢……”我心中忐忑不已，下意识地捏紧衣角。 “不敢？那就自己把喜帕揭了，过来服侍咱家喝酒吧。”谢公公道。我一咬牙，自己掀开了盖头，却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微微一怔。这位谢公公，竟然生得如此年轻。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一点也不是我想象中那般上了年纪的老太监。 “怎么了？又坐在那里不肯动了？”谢公公斜眼瞥着我。我回过神，面露尴尬之色，连忙几步走过去，为他倒了酒，“谢公公，请……” 他看我一眼，从我手中接过酒杯时，拇指不经意划过我的手背，我浑身微微一颤。谢公公抿了口酒，淡淡道：“谢不闻。” 谢不闻？这难道这是他的本名？不过他与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想起来，似乎是听说过一些太监私底下不喜欢被人称作公公，恍然大悟道： “奴婢知晓了，谢公公。” 谢不闻把酒杯往桌上一砸，不耐烦道： “既然都跟了我，称呼名字便是，一副生疏不愿的样子矫情给谁看？” 我又一个激灵，险些就要跪下给他磕头求饶命了，连忙道： “奴婢没有不愿，奴婢明白，奴婢已经是谢公……谢不闻大人的人了。” 谢不闻咂了砸嘴，脸上怒意反而更盛，径直站了起来。我想替他更衣时也被他一把推开，他自己脱了衣，就这么上床躺着了。犹豫了一会儿，我也小心翼翼上了床，谢不闻翻了个身，只将背对着我。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他不快了，但心中又有些庆幸，因着他的不快，他也没对我做什么。第一个晚上，就这么无事地度过了。 8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谢不闻已经出去了。之后一段时间我的生活倒是过得清闲。进了宫，便不用再去太子府中当丫鬟，我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差事，整日无所事事，有些闷得慌。那天，我无意中看到堆了几件谢不闻换下来的衣服，便拿去替他洗了。谢不闻回来以后，发现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谁让你洗衣服的？” 我愣了一下，“怎么了？” “以后不要随便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可我就只会做这些下人做的事了……”我小声说道。谢不闻抿了抿嘴，似乎是生气了，在我有些害怕的时候，忽然听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我：“……” 这男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谢大人，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知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差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微微蹙眉，“你暂且先歇着吧，等过段时间，我再安排。” 我点点头，只好回房间去。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突然想起来那些宾客送的礼物还没收拾进谢不闻府邸的库房里。一想到太子妃送的那根玉如意，我顿时脸红起来，慌慌张张地打开存放那些礼物的箱子，掏了半天才找到那根被我可以埋在底下的玉如意。刚放进衣袖里藏着时，门忽然开了。谢不闻静静看着一地打开的红木箱，又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我、我是在检查一下……”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礼单我大约扫过几眼，也没几样值钱的事物，你若是想要，全部拿去归你私库就是了，何必如此躲躲藏藏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解释道。谢公公看着我，有些疑惑，“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咬了咬嘴唇，只好实话实说：“太子妃和我一向有嫌隙，她送了个很丢人的……我怕你看到了会不高兴……” “丢人的礼物？”谢不闻挑了挑眉，“是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我硬着头皮，把那根玉如意掏出来拿给了他。谢不闻莫名其妙地看了半天，才似乎琢磨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眉眼一弯，忽然就笑了起来。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人笑起来竟这么好看。或许是发现我目光一直停在他脸上，谢不闻挑眉道：“又怎么了？” 我尴尬道：“你别笑了，快把那……那物件放下吧。” 9 谢不闻笑够了，才将玉如意随手扔进我怀里。我慌张地再次藏进衣袖里，打算待会就托人卖掉。谢不闻又笑了笑，忽然道：“我今日早朝时，还帮你的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很感激我呢。”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谢不闻见状，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道：“双儿，我知道你很喜欢太子。今日，也算是回报他了。”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谢大人，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会忠于您，至于其他人，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谢不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过了几日，谢不闻突然告诉我，他给我安排好差事了。我原以为是会让我做厨房的差事，或是去御花园种花除草之类的轻松活计，他一个总管太监，把我安排到这种地方不是难事。可没想到，他居然说是把我调去后宫当差。后宫一向是整个京城最勾心斗角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在为萍儿复仇之前，我可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我为难地看着谢不闻，希望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他只是耸了耸肩： “纯贵人那里正缺人手。” 纯贵人？我知道她，去年选秀入宫的，被皇上宠幸过一次后封了贵人，之后就再也没翻过这位主子的牌子了。我不知道谢不闻为何要将我送去那位不受宠的主子处，但也不敢多问，只好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去了。纯贵人住在最偏僻的宫殿，我跟着小太监走了一路，才走到。小太监进去通传，不多时，我便被带了进去。我低着头，不敢抬头，只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道：“你就是双儿？” 我点点头，“奴婢正是。” “起来吧。” “多谢主子。”我站起身来，悄悄打量着她。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纯贵人一张鹅蛋脸，一双杏仁眼，模样清秀，算不得美人，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可这些都不是我惊讶的地方，我惊讶的是，她的容貌竟与萍儿有七八分相似！我心中慌乱，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了。纯贵人见我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我忙摇摇头，“没什么，奴婢只是……见到娘娘，有些紧张。” 纯贵人闻言，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没有一丝恶意。我心中顿时放松下来，“多谢娘娘。” 纯贵人看着我，问了我一些简单问题，诸如身世来历和擅长的手艺，我都一一回答了。纯贵人点点头，似是对我还算满意，我变忍不住大着胆子去问她宫中的日常安排。她叹了口气，“我这福禧宫啊，想必你也是知道，没什么地位，平日里也无事可做，你把简单的打扫侍候的事做好，得空时多来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我点点头，“奴婢愿意陪伴娘娘。” 在纯贵人那里待了几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日子比在太子府里都要好过多。纯贵人性格温柔，从不打骂下人，对下人们也很好。我每日只需要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而且，纯贵人的饮食也比其他宫要好得多，下人们每顿都有肉。我开始明白，谢公公将我送到纯贵人这里，似乎并不是想要为难我，是真的想替我找个好去吃。况且，纯贵人与萍儿长得如此相像…… 我忍不住多想……难道……她就是萍儿的那位亲妹妹？ 10 在纯贵人这里，我过得很惬意，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月余时间了。可每每看到纯贵人那张和萍儿相似的脸，我总是会忍不住出神。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日，纯贵人忽然安慰我道： “双儿，你若是想家了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放两天假。” 我忙摇摇头，“娘娘，奴婢的娘亲在奴婢小时候便过世了，奴婢如今没有家人，陪伴着您便行了。” 纯贵人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 “唉，其实，我也……” 她抿了抿嘴，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对上我探询的眼神后，终于笑了笑： “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只是家里的养女，关于我亲生家人的事我也快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自己有个姐姐，对我很好……但后来，我们都被爹娘卖了……也不知姐姐如今在哪里，过得好吗……” 我心中一震，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她便是萍儿的亲妹妹。可是，我该将萍儿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吗？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纯贵人现在在宫中不受宠，无依无靠的，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又怎么忍心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过，即使现在不能说出真相，我也可以帮她…… 次日，我出宫去找谢不闻，感谢他把我调到纯贵人这里。谢不闻笑了笑，没说什么。我犹豫了片刻，又对他说道：“大人，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皇上能宠幸纯贵人？” 谢不闻微微蹙眉，“双儿，你应该知道，主子的地位如何，和下人的地位是无关的。像纯贵人这般虽不受宠，但也算是带下人们远离了后宫争斗。可一旦她陷入权利宠爱的争抢之中，你这个丫鬟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需要她的权利……而且纯贵人对我很好，我也的确想帮她得到皇上的宠爱，这样，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谢不闻看着我，似是不解，“究竟是为何？” “抱歉，现在我不能说……” 谢不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才开口说道： “我可以想办法，但是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我想了想，“我会努力洗衣做饭，做家务活，让你每天回到家里都舒心顺畅的。” “只是这样？” 我看着他，有些疑惑，“那你还想要什么？” 谢不闻凑到我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愣了一下，“啊？” “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谢公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 谢不闻微微蹙起眉，“怎么？不愿意了？又在嫌弃我是个太监了？” “不敢不敢……”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