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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带着云姝和长风,往后也不想委屈他们,反正我现在开了点心铺子也能挣钱,就算我自己带着他们也能过。” 又何必再拖累一个人? 况且,我也不愿意委屈了两个孩子。 话音刚落,恩一就表示:“我不介意的,我可以接受两个孩子,长风和云姝我也很喜欢。” 他的样子很坦诚,不像是作假的。 但我还是拒绝了。 “你走吧。” 离开皇城后我就从未再想过嫁人的事,遇到两个孩子后我的想法愈发坚定。 我起身将他今天买的糕点打包好递给他,然后催促他离开。 实际上,我不爱他,也没办法和他共度余生。 而且他的身上还藏着秘密。 这一切早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而且算算日子,过了今年我便三十了,老姑娘里的老姑娘。 从前年轻时,我倒曾想过与楚砚洞房花烛夜,和他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 但我们也没什么结果。 现在我和恩一,也是一样的不会有结果。 恩一站看着我犹豫再三。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坚定地拒绝:“你值得更合适的。” 我很好,他也很好。 但我们不合适。 说完,我关了房门将他堵在门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火盆里的木炭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我转身去了后院,不再继续想这件事。 深夜,夜色寂寥。 我披了一件袄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光。 这几年,我少见的失眠了。 因为逐渐地,我总觉得恩一不单单是喜欢那么简单。 他的身上藏着些什么。 可到底藏着什么? 日子翩飞,转眼过了月余 云姝吃着口里的糖酥问我:“夏姐姐,那个人怎么不来了?” 我停下和面的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谁?” “那个好看的阿兄。” 我顿时明白过来,云姝说的是恩一。 自那人我和他说过那些话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至于他去了哪儿,可还在这平城县,我都一概不知。 看着门口坐着的小人儿,我笑着和她解释:“他平日里有事,往后可能不来了,而且这些甜腻的大人都不怎么爱吃的。” “倒是你,每天都吃小心吃坏了牙。” 云姝撅着小脸:“才不会,我每天只吃了一块,哥哥说不会有事的。” 我没再与她多争执,而是问起她的学习。 “你哥哥还在前面学习,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顿时她成了苦瓜脸:“夏姐姐,你怎么一刻都不让我清闲,我刚被哥哥骂了‘笨’才过来你这里透透气的。” 是了。 那天我和云姝说过那段话后,她就不再闹着不去学堂了。 平日里跟着长风一起读书做功课,不会的地方有时问我,有时去问长风。 但她或许真的不适合读书。 功课做的一塌糊涂,常常把我和长风气笑。 “好好好,我不说了。” 我回了她一句,就开始专心地和面,做我的糕点。 现如今夏记糕点在平城县远近闻名,许多大户人家都点名只吃我做的糕点。 为了赚钱,我们还增加了一项功能。 外送服务。 客人如果不想自己来取,或者是有事耽搁了没空来拿。 只要客人多给十文钱我们就可以亲自送到府上。 这项服务一出,许多顾客直接包月。 所以糕点做好,我立马就装好放进食盒送去了县令武老爷府上。 只是我刚进府就碰到了一位故人。 是恩一。 他穿着身白衣,是常来铺子里时穿的,宽袍大袖的也没披一件披风。 冬日里天冷,他站在屋檐下冷风全都灌了进去。 但他似乎感受不到冷一般,身形挺拔如松的站在武老爷身边。 我拢了拢衣袖,没再多看转身要走。 却听得武老爷有些讨好的声音:“陛下近日来访,微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已经走远的我,怔在原地。 陛下? 恩一何时成了皇帝? 我想回头去看,一扭头人都已经走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 “夏姑娘,怎么了?” 一旁的下人见我不走,疑惑地问我。 看着刚刚的位置空空入也,我摆手:“没事,刚刚看岔了。” 没再多说,我跟在下人的身后送食盒。 一直到我离开,我仍在想着刚刚的情形,到底是我眼花,还是我真的到了年纪耳背听错了? 想了许久,直到到家我仍没想明白。 最近没有下雪,就是天气冷得很。 我赶快进屋,想要去在火炉里生点火烤一烤,一进门我就怔住了。 一袭白衣的恩一背对着我。 和武老爷家里的背影一模一样,我揉了揉眼睛他还在。 “恩一?” 我忍不住唤了一声。 恩一回头,看着我笑,先前的不愉快他好像忘记了。 “我来买糕点,怎么人都不在?天这么冷,连炭火也舍不得生一个,我就自作主张帮你生了,铺子里也暖和些。” 看着他的模样,我更疑惑了。 刚刚武老爷家里的人是他吗?为何武老爷又叫他陛下? 他……和楚砚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的心头笼罩着无数的疑云。 恩一见我不说话,他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清清?” 我回过神,问的也很直接:“你刚刚去了武老爷府上?你到底是谁?” 他不是恩一。 或许,他不单单只是恩一。 先前的突然消失,还有上次的遮遮掩掩,加上这次的情况。 无一不昭示着恩一的异常。 也许,我从未认识过真正的恩一。 恩一沉默了。 他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啜饮。 半晌,他才放下杯子。 “武老爷家里出了点事,请我晚上去为他做法驱鬼。” 我没打算把关系闹得太僵,又回想刚刚的行为有些太冒失,只应了一声。 又问他:“糕点还和以前一样?” “嗯。” 我们都默契的没多说什么,恩一拿了糕点就匆匆离开。 但我知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寻常,晚时长风回来我让他去打听打听最近武老爷府上的动向。 我心里忍不住怀疑,恩一是楚砚安插来的人手。 我也写信给元姜,想要问一问他的身份。 准备寄出去的时候我又反悔了,万一元姜和他是一伙的呢? 当初恩一来我的糕点铺,就是因为元姜的介绍来的。 具体的情况我没问过,只知晓当时是元姜对我的吹捧,才导致他后来来了铺子里亲自品尝。 长风打听消息很快,他压低了声音和我说。 “夏姐姐,陛下来我们这里微服私巡来了,最近经常去武老爷府上。” 果然。 那早上的那个人是楚砚还是恩一? 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关系? j3G兔XPw兔d故0d?事8*屋bK提O取:l本>%文Kpk勿KxZ私(自{搬;WD运lk 我在心里不断思忖,长风却又说:“听闻陛下先前做九千岁时,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太监,但依旧许多人要争着给他做对食宫女呢,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见到。” 我白了他一眼:“小心些,胡乱议论可是要被拉去割舌头的。” 我朝律法规定百姓不可妄自议论朝中群臣和皇帝,违令者轻则拔掉舌头,重则关进大牢流放偏远之地。 长风缩了缩脖子,但声音更小了:“我只是说一说而已。” 我没在多说,心里却觉得疑惑。 楚砚来平城县做什么?他和恩一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在半月后再去武老爷府里时终于有了答案。 我怔怔的看着他里衣上露出用金丝线绣成的五爪金龙。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他穿着恩一的衣服,脸却是楚砚。 甚至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离谱的梦。 他唤了我一声:“清清……”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你到底是谁?” 甚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楚砚低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 我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是我……楚砚。” 霎时间,我的脑袋一阵轰鸣。 片刻,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砚就是恩一。 恩一就是楚砚。 如此说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为何当初突然消失,为何不愿意多说自己的身份,和戍守边关的元姜认识。 顿时,一切的迷雾都解开了。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又要接近我,隐瞒我? 还有当初我的离开,他是否也早已知道? 脑海里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是一张嘴我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倒是想起他九五之尊的身份,我朝他行了礼。 “参见陛下,先前是我不知礼数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没了瓜葛,君臣之礼还是要行的。 楚砚却有一丝惊慌失措,脸上也失了颜色。 他抓住我的手腕问我:“你……你为何不质问我,也不生气?” 生气? 我其实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确实生气。 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和楚砚已经没有关系了。 至于恩一,在鸡鸣寺他不告而别时,我想我就该知道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了。 一切的一切,早就告诉我了。 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不过我确实又问了他一句—— “当初你既然知道,为何如今又来拿假身份骗我?” 这件事我很疑惑。 但楚砚答的利索,他真挚的看着我:“我知晓先前我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我想换个身份重新和你在一起。” 我再次怔住。 然后甩开他的手问:“所以是因为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已经没了波澜,我竟觉得有点可笑。 我又继续追问:“那些先前的那些事,你也都是故意的?” 他点头:“我想接你回去。” 我想笑,到了嘴边就变成苦笑。 大抵是无话可说,我只吐出一句:“楚砚,我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过去已经成为过去。 早在我出宫的那一刻,过去的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 楚砚却不死心,他抓住我的手。 还是那么大,那么热,但是我却不想再握他的手。 他握得更紧了:“清清,你听我解释,我当初和杜若薇什么都没有,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杜若薇的事后来我也知晓一些。 当初楚砚被查出是假太监后,楚砚下落不明,与他对食的杜若薇转头攀附上了新的九千岁,却不想那个太监根本就是个变态。 某一晚,直接把她玩死了。 不知真假,倒是不少人唏嘘。 但是,这与我何干? 他与杜若薇的事又与我何干? 楚砚还在解释:“当初我做这一切都并非本意,可我又不得不做,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楚家被抄,你我根本无力为楚家平反,唯有站在高位上才能洗刷我楚家的冤屈。” “可我站的高了,要面对的也更多,我护不住你只能让你离开。后来你走了,我又看见民间饿死的百姓,皇子们斗的你死我活,却无人管百姓们的生死,我才……” 他才又夺了那皇位。 我站在他面前,听着他的解释,不知真假。 但我觉得,他大抵说的是真的。 因为楚老爷自小就告诫我们:“做人,要做一个清正廉明的人。” “当前我们富贵,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助力,因为百姓们的爱戴所以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不过,楚砚所做的这些不用同我说的。 我移开视线:“这些你该同楚伯伯和楚伯母说的。”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清清,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你知晓后宫中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我想着等我成功了,我就接你回去的,可渐渐地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怕你怪我……” 我和恩一已经见过无数次面,但这却是我出宫后和楚砚的第一次见面。 听着他的这些讲述,我的心很平静。 我曾以为,如果楚砚某天愿意陪着我说些掏心窝的话,我会感动地一塌糊涂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但现在,我的心底没有一丝涟漪。 有的,只剩从前他和楚家对我的恩情。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的不容易,所以我从未怪过你。” “当初我丧父无家可归,是楚家收留了,后来楚家出事,所有人都怪我是丧门星,是你楚砚不嫌我带我入宫。” “我怎么会怪你?” 我又有什么理由怪罪。 若无楚家,若无楚砚,怎么会有现在的我? 楚砚陡时变得激动:“那你是愿意原谅我了吗?” 我摇头。 “我没怪过你,何来原谅?” “只是,我们终究回不到过去了,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后来我告退离开。 我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他失了魂儿一般的站在门口目送我离开。 他和以前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寡淡、冷寂、还有几分落寞。 我扭头离开。 心里却蔓延了一股淡淡的哀愁,我和楚砚自幼相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放下呢?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甚至让人遗忘。 可是风一吹,回忆又会扑面而来。 “夏清清,我告诉你,我劝你趁早死了嫁给我的心!” “你这痴傻的模样,往后留在我楚家也不是不行,但是千万不可心生妄念,不然我就把你丢到尼姑庵去做尼姑。” 那时候我们都小,楚砚也不待见我。 可我依旧会偷偷看他,会在晚上做关于我们以后的梦。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他值得,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我爹说过,楚家都是心肠好的。 楚砚也不例外。 小时候我和同岁的女眷们一起玩捉迷藏,可我是他们看不上的孤女,还有想与楚砚结亲的女孩,更是存了心要整我。 一日宴会上玩捉迷藏,她们故意让我躲进一口枯井里。 那口枯井很深,我不敢下去。 想和楚砚结亲的女孩就说:“别怕,我和你一起躲进去,到时候我们俩作伴。” 她笑起来很好看,像个布娃娃。 我信了,笑着说:“好。” 他们先把我放了下去,可是等到我了井底,他们却抽了绳子都走了。 我知道自己上当了,朝着井口大喊。 “来人啊!” 但没有一个人。 井口的洞从白色变成了黑色,依旧没有人来找我。 我的喉咙都叫哑了,也没喊来一个人。 后来黑洞洞的井里闪过光亮,洞口出现了一盏灯笼,然后就是楚砚的脸。 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还有一丝怒气。 他找了绳子将我捞上去,满含怒气的骂我:“真是生的蠢笨,被人丢下井里也不知道叫,哪日被人卖了恐怕都不知。” 我想辩解,可是看着他生气的眼睛,所有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他也没有只骂我,顺便将其余的几个孩子统统骂了一顿,甚至将人都骂哭了。 那是他为数不多为我出头的时候。 大多时候他都是冷眼看着,嗤笑我傻不知道还击。 但事后又会来看我,就像在宫里那样,我手得了冻疮他什么都不说,只会给我塞一个擦伤的药。 回忆终究是回忆。 风一吹,又散了。 我们也不会活在回忆里,我们也回不去了。 回到糕点铺子,长风正在煮饭,一旁的云姝坐在灶膛边上烧火。 “夏姐姐,你回来了。” 见我回来,两人齐声喊道。 我会心一笑。 “回来了。” 我现在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身边有长风和云姝陪着。 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既无宫里的明争暗斗,也无需担心楚砚的心到底是不是在我身上。 又有何不好? 我照旧经营着夏记糕点,去武老爷府上送糕点的活儿我也交给长风去送。 我在家看着店铺,身边看着云姝的功课。 只是,有些人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夏姐姐,有人来找你!” 这一日,我正在后院里收拾柴火,云姝在前面朝我喊。 我以为是新客人,忙擦手去了前堂。 掀开帘子,一进门就看到门口坐着的楚砚。 这次他没再易容换装,而是用了他原本的面容。 已是初春三月,他一袭玄色锦袍,袍上绣着云水纹,袖口与衣摆以金线够了,显得端庄而不失优雅。 和从前‘恩一’的装扮很不同。 也许被我识破的那一刻,这世上就再无恩一。 只余楚砚。 四目相对,他轻声唤了一声。 “清清——” 我没理楚砚,而是先让云姝去了后面的院子里做功课。 “云姝,你先去去院子里做功课,姐姐要和这位兄长谈些事情。” 云姝不疑有它,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等她走了,我才看向楚砚。 我给他沏了一杯热茶:“刚上新的,陛下尝尝。” 楚砚接茶的动作一僵。 他抬头看向我:“清清……和我一起回去吧,带着长风和云姝,我们一起回去,往后只有我们。” 他眼眸幽深,像是带我进宫的那个雨夜。 我摇头,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 “楚砚,我们相处十几载,我想你应该是懂我的。” 那天,从武老爷的府上离开后我想了很多,我和楚砚的过去,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有些还很清晰,有些已经模糊。 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若是说现在没有一点事不可能的。 可往后继续,也是没可能的。 “你从前说我痴傻,我是认的,我并不适合宫中的勾心斗角,我的愿望也很简单,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在宫中十年,若是没有楚砚的保护。 我恐怕也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丢去乱葬岗了。 他的情谊,我都记得。 楚砚侧眸看着我,手似乎有些发颤。 他伸手想要像从前那样摸摸我,我歪头避开了。 他的眼神很受伤:“难道我们就……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给他添了一杯茶:“我们是两种人,注定是两条相交的线,终究会越走越远。” “自小我就知道你胸怀大志,是要做大事的人,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我只想过平淡的小市民的生活。” “从前我爱你,为了你一路追逐,可是我现在累了,我也不想再被深宫里的红墙绿瓦束缚,往后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 说完这些,我没去看他的脸色。 而是歪头看向了后院。 我从未被人坚定地选过,也从未被人坚定地爱过。 但我现在有了,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 楚砚上前,伸出手去拉我的胳膊,似是想将我拽到怀里,像曾经那样。 我直接跪到在他面前:“陛下,你走吧,我往后只想守着我的糕点铺子过活,养活长风和云姝长大成人。” “多余的,清清心里再无。” 楚砚蹲下来,直视我的目光,后背绷的挺直。 “那我呢?” 他问我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我坚定地跪在地上:“陛下,您该回宫了,这天下的子民都需要你。” 说完,重重地朝他叩拜。 “那你呢?你需要我吗?”楚砚继续追问。 “子民都需要王。” 但我不仅仅是他的子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 听到我的话,楚砚彻底慌了。 他抓着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提起来。 “清清和我回去好吗?回去你便是皇后,后宫也只有你一人,往后我们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吗?” 我心里有一丝触动。 抬头,直视楚砚的眼睛:“楚砚,所以你也是觉得亏欠我的吧,这么多年,一个女人最好的春光。” “可你从未说过喜欢我,要与我成婚,我等了十几年才等到你的这句话。” 可是真的太久了。 我的爱也早就在这些年的时间里消磨殆尽。 是的,除了感情消散。 对于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没有一年感慨或者怨恨?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又有何意义。 楚砚轻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我摇头:“不,我们谁都没错,只是没缘分罢了。” 楚砚有错吗? 他也没错。 他二十岁弱冠之年,却被京城里来的人抄了家。 一夜之间,和我一样成了孤儿。 可楚老爷楚夫人一生行善,心肠都是顶好的,我尚且为他们觉得冤屈,何况是身为儿子的楚砚。 他又是心怀天下的大丈夫,怎么能因我就阻挡了脚步。 我有错吗? 我又何错之有,出生丧母,幼时丧父,及笄之年我再次没了家,被所有人骂扫把星,丈夫也成了‘阉人’。 谁不可怜,谁都可怜。 我将这些都说与他,他对我看了又看。 沉默了很久最后起身走了。 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他所想,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往后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 我看向后院的云姝,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见识过宫墙里和宫墙外的日子,我更想做一只自由的飞鸟。 带着长风和云姝,飞向更高的地方。 …… 半月后,楚砚回了京城。 他临走前一夜给我送了一块金牌:“从今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可拿着金牌来京城找我,若是无事,我们此生恐再不复相见。” 我收下了,知晓这是他的心意。 但是我恐怕用不上了。 走的这一日,我跟在送行的队伍里为送他离开。 长风在一边没了往日的稳重,伸长了脑袋想看看当朝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云姝则吵着要吃旁边的糖葫芦。 真好,正值春天。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 往后,我们都有明媚的以后…… ——全本完—— 重生到结婚介绍信有效期最后一天 ----------------- 故事会平台:番茄头条 ----------------- 我和林海峰军婚十年,受尽委屈。 公婆和我发生矛盾,李海峰写信给我单位领导说我不孝,让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丢了工作。 小姑子抢我的陪嫁首饰当陪嫁,他说我不懂谦让,逼我交出首饰,否则就和我离婚。 我生孩子难产,他打电话去医院说请不了假,让我看着生。 x>_兔p兔u故;b%事U屋^,提c2取j本0e@文H勿Q私L=K自l0搬$Y$运V 等我生完,他请了探亲假回来给隔壁青梅竹马的姐姐过生日。 我鼓起勇气找他讨个说法,却听他和周如初低语:“我只是看上她爸的关系,谁知道她爸一去就是十年,死活都不知道!如初你放心,她已经生下孩子,要不是你怕疼不愿意生孩子,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孩子?我这一辈子只爱你,珍重你,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我眼前一黑,腿一软摔在地上,脑子撞到墙上失去知觉。 再睁开眼,我重生到结婚介绍信有效期的最后一天。 我看着手里的介绍信愣住,今天是我和林海峰领证的日子。 我的眼泪涌上眼眶,一切都还不晚! 1 在我还没消化完重生的冲击,第一时间拿着介绍信和申请书,从桌子上拿过火柴把它们点燃了。 还没烧完,门被敲响。 我慌忙把东西塞进搪瓷盆中盖上,又把屋里的烟尘挥散了,问:“谁?” “是我。林海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身子一抖。 这声音真冷啊,上一世我十年都没暖热。 好在这一世我清醒了,再也不去暖这具冰雕! “来了。” 事实证明,对一个人恨到一定程度是平静。 自从妈妈为工作献身,我的教养就由爸爸接手。 爸爸告诉过我,在大事跟前,要做到心静如水,让别人看不出你的底牌,然后伺机反扑。 我上一世没做到爸爸的叮嘱,和林海峰一家周旋十年而死,这一世,我要从这一刻开始,谨记爸爸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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