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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周如初也是狠人,知道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大造化了,于是就粘着林海峰家,死活要伺候林海峰。 可当没人的时候,周如初就露出嫌弃的嘴脸,满嘴讽刺林海峰没本事。 林海峰躺在床上,感受着人间冷暖。 可他也知道,他和我再也不可能了,他需要一个伺候的人。 他和周如初的婚礼草草办了。 林海峰坐着轮椅给我送来了喜糖。 9 我看着林海峰,他脸上满是颓败的气息,完全没有上一世的那种意气风发。 得到军功后的他,果然没有能如愿以偿。 “我最终也没有赢回你的心。阿姝,我和你到底是为什么走远的?” “林同志,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管怎么走,最后去的目的地都不会一样。” “所以当初你到底为什么突然不想和我结婚的?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我冷静的看着林海峰,突然笑了笑,是一种痛快的笑,林海峰红了眼。 “我要是跟你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你结婚了,我本以为你会珍惜我,可你在领证当天就离开了,放我和你爸妈妹妹相处,你爸妈妹妹联手欺负我,作践我,占了我的房子和首饰,而你,一直偏心,一直帮着别人欺负我,连我和你的孩子,都是你强迫我有的。我死的时候才知道,我能有孩子,还要感谢周如初怕疼不想生,你们欺负我爸爸不在,想要吃绝户的样子真难看,所以我不想嫁给你,不想被你家折磨死。这个理由够吗?” 我越说林海峰的脸色越是难看。 虽然这一世的轨迹和上一世不同,可我知道,人的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即便是轨迹不同,路最终会走向一个终点,这一世,林海峰的终点就是我的报复。 而今我看到了他生不如死,觉得很痛快。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失魂落魄的自己扒拉着轮椅离开,狼狈的像是逃离。 我把他给的喜糖扔在地上。 旁边扫地的大爷喊道:“同志,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怎么能随地乱扔东西!” 我:…… 真是痛苦了一半赶紧收起来怂唧唧的把糖扔到了垃圾桶。 背后大爷还在喊:“你们这些年轻的同志啊,真是不珍惜劳动人民的成果!还有,这喜糖扔了不是浪费了吗!多好的糖,大爷牙口还行,你不爱吃,我吃了!” 我快步离开。 10 我的工作很顺利的转正了。 明邵见我出师就不再带着我,让我自己独立完成工作。 他似乎非常忙。 只是林晓婷似乎还没有死心,经常来找明邵。 明邵这天从外面进来,拉着我道:“盛同志,江湖救急啊!” “什么急?” “你装我女朋友呗,把林晓婷打发了。” 我之前跟林海峰说过喜欢明邵,算是利用了他。 有这个报答的机会当然愿意帮他。 反正我也不想这么快找个男人。 明邵也不会大范围宣传我是他女朋友,我俩名声应该都不会受到很大影响,算是扯平了。 于是我跟着明邵去楼下见了林晓婷。 林晓婷学着林海峰给明邵买了花,见明邵过来笑的开心,当看到我,立刻冷了脸。 “你跟着来干什么!我只想见明同志!” “你见我男朋友干嘛?” 林晓婷瞪大了眼,鼻子吹着气道:“什么?他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 “从一开始我不是就说我喜欢的是明同志吗?当时和你哥分手的时候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你别装不知道!” “那不是你骗我哥的吗?你怎么可能喜欢明同志!我才是喜欢他的那个人!” 林晓婷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不就是觉得好男怕女缠。 觉得她日日过来,在明邵跟前刷存在,在众人跟前刷存在,就能宣布自己正宫的位子了。 我笑着挑衅道:“可是怎么办?明同志不要你的喜欢,只要我的喜欢呢。我和你的喜欢不是一个呢,我给明同志买手表,自行车,还给他买西装,对了,连明同志的内裤都是我买的,你给他的这些野花,你以为他会喜欢吗?爱他不给他花钱算什么爱?廉价的爱?我和明同志都不需要廉价,你把这花送给别人吧!” 林晓婷跺脚:“盛宜姝!你别过分!” 我演戏上头,继续挑衅道:“这就过分了?我已经决定和明同志订婚了,到时候给你送喜糖吃。” “你!” “哎呀,明同志,林同志!恭喜恭喜了!终于看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原来是盛同志主动的啊,我就说咱们高冷的明同志怎么屈尊带徒弟,合着是自己媳妇自己带?” “盛老的女儿和明师的儿子,怎么都是一段佳话,两人门当户对,还郎才女貌,实在是般配,般配啊!” 我:?????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好些人。 啊啊啊,我刚才说了什么? 明邵凑过来小声对我道:“怎么办?他们好像听到我内裤都是你买的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他唇角都压不住了。 而林晓婷指着我俩道:“你们,你们欺负我!我走!” 林晓婷跑的咚咚响的离开了。 结果因为没看路,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在地,嗷嗷大叫。 我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捂着脸跑回办公室了。 11 本以为这件事没有后续,没想到我爸的电话不知道从哪里打了过来。 他严肃道:“阿姝!咱们盛家都是敢作敢当的人!你连内裤都帮小明买了,这件事对人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为了彼此好,你和小明还是赶紧结婚吧。” “爸,您听我狡辩……不,您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话费很贵,不要占用公共资源,等你们结婚了再通知我!” 电话利落挂断,我抓耳挠腮。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 明邵也没躲我,反而过来问我怎么想的。 我如实道:“我只是想帮你,没想过嫁给你。” “我人还是不赖的,除了年纪比你大,可年纪大的会疼人。我长得帅,身高体壮好生养,咱们结婚你不吃亏,我还听媳妇的话,你不想找个听话的男人吗?” 我:“想是想,可是……” “阿姝啊!我是明邵的母亲!过来你们单位办理一个业务,顺便想约你吃个饭。” 明邵妈妈进了办公室,见明邵正认真跟我说话,顿时转头出去。 “你们忙,你们忙。” 明邵:“好。” 我:“不忙,不忙。” 我:…… 啊啊啊,毁灭吧,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这么丢人了。 救命啊,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 “你们聊,我不着急,正好找你们领导有点公事要办。” 明邵妈妈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我伸手无言挽留。 怎么我和明邵越描越黑了。 明邵顺势握住我的手,闷笑道:“我看你还是赶紧从了我,否则我这名声以后想找别的人是不可能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啊。” 看着明邵的脸,好身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能保护我的能力,我不心动是假的。 我没有在犹豫道:“既然这样,咱们可以先订婚……” 明邵认真道:“可是我妈帮我们算了算,说咱俩今年九月份结婚是黄道吉日,三年都没有这种好日子。盛通知,我申请先结婚,在恋爱!” 我:…… 红着脸小声道:“批准了。” 12 婚后,我和明邵的工作都很忙。 我爸也没有回来参加婚礼,只是给我打回来电话。 我的工作也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当然因为和明邵的关系,我们的部门调开了。 明邵家氛围很好,结婚后我和明邵分了一个两室一厅住在单位附近,周末回他家里住。 有一次路上看到林海峰和周如初拿着证明去离婚,听到周如初讽刺林海峰不是男人。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挽着明邵的胳膊离开了。 林海峰对我来说,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我后来听单位的人说林海峰是因为周如初出轨才离婚的。 林家父母想刻薄周如初,一家人闹的鸡飞狗跳。 为了几块钱就大打出手。 后来周如初离婚后和别人二婚怀孕,大着肚子去林家挑衅,结果被林家爸妈按着打掉了孩子。 林家爸妈被送进了派出所。 林晓婷怕被连了,直接和家里断了联系跑了。 林海峰一个人在家,据说在一星期后有人闻到林家有难闻的味道。 警察闯进去后才发现林海峰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他是喝了安眠药死的。 我听到这些,已经平静。 这些是他们应得的。 而我,也配得到好的人生。 我看了看明邵,又看着我们的儿子。 这一世,我很好。 感谢我自己,从上一世回来拯救了这一世的我。 >我围棋夺冠那天,徐昼订婚了。 我对着采访镜头,祝他订婚快乐。 他抚着檀珠,轻描淡写地笑笑,当天就派人砸了那家报社。 1 我夺冠世界围棋大赛那天,徐昼订婚了。 一个是温吞寡言的天才棋手,一个是清风朗月的豪门继承人。 似乎所有人都想不到,我和他会是一同走过十六年的青梅竹马。 而我也从没想过,这段关系会在采访中公之于众。 「薛春大师,听闻您从小便由徐氏集团赞助,与徐氏集团继承者关系匪浅。」 「就在您今日夺冠世界围棋大赛之时,徐氏集团宣布了订婚消息,不知道您是否知道?」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是个报社的记者。 我的视线,轻飘飘地在他胸口挂着的牌子上掠过—— 原来是《明镜周刊》的。 这家报刊我曾经听徐昼无意识提起过,算是徐家产业的对家。 只是…… 徐昼今日订婚吗?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记者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急冲冲地问: 「您从小就和徐氏集团继承者一同长大……」 我看着他,突然开了口:「订婚快乐。」 记者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连周围的问话声,也都忽然间卡顿了一般,只剩下相机照相时的咔嚓声。 白光闪烁间,我微微侧过脸,对着镜头,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 「订婚快乐。」 徐昼,订婚快乐。 我见徐昼的第一面,才知道这世上,当真有如同玉一般雕琢的人。 于是心里难免有些埋怨女娲娘娘,倘若捏我的时候,有半分捏徐昼时的认真,那该多好? 身边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介绍我:「少爷,这就是徐氏集团资助的小姑娘,叫薛春。」 彼时正是冬天,但有暖气的别墅里热乎得就像是春天。 我套着厚厚的棉服,有些晕乎乎的,瞧人都有好几个影子。 坐在沙发上玉人一般的小男孩,向着我微微一笑时,我这才恍然发觉,原来面前的当真是个活生生的人。 比起我,他穿得很是单薄,白色的里衣,黑色的外褂,浑身上下清凌凌的。 只手腕上一条手串,上面似乎是刻了人,但又不像是人,看着只觉得狰狞。 后来我问起徐昼,徐昼微微笑了笑,告诉我这是刻的钟馗和玄阴四象。 只是年纪还小的我自然不知道这手串上是什么,竟一时间有些害怕,即便小男孩长得再好看,也扒拉着管家的衣服不出去。 小男孩从沙发上下来,唇殷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桃子。 「听说你围棋下得很好。」 这是徐昼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爸妈死了。」 这是徐昼和我说的第二句话。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我几乎是嚎啕大哭,慌得身旁的管家急忙安慰,说什么不是死了,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的我虽然对死亡没有什么明确的定义,但是也知道,或许从此之后,我便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就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像是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微微弯着眼看我笑。 他一张口,明明是糯糯软软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应当有的天真。 「管家,这些话你怎么又说出来骗人?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怎么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呢?」 管家无奈地叹气,他看看还在抽泣的我,又看看身边的徐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小玉人,上下打量了眼我,有些嫌弃地拧了拧眉: 「管家说你已经六岁了,和我同岁,那怎么这么爱哭?」 我含着眼泪盯着他,觉得面前的小男孩真是讨厌极了。 「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小玉人问。 「三月。」 「哦。」徐昼无聊地收回视线,「怪不得叫薛春,春天生的叫薛春,夏天生的,你就得叫薛夏了吗?」 他这话实在没道理,但当时的我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以后就是我的宠物了。」 徐昼重新坐回沙发上去,他支着下巴看我,露出的手腕,如白玉一样,手串上狰狞的脸,便像是恐吓一般望着我。 他的语调很平常。 管家知道他的脾性,忙道:「少爷,薛春小姐是人,怎么能当宠物呢?」 于是小时候还算听得进一些话的徐昼,颔首,抬起那张白嫩的脸蛋,微笑: 「也是。既然如此,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少爷,她和您同岁,怎么会是您女……」 这回吓得管家更是支支吾吾,他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这也太荒唐了少爷,您可以把她看成您的朋友、玩伴……」 「我比她大三个月。」徐昼瞥了眼他,不为所动,并开始饶有兴趣起来,「我养过鱼、养过猫、养过狗,那人为什么养不得?」 我的哭声此时已经停下,有些懵懂地看着他:「那你的鱼,你的猫,你的狗,去哪了?」 小男孩浅笑着看向我,他转了转手上的珠子,声音很轻: 「都死了呀。」 2 在我人生的前六年中,我从未见过比徐昼还要漂亮的男孩子,但也从未见过比徐昼脾气还要古怪的人。 他是徐氏唯一的继承人,自出生起使用的东西便永远都是最好的。 管家、佣人、司机等数十个人,是专门为这位小少爷服务的。 所有人的二十四个小时里,只要徐昼需要,他们便都得围着徐昼团团转。 而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畏惧父母,包括我。 但徐昼偏不,对于难得回一趟别墅的徐家夫妇,十次有一次他才会勉强撑起笑脸。 他对待徐家夫妇的态度,和对待佣人管家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我看来,徐昼的爸爸妈妈实在是脾气好得过了头。 他们像是工作一样,兢兢业业地对待着这位「小祖宗」,没有什么事也是决计不会回来的。 于是六岁的徐昼的乐子,便只剩下一项—— 折磨我。 我小时候为了起来看棋谱,起得已经算很早。 但徐昼自从比我起晚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便永远都在太阳升起之前睁眼。 每当闹钟还没有响起的时候,敲门声便会一声又一声地将我从梦中惊醒。 徐昼敲门很有规律,单指三下,一轻两重。 我给他开了门,他兴致勃勃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端了匣子的佣人。 「薛春,今天你想扎什么头发?」 他向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佣人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一堆发饰。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一定会对这些发饰很感兴趣。 但现在的我,知道了徐昼会亲自上手之后,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疼痛。 我摇头,有些害怕:「不麻烦你了。」 小玉人般的男孩子,抿着唇笑了笑,漆黑的眼,殷红的唇,在我眼中,却像极了书上写的魔鬼。 他凑到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像是在哄人一般: 「你住着我家,用着我家的东西,花着我家的钱,怎么还敢拒绝我呀?」 我看着他,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父母去世之后,余下的亲人也并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最后还是棋院帮了忙,这才到了徐家来。 即便是我年纪尚小,我也知道徐昼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错处。 我低着头,含着泪念了声对不起。 徐昼伸手拿了匣子,声音很温和:「我怎么会对女儿生气呢?」 六岁的小男孩,称呼只比他小三个月的女孩为「女儿」,这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但是如果徐昼不这么觉得,那么其他人便也不会这么觉得。 自从徐昼有意识起开展的所有「游戏」中,他永远都是规则的制定者。 年纪小的孩子会玩过家家,会亲昵地称呼心爱的玩具。 那么徐昼或许也是这样。 包括徐家夫妇、徐家管家在内的人,想通了这件事之后,便也顺理成章地适应了这场徐昼开展的新游戏。 他将我推到梳妆台前,挑了把梳子,饶有兴趣地开始对着镜子比划。 那梳子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头发上,我没忍住,眼泪便开始往下掉。 徐昼的力气其实并不太大,但他并不怎么会梳头,更别提给别人梳。 他一面梳,我一面哭,看着镜子里小玉人的脸越来越阴沉。 他的手支在桌子上,微微侧了头看向我,笑眯眯的:「你再哭,我就把你的棋谱统统撕了。」 一听这话,我吓得忙憋住眼泪,打了个嗝,却还是有一滴泪珠打在了徐昼的手背上。 徐昼神色阴晴不定。 我用手捂住眼睛:「我没有哭……」 他已经直起身子,吩咐身后的佣人:「去把薛春的棋谱拿过来。」 佣人转身便去拿棋谱。 徐昼向来说到做到。 我松开手,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我想要扎——」 他听见声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我。 「扎、扎小丸子。」我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继续说。 徐昼轻轻拧了眉,他重复了一遍:「小丸子?」 「就是……」我握了个拳头,竭力掩饰给他看,「就像这样。」 取了棋谱来的佣人将书交到他的手上,我忐忑地看着徐昼随意地翻了翻那本棋谱。 他察觉到我正在看他,便掀开眼睫,望着镜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的我,含着笑摇了摇头: 「女儿,你知道贪心是不好的吧。」 但他顿了顿,无奈而又温柔地说:「可是谁让我宠你呢?」 不知为何,徐小少爷的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在徐昼漫长的一天里,他的好心情占据百分之二十。 其中的百分之十是因为折磨我,而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因为另一个小女孩—— 准确来说,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信。 这是一个据说曾经救过徐昼一命、现在在大洋彼岸读书的小女孩。 对于她,徐昼所提不多,但他看信时的温柔,与对我时的温柔,却是真正截然不同的。 3 等到徐昼给我扎完头发,管家这才上了楼,说陶小姐寄了信来。 陶小姐便是正在大洋彼岸读书的小姑娘,她似乎是与徐昼约好了,每隔一段时间便写一封信来。 管家递信的时候看了眼我的头发,继而不露声色地低下头。 都不用看镜子,我都能知道徐昼给我扎成什么样子。 我顶着鸡窝似的头发,有些闷闷不乐地拿了棋谱往外走。 正要拆开信的徐昼瞥了眼我,手上动作停下了。 「薛春,你往哪里去?」 「我去洗脸刷牙。」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他笑眯眯的,信也不拆了,只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小少爷,您待会还要去学校呢。」一旁站着的管家小声地打断,提醒道。 徐昼便又不笑了,他轻飘飘地看了眼时间,又问我:「薛春怎么不去学校?」 「薛小姐只上半天的课程,她上午是要训练围棋的。」管家回道,「更何况薛小姐从前不在这里上学,是刚转学来的,手续还没齐全。」 「就这么点事还要费这么久功夫。」徐昼懒懒地说了一句。 他突然想起什么,捻着手上那串玄阴四象,饶有兴趣地问我:「薛春,你棋院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我慢吞吞地告诉他:「中午十二点。」 「十二点……」他似笑非笑地颔首,「管家,等十二点送我去棋院。」 「徐昼,你中午学校没有事情要做吗?」 在棋院时好不容易才能避开徐昼,现下他却说要去棋院…… 徐昼看也没看我一眼,他手上举着那封来自陶小姐的信,在灯光下摆了摆。 「乖囡,不要你管的事情,你一概都不要管。」 说方言时的徐昼,咬文嚼字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似的。 就像是徐昼说的那样。 不要我管的事情,我一概都不会管。 所以从六岁到十六岁,即便是我亲眼见到校花扒着徐昼的衣服想要凑上去,我也只当没有看见。 徐昼一向是低调的。 只是他想要张扬的话,没有人能比他更张扬。 我的视线在徐昼的头发上停了停,而后迅速地移开。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比赛,我基本都在队里集训,已经好些天没见过徐昼。 所以也不知道十六岁的徐昼受了什么刺激,平日里饰品也不喜欢戴的人,竟然染了头极其炫目的红色头发。 和地上的枫叶似的。 只是幸亏徐昼长得好,就算染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旁人也只赞一声眼光独到。 入秋的天气里,他披了件藏青的褂子,微微倚着墙边,眉眼温和而疏离。 徐昼待人向来是这样。 不熟悉徐昼的人,只觉得他温润似玉、轻声细语的极好说话。 但和徐昼走得近一些的,便都知道他那性子之古怪,寻常人难出其左右。 盈盈灯光下,他舒着眉,瞧着时不时凑上前的校花,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串上的珠子,眼含笑意。 校花的动作逐渐大了起来。 我收回视线,正要转身,忽而听见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嗓音: 「乖囡,来都来了,走什么?」 4 这世上只有一人会这么古怪地喊我,也只有一人,会用这样温柔的声音隐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怒火。 明明还隔了这么远的距离…… 我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正对上校花的双眸。 秋光灯下,美人甚是尴尬。 踩了梧桐叶走过去,美人支支吾吾,说:「我是徐昼的同班同学。」 她没说名字,但我在学校网站上看见过她的个人介绍,长得很漂亮,只是学习成绩不大好,便记住了。 于是我体贴地回答:「你好,我是薛春。」 听到这个名字,校花想了想,眼前一亮:「你是薛春?是那个下围棋的薛春吗?」 我思考了一下,颔首:「或许是我。」 「我爸可喜欢你了,你好厉害啊,有时间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她展开笑颜,低下头想找什么东西,但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后,拘谨地合起了手。 这校花的确不走寻常路。 我愣了愣,旁边徐小少爷捻的玄阴四象,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我微微侧过头,看见他眉眼仍旧含着淡淡笑意,只是眼神冰冷,明明已经很是不耐烦。 似乎是注意到我正在看他,徐昼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赶紧送人。 读懂了他的意思,我轻咳一声,开始赶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只是现在天色晚了,同学你也快点回去吧。」 校花同学欣喜地点点头,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 「徐昼,你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和我交往。」 她甜腻腻地丢下一句话,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看我,又看看倚在一旁的徐昼。 「这里是徐家别墅,薛春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面带惊讶,捂住嘴巴,「你和徐昼,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5 校花同学这话问得很难回答。 对于我来说,徐家是资助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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