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这地方也太乱了,公社说到底只是个乡级单位,算不上镇子或县城。 连他们这个小地方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外头了。 秦二叔抱着秦卿行色匆匆,秦诏安跟在一旁,却紧紧地抿住他自己的嘴唇,攥紧了手心,一脸自责。 都怪他。 宝儿一定吓坏了,早知道就不带宝儿去那条巷子了,哪怕换一条,又或者宝儿不见后,他冷静点,别慌,耐心在附近找找,兴许也不至于出这种事儿。 都怪他! 秦卿还不知道,就因为今日这件事,在她大哥哥心里种下颗种子。 来日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大哥哥也变成一副对外冷酷无情,并且不论何时,都清醒镇定,思虑周全,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境地。 …… 这一大两小受了惊,秦二叔本想带宝儿在公社逛逛,给宝儿买大肉包子,但出了这事,临时改变主意。 甚至没等回村的牛车,就一路步行,长腿带风,抱着孩子直奔凿子岭。 因为出发早,回来的也早。 这才上午十点多,大伙儿下地干活,忙着挣工分,家里只有秦卿她爸秦淮山,还有小二秦诏平在家。 诏平留在家里主要是为了帮秦淮山端水递东西,毕竟秦淮山下半身瘫痪,身边得留个人照顾。 “怎么了?” 秦淮山一看秦二叔就知道不对,他俊脸一沉,眼神透出几分犀利来。 秦二叔擦了把汗。 “虚惊一场,不过宝儿好像吓到了,回来路上我问了好几遍,宝儿说没事,但没准晚上会做噩梦。” 秦二叔也是愁,心想风气太严了,不然想请个大仙过来帮宝儿叫叫魂儿,免得孩子真出什么事。 秦淮山瞳孔一缩,立即紧张,连忙把闺女抱起来,来回检查一遍,又仔细看了看那惊魂未定的小脸儿。 “宝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秦卿摇晃着小脑袋:“没有,宝儿没受伤。” 但她还是搂紧了秦淮山的脖子。 她爸让她特有安全感,如果她爸能站起来就好了,就冲她爸这个体格子,如果能站起来,那一定是顶天立地的,像山川一样威严挺拔,不可撼动。 秦卿这样想着,看见秦淮山手边摆着一个磕掉漆的搪瓷缸子,立即来了个隔空投物,悄悄地将昨夜稀释好的灵泉水注入缸子中。 并未加太多,水位上升不明显。 “爸,喝水。” 秦卿两只小手捧着对她而言大大的搪瓷缸子,凑到她爸嘴边上。 秦淮山轻抿了一口,感觉闺女喂的水就是不一样,喝着感觉比平时清甜许多,而且心底潜伏的颓废郁气霎时消散,整个人神清气爽,如脱胎换骨。 他拿走搪瓷缸子放在一旁,再次一把抱住小闺女,心里突然有了点儿明悟。 孩子既是希望,也是救赎。 他如今瘫了,很多事力不从心。 但他是个父亲,他还有孩子得照顾,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闺女,他也必须逼着自己振作起来。 第13章 接下来,秦卿老老实实地被她爸拘了一上午。 中午大伙回来吃饭,老太太听说了公社的事情,立即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二叔一顿,责备他大意。 秦二叔讪讪,没敢反驳,心里也怪自己太疏忽了。 秦卿舍不得二叔被骂,小手软乎乎地拉扯秦老太衣裳:“奶,宝儿真没事。” “我的乖孙哦,可吓死奶了,那事儿听着都吓人。” “宝儿不怕不怕,奶给你呼掳呼掳,摸摸毛啊,吓不着啊,摸摸耳啊,吓一会儿啊……” 秦卿被老太太捏着小耳垂,小嘴一抽,龇了龇牙。 想笑吧,还挺无奈的,不笑吧,还挺尴尬的。 这天下午,几个哥哥没再出去打猪草,而是在家里陪着她,秦卿抽空干了件大事。 她把家里的水缸全部兑了灵泉水。 晚上大伙回来时,她乐颠颠的忙前忙后,挨个喂水。 秦老太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们宝儿就是乖,真是奶的贴心小棉袄。” 她喝了一口水,只觉积攒一上午的疲惫霎时清空,精神比起平时好不少,但没多想,只以为是心理作用。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秦老太本就心情好,这会儿嘴巴一咧,嘴丫子几乎扬上耳根子。 “秦狗剩那小子挨了一顿打,被人丢进粪坑了。” 秦卿小脸一呆,茫然地看向她二叔,又瞅了瞅几个哥哥们,想起昨天二叔说,要让诏安他们把狗剩摁进粪坑里,敢情这是真摁啊? 她捂着小嘴儿偷摸乐,摇晃着小脑袋,表示宝儿啥也不知道。 秦二叔老神在在,秦家几个小子神色闪躲。 这回是秦二叔出的招,让他们从后面套了狗剩麻袋,狗剩挨了打,都不知是谁打的。 秦二叔呀,他蔫坏蔫坏。 不过,一回头,看见自家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秦卿不禁忧愁了起来。 今儿上午在公社逛了一圈儿,对这年代的物价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但重新盖房子,肯定得花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只有两百多,这还真不一定够用。 哪怕是盖最便宜的土坯房,也得买不少土方砖。 而且盖房子是个大工程,自家人手不够用,得从外面请人,就算不提工钱,至少也得管人家一顿饱饭,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再者,这时候已经九月中旬了,马上就要秋收了。 到时候整个生产队,但凡是能干活的、能出力的,一个不落,全得参与。 事关未来一整年的口粮,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既要忙秋收,又要盖房子,这就很不容易。 但不论如何,就算不能盖房子,至少也得把这老房子翻修一遍,修房子便宜许多,而且也能节省时间人力等成本,这样这老房子也能多撑几年。 不然等秋收结束,一大家子死伤惨重。 那种事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叫她窒息不已。 这是她的家人呀,从前无依无靠,但如今有了宠她爱她的家人,她不论如何都得守好他们,得让他们活下来,任何死伤都必须避免。 秦卿攥住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凡事开头难,但首先有一个问题,她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娃娃而已。 不管是盖房子,还是翻修房子,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儿,得让大人们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向家里示警! 一念至此,秦卿迈开小短腿,一把抱住老太太大腿。 “奶,咱家房子是不是要塌啦?”她仰起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天真无邪。 秦老太:“?” 愣了愣。 “瞎说,咱家房子结实着呢,住了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塌呢。” 老太太是个泼辣的,但在小孙女面前就跟一面团儿似的,那脾气好的不要不要的。 就比如现在,这晦气话,也就是秦卿了,不然换成孙子们,老太太早就一大巴掌伺候了。 秦卿小嘴一瘪:“可是宝儿之前做梦了。” 她奶声奶气地讲:“宝儿梦见个大姐姐,大姐姐告诉宝儿,咱家房子要塌啦。” 老太太一乐,“这都啥梦呀?当不得真。” 老太太抱起她,正想亲一口她的小脸蛋儿,可是突然间,“轰隆”一声!! 像地震似的,紧接着,尘烟扬起。 秦老太:“?” 瞳孔一缩,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那塌了大半儿的房顶。 咋回事,这咋还真塌了? …… 与此同时,春城木材厂。 “那不是许春雁吗?” “当年在城里惹了麻烦,下乡插队避风头,听说在乡下找了个人家,她爱人是个当兵的。” “可不是,她还挺有福气的。听说她男人在部队发展不错,是个营职干部呢,这也算是个军官太太了。” “这咋还回来了,还被人打成这德行?”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许春雁黑着脸,拉高了脸上的围巾,可惜她脸上一条条血愣子,脑门也青了一大片,就算裹着围巾也挡不住那些伤。 可丢死个人了! 全怪秦宝儿那个死丫头片子,不然她早就带钱跑了,也不至于挨上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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