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是。” 林清婉自然是没睡着,咽了咽喉的酸涩,苦笑一声,是怕她揪着江振麟不放? 还是内疚?怎么可能。 但不管母亲怎么想,她是不想这个时候见母亲的。她不需要用狼狈的伤势来博取母亲怜悯和同情。 兰园。 林氏回来后一直恹恹的,容妈做了她最喜欢的红豆羹进来。 “夫人心疼清婉小姐了。” 林氏看了她一眼,还嘴硬,“要不是她说话不中听,阿麟也不会动手。” “少爷应该说得更不好听吧。” 林氏一噎。 容妈轻轻为林氏按揉太阳穴,声音又轻又缓,好像冬日阳光洒在冰冷石阶上,“奴婢听说那蔺屠户死前拿出他和程敏的买卖契约。” 林氏闭上了眼。 “他执意想带小姐回镇子上,可最终却把真相说出来。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小姐,怕小姐继续被人误会议论下去。” 林氏肩膀微僵。 容妈声音更柔和了,“奴婢知道您把那契约收起来了。您心里也不愿相信程敏做出这样的事,您怀疑背后另有隐情。” “可再有隐情,程敏也不能这样对待清婉小姐。” “小姐说到底是她的主子。” “您是如何对她的女儿?她又如何教养您的血脉?清婉小姐倔强、不讨喜,可会不会是因为从没人在乎她的需求和心思,她才不得不把自己保护起来。” 林氏眼皮颤得厉害,“别说了。” 容妈又道,“夫人,现在还来得及的,若真把小姐推到更远的地方,以后就真的难了。” 林氏推翻红豆羹,“出去!” 容妈无奈。 见她垂头丧气出来,秦妈道,“你我都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你怎么反而向着别人总惹夫人不高兴。” 容妈问心无愧,“我是怕夫人将来后悔。” 秦妈却觉她多余,“有燕婉小姐和少爷在,夫人有什么好后悔的。反倒是认了清婉小姐回来,夫人头疾都比往年犯得多了。” 容妈知道秦妈和自己想法不同,便也没多说。 将近晌午,江肃让人送来几样新鲜少见的食材,又把厨子叫去书房吩咐了一番。 听管家说夫人去过凝思园,回来后不大高兴,江肃便来了兰园。 “相爷吩咐厨房做什么新的菜式?”林氏强打精神,不想夫君看出自己心不在焉。 可江肃眼睛多毒,朝上百官都看得透彻,何况自己枕边人。 “昨儿让人送蔺屠户的尸体回水源镇,顺便打听了一下清婉从前爱吃什么,爱做什么。” 林氏神色一怔,下一秒被夫君拥在怀里,“待会儿夫人愿意同为夫一起给清婉送去?” 林氏知道夫君有心融化自己和清婉之间的冰块,但她心里乱,摇了摇头,“我去瞧瞧燕婉,就不过去了。” 江肃也不为难她。 林氏又道,“她下了来床,明日夫君如何与王爷交代?” 江肃沉默片刻,“王爷在乎清婉,我上午已经亲笔写了信送去王府,应该能缓些时日。” 林氏担忧,“相爷说是阿麟弄伤她的?” 江肃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轻笑道,“夫人就这么不相信为夫?我只说清婉摔了一跤,伤到了后腰,需歇息几日。” 待会儿再安抚清婉两句,希望她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原谅阿麟一回。” 林氏觉得自己方才心急误会了他,又觉连相爷都忌惮林清婉,她是真不懂事。 当下有些懊恼,“昨日我不该阻止你打阿麟一顿,他总是没轻没重。” 江肃轻笑,“为夫若真打了他,今日怕是不能抱夫人了。” 林氏脸红,“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怎么是玩笑,这是本相极在乎的事呢。” 林氏笑了,心头沉重也跟着轻了几分。 第68章 你怎么不去死! 凝思园。 林清婉看着小几上四样菜式和一盘包子,好半天回不过神。 是春天才有的野菜,也就富贵人家有冰窖能存一些,这儿做出来简直比山珍海味还要难得。 辣拌蕨菜、蕨菜炒腊肉、香椿豆腐,还有一道野笋,包子是野葱拌肉,蒸得透,皮儿都透出油花,简直香迷糊了。 林清婉眼睛都亮了。 江肃见状,掰开一个包子喂过来。 林清婉下意识后躲,看着父亲平日提笔的双手此刻捏着包子,“快趁热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清婉五脏六腑都被包子的热气熏到,眼眶也湿漉漉的,盯着他直看。 江肃却好似没懂,眉梢眼角带着笑,“吃啊。” 林清婉匆忙低头,就着父亲的手咬了一口包子,然后侧过脸把眼泪抹在枕头上。 “怎么样?” 她咀嚼得很慢,把蜂拥的情绪也一并咽下去,“这个时候哪里来的野菜。” “镇子上有姓庄的员外,他年年花一笔钱购置冰块专门存放野菜。好在他知道我是丞相,没敢狮子大开口。” “否则让人知道我出高价买了野菜,御史往陛下面前一说,隶部好歹得光顾下相府账本了。” 林清婉意外,“您去水源镇了?” 江肃夹了一点蕨菜腊肉放在掰开的包子上,“安葬蔺屠户。” 林清婉一怔,程氏怎么对她的,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所以是父亲听着心酸才特意弄来这顿饭安慰她吗? 还是想抵消他们十五年从未寻过她的不安? “这盘子下头的夹层里有热水,慢慢吃。”江肃又喂过来。 林清婉垂下眼睛,藏起心里万千思绪。 等她吃完,江肃才说,“王爷那边你不必担心,为父已经给王爷做了解释,想来王爷会理解。” “你母亲一向溺爱阿麟,为父打算过了年就送他去静北军里头历练,也省得他总找你麻烦。” 林清婉眼里闪过一丝冷嘲,这顿饭菜是希望她别在敬王面前说江振鳞的不是。 但不管怎样,父亲用了心。 见她没说什么,江肃便知是默认了,又安顿了几句才离开。 兰园。 “她从前最想吃的是野菜和野葱包子?”林氏震惊,不解。 她没经历过苦日子,想不到林清婉又饿又冻的感觉。对她而言,山珍海味都是寻常,野菜是粗人才挖的东西。 霜红点头,“奴婢没听错,秋红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姐姐还说,乡下最不缺野菜,家家户户都能挖到,清婉小姐却只能看着别人吃。可见从前过得十分清苦。” 林氏神色微变,“若与相府比,自然哪里都差些。” 霜红一听这语气,便没接着往下说。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江燕婉耳中,她当即摔了杯子,“她这是借着几样野菜提醒所有人我占了她十五年的富贵!” 她不敢埋怨江肃,“知道父亲疼她,变着法儿给我上眼药。” 夏言最怕的就是好几个坏消息一起来,自己没说完呢,小姐就生气了。 “大小姐,您先别动怒。王府也有消息了。” 江燕婉眸中愁色一散,带了几分期许,“王爷回信了?” 昨日母亲和她谈过后,她辗转难眠,早晨便给敬王写了陈情信,还带着敬王从前送她的一对海棠耳坠。 信中字字句句出自肺腑,把自己都写哭了,她觉得王爷一定会动容。即使还觉林清婉新鲜,也必然不会真的不要自己。 夏言不敢看她,“没、没回。是王爷派了御医来给清婉小姐看伤。” 江燕婉的期许刹那阴暗如不见底的深渊,她都那样不顾清誉写信表白了,还要她怎么做! 林清婉,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王爷就没办法了。 见她满脸阴霾,夏言弱弱劝道,“大小姐,其实王爷虽亲近她,可从没透露过半点让她进王府的意思。以前王爷宠个青楼花魁不也是这样。” “外头都说只是玩玩她罢了。” 江燕婉冷道,“不一样。那些卑贱的女人没有家世背景,跟了王爷后逐渐都消失无踪。林清婉不一样,她是相府小姐,父亲有心护她。加上母亲所说···” 她顿了一下,“父亲会捧她上位的。” 夏言这才意识到严重性,“那小姐岂不是毫无胜算?” “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江燕婉倒没动怒,眼里勾着阴森冷意,“她一回来就失了母亲和阿麟的心,父亲不过是个利字当头的。” “这几次看似失手,但她也没赢到什么。终归她斗不过我的。” “你去叫府医过来。” 府医一看到夏言就不由得紧张,大小姐的身体本来就没什么,只是从尚书府回来有心躲避才装病。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会儿叫他准没好事。 可他也不敢不去。 果然,听完江燕婉的吩咐,府医满脑子都是当初被活活打死的赖婆子。 “你怕什么?”江燕婉看着跪在面前微微颤抖的府医,“反正御医都说伤势不稳,她未必恢复得理想,不就是很有可能瘫了?” “瘫了还不如死了。” 府医后背已经出了冷汗,“清婉小姐并不愚笨,现在相爷看得紧,王爷又等她伤好,这个时候出了事,恐怕不大好吧。” 江燕婉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笑容根本不达眼底,“是吗?这屋里只有你我,我现在有个什么,你也活不过今日。” 府医魂儿都打颤。 “你这些年私吞了多少相府采买药材的费用?你那蠢儿子都在这条线上养得膘肥体壮,你是怕林清婉死还是更怕自己绝后?” 府医连连磕头告饶,“大小姐饶命。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好。” 江燕婉冷下脸,“这不就好了。非要废话。” 有了对策,她心里才没那么堵。 但老天这次似乎也帮她,因为夏言回来说,江振鳞让人去找的那个书生有消息了。 东宫。 赵琮处理完政务已经过了午时,嬷嬷也哄枫儿睡了午觉。 他倒是能安心休息会儿了。 仓盈等他用过膳食才慢慢说道,“大理寺卿递呈了卷宗,只等您过了目便能结案。” 赵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难怪高尚书今年没推举他的人上来。”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不必给孤看了,批下去就是。” 仓盈点头。 赵琮又问,“听说她伤了腰,七弟让御医看过也不顶事?” “是被江少爷踹了腰心,额角也撞在桥栏上,听说已经在床上爬了几日,不能动弹。” 赵琮长眉微蹙,这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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