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NP 高干 )_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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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了。” 蔡刚一看他毫不在乎的态度就知道周家这次不管请来多牛逼的律师，这位爷只怕也准备了更牛逼的律师跟着跟他们斗。何况他们这边还掌握了周父教唆犯罪的完整证据链，这些证据可不是周父一句‘吓唬’一下可以解释清楚的。周家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蔡刚估计也是对方判断失误，总觉得乔念是那种可以用利益收买的人，好像给足好处，凡是可以谈。所以一上来就把脑筋打在陈婶他们头上，搞出这种闹剧，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蔡刚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多问，什么该闭嘴，所以马上就闭嘴不说话了。正好乔念从审讯室里出来。他看到叶妄川端起刚拿到的温热水熟练的递给女生，一改刚才的慵懒强势，蹙起眉头看女生疲惫的脸，声音很温柔：“喝点热水。” 第3368章不是绕城人，也不是京市人乔念接过水才发现水温还是热的，就捧着杯子暖手，低头喝了一小口，胃里一阵暖流淌过，连带着把她被周父带出来的烦躁也压了下去。她这才声音沙哑的慢慢开口道：“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嗯？”叶妄川去把走廊边上的窗关上，免得风吹进来，深瞳在看向女生，似乎在等她下文。乔念指腹摩擦纸杯子的杯壁，想了一会儿，抬眸跟他四目相对：“我们前脚回来，周家的人后脚就跟来了…” 她问出了关键性问题：“是谁告诉周家的？” 叶妄川眸色一闪，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想直接说出来：“你不是知道那个人么。” “……”聂清如。乔念光是在脑海中过一遍这个名字都无比的烦躁，胸口好像堆砌着一个草垛随时可能被引燃，炸个四分五裂。连蔡刚都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不对劲，横插一句进来：“叶少，乔小姐。你们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人参与？” 可是他查周父的时候，没有查到有幕后指使的人啊。蔡刚沉吟片刻，本着负责到底的态度还是说：“要不我再往下查一查？” “不用了。” 乔念这时仰头喝完杯子里的水，眉眼清淡，言简意赅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个不是绕城能查到的人。” “京市的人么？”蔡刚本来想说如果是京市的人，他也有认识的朋友。但是他抬眼看看叶妄川，又默默抬手闭上了嘴巴。论在京市的人脉，谁还比得过这一位？乔小姐要查，妄爷没道理不帮忙。除非那个人也不是京市的人。他正这么想着。果然。乔念顿了两秒：“不是。” “那……”蔡刚有些迷糊了。不是绕城的人，也不是京市的人，总不可能是和周家这些人一样来自m国吧？涉及海外，那就难查了。乔念这时支起身，将手里捏扁的一次性水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潇洒走回来，好像完全没有在纠结这件事情，跟蔡刚道：“…蔡局，里面的人就交给你了。” “乔小姐放心。”蔡刚马上站直了表态：“等他律师来了，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恩。”乔念知道他手里有证据，扇了下睫毛，黑沉沉的眼睛看向蔡刚：“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麻烦…… 蔡刚仿佛肩膀压了一个大担子，赶紧往年轻男人那边偷瞄一眼，但是做的不明显，马上说：“乔小姐太客气了，但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说。” “医院那边……” “啊！” 蔡刚还以为她还找自己帮什么忙，听到医院还有什么不清楚，马上打断她的话，笑吟吟道：“陈叔、陈婶那边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他们。另外我专门派了人在医院附近守着，他们有事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周父这边毕竟还没结案，保护受害者，这也是符合流程。乔念点点头：“谢谢。” 蔡刚可不敢当着叶妄川的面受了她这一声谢，赶紧摆手，十分低调客气：“乔小姐，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小忙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第3369章对方的律师来了 “以后绕城这边有什么，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说。” 他还很上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陈叔、陈婶你回来过。” 乔念还没叮嘱他这个，他就抢答了，搞得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就在这时，叶妄川的手勾住她肩膀，站在她后面，代替她跟蔡刚说了句：“谢了，我记下这个人情了。” 蔡刚嘴上说着‘太客气了’‘不是多大事儿’，脸上却笑的见牙不见眼，明显高兴坏了。叶妄川从小在叶家出身，没少见交际场合，像这种场合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他心里门清儿。蔡刚这次的确帮了不小的忙。他欠个人情也没什么。蔡刚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知道客气客气就行了，继续下去就会让人觉得烦。他客气一番后，见好就收，打量两人，小心翼翼的提出来：“快下午饭点了。要不，妄爷乔小姐，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赏脸让我做个东？” 乔念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就婉拒了他的好意：“不了，我赶飞机。” 蔡刚本来还想礼貌性的挽留两句。乔念跟叶妄川不一样，不算特别了解交际场上的话术，比较直接，但也真诚：“下次吧，下午你来京市我请你。” 蔡刚就把一肚子的话咽回去，点点头，笑道：“好，那我下次就要麻烦乔小姐当向导了。” 他又不是没去过京市，每年都要去京市那边开会。乔念也不是京市本地人。蔡刚这句向导，不过是聪明人的托词，就是想通过这个约定跟乔念搭上关系而已。叶妄川轻瞥了他眼，倒是没说什么。蔡刚被他那一眼看得后背直冒冷汗，生怕自己说错话了，也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冒进了。好在叶妄川很快移开视线，似乎没生气，跟乔念道：“走吧。” “恩。” 乔念拿着手机，将卫衣的帽子戴上去，半张脸隐匿在帽子里，看起来格外的酷。她跟蔡刚打了个招呼，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顺带加了蔡刚的微信好友，这才跟叶妄川一起离开。蔡刚目送两人走远。再低头看看微信里新多出来的那个好友头像，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知道自己这次又站对了。正好助手快步走来，到他面前说：“蔡局，对方的律师来了。” 蔡刚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机，理了理衣襟，叫上负责这次案子的年轻片警：“走吧，跟我一起去会会国际大律师！” ** 周母在大厅坐立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度日如年。所以哪怕蔡刚他们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她在看到人的时候也迫不及待的起身迎上去。 “我丈夫呢？我要保释他出去。” 她身后跟着个金发碧眼，长相斯文的律师。律师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上前去跟蔡刚握了下手，旋即十分强硬的表示：“您好，我的当事人是m国公民。按照m国法律，我们有权将当事人先保释出去，然后再由我来跟您对接。” 第3370章妄爷料事如神蔡刚笑容骤然收起，正要跟他提出证据之类的事。门口就响起一个沉稳带笑的声音：“根据m国的法律你们是可以保释，可这里是z国。” 外面进来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不正是袁永琴身边的苏摩吗。男人风尘仆仆赶过来，迎上几人诧异的目光，笑笑跟蔡刚握了下手说：“我是叶少叫来的人。” 蔡刚也跟他握了下手，表情有些惊愕：“呃…这么快？” 他说的这么快，是叶妄川安排的律师居然这么快来了。男人却好似习惯了，笑道：“叶少出发之前联系了袁总，袁总让我过来的。平时乘风集团的法务都由我在处理，所以这次还是我代替叶少出面。” 他这些年一直以助手的身份跟在袁永琴身边，看起来好像是个不算太起眼的角色。实际上他本身是清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曾经一度有机会出国深造，只是碍于原生家庭条件不好，不得不放弃出国的机会。后面进了乘风集团，被袁永琴看重一路提拔成助手，袁永琴好几次提出要把他送出去深造。苏摩虽然没出去，但凭着自身的在法律方面的才华和勤奋，对国际法的研究并不输给任何大律师。近些年乘风集团对外的法务纠纷几乎都是他解决的。只是他隐藏在幕后，很少将自己的名字挂出去，所以名气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名气。苏摩也不知道这位叶少怎么知道他，甚至还联系了袁永琴。不过事关乔念，再加上袁永琴希望他帮忙，他当然不会让她失望。苏摩嘴角噙着一丝笑，跟蔡刚简单解释后，就转身，面对周家找来的国际上的大律师丝毫不慌张。冷静的说：“我们接着之前的话。按照国际法，z国的地盘就要尊重z国的法律！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基本了解过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你们要谈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如果不谈的话，我们随时支持国际友人起诉！” 他笑的斯文俊雅，还随手推了下眼镜。那态度叫一个春风般和煦。可是实际上却强势到让周母和那位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律师都感到压力的程度。周母眉头紧皱，刚要说：他们必须要现在保释。就被自己的律师拉了一把，摇头示意她不能吵起来。金发碧眼的律师比周母了解法律，知道眼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先谈，看对方掌握多少证据，另外看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在所有律师眼中吵闹都是最无用的做法。 “我们谈。”他道。苏摩仿佛料到他们会选择谈，找了张休息室的长椅示意坐下谈。金发碧眼律师到这里为止还对周父这个案子抱有一定的期待，认为对方未必能掌握完整的证据链，还有办法利用周父的身份来说事。直到半个小时后。苏摩还跟来的时候一样风轻云淡，斯文理智。而跟着周母来的大律师却冷汗淋漓，唇色发白，早就像是斗败的公鸡，失了精气神。第3371章周家凉了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大沓笔录、照片、录音等证据。每一条都是他原本以为的不会拥有的完整证据链！苏摩接过蔡刚接给他的温热水，道了一声谢，拿在手里却没有着急喝，而是冷眼看着那位金发碧眼的颓败律师：“m国身份不是保护伞。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周总也不例外！” 金发碧眼的大律师不甘心的仰头跟他对视，可是触及苏摩冷静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次是栽了。 “我们可以私……” 他话还没说完。苏摩就笑了，一口嗓音十分的礼貌又动听：“我的委托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 这话落在周母和那位国际上有名的大律师耳朵里就不那么好听。对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就表示。 ——周父必须坐牢！周母急急地望向自己的律师，可见到他们抱着巨大希望找来的律师眉头紧锁，愁容满面，一看就是没有解决办法的样子。她终于两眼一翻白，无法接受的倒了下去。 ** “都解决了？” 绕城机场。乔念他们刚到，正准备上飞机。叶妄川接到一通电话，并没有避开她。一边往飞机上走：“我们准备回京市，那边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跟他打电话的人正是苏摩。苏摩帮周母叫了救护车，处理完派出所一团乱麻的乱局后，总算找到空隙，就赶紧给叶妄川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这边的情况。末了。他在叶妄川挂电话之前，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叶少，冒昧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精通国际法？” 叶妄川已经坐上飞机。乔念在靠窗的位置，他在旁边坐下，叫来空乘，让他们拿条毛毯过来，还有眼罩耳塞。很快空乘就把东西送到他手上。他十分有耐心的从塑料袋里抽出毛毯搭在女生腿边上，再把耳塞眼罩递过去：“等下飞机起飞睡一觉吧。” 乔念看着他已经替自己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嘴角勾了起来，眼底多了份暖意，没那么焦躁了。伸手拿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嘴里‘恩’了一声。叶妄川这才抽空回答苏摩的话：“我只是几年前在做乘风集团背调的时候，顺带调查了下老总和老总身边的人。” 然后发现苏摩是个名校法律系高材生，当初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是家庭条件不好，出了社会后好像泯灭众人了。可是他也注意到一点。那就是袁永琴自从重用苏摩，并且把他调成自己的助手后，乘风集团对外的纠纷再也没输过。而不巧，苏摩读得正好是国际法！他只不过擅长将这些信息联系起来看，所以猜了猜而已。苏摩听完他的话，久久的无法可说：“果然是叶少。” 叶妄川倒是没说什么，只问了句：“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一直当助理？” 苏摩大概是被调查的不爽亦或者就是单纯想跟他开个玩笑，不大认真的反问道：“叶少不也愿意一直陪在乔小姐身边。” 叶妄川想到袁永琴一直没结婚，顿时就明白了。他眼眸一闪，慵懒随性道：“挂了。” 第3372章念姐：啥？谁招蜂引蝶？他挂完电话，将手机放下，偏头就看到女生明眸正在看他。乔念跟他视线对了个正着，干脆直接问他：“你在跟谁打电话？我听到袁姨的名字了。” “苏摩。”叶妄川没有背着她接这通电话，就没要瞒着她的意思，倾身靠过去又细心地帮她整理腿上的毛毯，然后问：“怎么还不睡？” 乔念抬手按了下眉心，有些烦躁：“没，本来打算睡，就听到你跟人打电话……” 叶妄川哑然失笑。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他吵到她睡觉了。正好空乘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叫住正要走过去的空乘，声线低醇迷人：“麻烦帮我拿瓶矿泉水。” “好，好的。” 头等舱有专门服务的空乘，立马就钻进机舱里面去拿水，没要到一分钟就拿了瓶水送过来。并且站在边上贴心的询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视线在一男一女的乘客身上梭巡，一开始被叶妄川出众的外表吸引，久久的移不开眼。后面看到缩在位置上懒懒散散准备睡觉的乔念，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张脸。她不由得多瞧了几眼，似乎想看出到底在哪儿见过。女生五官精致惹眼，哪怕戴着鸭舌帽也挡不住近距离的美貌冲击，偏她的好看还带着锋芒。有种桀骜不驯的张扬和躁郁。空乘看得眼睛都直了，脑海中一直在想娱乐圈那个女明星能对的上号，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像谁。莫非是18线？或者选秀爱豆？反正普通人很少长这样子。就在她盯着乔念看得走神的时候，身边传来手指轻轻叩响桌面的声音吵的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看她，眼眸很深邃，仿佛深海漩涡般能将人吸进去。 “你还有事？” 叶妄川已经连说两次‘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发现空乘还没走，并且一直盯着他里面看。这才敲了敲指节，弄出响动提醒她。果然空乘脸一白，唯恐被投诉，赶紧摇头，有点慌乱没顾及形象赶紧道歉：“没，没事儿。不好意思，我马上走，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她说着深深一鞠躬，走的飞快，生怕被两人叫住，脚步难得有丝慌张，很快消失在机舱里。连正在想事情的乔念都没发现空乘的反常行为，撩起眼尾，半敛起的眼皮有些困倦，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被偷看：“怎么了？” “啧。” 叶妄川顺手将空乘带过来的矿泉水放在她手边上，身体往后仰，长腿伸在下面，抬手把她鸭舌帽又往下压了一点，遮住那张白皙惹眼的瓜子脸。 “乔神在外面还是少招蜂引蝶的好。” 乔念能感觉到他靠近时扑洒过来的呼吸，心跳的快了一下，全身下意识的燥热起来，应了一声：“唔？” 什么招蜂引蝶？她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叶妄川看她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又觉得自己吃这种没由来的飞醋行为实在幼稚。第3373章我要去A大找陈远一趟他哂然岔开话题，伸手摸了下女生头顶，轻柔的说：“快睡一觉吧。飞机上空调干燥，睡醒喝点水，润润喉咙。” 乔念本来就是个不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人，之前空乘偷看她，她也没注意过。这会儿既然叶妄川说没事，她也就没往深处去想，很自然的当他抽风了。顺手戴上眼罩，又往耳朵里塞了耳塞，挺困倦的语气说：“先睡了。” 叶妄川看着身边的女生很快放松肩膀，呼吸绵长，毫无戒备的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眼神里漾起自己都不知道专注，伸手替女生掖了下毛毯，这才坐直了，示意走过去的空乘小声一点。空乘注意到靠窗位置睡着的乔念，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听从男人的吩咐，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飞机从九万尺高空穿破云霄，四个小时后到达首都国际机场。乔念去绕城时走得急，本身就没带行李，走的时候自然下了飞机就走，不用等行李之类的。他们前后脚走出机场。乔念在路边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就跟叶妄川道：“我要去找一趟陈远，你先回去吧。” “不要我陪你去？”叶妄川站在路边上看她拉开出租车的后门，问道。乔念先将包丢进去，回头才跟他说：“不用，我就去跟他说下周家的事情。省得他心里老是惦记着家里，不肯好好学习。” 她知道陈婶一辈子的愿望就是盼着陈远能好好学习，读书有文凭，将来不至于跟自己一样只能去路边上摆地摊。城管一来就得收拾摊子走人。活的太累。这次绕城危机，陈远也回去了，以他的性格就算听话回到京市，只怕也不能安下心专注在学业上。她为了让出陈叔他们放心，没有去医院看望。可是不代表她不会管陈远。 “我去去就回来。”乔念人已经钻进出租车，但是没拉上车门，跟他说了声，又问：“你怎么回去？顾三呢？” 叶妄川见她这个时候才算想起自己来，勾起薄唇，故意说：“我以为你要跟我一起走，就没叫顾三来接。” 乔念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没人接，顺手摸到手机，蹙起眉头道：“要不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她想了想，貌似有点太无情了。她又往里面挪了挪，跟外面的人说：“你去莱茵？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反正我也不赶时间。” A大和莱茵在两个方向。如果她送叶妄川回去，再掉头去A大，以京市堵塞的交通来说，起码需要两个小时。叶妄川就跟她开个玩笑，并不是真舍得她来回折腾：“秦肆没事，我等下让他来接我。” 他手搭在车门上，帮乔念关上门：“先去忙你的，忙完找我。” 乔念看着他在外面给自己晃了下手机，然后敲了敲前面司机的车窗，帮她说：“去A大。” 出租车司机等半天才等到他们客人出发，自然是应了一声，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只剩下车尾气了。第3374章启少他其实一直想得到您的认可叶妄川目送出租车车尾消失在机场路转角，这才给秦肆打了个电话，骄矜道：“在哪儿？过来接我。” ** “周家没了？” 一栋古朴欧式的庄园别墅里，女人戴着宽大礼帽，斜飞的帽檐好像要飞出去似的，边缘坠着珠宝和精美的薄纱。复古风打扮的贵妇起码过了知天命的年龄，虽然保养的很好，可是眼角周围密密麻麻的细纹还是出卖的她的年纪。只是她皮肤极白，气质高贵雍容，一双眼睛更是深邃精明，让人不由得忽略到她外貌带来的年纪感，而更多的去注意她本身的气场。她面前是佣人刚送来的下午茶。一套精美的瓷白金纹路茶具，里面冲泡着西方人最爱的伯爵红茶，还有几块精美的点心。数量不算多，胜在呼之欲出的贵和精致。聂清如捏起一块饼干，目视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眼神越发的阴鸷幽冷：“我问你话，听不到？” 气氛骤然冷下去。佣人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影子。 “我问你周家是不是没了？” “是。” 他身形瘦削了不少，抬起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憔悴，眼底一圈青色，看得出来最近都没休息好。自从聂启星‘意外’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总会想起在昏暗破旧的老旅馆里，聂启星满眼绝望的问他，是谁要他的命。当时他说的是乔念。可是…… 聂清如看出他心不在焉，手下一用力捏碎了指间拿着的饼干，饼干的细屑簌簌而下。别墅的气氛越发的凝重。她却浑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擦掉手指尖不小心粘上的饼干屑，转而眯起眼睛，语气听不出戏谑的问跪在面前的男人：“你还在恨我？” 影子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触及聂清如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他又狼狈的埋下头：“属下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恨。”聂清如倒是清楚，笑了笑，旋即将毛巾一丢，自言自语道：“我不会后悔。你应该很清楚我经历过什么才走到今天，但凡是我给他机会，葬送的将是我努力一生的成果。我连唯一的女儿都牺牲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影子沉默了。聂清如需要他心服口服的帮自己办事，耐着性子，放软了声音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知道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选择放弃他。可他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不管我怎么跟他说，他还是一次次让我失望。” “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乔念不过是一个烂石头。他将来要继承我的位子，是聂家的接班人，前途不可限量…让他不要去跟乔念硬碰硬。” “他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心上，总是瞒着我自作聪明。” 聂清如语气里不受控制的染上一丝戾气。影子抿了抿唇，将头埋得更低：“启少他其实一直想得到您的认可。” 第3375章赶紧查清楚独立洲那边怎么回事聂启星从小跟在聂清如身边，聂清如又对他要求极其严格。长久下去，他对聂清如又爱又敬又怕，还产生执念，很想让聂清如认可他。聂清如对乔念的抵触何尝不是一种认可？聂启星嫉妒、扭曲，也不是没有原因。聂清如眼底最后一丝柔光收起来，冷冷的看他几秒，不带任何感情的质问他：“所以你还是认为是我错了？” 影子这次没说‘不敢’，心里万分纠结痛苦，仰起头又望向坐在上首位的女人。本来有千言万语。可是触及对方苍老的容颜和那双几乎没有感情的眼睛，又通通咽回去：“我理解女皇的选择。”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眼前的女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经历的痛苦。所以他到了现在也无法责怪她的选择是错的。只是聂启星毕竟叫他一声宁叔，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死了，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聂清如从来不会回头去看自己任何一个决定，听到他说理解，神情缓和下来，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突然问起来：“你找到那个女人没？” “还没有。” 影子马上回答：“那人好像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再加上周铮在乔念手里，我也没办法问他……” “哼。”聂清如搁下茶杯，微红的茶水激荡，她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冷笑道：“她倒是有几分本事。惹了这么大祸，还能逃得掉。继续查！” 尽管聂启星是她亲自选择放弃，可是她没忘记到底是什么原因逼着她做的决定！她不可能让枢密院那帮老头子买单，起码要找个人来承担这次的责任。那个惹出事情的女人，就是最好的发泄口。虽然她很清楚，那个女人是聂启星强行留在身边，并不是自愿捅出大篓子…可那又如何？聂清如长长的指甲刮过桌面，发出难听的喀呲声。影子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马上应下来：“是，女皇。” 聂清如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抬眼问他：“独立洲那边，查清楚了吗？季凌风是怎么回事？” 影子回答的极快：“还没查清楚，我们的人还在查。” “嗯。”聂清如也知道独立洲局势复杂，想要插手季家内部的事情更是难于登天，她倒不着急，只是催促道：“让他们查快点，这次别让那个孽障再抢先了！” “是。” 影子跟她短暂交流过后，匆忙离开别墅去办事了。聂清如独自留在别墅里，灯光渲染了她的眉眼，原本就锋利的不近人情的眉毛在灯光照射下，看起来越发的冷漠阴沉。聂清如想起下午刚接到的消息。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又重重落下去，眼睛闭了起来，面上迅速恢复幽冷的表情。那个孽障做事风格…可真是越来越像季无隼！明明按照她的计划周家还能拖几天，现在看来拖不住了。 “不中用的东西！” 聂清如想到这次是周父自己去招惹孽障在绕城的亲戚，就气不打一处来，眉毛狠狠地皱在一起，看到周母打来的电话，她也不愿意接，丢下手机直接回房间去了。第3376章念姐：还行吧，一般得意周铮的二审判决结果很快出来了。还是20年零三个月，维持原判。判决结果出来这一天，堪堪到场的周母和周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国际大律师脸色都不好看。当庭提出申请终审判决。一般一个案子只要过了终审，那么基本上就定性了，不出意外不会再修改判决结果。京市九月中旬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昨夜连续下了一晚上雨，早上从法院出来，外面的天空还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似的，冷风阵阵。乔念在庭审结束跟秦肆一行人走出法庭，正顺着台阶往下，准备回家。一道声音就叫住她。 “你站住！” 乔念慢悠悠的停下来，回头就看到挣开律师的手，面色阴沉疾步朝她这边走来的周母。 “靠，她想干什么？”秦肆骂了一声，回头跟女生道：“乔妹妹，你跟妄爷先走，我来拦住这个疯婆子。” 他说着偏头看向一旁的骄矜男人，不忘催促：“妄爷，带乔妹妹先走。” 法院外面围了不少人记者，全是在等今天的二审判决的记者。记者们尽管不敢直接堵上来，却也都在几步开外架起摄像机和直播，尽职尽责的抓取新闻。周铮身份特殊，这次案子又涉及到成大师这种级别的大师，有人关注并不奇怪。只是记者比网上的吃瓜群众乖觉的多。他们可是认识今天停在法院外面的几辆车车牌号不一般，在京市能用连号或者同号的就那么几个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论哪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况且他们在跟这条新闻之前隐约收到过消息，这次案子背后还有叶家的手笔。京市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上撞，记者们知道叶家这尊佛的习惯，十分识趣地远远地拍个新闻就行。该报的不该报道的，他们心里有数的很。谁也不想惹事儿。秦肆也知道有叶妄川在，下面那些记者不敢乱写新闻，可是乔念毕竟在网上有一定名气。他还是怕有个别脑子不好用的记者拍到她被人在法院门口纠缠的画面。最主要的是，他怕周母发疯之下说出不该说的内容，比如隐世家族等…… 叶妄川用眼神示意女生。乔念站着没动，只抬起素手拉了一下鸭舌帽，浑身上下透出懒洋洋地态度：“我看她想干什么。” “想跑？没那么容易！”周母气怒之下走得很快，没几步路已经跑到他们面前，拦住乔念一行人的去路。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眉宇萦绕着一层黑气，眼底黑紫色很重，嘴唇也干涸开裂。要不是她改不了的颐指气使的神情，还真很难将她和之前在绕城意气风发的样子联系起来。 “说吧。” 周母恶狠狠盯住她：“乔念，你很得意？” 女生好像知道怎么才能气死人，挺懒散的‘啊’了一声，清透的眼眸正好跟周母对上。然后周母就听到一声气炸了的话。 “…还行吧！” ——你很得意？ ——还行吧。第3377章我等着看你跌下来的一天周母脑海中一根弦差点绷断，好在她掐紧手掌心勉强靠着疼痛拉回一丝理智。她眼神好似猝毒的毒蛇，张口伸出蛇信子。 “你得意不了太久！隐世家族的人已经盯上你了，你害死了她的接班人，女皇不会放过你！” 这些话宛如诅咒。周母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咒死在自己面前，也好过看到乔念那张吊儿郎当，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脸。 “她可不是好惹的人，像当初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向下手。你害得她颜面扫地，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周母努力扯动嘴角，挂起一个蔑笑。她看乔念的眼神俨然看一个死人，充满了轻蔑和同情。 “你以为周铮坐牢就毁掉周家了么？” “我告诉你，你将来只会比周铮，比我们惨一百倍，一千倍…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秦肆眉眼微动，马上就要张口给她怼回去。就听到女生挺淡漠的声音，问：“说完了？” 周母听到她还这么淡定，笑容凝固在脸上，可眼神依旧充满嘲讽意味：“你不用跟我装。”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乔念真搞不懂他们怎么好意思一次次上来质问自己。周父如此。这个女人也是这样子。明明他们是做错事情的一方，不过是让他们承担自己做过的事情的结果，他们就仿佛自己成了受害者。理直气壮地跑来找她。一次次的挑衅，语言攻击。她一向不惯着谁。既然周母送上门来拿聂清如说事，她干脆面对面跟她说清楚。 “她没理你吧？” 乔念语调漫不经心中透出早就看透一切的了然，一句话如同一根尖锐的钢针插进周母心脏，顿时将周母刺激的不轻。刚刚还跟她耀武扬威的女人刹那间眼神闪烁起来，竟然不敢跟乔念对视，眼神飘忽，声音也降了一个调：“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乔念懒得跟她浪费时间，言简意赅：“你口中的隐世家族和女皇既然那么厉害，怎么她叫你们来京市闹事，没说要保你们平安？” 周母面色刹白，似乎想到不好的事情，双手紧握成拳头，愤恨的盯着女生，仿佛她说破的不只是自己的期盼，还是对未来的希望。 “我压根没联系女皇！” 她只有靠着狠毒的咒骂才能安心：“我等着看你跌下来的一天！乔念，你会比周铮还惨！不止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拖累，就跟成大师一样，也是被你拖累。他们会一个个受伤，为你丢了命。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看着吧！” 叶妄川原本给足乔念自由，让她单独跟周母谈，甚至还替她拉住秦肆，不让秦肆掺和进去。直到这一刻。他眼神骤然暗下去，周身仿佛聚集起风暴，空气都冷下去几个度，径直打断还要发疯乱骂的周母：“周夫人，你别忘了自己儿子还有终审…20年只是正常量刑，要是情节严重的给个无期或者死刑也不是不合法。” 第3378章妄爷：给我女朋友道歉 “……” 周母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剧烈晃动，倏然望向他。叶妄川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蓝色这种纯粹干净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十分合适。看起来骄矜尊贵，甚至眉眼间有些青年独有的温和。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叶妄川这人不笑还好，如果他看起来很温和，很好说话，往往是他最不好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撞枪口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连秦肆、薄景行几个每每看到他这副表情的时候都会躲得八丈远，尽量不要火烧到自己身上，成为那个倒霉蛋。 “你有句话说对了。”叶妄川声音很远似的传来。周母浑身一震，心脏莫名战栗起来：“什、什么？” “周家不会因为周铮进去就跨了。”他居然还勾起薄唇，岑薄的眼皮微微上抬，瞳仁漆黑又深邃，上面好像还隔着一层浓雾，压根无法窥探里面的情绪。秦肆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频频看过去。妄爷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还卖关子？叶妄川注视着气势矮了一大截的周母，缓慢又认真地说：“但是你要是再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我保证周家明天就破产。” 周母嘴唇重重一哆嗦，张了张嘴，但喉咙因为恐惧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没跟自己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还有。” 叶妄川居高临下睨她。 “跟我女朋友道歉。” 周母心抖了一下，脱口而出：“凭什么？” 话音一出，她脸上马上露出后悔的表情，但是又碍于面子不肯服输。叶妄川倒是挺有礼貌，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心平气和跟她说话，只回头看了眼法院庄严肃穆的大门，收回目光时，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周家请来的律师匆匆忙忙跟了过来。 “你刚涉嫌在公众场合挑衅闹事，我现在报警，依法可以拘留你十天半个月。” 周母脸都绿了。 “十天半个月够周总那边开庭，周铮在服刑。怎么，你也不想去陪着周总？” 杀人诛心！短短几句话就把周母不可一世的脸打的稀巴烂。周母脸色由红到青再到白，最后变得铁青，又惊又怒又气之下，全身不住地发抖，指着叶妄川的手战栗不止：“你！” 她现在都不恨乔念了。完全把乔念抛在九霄云外，现在她快被叶妄川气死了。幸好周家的律师及时赶过来扶住她肩膀，迅速把她拉到一边去安抚，顺带给她讲清楚利弊。周母尽管气得半死，大概也被律师说清楚了利弊得失，知道自己这次本来想借着下面记者骂乔念几句出气的算盘打空了。并且还被人家抓住把柄可以送进去蹲几天。周母脑仁都在尖锐的叫嚣刺痛，可是为了几天后能出席丈夫的审讯，还得咬牙，一步步如同木偶般屈辱走到女生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对不起，刚才是我乱说的，你不要放心上。” 她说的对不起，那样子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压根不诚心。第3379章妄爷永远比其他人快一步乔念本来就不在乎她的道歉，更谈不上跟她计较有没有真心实意的道歉。只是叶妄川帮她讨回公道，她心头有了一丝慰藉和微暖。她压根没看周母一眼，转身就跟叶妄川和秦肆等人说：“走吧，回去了。” 她走在最前面，任恣的背影压根就没在乎下面那些对着她拍的镁光灯和镜头。就挺拽的。周母看着一行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她还站在原地。终于直起腰，重重的咬紧牙关，滚动喉咙跟律师道：“我们也走！” ** 叶妄川上了车就给温如夏打了个电话。 “我们在法院门口碰到点事儿，应该有记者拍了，麻烦帮我拦下照片和视频，别让人发出去了。” “叶少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温家跟叶家一向不算好。只是现在卫家跟叶家关系缓和下来，温如夏也因为聂弥的原因跟叶妄川一行人算是熟了。尽管两人之间差了十几岁，温如夏还是习惯性把他当成同龄人对待。丝毫没敢把叶妄川当成自己侄子温子虞那种二世祖。好歹京市年轻一辈中最出彩的人，温如夏对叶妄川感官挺好的，问这句也是出于好奇随口打趣了句。谁知道叶妄川这次挺给面子回答了她：“念念也在。” “OK。”温如夏瞬间敛起笑容，明白他的意思，表情也变得刚毅干练起来：“我会盯下今天的新闻，放心，绝对不会让不该流出来的东西发出去。” 乔念眼下算是大流量。网上热度极高。虽然这一年多她作为追光或者清大镇校之宝几乎没怎么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可人气摆在那里。跟她有关系的小道新闻都容易引发讨论。小众圈子的讨论很容易变成热搜，然后成为大新闻。温如夏知道乔念最近似乎在独立洲那边，应该是手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热度越低，越少人关注越好。 “那个曲子……”温如夏答应帮忙后，想起自己通过聂弥拜托女生的事情。话说一半，她自己手撑着下巴又笑起来：“算了，我到时候自己跟她说吧。” 她说的是问乔念新曲子的进度。叶妄川那头给她挂了电话。温如夏就用内线电话叫进来助手，跟助手交代了一番，让去媒体群打声招呼，让别乱发今上午的新闻。幸好她这边提醒的早。还真有几个小网站想用乔念博取流量，正准备把早上拍到的法院门口拉扯的视频悄咪咪的放上去。倒不是直接用视频做文章。而是希望看新闻的人通过这个视频关注到自家报社，进而达成给报社账号引流的效果。温如夏在新闻界地位非凡。她这个警告先放出去，效果很好。原本还想冒险蹭热度的几个小网站自己就偃旗息鼓，把周母提起隐世家族还有跟乔念起争执的那段视频删掉了，只是单纯地报道了这起案子的二审结果…… ** 叶妄川有先见之明的先找了温如夏摆平了那些记者，才让顾三开车回了莱茵。第3380章独立洲的电话乔念回来以后就找了个沙发一角坐下去，似乎在给谁发消息。 “乔妹妹，你说这个周家不会再整出幺蛾子了吧？”秦肆跟她说话都没听到。一直低着头在玩手机，手机屏幕莹白的微光照在她脸上，睫毛根根分明的黑，衬得女生皮肤愈发的白。秦肆在那里絮絮叨叨半天，都没听到乔念回他。撇过头一看，人家往沙发一靠，双腿交叠放在一起，周身都是玩世不恭的气息，好像压根没听到自己说话。 “……”他顿时有些郁闷，不由得加大声量喊了声：“乔妹妹，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乔念这头刚回完季南的消息，勉强抽空，黑白分明的眼眸睨他一眼，挺散漫的：“哦。你在说什么？” “……” 她放下手机，还挺有礼貌：“我没听清楚，要不你再说一遍？？” “……” 她压根就没听好么！秦肆这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无力地抬起手，在乔念面前摆了一下，有气无力道：“没事儿。” 乔念认真看他眼。秦肆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她就当他真没事儿，‘唔’了一声，继续低头看季南给她心回过来的消息。乔念一目十行扫完，隐隐皱起眉头，表情变得凝重许多，拿起手机起身往二楼走。她在路过秦肆的时候，专门说了声：“我去打个电话。” “这里不能打？没信号？不可能哦？”秦肆诧异的看她，还不忘翻看了下自己手机上面的信号。果然。满格。乔念细长的手指摁着眉心，没跟他过多解释，只说：“独立洲的事情，我先问清楚再跟你们说。” 秦肆本来在专注摆弄自己手机，听到她轻声解释，顿时明白她为什么要上去打电话了。于是他很识趣说：“行，你先忙。” 乔念就上楼去给季南打电话去了。 …… 厨房里。顾三刚泡了一壶茶出来，就看到客厅里只剩下秦肆一个人。他走过去，俯身放好茶具，奇怪道：“妄爷去书房跟老爷子汇报二审结果，乔小姐人呢？怎么也没在这里。” 秦肆幽幽的叹口气，向二楼努嘴：“也在打电话。” 顾三给他面前放了一杯茶，满脸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他还是很克制的没有多嘴去问。秦肆是个憋不住的性格，再加上顾三本来就是自己人，他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独立洲的事情。” “独立洲？” 顾三微微惊讶。难不成独立洲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秦肆去过几次独立洲，不过自身在独立洲那边没有势力，对独立洲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些。他英俊的面庞少见的没有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多了份严肃和凝重，抬手拿起顾三泡的茶，看着杯子里茶叶沉浮，说道：“恐怕那个老妖婆坐不住了。” 顾三一怔，立马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妖婆’身份，当即沉了沉眼，也不说话了。第3381章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二楼。 “怎么回事？” 乔念已经打通季南电话，顺手关上门。她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哪怕相隔万里，季南听到她的声音还是镇定下来。 “他一周前回来的，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独立洲。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回家，可是没见到他人。当时我也没在意，毕竟他才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乔念找到椅子拉开，垂眸问：“然后。”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去老宅找他，无一例外被他的人拦下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到他人。” 季南说不出复杂的心情。他现在就在老宅外面车上接的乔念电话：“不止是我，他回来一周多不见任何人。你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有些人仗着辈分没少闹事…按说他回来肯定会处理这些人，我也没见他处理。总之…很奇怪！” 乔念捻着手里面的铜质打火机，眼眸微闪，也同意他说的话：“确实很奇怪。” 季凌风回来一周却不露面，也不见任何人，甚至连季南都不见，这就很奇怪… 只是她又不是季凌风肚子里的蛔虫，和季南一样不清楚季凌风到底想干什么。 “对了，你什么回来？”季南现在已经知道乔念是他妹妹。虽然以前是做兄弟在心中，现在成了妹妹，他反而不算自在，起码每次跟乔念单独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说着说着说到生活上的事情时，就不大自然了。是那种想关心一下，又觉得不知道从哪儿开口。噎在肚子里吧，又觉得会不会让乔念误会他太冷漠。总之季南还没摸索好到底应该怎么当哥。乔念‘啪嗒’一下打开打火机，上面窜出幽蓝色的火焰，火焰像是在跳着危险的舞蹈。她精致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疲懒厌倦，半眯起眼眸，声音里听不出多大的情绪：“再过几天。” “…我这里还有点事要收尾，等结果出来，我就回去。” 她说的是周铮终审判决的事情。叶妄川说过。周铮这次事件性质恶劣，所以会缩短庭审间隔时长，加快出终审结果。不用问，这后面肯定是叶老爷子的手笔。大概需要8-10天。季南应了一声，倒是没催促她回去，只是沉默片刻后，突然问起来：“我最近在独立洲听到过不少你那边的消息。你跟她杠上了？” “嗯？谁？”乔念一时没意识到他的意思。主要她没往那边去想。季南干脆道：“你外婆。” 季家上一辈关系十分狗血复杂，导致这一辈也是乱七八糟。比如聂清如和季无隼既然是合法夫妻，却只有一个女儿，季情。季凌风作为季家这一代的族长却只是季无隼在外面找的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要不是聂清如生产时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以季凌风的身份原本是不会被接回家族。后面季无隼将季凌风接回季家，挂名在聂清如名下，谎称是婚前跟自己生的孩子。第3382章季家的复杂关系季南作为季凌风的独子，按照身份来说也该叫聂清如一声外婆。可是按照血缘来说，季家现如今只有乔念跟她有真正的血缘联系，只有乔念身上才流淌着她的血脉。所以季南说的是‘你外婆’，而不是‘我们外婆’。乔念眉头夹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算好：“算是杠上了吧。” “你…”季南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爽快，一时半会儿不晓得该怎么劝她，好片刻才说：“你跟她有血缘关系，她是你现在世上活着的为数不多的长辈之一，你该跟她好好沟通一下。以你们两个的关系，实在没必要闹成这样子。我听说你还把她养的弟弟逼死了？莫非是为了…姑姑。” 姑姑两个字，季南一开始有些说不出口，说出口后，又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困难。他以为聂清如跟乔念之间只是有亲人常见的误会。比如聂清如过分宠爱娘家弟弟，对乔念和乔念的妈都没有那么好，所以乔念才会对那个聂启星出手。尽管季南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唐，乔念也不是那种会为这种小事去找茬的人。可是季南想来想去，想到乔念毕竟还年轻，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外面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你应该清楚。你…要不好好跟她谈谈，真没必要闹成这样子。” 他劝乔念一方面是不知道季情的事，二来是真心实意为乔念考虑，考虑聂清如本身只剩下乔念一个后代。以聂清如的身份，乔念跟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季南这才劝了这几句。 “当然我只是说说，具体决定权还是在你。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站在你这边。” 这才是他最想说的话。也是当时生死一线的时候，季凌风逼着他发过誓的承诺——要照顾好妹妹，弥补他一生的遗憾！乔念本来听到聂清如的名字就涌起一阵无名烦躁，可是在听到季南细细碎碎的替她打算时，那股子无名的烦躁又被轻轻的抚平下去。她摩擦手中打火机，看着火焰一会儿燃烧一会儿熄灭，终于慢吞吞的说：“我跟她之间的矛盾比你想象的还要深。” “你们……” “我还没查清楚，等我调查清楚了会告诉你。”乔念打断他的话，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季南隐约察觉到里面的内情很复杂，于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她生活上的事情。两人简短的聊了几句，季南就打住声音，好像是有人来找他。 “我晚点有时间再给你打。” 他跟乔念说了声，就匆匆挂了电话。乔念慢慢放下手机，将打火机收回卫衣口袋，眉头蹙起，回想着季南在电话里跟她说起的季凌风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又拿起手机给简妗发了个消息过去。 [Q：季凌风怎么回事？] 手机那头暂时没有回应，大概是简妗还没看到消息。乔念就拿起桌上的东西，起身先下去了。第3383章要抓住猎物就不能打草惊蛇与此同时。非法区天宸总部。简妗并不是像她想的一样没看到手机消息，反而第一时间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只不过简妗看完消息后，表情有些复杂低落，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而已。偌大的顶层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刷刷声。简妗自己看着手机呆了一会儿没有动，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看向伏案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乔问我了。” 黑色沉闷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男人看起来实在出众，周身气度不输给叶妄川，并且有种脆弱的昳丽。比起叶妄川的骄矜，他更像是一个温柔至极的男人。只可惜只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陆执实在不算温柔，反而是温柔的另外一个极端——极度残酷。他在听到乔这个字时，手里握着的笔就停了下来，只顿了几秒，又重新开始审核面前的文件。好似对这些都不关心：“问你就问你了，又不是问我。” 瞧瞧这话说的！要不是简妗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压根就听不出来他对人家有意思。简妗尽量让自己口气听起来平和一点，强调道：“要是乔知道季凌风的情况，一定会很难过。” 陆执啪的放下钢笔，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她，唇角的那丝弧度都没了，看起来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跟我有关系吗？” 简妗被他噎住，缓了口气才继续说：“你不帮忙？” 陆执坐在轮椅上，将手静静的搭在膝盖上，他腿上盖着一条毛毯，毛毯下的双腿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好像死了一样。他垂下眼睫毛，抓住腿上的毛毯，手背青筋鼓起来，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她要真撑不下去，自己会来找我帮忙。” “……” 简妗都不晓得怎么吐槽他，十分无语的反问他：“你认为以乔的性格，她会开口求你帮忙？” 就乔念的性格，哪怕跟聂清如闹得天翻地覆…只怕也不会找老大开这个口，所以他压根就没想清楚重点。重点是——乔就不是那样子的性格！这一点老大那个情敌可比他明白的多，从来不搞这些幺蛾子。偏偏老大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在这方面的性格总是格外的扭曲固执，一根筋走到底。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乔开口求你帮忙？”简妗真想不明白这个。陆执没回答她，还是那句话：“她要真需要我帮忙自己会跟我开口。” 他拒不配合，简妗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陆执这时倒是提起来别的：“对了，我让你帮我盯得那个人有动作了吗？” 简妗提起正事总是变得格外的认真，她眨了下眼睛就想起来陆执说的是谁，马上说：“还没有。” “那就继续盯着她。”陆执笑了笑，明明看起来那么斯文温柔，骨子里却凉薄又残忍，笑容压根不达眼底，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慢条斯理的说：“要抓住猎物就要有足够的耐心，不能打草惊蛇。” 第3384章我给他慢慢调理也许能多活几年简妗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老大，你追乔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陆执看了她眼，沉默没回答。 “行！”简妗给他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 所以天天让人家给你朋友圈点赞，然后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就是耐心的不打草惊蛇？？陆执看了眼她给自己竖起的大拇指，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赶紧去办吧。” “那我不打扰你了。” 简妗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聊，很识趣的主动出去。顶层办公室的门关上，盘踞一层的办公室归于寂静，只有光影照射进来切割出一块块忽明忽暗的影子。陆执就端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眸色浮沉，紧绷的唇角微微松弛，才伸手拿起抽屉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仲老。”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空间里陆执的声音被无限拉扯放大。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病人……” ** 药剂协会仲一流的实验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张扬的怪老头正在打电话：“啊，你说的那个人啊。我不是说让你把他带来给我看看吗？你怎么还没带过来。” 他的实验室不大。里面摆满各种瓶瓶罐罐，一旁架子上五颜六色的试剂在试管里冒泡泡，地上也是散乱的草稿纸。那些外面求都求不到的一些还在研发的药的配方被草草丢在地上，实在是太过随意。实验室里除了仲一流外，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学徒。其中一个就是跟乔念比较熟悉的罗伯特。他们正在检测一个据说可以抑制癌症的特效药，药剂实验刚进行到一半，大家都还在等结果。仲一流在药剂研究上十足狂热，很少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停下来，更别提接电话这类琐事。但是这次他在看到来电时，却没有跟往常一样马上气哼哼的关机，再骂骂咧咧一大通。实验室一些不大了解情况的人非常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没有生气的接了起来，还跟对方聊得不错。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错’也就是一会儿，短暂的和谐后，仲一流突然生气的大声说。 “他这种身体状况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想什么呢？想死？我不救一心求死的人！浪费时间浪费药。” 实验室里静若寒蝉。大家都不敢出声。唯恐自己惹到这位出了名脾气不好的会长。仲一流做事一向无所顾忌，哪怕在接电话中也没有刻意小声一点。他眉头紧锁，鼻子用力瓮动出气，看得出他气得够呛！手机那头的人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的。仲一流怒容稍顿，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看，起码没有再跟刚才一样生气，缓了缓声调，没好气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从你发给我的那些检查报告来看，他身体糟糕到极点，具体要怎么治疗，还得让他本人过来我这边，我给他慢慢调理也许能多活几年。” 第3385章老师，这个病人到底是谁呀？他说的已经足够客气。要不是对面是陆执，他可能说话还要不客气一点！只是陆执在他这里治疗了这么多年，因为腿疾等原因，哪怕外面的人十分害怕恐惧陆执，他却打从心眼里把陆执当成自己的晚辈，比起对待其他人要多三分耐性。实际上仲一流记得陆执给他看得那些检查报告。那人身体已经强弩之末，如烧到尽头的蜡烛，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你现在让他回去，光靠着我的药吊命，也不知道能吊几天。” 仲一流尽量缓和的语气还是十分生硬，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病人。就像他说的一样。救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无疑是浪费医生的时间和精力，还浪费那些辛苦研发的药。他绷着脸，其实有些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不肯过来？你没把我的话告诉他？” 听到手机那头否定的答案。仲一流明白就是那个病人自己没有求生欲，他脸色顿时又差了些许，拿着手机气哼哼的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语气再度差起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只是医生，不是神仙。他自己不愿意好好治疗，除非我是神仙，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陆执跟他说了声谢谢，又问他要那款特效药。仲一流深呼吸尽量压下火气，皱起眉头，又烦躁又不愿意的说：“回头我让人给你邮寄过去。” 他似乎不愿意再管那个不听话的病人，问都懒得问一句，就火急火燎的说：“我还在忙，先挂了。” 他也不管陆执还有没有话要说，挂了电话，就把手机丢回去。他用的老式砖头机，胜在结实经得起摔打。平时他也是这样子接完电话就把手机随手一丢，要找的时候再找出来用，十多年了，这个手机都硬挺的没坏。仲一流本来也只用手机打电话看短信，他是个恋旧的人，就没有换新手机，一直用的这个老式砖块手机。他挂了陆执电话还是一肚子气，回头一看实验室好几双眼睛偷看自己，就板着脸训斥他们。 “看什么？手上的事情都做完了？” “……” 大家赶紧埋头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仲一流想起答应陆执的事，回头叫了自己学生一声：“罗伯特，你等下去吧NO.88634药寄一些给非法区。” “好的。”罗伯特习惯帮他处理这些琐事，马上问他：“老师，这次寄多少？” “寄……”仲一流手摁在太阳穴上，难得心烦意乱：“随便寄点吧，反正活不了多久了。” 罗伯特见他如此心烦，就轻声打听了声：“老师，这个病人到底是谁啊？” 特效药NO.88634，这种药本身已经不能单纯划分在药剂范围内，更像是兼具毒药的效果。这是一种濒死的病人始终的强效刺激性药物，靠着强力的刺激延续病人的生命。它本身不能挽救病人生命，哪怕有延续生命的作用，可也变相的腐蚀和加速摧毁病人的五脏六腑功能，因此这种特效药被禁止在市面上流通。第3386章今天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它本身不能挽救病人生命，哪怕有延续生命的作用，可也变相的腐蚀和加速摧毁病人的五脏六腑功能，因此这种特效药被禁止在市面上流通。药剂协会之所以还有这种药，是仲一流觉得这个药副作用强大，很有研究价值。他想不明白怎么有人用毒药续命，还不愿意来治疗。如果单纯只是不想活了，又有什么必要千方百计的用这种药来续命？真是矛盾极了。 “我也不知道。”仲一流何尝不觉得这人矛盾极了，他跟罗伯特几乎一样的想法：“我除了看过他的病理报告外，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个人，连照片都没有。” 他一开始暴跳如雷不愿意开药，觉得陆执这个做法太不尊重医生。可是陆执后面跟他解释了很久，是对方不愿意露面，哪怕不吃这个药，明天就死，也不愿意让他看到真面容。对方搞得这么奇怪，仲一流反而来了点兴趣，然后给了药，叮嘱陆执转告那个病人可以来药剂协会，由他亲自帮忙调理治疗，他不能保证治好，起码可以让那人多活几年…… 正常人听到这话，怎么也该心动吧？啧！仲一流想到陆执刚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事情，心里跟猫抓似的痒极了：“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病人，脑回路跟过山车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把死了后的尸体送给我，我回头解剖开他脑子研究下，看看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说的分外心动，还用手摸着下巴，使劲的摩擦下巴，恨不得今天就把‘病人’拿来解剖了。罗伯特一阵无语，赶紧对自己老师道：“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药，把它寄出去。” “去吧。” 仲一流还沉浸在解剖脑子研究的想法中，挥挥手让他先走。罗伯特都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走到他面前，想起什么来似的说：“对了老师，还有一件事忘记跟您说。” 仲一流勉强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出来，疑惑地看他一眼。罗伯特不是喜欢卖弄的人，马上就说：“独立洲季夫人联系您，想让您帮忙看个病人。” “怎么又是看病？”仲一流蹙起眉，呢喃了句。罗伯特也很奇怪。他们药剂协会还是以药为主，平时也有人找到他们想让老师帮忙看病，可一般都是求药性质的看一看。仲一流好歹知道谢韵，态度还算温和问：“她有没有说看哪个病人？在哪儿看？” “…她没说病人名字，说是不方便透露。希望您能通过检查报告帮她看看病情严不严重，开药治疗下。” “……” 仲一流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罗伯特尴尬的再说了一次。仲一流脸黑下来，麻溜的摆手：“不看！” 他这里又不是算命摊子，天天不给他看人，就给个‘生辰八字’让他开药，把他当什么了！他又不是神仙！罗伯特见他气得回头就去看实验的试管去了，站在原地挠挠头，想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出去找药去了。第3387章季南：你能不能提前回来？他只负责转达，老师不愿意看，自己也没办法，只得回头给独立洲季夫人那里回个电话说一下。 ** 另一边。谢韵还没接到罗伯特的电话。她这几天疲于应付上门打听的各个长辈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保养的极好的脸庞爬上了疲惫的细纹。 “三叔他们走了？” “嗯，刚走。” 谢韵刚睁眼，入目就是一杯递到面前的温热水。她目光往上移，就看到从老宅回来的季南站在她面前，正举着这杯水示意她喝点水。谢韵疲惫的神色缓和些许，从他手里接过水杯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稍微抚慰她疲惫不堪的心。 “今天又没见到你爸？” 季南往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嗯，没见到。” 谢韵捧着水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沉默片刻说：“放心吧，总有天会看到他。” 季南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看向她：“那些人天天来家里找你，要不你就不见了。要不天天这样子应付他们，你也太累了。” “不行。” 谢韵好歹名门出身，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努力活动麻木的脸。 “你爸突然回来，又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要是连我也不见这些人，那些人只怕要起歪心思了。” “季家现在这么个情况…”谢韵睨他眼，有些无力的说：“你要是当初进了第一研究所，没学金融专业，也许还没这么糟糕。” “…可眼下你爸不出面，你又压不住场子。我只能先稳住这些人，免得他们又弄出幺蛾子来。” 她说的是实话。季凌风失踪这段时间，季家内部没少闹出矛盾，各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暗地里使劲儿。之前还差点闹出让季子茵成为季家下一任族长的闹剧。这下季凌风突然回来，这些曾经闹事的人肯定心里惴惴不安，找她打听打听还好，要是因为害怕搞出幺蛾子…… 谢韵光是想想都心累。 “哎。”她由衷叹口气：“也不知道念念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时候要是她在就好了。” 乔念不是季家的人，也一直没有答应要回来。可是季家这些老一辈的人就是怂她。乔念要是在独立洲，这些人起码会收敛一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看季凌风一直没露面，越来越蠢蠢欲动。季南刚跟乔念通过电话，所以知道乔念什么时候回来，接嘴道：“她快回来了。” 谢韵看他一眼，没来得及问他怎么知道，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手机在振动，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迅速起身，躲开季南往卧室走去：“我回房间休息，你自己在外面玩会儿。” 季南看到她好像是要去接电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避开自己，可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季南簇了簇眉头，掏出手机翻出联系人的那个空白头像编辑了个消息发过去。 [J：你能不能提前几天回来。] 第3388章我怀疑季凌风出事了季南看到自己发过去的那条消息后面出现了已读字样，心里紧绷的弦略微松懈下来，回房间去洗澡，等着乔念给他回复。 ** 京市。莱茵公寓。叶妄川这套复式公寓装修的十分低调奢华，处处透露出生活气息，算是这位爷从小到大那么多套房子里面最像有人住的地方。乔念给季南打完电话，在楼上坐了会儿，顺带瞄到桌上写了一半的曲谱，想起答应聂弥的事情，就打开电脑尝试着写了一会儿。效果一般般。她咬着笔盖，在纸上涂鸦了半个多小时，没什么灵感，就去盥洗台冲了个冷水脸下去了。楼下客厅叶妄川也跟叶老爷子汇报完刚出来，顾三在给他重新泡茶。乔念下来的时候，顾三刚把泡好的热茶端出来，就看到从楼梯下来的女生，兴冲冲问她：“乔小姐，您要热茶不。” “要。”女生身上裹挟初秋的凉意，穿过沙发上的两人找了日常最喜欢的位置坐下，懒散的窝在那里，跟猫似的偏头注意到从书房出来的男人，随口问道：“你跟叶爷爷说了什么？” “就跟他说了下这次二审的结果，顺带问他什么时候安排终审，好尽快把这件事了结了。” 叶妄川看她额前头发丝还沾惹水汽，伸手过去用指尖拂过那滴水珠，指腹还碰到女生额头，只轻轻一下，又很快收回手。他身上有种野羚羊般的桀骜不羁，偏偏这份不羁很巧妙地克制在骄矜持重的表象下。这种温和的表象让叶妄川平日里看起来都懒懒散散，好似对周围的事情都提不来兴趣似的。就好比现在，他穿着浅色毛衣斜斜的靠坐在沙发上，棕色皮质沙发跟他好似完美融为一体。他斜飞的眉眼明明张扬出独一份的矜贵威压，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