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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呢。我当时都听见了,他们说这是穷鬼送的腌货,都放烂了,放在府里也是占地方,这才送与我们。就是姑娘您心善,才被他们胡乱唬了。” “胡说。”陆瞳斥道,又转身冲祁川歉意开口:“丫头不懂事胡言乱语,还请祁大人当作没听见。” 祁川闻言,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冲他们二人笑了笑,适才离开。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范府的大门后,陆瞳才收回目光。 她转身唤银筝:“走吧。” 银筝笑嘻嘻跟了上来,语气有些得意:“姑娘,我方才演得好吧?” “好。” “那是自然,”银筝越发高兴,“我虽不如姑娘您聪明,可这演戏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 在欢场挣扎度日的姑娘,别的不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还是要有的。 银筝说完,又喃喃道:“这样挑拨,就是不知那祁川听了,此刻心中有没有怨气。” 陆瞳不置可否地一笑。 怨气……自然是有的。 明明才华本事都不比范正廉差,却因为出身,永远屈居人下。本应该在仕途上大展拳脚的人最后却沦为在范府中打杂的下人,而始作俑者却踩着自己功劳一步步往上爬,将他的价值压榨得一点不剩。 她若是祁川,她也不甘心。 祁川是个忠仆,所以这么多年里,他任由范正廉拿着他的政绩升迁,对范正廉扣着他只做一个录事忍耐不提。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勤勤恳恳忠心不二的得力手下,也许内心也会积攒多年的不甘与怨气。之所以到了如今都一言不吭,也许依仗的内心的“道义”。 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毕竟当年祁川家贫无路时,是范家资银令他进了族学。 这样一点点挑拨当然不至于让祁川立刻对范正廉倒戈相向,她只需要在祁川心中埋下一根刺。至于这根刺究竟会长到何种地步,就要看范正廉这些年对祁川的“照顾”了。 虚妄的“兄弟之情”与“主仆之情”迷惑了祁川的眼,那她就一点点戳破这个假象。 陆瞳嘴角扯出一抹极轻的笑容。 毕竟,他二人这段脆弱不堪的“情分”,本身就已经充满漏洞了。 又走了一段路,陆瞳二人回到了西街。 银筝拿帕子擦过额上的汗,问陆瞳:“姑娘热不热,要不要去买杯浆水?” 虽然街口新开的铺子甜是甜了点,但这样的天喝上一杯李子冰酪是挺解暑的。 陆瞳想了想,同意了,银筝笑道:“那我去问问杜掌柜和夏姑娘要不要一起。”说罢朝前小跑了几步。 陆瞳跟在后面。 正是晌午时分,日头直喇喇倒在大街上,每一处都是热烘烘的。门口那处枝繁叶茂的李子树下将医馆牢牢罩入一片阴凉。平日里这个时候太热,整个西街几乎不会有客人。 今日却不一样。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小巷处走出来,走进了仁心医馆中。 陆瞳脚步一顿。 银筝见状,顺着陆瞳目光看过去,惊讶开口:“那不是杏林堂的文佑吗?” 杏林堂的伙计文佑从小巷中走过,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陆瞳已认出他来。毕竟前些日子,这位伙计好几次趁杜长卿不在时来医馆找陆瞳,话中几次暗示陆瞳可去杏林堂坐馆,杜长卿所付月银,杏林堂可给双倍。 不过都被陆瞳拒绝了。 银筝看了看走进医馆的人,又看了看巷口,神情有些奇怪。 “刚刚那不是夏姑娘么?文佑找夏姑娘干什么?” 夏蓉蓉又不会医术,总不能是找夏蓉蓉去杏林堂坐馆吧? 陆瞳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轻声道:“走吧。” 最新网址:www.xinbqg.la 第六十八章 兔尸 最新网址:www.xinbqg.la 日子平静如流水般过去,医馆门口的这点小意外,并未被陆瞳放在心上。 转眼就是立秋。 陆瞳每日依旧很忙,进了秋日,来买“纤纤”的人少了许多,但买“折桂令”的人却多了起来。 “折桂令”是陆瞳新制的一味药茶。 再过不了多久,八月初一是梁朝的秋闱,儒生下科前难免紧张,一些人就去医馆买些明目清心的药茶以振精神。陆瞳顺势做了一味新药茶,名叫“折桂令”,取“蟾宫折桂”的吉兆。 新药茶虽配得不如“春水生”和“纤纤”惊艳,但冲这名字,还是有大把大把读书人前来购买——每年这时候,万恩寺上求学业的佛殿都快被挤垮了,大事临门时,信吉兆的人比不信吉兆的人多得多。 陆瞳把两包红纸包好的折桂令交给银筝:“这个送到鲜鱼行的吴有才家中。” 鲜鱼行的吴有才次次落第,时时下场,陆瞳猜测他也会参加今年的秋试,特意为他留了几包。 银筝应了,接过药茶就要出门,被阿城追上来拦住:“银筝姑娘等等。” “怎么了?” “现在去见吴大哥,恐怕不是时候。” 陆瞳一顿,看向阿城:“可是出了什么事?” “您还不知道吗?”小伙计挠了挠头,“吴大哥的母亲……前天夜里走了。” …… 夜里天气凉爽了许多。 立秋后,常有一阵一阵的小雨,入夜后时有凉风,吹在人身上,生出几分清寒,好似一夜间就冷了下来。 院中清寂如水,檐下灯笼的光朦朦胧胧,洒下一片照在院中人脸上。 年轻姑娘坐在石桌前,用力捣着面前银色罐子,秋风拂过她发梢,将那张脸映得格外柔和皎洁。 银筝坐在杌子上,一边叠着手中丝绢,一边看着正捣药的陆瞳出神。 白日里阿城说起吴秀才母亲的丧讯,银筝还以为陆瞳会去瞧一瞧吴秀才,毕竟这些日子,陆瞳隔段日子就让银筝给吴秀才送些温养药材,看上去对吴秀才母亲的病情颇上心。 虽然并不理解为何陆瞳要对一个贫苦儒生另眼相待,但银筝看得分明,陆瞳是真心关心吴秀才家中景况。然而直到现在,陆瞳也没有提起过要去看望吴秀才,甚至连挽金也没送——连杜长卿都送了两匹绢帛。 不应该啊,难道是另有打算? 心中这般胡思乱想着,银筝手上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纱帕落在地上也没发现。 倒是陆瞳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银筝一个激灵回神,忙捡起地上纱帕,到嘴的“吴秀才”三个字咽了回去,想了想,伸手指向檐下的一簇萤火:“我刚刚在想,京城里的萤火虫真是漂亮。” 陆瞳瞥了檐下一眼,在那里,一团碧色萤点在夜里明明暗暗。 这是阿城逮来的萤火虫。 小孩儿淘气,央银筝用细纱线缝了个四角包,四角都缀了细碎风铃,将捉来的萤虫全放了进去,挂在檐角,一到夜里,熠熠生光,真有点《晋书》中所言夏月集萤映雪之感。 可惜这里没有读书人。 银筝笑着问陆瞳:“姑娘家乡也有萤虫吗?” 陆瞳摇了摇头。 常武县贫远,她小时候只在书里见过萤虫。 不过,落梅峰上萤虫却很多。 许是因为在山上,地势高凉,一过大暑一候,腐草为萤,整个山头都是碧光。 她在坟岗里替芸娘寻试药的死囚尸体时,常在乱草间看到一大团一大团的迷离冷光,若鬼火茔茔。 那时她倒没有半分觉得诗意浪漫之类的想法,只觉诡异,恨不得将双眼闭上赶紧逃开。 没料到如今再看这挂在檐下的萤虫囊袋,竟会有恍若隔世之感。 银筝将最后一方丝帕叠好,也不起身,索性托腮看陆瞳捣药。陆瞳的小药锤落在银质药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静寂夜里分外清晰。 陆瞳有两只药罐,用木药罐时多,用银药罐时少。今日她用的是银药罐,罐子上刻满繁复花纹,月光落上去,银光闪烁,宝色辉煌。 陆瞳落下最后一锤,把药锤留在罐子里,银筝知道她这是做完了。 陆瞳抱着罐子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院子里逡巡一转,目光最终落到角落里半人高的竹筐之上。 她走过去,打开竹筐,从竹筐里拎出一只眼圈乌黑的白兔子来。 兔子是前些日子杜长卿买的,说是在官巷肉铺里看见有姑娘在卖兔子,姑娘长得清秀身世凄苦,杜长卿怜悯心一起,就把那一筐兔子全买了回来。 买回来后这些兔子也不知如何处理,银筝和香草不会做兔肉,索性就养在院子里,夏蓉蓉和香草每日会来喂这些兔子。 陆瞳垂眸盯着手中的兔子,兔子两只耳朵被她拎着,腿在空中胡乱蹬弹,她看了看,就带着兔子和药罐去厨房了。 平日里陆瞳都在院子里做药,用厨房做药时,她都不许银筝跟着。银筝揉了揉膝盖,将刚刚缝好的丝帕摞在一起,进屋好把这些丝帕装在箱子里。 夜深了,外头很静,秋夜寒风落在窗户上,将窗户吹得轻微作响,整个盛京笼在一团墨黑中。 厨房里,陆瞳抓着那只兔子,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银药罐就放在案板旁,里头药草被捣得稀烂,乌黑一团覆在罐壁上,缓缓流下,只在其中留下一道道污秽影子,莫名诡异。 陆瞳低眉看了那兔子一会儿,突然朝罐中伸手,掏出一大把乌黑黏液,塞进了兔嘴中。 兔子嘴里陡然被塞了一大团莫名污物,登时剧烈挣扎起来,陆瞳紧紧抓着兔子耳朵,直到那些乌黑黏液被咀嚼得差不多,她松手,兔子从她手里逃走,一落地得了自由,立刻在厨房里跑动起来。 她静静看着那只兔子。 一刻、两刻、三刻。 兔子四处嗅闻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不再继续朝前跑动了,像是喝醉了酒般摇摇欲坠,紧接着,身子朝旁一歪,半躺在地上,似乎想努力爬起来,四只腿费力蹬着,但渐渐地不再动弹。 从兔子嘴角慢慢溢出一丝乌迹,一双瞪大的血红眼睛格外悚然。 死了。 这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兔子,死了。 夜色惨淡,小厨房中残灯昏暗,一位女子,一只死去的兔子,这样静静地对视,凄迷又诡艳。 正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惊呼:“啊——” 陆瞳目光蓦地一寒,猛然回身,厨房门口处,夏蓉蓉手里提着一盏灯站着,正惊惶不定地望着她。 平日里这个时间,夏蓉蓉早已睡了——夏蓉蓉珍爱容颜,坚信早睡可使女子容光焕发,从来睡在亥时前。而现在已过子时。 陆瞳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夏蓉蓉像是被吓着了,脸色苍白,下意识答道:“香草摔了一跤,我来厨房找点水。”她飞快瞥了一眼地上的兔子,像是不敢细看般赶紧移开目光,颤声问陆瞳:“这只兔子……” “这只兔子误食了有毒药草,所以死了。” “这、这样吗?”夏蓉蓉说着,目光又迅速扫过陆瞳的手,陆瞳的左手,被方才银罐中的草药浸染成乌色。 陆瞳看着她:“不是要找水?” “哦……是。”夏蓉蓉慌忙应了,适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赶紧拿着盆舀水去了,待盛满水,夏蓉蓉端着水盆出去,路过陆瞳身侧时,手抖得厉害,差点打翻了水盆。 陆瞳冷眼看着她端了水盆出去,直到她进了院里自己的屋,门隙后的灯火被合上,外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她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死去的兔子身边,将兔子提了起来。 …… “太可怕了,你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进屋,夏蓉蓉就将水盆往旁一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香草吓了一跳,不顾自己膝上刚刚摔倒留下的擦伤,赶紧起来将夏蓉蓉扶到床前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夏蓉蓉白着一张脸,目光满是惧意,“我刚刚在厨房里看见了陆大夫。她、她……”夏蓉蓉一把抓住香草的手,“她毒死了一只兔子!” 香草愕然。 “是真的!”夏蓉蓉生怕丫鬟不信,语气更加急促,将方才所见和盘托出,“我进去时,她手里的毒药还未洗净,就站在那只死兔子前,盯着尸体,像个怪物” 香草被她的形容也骇了一跳,不过仍保持一丝理智,“说不定陆大夫只是在试药?” “不可能!什么药能把人毒死,况且你没瞧见她方才看我的眼神……” 夏蓉蓉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惊动陆瞳时,陆瞳回身看她的那一眼。有别于平日的温和从容,女子藏在灯火的暗色里,一双眼睛沉寂冷漠,看她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没有任何情绪。 她忽得打了个冷战。 “不行,这里不能呆了!”夏蓉蓉一下子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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