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看了看谢立铭。 谢立铭额间的抹额,身上的蜀锦,皆是她嫁妆之物。 那百福绣纹的布料,原是她打算在昭宝儿成婚时做的衣裳。 如今却穿在了谢长勋与表妹的私生子身上。 这是她带着万贯家财,年轻时选定的人。 心疼她产后身子亏虚,主动服食绝子药。 他服药后腹痛,她便一路跪到京城有名的圣手家门前,只为求得一帖药剂。 她帮扶谢长勋拜见父亲故旧,帮他展现谢家清流的底蕴,让他能够毫无忧虑地扶摇直上,官至三品。 这一切信任与依赖,换来的却是自己多年的委屈、母女俩险些丧命的阴谋。 顾清莹自觉对谢长勋无话可说。 夫妻一场,她尽力了,他却服假药换取她的信赖,更暗中与表妹暗度陈仓,生下私生子,还放在府中,堂而皇之地花用着她的嫁妆之物。 今日起,她对他只剩下纯粹的恨意。 “谢长勋。” 顾清莹一开口,院内静下来。 尉茂沉冷地瞪着谢长勋与谢立铭,大有他们再敢伸手,自己就一脚踹过去的架势。 谁也不许欺负姑母! “莹、莹儿……”谢长勋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下人的手,恼火道。 “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谢家,你纵容这些外人放肆,还殴打月儿的孩子,像什么样子!” 他的目光在看到顾清莹后便飞快地闪开。 顾清莹那副浑身疤痕萎缩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看一眼便几乎能令人整夜做噩梦。 “像什么样子?”谢明月跨到谢长勋面前,冷冷看着他,“你都能谋害亲女妻子,与表妹暗通款曲了,还敢质问我的母亲?” 她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和谢家完完全全地分离,以免这些狗叫声不停,平白脏了她和母亲的耳朵! “谁、谁和表妹……”谢长勋见秘密被戳破,顿时色厉内荏道,“戚夫人,如今可没在查案,你没资格干涉我与夫人之间的事!” “她是我女儿,有的是资格!” 顾清莹站在台阶上,瘦弱的身躯迸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坚韧之力。 “谢长勋,你敢做不敢当,你不认女儿,我认,明月就是我唯一的亲女,谁也不能置喙!” “你疯了,她是恶仆换的!你养了几年,养成失心疯了,竟然如此好歹不分,是非不明!” 谢长勋脸色难看,指着顾清莹对戚缙山开口。 “戚大人,此乃家事,与查案无关,即便是有圣上口谕,也断不能如此行事吧?” “不是家事,也不用戚大人他们为我做什么,谢长勋,我有话要同你说。” 顾清莹打断他的话,向梧桐点了点头,梧桐搀扶着她,一步步走下阶梯。 她半边身子变了形,如今靠着自己不甚稳固的身子骨,一点点挪下来,艰难极了。 但谢明月没去扶她,其他下人也未动。 顾清莹要和谢长勋做个了断,这是他们之间的抉择,只要顾清莹不开口,他们便不去打扰。 “你、你若这副样子,当躺在房中养病才是,你是谢家的夫人,就要为谢家的名声着想,这般不人不鬼的跑出来抛头露面,算什么。” 谢长勋见顾清莹一步步靠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实在是不忍直视那副畸形的相貌。 顾清莹扯开嘴角,被疤痕牵扯得有些难看。 “嫌我丑陋丢人?还是嫌我揭穿你做的那些亏心事?” 她嗓音沙哑如恶鬼。 “谢长勋,听说这些年你在外一直立着爱妻深情的牌坊啊,你简直比后院的泔水桶还能装。” 看着谢立铭那和谢长勋三分相似的面孔,顾清莹心中一阵刺痛,尽数化为了不甘的怨恨。 “你胡说什么!你还是谢家妇呢,妇以夫为天,你不懂吗!”谢长勋紧绷着脸呵斥。 “很快就不是了。” 顾清莹仰起脸,眼中有光一闪而过。 “谢长勋,我要同你和离。” 谢长勋对上她那双坚毅的眸子,心底有些惶然掠过。 只怕是她太丑了,他看着害怕。 他皱紧眉头,这般安慰自己的异样。 “和离?”谢长勋冷下脸,“你当我谢家是什么,想和离就和离?” 他像是终于拿捏到了顾清莹的七寸一般,挺直了腰杆。 “顾清莹,你大半辈子都在谢家,如今顾家没了,你和离了去哪?” 谢长勋的声音里,包含着讥讽。 “自你病后,我一直未再娶,一直念及我俩的夫妻之情,愿意让你在谢夫人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可你一醒来,就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如今还好意思提和离?” 顾清莹的冷笑声打断了他。 “未娶、夫妻之情,”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意味深长地咀嚼着谢长勋的话,“谢长勋,你是未再娶,可你的儿子都这般大了。” 她指着谢立铭,一字一句。 “夫妻之情?从你将我关在春意堂内,纵火杀人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就随着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 看出谢长勋惧怕看着自己,顾清莹一步步凑到他面前,难看地笑了笑。 “看看我这满身疤痕,还记得我以前的模样吗?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之日,你对我说过的承诺吗?” 她的嗓音因为一时间说了太多话,而变得粗粝无比,尖锐刺耳。 “谢长勋,你午夜时分时,身边睡着你的表妹,梦里会不会梦到我来向你索命啊?” 谢长勋的背后冷汗直流,在直面顾清莹那一脸伤疤时,忍不住腿一软,往后跌去。 第165章 不同意 “顾清莹……你……”他厉声喝道,“你疯了,你躺了这么多年,连如今是何状况就不明白,听了他们几句胡言,就开始和我、和谢家作对!” “你错了,我明白得很!” 顾清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发间的几缕银白,眼底装满了悲哀和讽刺。 “你娶我,是为了我顾家的家产,你服绝子药,是用假药哄骗,你有了儿子,于是想方设法诬陷了我们的亲生女儿,而最后,你甚至还企图一遍遍的,置我于死地。” 她眸光冰冷,浮着一层冰霜。 “谢长勋,纵火、下毒、你好狠的心啊,我以为你是清流,没想到你是禽兽!” 见她将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尽数数落出来,谢长勋脸色发白,强撑着站在原地。 怎么会…… 事情这么多年了,就连顾清莹的头脸也是被烧得寸草不生,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证据,证明谢明月是他的女儿。 那所谓绝子药,更是虚无缥缈,就算是太医也无法验出他到底还能不能生…… 想到这,谢长勋微微定神,沉声开口:“你病糊涂了,我从未害过你,京城里,朝堂上,哪个不知,我谢长勋爱重发妻,多年不娶,顾清莹,就算你出去发疯,也没人会信!” “我发疯也不干你的事,”顾清莹冷冷盯着他,露出一股凶悍的面貌,“我今日,只提一件事,那便是与你和离。” 她指了指谢立铭。 “至于你和你表妹的苟且,私生子,这些,我都懒得理会,但花用了我的嫁妆的,我全都要拿回来!” 史韩玥赶到时,正巧听见顾清莹这一句,顿时心中一抖,扑到谢长勋脚边。 见众人目光下意识都集中到她身上,她死死一掐手心,哭道。 “姐姐,莫不是因为我在府中住着,你不喜欢我,所以要和离?” “月儿,你跪什么?你不过是陪伴母亲在府中住着而已,每月的花销,还没有她的药钱贵,你起来!”谢长勋对着史韩玥和颜悦色道。 顾清莹一见到史韩玥,见她头上戴的,竟然是自己当年从顾家带来的母亲遗物,顿时气得身体直抖,说不出话来,连嘴唇都乌了。 谢明月见了,眸色一暗,上前与梧桐一起搀扶着她。 “娘,有我。” 她握着顾清莹的手,这才发现顾清莹的手心冰凉一片,毫无血色。 谢明月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戾气。 她好不容易呵护的娘,苟圣手不睡觉都在想治病的方子,结果被谢长勋这个狗东西气成了这样! 脑中一幕幕闪过,以往在谢家的画面,谢明月一点点用母亲的伤疤将它覆盖替代。 她以前以为的阖家宠爱,不过是顾清莹用拳拳爱女之心,尽力为她维持的桃花源。 谢明月的四肢百骸生出了一股力量。 随着她开口,空气中那种飘荡的苦涩似乎都被驱散了一般,荡漾着清爽的春日气息。 谢明月看向跪在谢长勋脚边的史韩玥。 “无媒苟合,未婚生子,你既然口口声声在谢府陪谢老夫人,却趁我娘病重登堂入室,在府中行夫人做派,你哪来的脸,敢与我娘称姐妹?我娘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姐妹。” 她说完,又盯向谢长勋。 “你但凡还有一丝良心,都不会让她到我娘面前扬武扬威,你不是爱儿子、爱偷腥吗?赶紧同我娘和离,你那不要脸的娼妇表妹稀罕的东西,我娘弃之如敝!” “戚夫人,这是我的家事。” 谢长勋黑着脸不肯松口。 他靠着顾清莹在朝堂中博得好名声,又有诸多顾家故旧照拂,若是顾清莹死了,他再娶都没事,可如今顾清莹一醒,就迫不及待与他和离,这让京城的人怎么想? 又让他那坚贞不渝的牌坊还怎么立给武帝、给朝臣瞧? 再说了…… 顾清莹当年带来的嫁妆,自她昏迷那日起,他们就做好了她永不会醒的准备,那些顾家的好东西,自然是掏出来用了。 想到这,谢长勋斩钉截铁:“和离不可能,清莹,你说的那些都是莫须有之事,都是谢明月骗你的,不管你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夫人,永远是谢家的人。” “我要同你和离,”顾清莹看着他的眼睛,“谢长勋,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不光要与你和离,还要将当初从顾家带来的嫁妆,一分一毫不差地带回去!” “你还是养病吧!”见她坚决,谢长勋抽着嘴角,几乎是逃难似的转身,“和离之事,不必再说,我不同意!” 他跑了,留下史韩玥还跪在地上,还有被尉茂盯着不敢动弹的谢立铭。 史韩玥看着这一院子不善的人,顿时一个激灵,爬起来就要走。 “站住。” 谢明月叫住她,绕着她转了两圈。 史韩玥眼睛到处瞟着,一对上戚缙山面无表情却杀意十足的目光,顿时闪回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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