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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拒絕女主後,我和喪屍再一起了?! > 第1章

第1章

女配觉醒?可我是女主 ----------------- 故事会_平台:秋泽小说 ----------------- 婚礼前,我被人恶意锁在厕所两天一夜。 意识模糊间,眼前飘出几行弹幕。 我嘴角含笑,女配觉醒吗。 可我是女主! 我整理着思绪,拧开水管,接了捧水送进嘴里,两天一夜,我只能靠喝水充饥。 弹幕继续滚动: 对此我没什么反应,只是又往嘴里灌了两口水。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马上就会出去。 果不其然,咔嚓——下一秒厕所门被打开,门外围满了人。 抬眼望过去,就看见霍行简站在门口,阴鸷锐利的眼神似要将我看穿。 正在接水的动作一顿,我的目光略过他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徐意。 精致的妆容,为我量身定做的高定婚纱穿在了她身上,彻夜通宵才画出的对戒,也分别戴在了她和霍行简手上。 三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陷入寂静。 “她不会喝厕所里的水吧。”冷不丁的话打破了沉默。 话一出,众人唏嘘的眼神纷纷落在我身上,有嫌弃、轻蔑、同情和隐隐的得意。 “霍家出了这么个媳妇,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切,她算哪门子霍家媳妇,今天举行婚礼的可是徐小姐,要我说,这霍太太的名头指不定落到谁头上呢。” “她为了逃婚都躲厕所喝马桶水了,霍家瞎了眼还会要她。” 故意锁进厕所变成我主动逃婚,这就是觉醒女配的手段吗。 议论声不大不小,却能清晰的落入每个人的耳里。 我没说话,只是在霍行简开口前,狠狠跌进了他怀里。 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掉,“老公。” “我是被人故意锁进来的,你相信我。”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逃婚。” 我把头深深埋进他胸膛里,哭的梨花带雨。 任谁怎么问我,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看我哭的这么厉害,在场的又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谁都品出几分不对味来。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操控手。 我拼命哭,哭到我感觉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霍行简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嗓音冰冷,望向我的寒意却收了不少。 “谁把你关进来的。” 我不语,只是一味哭泣。 让每滴泪都落的恰到好处,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直哭到缺氧晕厥,才找好角度弱柳扶风般倒在霍行简怀里。 临倒前,我眼眸通红望向他,“老公,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昏迷前一秒,眼前弹幕再次出现: 见我昏了过去,霍行简直接抱起我就打算去医院,却被徐意拦了下来。 她自信开口,眼底嘲讽更甚。 “不用去医院,她应该是呼吸闭止发作,我学过些急救措施。” 霍行简眸光晦暗,半信半疑还是把我放了下来。 可徐意折腾了半天,我一点要醒的征兆都没有,甚至脸色越来越白,大有已经不行的架势。 两天一夜没有吃饭休息,又大哭一场,身体严重虚弱。 加上我有低血糖。 所以徐意打不了我的脸,因为我是真的晕倒了。 霍行简察觉不对,推开她抱起我就往医院冲。 徐意被推的一愣,“霍行简,她是装……” 话没说完,就看到霍行简脚步匆匆的背影。 可回过神,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婚纱和手上的婚戒,又安心不少。 这只是刚开始,不必急在一时,至少她现在已经是公认的霍太太。 医院病房,我悠悠转醒。 手上输着营养液,四周空无一人。 没过一会,霍行简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香味四溢。 我顿时安心不少,还好还好,还有机会。 当女主的最大好处,就是在故事大结局前,永远有戏唱! 我要改变剧情! 可自从霍行简进来后,一眼都没瞅过我,汤也是盛出来放在我够得着的地方。 就坐回沙发上处理文件,他用心准备了半年的婚礼,结果到头新娘莫名其妙换了人。 我强忍着饥饿,眼泪巴巴的一直盯着他,盯了有二十分钟。 汤都快放凉了,我馋的一口一口咽着唾沫。 良久后,霍行简轻叹口气,放下文件开始喂我。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喂,我也不说,一口接一口的喝。 输完液,霍行简没有带我回我们早已装修好的婚房。 而是去了他之前送给我的一处房产。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霍行简准备出门。 弹幕又出现了。 我立马急了,“你去哪。” 他停住脚步,冰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嗓音透着暗嘲: “还以为你被关了两天就变成哑巴了。” “怎么,舍得开口了?” 我想挤出两滴泪,但今天下午实在哭的太久了。 眼睛干巴,只能语气略带委屈说道: “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陪着我。” 今晚是他和徐意的新婚夜,不只是我,整个霍家都等着他做选择。 一个领了结婚证,一个举行了婚礼。 不管是名义上还是法律上,两个都算他的女人。 今晚霍行简没有带我回山月居,我就隐约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还是抵抗不了剧情的力量吗。 一旦剧情回归正轨,那我的下场不还是个死? 我不能失去霍行简这个强大的庇护所。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我偷瞄了一眼,不是徐意。 瞬间放心不少,徐意正是发挥清醒大女配人设的时候,不可能打电话催霍行简。 只会暗示别人催。 我闭了闭眼,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也懒得再废话,在电话挂断后解开浴袍就扑了上去。 勾上他的脖子直接来了个缠绵缱倦的吻, 三下两下就把他扒干净。 浴缸内,他双手随意撑在身后,黑眸直勾勾盯着我。 我举着花洒不断往他身上浇着水。 水珠从他额角一直滑到腹部不甘心地打了个转,落入深处。 我手不老实的覆上他精壮结实的腹肌,他半仰着头神情迷离,一声轻微的哼声从喉咙溢出。 身下凶猛的变化让我脸颊微微发烫。 在我迟迟还没动时,霍行简像是已经忍到了极限。 大掌覆上我的腰窝。 我喊痛的声音还没叫出口,就被一个狠厉的吻狠狠堵上。 女配的新婚夜。 我抢到了。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身侧空无一人,微信也没有留言,我顿时预感不妙。 还没有所动作,弹幕又出现了: 我叹口气,深觉活着真难。 内耗了三秒,我立马拿起手机打给霍行简。 可滴滴响了两声后直接挂断,我再拨,再挂,再拨,再挂。 来回打了二十多通,我才后知后觉,这是把我拉黑了啊。 我不信,又试着发微信,结果一样。 微信、QQ、支付宝甚至连钉钉都给我拉黑了。 我不死心,继续尝试,十分钟后,我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这下死心了。 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弹幕里所说的大暴雪应该马上就会来。 半个月,小小霍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没再犹豫,我套上衣服直接导航御水湾。 徐家老宅的住所,从霍家出发去御水湾需要一个半小时。 而我住的地方只需要四十分钟。 算上霍行简在霍家的时间,应该赶得上。 上车给油,车子直接飙了出去。 一路竟然畅通无阻,三十多个红绿灯,愣是一个也没等。 比预想中还要早到十分钟。 刚到御水湾,就看见霍行简的车进了院子。 我一脚油门下去,跟着就进去了。 门口的保安还以为我是跟着霍行简来的,也没拦我。 不远处,两人先后下车,身影交错站着,男人俊美挺拔,女人清冷美人。 任谁看了都会说句般配。 雪越下越大,好像故意给他们增添氛围感一样。 可惜下一秒,我就打破了这种氛围。 “老公。” 我甜甜叫出声。 霍行简看向我,冷执淡漠的目光深不见底,让我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那幽暗不明的眼底带着一层笑意。 我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走了也不叫醒我,害我担心了好久。” 霍行简任由我宣誓着主权,勾了下唇:“不叫醒你,你不也来了。” 我哼了一声,假装不高兴。 徐意从我出现那瞬间,面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强撑着体面打招呼:“程小姐车技不错。” 我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夸奖。 “谢谢。” 徐意眼神阴沉沉的盯着我,数秒后又恢复了正常。 她好不容易修正的剧情,甚至把爸妈都支了出去,却再次被我搞砸。 可她还是佯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甚至在我抱着霍行简取暖时,语气客套的为我们腾地方。 暴雪封路,我和霍行简一起住进了徐家。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我的房间被保姆安排在了一楼。 而霍行简则和徐意一个房间。 不是,一瞬间我天都塌了…… 客房的钥匙都在保姆手里,我厚着脸皮找她申请换到二楼。 她不屑地瞪了我一眼:“二楼是小姐和姑爷的地方。” “狗与闲人免进。” 我想说我不是闲人,可又想到和霍行简举行婚礼的是徐意。 新闻早就报出去了,只有我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霍行简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试图让这一切还像从前。 回房间时,我看到站在二楼楼梯处的徐意。 她冲我微微挑眉,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i@{兔GW兔bT故p事Y5屋e提:J5取v,本u文z勿C私LA自5W搬u运Cw “行简喜欢超薄的,他说这样比较有感觉。” 转身时,她又补充道: “对了,二楼没有闲人免进的规矩,只是我狗毛过敏,所以童妈从不让狗上二楼。” “因为她怕恶心到我。” 我听出她的话里的意思,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属狗。” 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我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我注定是个早死的工具人女主,何必苦苦挣扎,现在放手成全他们,指不定万一人家心软,我还能得个好下场。 另一个丢了只拖鞋塞进它嘴里,告诉我工具人的命也是命,女主女配只在一念之间,女配觉醒了又怎么样,我可有女主光环,烂命一条就是干。 我拼命改变剧情,可剧情一次次被修正。 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管我怎么做,剧情都会被推向原道路。 我不抢她新婚夜,霍行简会慢慢喜欢上她,我抢,霍行简还是会因为别的原因对她产生好感。 甚至陪她回徐家。 我冒着风雪赶来,直接演都不带演了,两人在我眼皮底下搞。 我无法自证,到底是我的改变推动了剧情走向,还是这原本就是为我设定好的一条地狱路。 闭上眼躺在床上,算了。 内耗个十秒差不多了。 指针指向十一点时,我悄咪咪出了房间。 晚饭的时候,霍行简和徐意都没下来吃,还是保姆送上去的。 我偷摸跟在后面悄悄确认了房间。 别墅构造特殊,顺着窗沿,我轻而易举上了二楼。 利落翻身进了阳台,阳台连接着徐意的房间,窗帘紧闭但门没关严。 一点声音都能听的清楚,我鬼鬼祟祟地贴着门缝。 “行简哥,你今天为什么拉黑程小姐,她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霍行简继续翻阅着文件,沉声道:“你以前可从不叫她程小姐。” 徐意声音嗫嚅像是撒娇:“那是上学期间,现在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总要分清楚。” “不用分。” “你们不一样。” 霍行简答的迅速,声音不带一丝迟疑。 冷风凌冽,下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 回到房间裹上被子睡了一觉。 这觉睡的极不踏实。 我梦到了刚和霍行简在一起的时候,我大二,他大四,马上就要毕业。 毕业聚餐时,他把我介绍进了他的圈子,这里面包括徐意。 她和我同届,也是一个专业,见面的次数不少,我一直以为她是霍行简的异性好友。 呂屺耭軗靻幗悢歞釗躾馛卡砦傛毆圌 直到大二假期结束前一晚,学校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因为没抢到票,慢了一天。 徐意借口把我叫了出去,那晚,三个人把我拖进了厕所。 我被关了一天一夜,手机被徐意摔碎,也是只能靠喝水充饥。 霍行简联系不上我,学校门也上了锁,他翻墙进来,一间间教室的找。 最后在另一栋偏僻荒废的公厕找到了我。 那件事后,霍行简打算动用关系让徐意转学,被霍父霍母拦住。 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好闹大。 后来徐意假意道歉: “一天一夜而已,程凝又没真出事。” 霍行简气笑了,索性也找人把徐意关在进厕所,锁了三天三夜,外面派人守着。 不论谁求情,他都是一句话。 “三天三夜而已,死不了。” 从那以后,霍行简每天接送我上下课,直到毕业。 可徐意我俩依旧斗的你死我活,她p我黄图,收买同宿舍的人偷拍我的照片。 我报警抓她,她声泪俱下控诉我诬陷她,可结果是。 照片不翼而飞,宿舍的人帮她说话,我被全校通告批评。 我忽然想起哪吒2那句话: “我活不活无所谓,但我一定要她死。” 梦醒时,天光已然大亮,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打开手机,社交软件和电话还是拉黑状态。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堵得慌,外面大雪飞扬,已经下到了膝盖。 我刚做好保暖准备出门,弹幕刷新了: 弹幕看的我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刚回过神,霍行简就推门进来了。 “不饿?” 我还没回答,再他看到我身上武装齐全的装备时。 嘴角笑意骤然消失,周身气压阴沉的吓人。 “你要去哪。” 我慌忙上前环住他的腰,故意学安娜的语气,讨好道: “你想不想出去堆个雪人。” 霍行简脸色稍缓,没有回应我。 只是握住我的手更紧了些。 “外面冷,别去了。” “我给你堆好了,想看了等会去看。” 我乖巧地点点头。 没有问他为什么拉黑我,也没有问昨晚他们到底做没做。 这些,他想说自己会说。 不然问了,还显得我多在乎似得。 虽然我确实很想知道。 吃早饭时,童妈故意为难我,只做了霍行简和徐意的。 美名其曰暴雪封路,物资紧凑不够做四个人的。 徐意一脸不好意思: “抱歉啊,程凝,童妈她年纪这么大了,你总不能跟她抢吃的吧。” 我笑了,转身朝霍行简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可怜巴巴的说:“老公,求投喂。” 霍行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熟练的将荷包蛋送进我嘴里。 我大叫咀嚼着,竖了个大拇指: “老公喂的就是香。” 一番小操作下来。 徐意气得脸色铁青,我吃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我拉着霍行简就要去院子里看他给我堆的雪人,徐意跟在后面。 还没等我看一眼,后背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 我被推的一个踉跄摔在雪人身上,雪人头和身子分了家。 这下轮到我气得脸色铁青了,徐意装作抱歉的看着我。 又看看霍行简:“行简哥,你别生她的气,她肯定不是故意摔坏你给我堆的雪人的。” 我气笑了,这明明是霍行简给我堆的。 她故意推我不说,还睁眼说瞎话。 雪人已经毁了,属于我的一些特征也已经看不出来。 自然她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满脸气愤:“霍行简,你自己说,这雪人是堆给谁的。” 听见我问他,徐意眼神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正巧童妈从外面扔垃圾回来,徐意看见她像是看到了见证人一般。 喊道:“童妈,这雪人是你亲眼看见行简堆的,对吗。” 自古主仆一条心,自然默契十足。 童妈立马应声:“对对,是姑爷亲手堆的。” 我笑了,徐意这问题问的也十分有水平。 满院子就四个人,童妈做饭我在睡觉,她在二楼,不是霍行简堆的难道是鬼吗。 得到确定答案后,徐意得意一笑: “看吧,童妈是家里的老人了,她不会撒谎。” 我点点头: “她确实不会撒谎,因为你就没给她撒谎的机会。” “老公,我要你亲口说,这雪人到底是堆给谁的。” 霍行简还没开口,徐意急忙接话: “程凝,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行简在故意给你留面子。” “为什么还要一直逼他,他不过给我堆了个雪人而已,就让你这么看不惯。” “你要真这么喜欢,我也可以说是给你堆的,我只是不想撒谎而已。 “况且,我们还是新婚……” 说着徐意掉了两滴泪出来。 童妈一看自家小姐受欺负了,立马上前维护: “程小姐对吧,我们徐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你离开。” 我气得不行。 却还是笑了。 徐意已经不清醒了,是不是代表她做不成翻身大女主了? 更不会和霍行简在一起。 雪花大片大片落下,飘在霍行简肩头。 我眼睛片刻不眨的看着霍行简,等着他的回答。 徐意也悄然攥紧了手心。 良久后,他沉声说道: “只是一个雪人,改天我重新给你堆。” 这句话是看着我说的,可其中的深意却让我不敢深想。 童妈是个人精,察觉到自家小姐的意思后,立马接话: “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我们姑爷堆给自己老婆的雪人也能被人抢了。” “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还想勾搭我们姑爷,仔细你的皮。” 我扯出一抹笑,想起弹幕说的话。 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我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徐家。 再不曾回头。 剧情无法更改,我也成了真正的恶毒工具人女主。 大雪淹没膝盖,我在雪地里寸步难行,只能一点点挪动着走。 走了半个小时,才勉强下山。 我在心里把霍行简骂了一万遍。 与其同时,弹幕在我脑海里疯狂闪过: 不是…… 我果然是个龙套,专门为他俩的感情服务。 等等,他出来找我了。 想起弹幕说的徐意会救他,然后从此住进他心里,我就接受不了。 我去救。 觉醒女配想抢番位。 啊呸,不可能。 我转身去找霍行简,顺着脚印走,这次速度加快了不少。 走了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霍行简从山下来。 他也看见了我,同一时间,一辆失控的轿车从他身后冲了过来。 那一刻,我没犹豫,拼了命的朝他跑过去。 霍行简像是早有察觉,迅速朝我跑过来,还大声吼我: “凝凝,别跑。” 我没听,在最后一刻推开他,那辆车也被路人逼停了。 我倒在雪地里,感觉头上在不断往外流血。 血遮住了我的眼,我看不清霍行简的脸。 只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在颤抖,有温热的水滴滴在我脸颊上。 霍行简红着眼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 “凝凝,你不会有事的,还没到大结局呢。”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反反复复的好像就会这两句话。 “原谅我,原谅我……” 我意识混沌,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朦胧间觉得他的嘴巴在动。 但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 很好,以后他只有想起我才会心痛。 醒来时,我的头抱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完了,清穿了。”我玩笑道。 霍行简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吹着额头。 “别怕,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 “磕破头了看着吓人,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不会留疤,放心。” 我靠在他怀里,还顺带掐了他一把。 “你说,雪人到底是堆给谁的。” “你的。” “只给你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霍行简无奈道: “你不走,我怎么走。” 原来只要我不离开徐家,他也走不了,他说剧情的力量无法撼动,只能一点点改变。 所以他提前拉黑我,让我找过来,再故意气走我,我走了,他就能走。 我继续道: “我昏倒前,你说了什么。” 霍行简沉默了。 我催促道:“说啊。” 他越抱越紧,我喘不上气,刚准备撑开他的怀抱。 就听见他声音发颤道: “你永远是我的大女主。” “不会有清醒女配取代你,你也不会落海。” 我愣住,看了他好久好久。 霍行简把一切都交代了,婚礼前一个月。 他独自去奉山为我卜了一卦,批语的意思也简单。 恴紲懥紸饇澠嘗鉻铣単縋伐姼荒脒九 有福,没命享。 霍行简为了知道真相,一步一跪,跪满了一千节台阶才求了住持告诉他真相。 临走时,住持语重心长道: “你不能改变这一切,你插手的越多,她的下场就越惨。” “顺其自然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在婚期临近时,他以婚前见面不吉利为由,把我安排在了酒店。 我当时还取笑他,怎么变得迷信了。 霍行简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我当时不明所以,只当他是不舍。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不会娶到我。 他没有觉醒,甚至不知道我能看见弹幕剧透。 他只是信了一个和尚,为我铺好了前方所有道路,好让我走的可以顺畅一些。 只要我努力改变剧情,就能够修正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引导着我,一步步勾着我往前走,让我不要放手。 出院后,他带着我回了山月居。 晚上,我爬在他胸前问他: “前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装作要走的样子。” “好让我挽留你。” 霍行简摩挲着我的手,啄了一口: “嗯。” “我要真走了,小哭包怕是要闹翻天。” 我哼了一声,“如果我不留你呢。” “不会存在如果,我清楚你的性格。” 我不服气,非要缠着他问个答案。 他被我逼问的没办法: “如果真有那种可能。” “我会提前结束这一切,你的结果,我来担!” 我开心的笑了。 女人真的很奇怪,就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 哪怕他说的不会发生,但只要说出来。 我就开心。 弹幕又又又刷新了: 原来徐意那个不是我的啊,害,自己吓自己。 第二天,霍行简带着我回了霍家老宅。 他爸妈不清楚这一切,只知道婚礼那天我逃婚了,还往厕所里躲。 并不给我好脸色,我理解,认真道了歉。 可下一秒,霍母说的话再次让我陷进了死循环。 “你和徐意签的三年婚姻协议你忘了吗。” 什么协议,弹幕没说啊。 我看向霍行简,他紧皱着眉头,好像也不知道这事。 不是哥……别闹啊。 霍母叹口气,接着说: “你如果非要和她在一起,就等三年协议到期。” “这三年你要和徐意在一起生活,如果三年后你还是不能爱上她。” “那你到时候再选择谁,我和你爸都不参与。” 三年,孩子都会叫爹了。 我还以为,就要结束了。 谁知,这才是开始。 我以为我们摆脱了剧情的控制。 可它好像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的嘲笑着我们的徒劳。 俯瞰着渺小无能的我。 回去的路上,霍行简一路沉默,我也心事重重。 两人谁都没开口,回到山月居。 徐意从里面走出来,冲霍行简笑得势在必得: “我已经搬进来了,我们的三年协议,你没忘吧。” “如果三年你不能爱上我,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们。” 随即她看向我,眼里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你的行李我也收拾好了,等会有人会送你走。” 霍行简狠声道:“她不会走!” “你清楚违抗剧情的下场,那场车祸如果是我救的你,我们都不会有事。” “可程凝去了,所以她出事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你们继续反抗。” “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我沉默了,说实话我不想死。 更不想喂鲨鱼。 霍行简好像察觉到我的想法一样,用力攥紧我的手。 剧情的力量无法抗拒,曾经我们都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 可这份莫名冒出来的协议,将我和他推向了岔路口。 眼前好像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斗,大不了同归于尽。 另一条的路口好像站着两道身影,二人十指紧扣,女的默默流泪。 抚摸着他的脸说只是三年而已,她等他。 男人眼底皆是绝望与疯狂,他试图抓住她的手,却只触摸到一团雾。 那就是我和霍行简,不管哪一条,我们都不会在一起。 这本书里,他只能爱女配。 三年,只是个幌子罢了。 霍行简紧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笑: “反抗了又怎样,她是我的妻子。” 徐意笑说:“霍行简,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们有三年的婚姻协议。” 霍行简反问: “婚姻?你是说那天举行了婚礼我们就算是夫妻了?” “当然,今后我将是你唯一的……” 话没说完,就看见霍行简掏出两本结婚证。 “法律承认的,才是夫妻。” “你所说的协议,不是你和我的,而是我和我的妻子。” 我傻了,徐意也傻了。 我想的是他什么时候把结婚证揣兜里了。 而徐意更懵,显然没想到过我们早就领证了。 结婚证是霍行简送我去酒店那天领的,谁都不知道。 我当时还打趣他太急了,日子选的也不好。 他没回应我,强制带着我就去了民政局。 兴许,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霍行简勾唇轻笑: “既然是婚姻协议,自然要有婚姻才算。” “我们有吗?” “莫名多出的协议,为什么就一定属于你。” 徐意脸色骤变,眼里的恨意恨不得将我撕碎。 如果不是这张结婚证,我和霍行简只怕真的要说再见了。 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她都不会放手。 她只是想利用剧情的力量将霍行简捆绑在身边。 一年、三年、或是十年,只要她十年如一日,霍行简对她动心。 也只是迟早的事。 爱一个人不可怕,习惯才最可怕。 徐意那天离开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弹幕也没再出现。 可我开始整夜整夜失眠,霍行简陪着我也不睡。 在我连续熬了三天后,霍行简偷偷喂我吃了安眠药。 我睡着了,睡的很不踏实。 梦里很黑很冷,耳边不断响起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下意识翻身想抱住霍行简,却摸到一片沙子和碎石。 我猛地坐起身,四周一片漆黑,我躺在悬崖边缘。 只差一步,我就会掉下去。 我站起身往后退,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喊了几声霍行简的名字,没有回应。 我道:“出来。” 片刻后,我听到一声尖锐的笑声,徐意从黑暗中慢慢靠近。 “程凝,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讨厌你。” “讨厌你的脸,讨厌霍行简看向你的眼神,讨厌他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你筹谋。” “从他把我锁进厕所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让你消失,本来剧情是站在我这边的,也让我觉醒了,可为什么你总是一次次出现。” “一次次破坏既定的走向,没关系,今晚你会出现在这,就代表剧情还是向着我的。” 她笑得张扬:“你的下场会和书里的一样。” 我屹立在悬崖边,望向身后的深海,犹豫一头巨兽随时等着将我吞没。 冷笑一声: “如果剧情真的还向着你,那么现在站在悬崖边的应该是你。” 书里面我的结局,是恼羞成怒把徐意绑上悬崖逼迫霍行简二选一。 霍行简选了她,我彻底死心,在最后一刻绝望跳海。 可现在是不一样了。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如果不是他授意,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呢?” “你真的以为,变了吗。” 我无法反驳,我此刻应该在房间睡觉。 徐意继续道: “行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不想看着我有危险,所以才和你虚与委蛇。” 与此同时在她身后响起另一道声音: “不当编剧可惜了,谎话一套一套的。” 霍行简出现的同时,我看见了他身后跟着的数名警察。 他大步走来将我揽进怀里: “对不起,又让你陷入这种境地。” “只有她的光环彻底消失,我们的生活才能不受影响。” 我抱紧他,轻轻摇摇头说了句没关系。 其实有关系,我吓死了。 那一瞬间,我想象了无数可能,我甚至想到我可能会再次跳海。 霍行简细细吻着我的额头,一声声道着歉。 徐意被带走了,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是不会有任何光环在的。 “一切都正常了,对吗。” 他点点头。 徐意因涉嫌绑架进了监狱,此事闹的很大。 那场乌龙婚礼霍行简亲自下场解释,并官宣了我们的结婚证。 山月居内,我看着衣帽间挂起来的婚纱,和婚礼上的一模一样。 对戒也静静躺在盒子里,旁边还放着一封结婚协议。 我拿起来仔细翻看,又看向署名: “甲方霍行简。” “乙方程凝。” 我不乐意了,冲他撒娇:“我要当甲方。” 霍心简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宠溺: “好。” 这下我满意了。 何止三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第1章 皇室宫变,叛军头子走头无路之时绑了我和周窈窈。 寒风凌冽的城楼上,他佞笑着说: “你们二人只能将其中一个带走,另外一个就给我陪葬吧。” 我身旁,周窈窈咬着牙决意赴死。 我身前,宋锦书和周越担忧的眸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他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夫君。 而周窈窕,是我的哥哥和夫君争抢着要的人。 1、 “算了,我嫁。” 我语气轻松的出口,低垂着眉眼将摊在案几的圣旨卷起收好。 母亲泪眼婆娑的搂着我,手在我的背上抚了一下又一下,父亲面色铁青的高坐主位。 “我的宜宜,是娘和哥哥对不起你。” “没事的娘亲。”我摇摇头,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娘和爹爹还有哥哥为我做了许多,也该轮到我做些什么了。” 京城内最近出现了一桩让人哄笑的大事。 摄政王宋锦书和将军府的小将军同时请旨求娶一个孤女。 孤女叫窈窈,是小将军在外打仗时带回来的,进了周家便跟了周姓,叫周窈窈。 年幼的皇帝将婚事指给了摄政王。 成亲当天小将军却带着孤女逃婚跑了,跑的不知所踪。 接亲队伍一路上锣鼓喧天的去将军府,接回去的却是一座空轿子。 宋锦书一夜之间成为众人的笑柄。 而后,宋锦书又去请旨求娶将军府的幺女周颂宜,作为补偿,皇帝答应了。 我就是周颂宜。 谁都清楚宋锦书非良人,但我不得不嫁。 2、 婚事来的急,也并未挑选良辰吉日,我当晚便被按进花轿抬去摄政王府。 耳边的唢呐吹的震耳欲聋,都抵不住我的昏昏欲睡。 红红的盖头遮在我眼前,头顶的珠钗压的我脖子酸痛。 过了许久,我的目光之下才出现一双雕纹黑靴,我顿时打起精神。 可宋锦书站在我面前纹丝不动,我等的便也忐忑不安。 良久,我的视线里才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我松了口气,将手交到他的掌心里。 掌心温暖有力,我被牵着行礼,而后带入洞房。 盖头被挑起时,我还有一丝恍惚,明明昨日还在家中恭喜窈窈嫁得如意郎君。 可今夜主角就变成了我。 宋锦书的视线寒凉,清瘦的骨相并不能掩盖他面上的戾气。 我对上他厌弃的双眸,心也凉了半截。 他钳住我的下颌,仿佛在看脏东西般审视我。 我被他捏的脸颊镇痛,禁不住轻呼出声。 “窈窈说你比她好,我看也不过如此。” 宋锦书大力的甩开我,我身子不稳跌坐在床上。 他紧抿着唇抽出丝帕擦干净刚刚触碰过我的手指,而后又将丝帕仔细的叠好塞进怀中。 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具会活动的死物。 “既然你们将军府这么不知好歹敢帮她,那你就替你哥哥受着吧。” 3、 宋锦书给了我一顿下马威后,将我晾在了房里,自己含着怒气走了。 刚刚腰磕在了床檐上,小桃噙着泪给我上药,嘴里嘟囔: “王爷下手太重了,奴婢瞧您脸颊上也红了印子。”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安慰她道:“无事,不疼的。” 闻言,小桃泪落的更凶了,她抿着唇,心里替我打抱不平。 我本可以在家里无拘无束的做娇娇小姐,待到找到情投意合之人时欢欢喜喜的出嫁。 现在却因为哥哥的不守礼法当众抗旨而进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请了两道旨,哥哥已然抗了一道,若我再抗第二道。 将军府的下场必然凄惨。 为了将军府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这么做。 “现在也挺好的,我可以一个人睡,和在家中没区别。” 我抚着腰坐起来,任由小桃拆卸我头上的珠钗。 口中喃喃,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没区别的。” 翌日,祥云掩日,天气晴朗。 我本该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等着下人端来餐食。 可等到亥时,小桃已出去问了几圈后都没人理她时我便知道。 这是宋锦书的安排。 他将我娶回来,给了我一座大的庭院,让我和小桃两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叹了口气,将小桃支了回来,取出荷包中的银钱给她: “你出府买些吃食吧,顺带买些开灶的工具回来,往后我们可能要自己动手了。” 宋锦书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那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小桃带回来的仆人,甚为满意。 可动静太大,宋锦书晚上便听到风声进了我这刚收拾规整的琉璃院。 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三个侍卫,三个侍卫三把刀,直挺挺的架在三个婢女脖子前。 三个人吓的连连颤抖。 “不知夫君这是何意?” 我缓声道,频频往几个婢女那看去,生怕一个没注意人就被斩了。 宋锦书眼风都没给我一个,冷声道: “今日王府内混进了三个刺客,本王带着人搜尽全府,在王妃院中找到了三名刺客。” “王妃你说,刺客该如何处置?” 什么刺客,不过都是宋锦书找的一个由头,他只是不许我身旁有人罢了。 他执意以磋磨我来报将军府给他下的脸子,我却无意再搭三个人的性命进去。 于是我接过小桃准备好的卖身契,递到宋锦书眼前:“夫君想是找错人了,这是臣妾今日新买来的奴婢,不是刺客。” 宋锦书眯了眯眼:“哦?可本王记得并未给你掌家权。” 我笑的不显山不露水:“是呀,是臣妾逾矩了,所以臣妾将这三人的卖身契给王爷,任凭王爷处置。” “只留个性命便好。” 宋锦书看也未看一眼,只盯着我,挥了挥手让随侍接下卖身契。 “王妃都如此说了,便将这三人给发卖了吧。” “只是王妃要记得,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下次丢的是谁的命,可就不好说了。” 他威胁我,我却依旧笑着,眉眼弯弯:“好啊,但凭夫君吩咐。” 宋锦书的话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喉间一哽,看着我这副顺从的模样气闷的甩了甩衣袖。 临走了还要留给我一句添堵的话:“一身反骨,哪里比的上窈窈。” 我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不顾形象的在他身后大喊:“夫君可别忘了三日回门呀。” 4、 三日回门,我没指望宋锦书能同我一道。 当日也只不过是因他正好在那我便顺势提醒他一句,省的我之后再去找他,给他机会羞辱我一番。 但等到我掀开车帘见他闭目坐在马车中时,我还是惊愣的张了张嘴。 许是因为我半晌没有动静,他睁开清冷的眸子瞥向我。 “不上来?” 自然是要上的,我抿了抿唇。 他没有伸手接我,我也识趣的没开口,进去后只找了个远离他的角落去坐。 一路上只有车辙滚动的声音。 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和谐的和宋锦书待在一起,我浑身刺挠,坐的也笔直。 好在将军府和摄政王府离的不算太远。 车一停下,我便迫不及待的就着小桃的手下车。 门口,母亲刚见着我就红了眼睛。 她上前搂住我,脑袋埋在我肩头上哭的呜呜作响:“好宜宜,你可有怎么样?” 我失笑,拉开母亲当着她的面转了个圈:“娘亲你看,我好着呢。” 母亲仔细再仔细的看了我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我无事后才抹了眼泪。 我身后,宋锦书刚踩着人凳下了马车,他面上似笑非笑,显然听见了将军夫人说的话。 母亲看见他,脸上残留三分尴尬。 倒是父亲对上宋锦书,气的直吹胡子瞪眼。 同我一样,他们也没想到宋锦书会愿意在三日回门时陪我回来。 如今一家子坐在饭桌前,气氛冷凝。 菜一道接一道的上着,我闷着声埋头吃饭,丝毫不理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知岳父大人可知周小将军去了哪里?” 宋锦书慢条斯理的开口。 父亲冷笑,把筷子拍在桌上:“瓮中之意不在酒吧,休要问我,我不知小儿在何处。” 而后,父亲又见我还在桌上坐着,即便面上再显气愤也还是一字未发。 是以我吃完饭后便识趣的回到自己的闺房。 母亲跟着我一起,她拉着我,就在以往我们经常坐着的梨花树下坐着。 我如同幼时般躺在她的怀中。 “我常常在想,该是什么样的男儿才配的上宜宜。” 总归不该是摄政王这样的。 我替娘亲在心中补完后半句话,而后又打断她:“好啦娘亲,现在的我也很快乐。” “总归比先前跟着哥哥和父亲在塞外打仗时来的安稳。” 那该是我十岁之前的事,彼时年幼,哥哥又一直和我描述塞外的风光,我向往着,总想去看看。 他们自是不愿,于是我在他们又一次整装待发时将自己装到了带杂物的马车里。 马车行了好远好远他们才发现藏在后面的我。 父亲惊怒,可又已离京城太远,挨不住我的苦苦哀求,硬是叫我跟着哥哥在塞外待了两年。 可我去那才知道,哥哥对家里向来报喜不报忧。 塞外确实美,战争也真的残酷。 我总是能看见帐中不断的送来各种伤员,断腿残手的更是多如牛毛。 见的多了,晚上睡觉也不安稳,每每噩梦中惊醒时,是哥哥温柔的哄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而我看不见的地方,是哥哥和父亲在顶着巨大的危险保家卫国。 如今战事平定,哥哥和父亲好不容易能归来家中。 哥哥从小到大只任性了这一回,作为妹妹,我只不过丢了一门可有可无的亲事。 母亲说,若我不愿意,可以叫宋锦书与我和离,这样也不算违抗圣旨。 我摇摇头,拒绝了母亲。 其实我们都知道,在找到哥哥和周窈窈前,他不会放过我的。 母亲叹了口气,“若实在难过,你就学学窈窈吧,讨得摄政王的欢心。” 5、 夕阳斜映红时,我才堪堪睁眼。 许是家里的气氛太好,竟叫我睡着了过去。 再抬眼,坐在我身旁的母亲已经换成了宋锦书。 梨花打在他的对襟白袍上,显得他的眉眼格外柔和。 我却吓的原地坐起来,禀着呼吸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睡醒了?” 我点点头。 “带我去看看窈窈的房间吧。”宋锦书淡淡的开口,旋即起身,落了一地的梨花。 我诧异,比答应他更快出口的是反问:“进女子的闺阁是不是不太好?” 宋锦书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适时的闭上嘴。 睡懵了,起猛了,忘了我和他不是能和平对话的关系。 周窈窈屋内的陈列很简单,就如她这个人般一样的简单。 当时哥哥将她带进府中时,我和娘亲还特意商量过要将府中采光最好的水渊阁装饰番腾给她。 她却笑着挥挥手,只说和我住一个院子就行,她不习惯一个人,和我住还能聊聊天。 周窈窈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和我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不在意阶级,不畏皇权,对谁都平易近人,她的身上没有枷锁,也不愿因为一纸婚约而被束之高阁。 她开朗善良又永远保持明媚,难怪哥哥会这么喜欢她。 娘亲叫我学周窈窈,其实我根本学不来。 周窈窈走后我并未叫人收拾她住的房间,是以她的屋内还和走时保持着原样。 宋锦书拿起她走前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书上有被勾画的痕迹。 桌边还摆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周窈窈曾经跟我说过这些东西叫模型。 宋锦书摩挲着书的卷角,眼尾泛着带些水光的红痕。 “果然还像以前一样爱倒腾这些玩意儿。” 他说着,话尾残留谴倦的回忆,与面对我时的狠戾大不相同。 我挑了挑眉,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收回目光望着鞋面。 宋锦书看着我“哼”了一声,将桌上的模型拢入袖中,越过我走出屋子。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6、 自那之后,宋锦书罕见的没再找我麻烦。 只是我的院中依旧只有我和小桃两个人,而他又如转了性子似的日日酉时唤我去书房给他磨墨。 我觉得他这人忒奇怪,明明烦我烦的不行还非要把我拉进他跟前凑。 手磨的酸痛不说,他不用饭我便不能回我的小院,故而每次看着摆在他案牍旁的点心我饿的都要忍不住咽口水。 说来悲惨,嫁入王府这么多天我都还没见过点心的模样。 我自是不会,小桃又是我的贴身婢女,简简单单烧个饭已是很难为她了,更别说是花样精致的点心。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执着,又频频偷瞄。 宋锦书终于大发善心的将点心端到我跟前。 他看着我不顾形象的吃法,冷哼道:“将军府嫡女,也不过如此。” 我捻起块点心趁他开口时飞快的塞进他口中。 “您也吃吧,这会儿就别忙着贬低我了。” 宋锦书见我这么大胆不禁错愕,而后恼羞成怒的吐出口中的点心: “周颂宜!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腮帮子鼓的像仓鼠般,理也不理他。 确实不像大家闺秀,任他说呗,反正在宋锦书眼里我哪都比不上周窈窈。 是以我不仅吃,我还将手帕打开准备带些回去给小桃。 宋锦书被我这端盘行为给气笑了,阴阳怪气道: “原来将军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家风不严,怪不得能出一个敢违抗圣旨的哥哥。” 我目不斜视的打断他的话:“母亲教我在外要有礼,在家中要会相夫教子,使阖家欢乐,邻里有序。” “可是母亲没教过我对待一个不尊敬自己的丈夫还要以礼相待的。” 我直挺挺的起身对上宋锦书阴沉沉的眼眸。 “你的窈窈在周府时我全府上下也是以最好的东西待她的。” “她可不如我在摄政王府这般委屈。” 说着,我竟还真有些委屈,揉了揉泛酸的眼眶。 也不顾宋锦书被我言语讽刺之后是何模样。 在想要大哭出声之前给宋锦书行了个礼搂着手帕离去。 回到琉璃阁,又暗叹自己还是心态不稳,本来宋锦书娶我进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将军府的。 如今我居然三言两语的就被他的话击溃。 但我这晚的顶撞还是有成效的,至少宋锦书终于记起琉璃阁还有两个要吃饭的人。 小桃也不用再与我整日研究难吃的菜谱。 至于每天定时定点的酉时磨墨,宋锦书没再唤侍卫来寻我。 我自不会上杆子去找骂。 我与宋锦书稳坐王府别院的两端,仿佛相安无事。 7、 再见到宋锦书是在半月之后,皇室冬狩乃是大事。 宋锦书作为摄政王自是要全程跟着。 此次皇帝下旨,各府中都要携带女眷,我作为名义上的摄政王妃,也不得不被迫跟着宋锦书。 冬日皑皑白雪笼络大地,如今雪停,打猎的场地被清了个干净,四周皆能听见箭矢划破天际的声音。 我抱着汤婆子缩在角落里。 周遭是各家贵女絮絮叨叨嬉笑言语的交谈声。 位于上位的贵妃眼尾微挑,蛾眉婉转,檀唇轻启,就将话头引向了我。 “摄政王妃近来可好?你我姐妹可是有阵子没见了。” 除了暖炉中炭火的嗞嗞作响声,周遭瞬间安静,几双眸子来回在我和贵妃的身上流转。 “回贵妃,臣妇近来一切都好。”我滴水不漏的回着江贵妃的话。 江梓柔是我的表姐,自在闺阁时便时常与我不对付。 后来她进宫后和我不能再常相见,我们才歇了彼此消磨的心思。 江贵妃把玩着自己的丹蔻,媚眼如丝的笑着: “可我听说你不太好呢,连大婚都是草草的在夜里办了的。” “是谁以前说要嫁就要嫁一个如珠如玉,视你为珍宝的男儿的来着?” 我苦笑,脑袋又往大麾里缩了缩。 “这都是儿时戏言,贵妃娘娘就莫要取笑我了。” 江贵妃“呵”了一声,又斥我:“瞧你那鹌鹑样子,姑母都白教你了。” 我只淡笑着将她的奚落尽数接过。 午时之后又是新一番的围猎。 我本想着待宋锦书走后去营帐中小憩会儿,结果宋锦书却主动的问我要不要去打猎。 我诧异,没想到宋锦书竟会主动邀我,但在王府困了太久,我几乎下意识的就答应。 毕竟家里全是武将,我自小也耳濡目染了些。 虽做不到杀人,但区区打猎还是会的。 在树林里的我宛若释放了天性,策马奔腾追赶着猎物。 意识到自己离营地已经很远时已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我身旁也仅剩一个宋锦书在跟着。 宋锦书许是没见过我这么奔放开怀的一面,漆黑的瞳孔一错不错的盯着我。 看的我心颤。 我刚想开口说话,他身后的利箭便破空而来,密密麻麻的如同瓢泼大雨。 第2章 宋锦书意识到了我瞳中的惊恐,也察觉到了耳边的风声不对。 迅速拿着弓箭带我翻身下马。 可箭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我们再快的躲避也不能完全避开。 我听见宋锦书闷哼一声,他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 身后是陡坡,宋锦书中了箭根本护不住我,天地在我眼间旋转。 待到再停下时,我与他一同瘫倒在雪地里。 “你怎么样啊。”我颤抖着将宋锦书扶起来。 手利索的将他背后的箭矢折断,只留了个箭尖埋在体内。 宋锦书捂着胸口靠着我的支撑站起来:“没事,快走。” 我也知道要快走,可凭我要带着一个伤患走过后面两个人追赶的人是不可能的。 茫茫雪地中,身着黑衣的两个人步稳迅速的朝我们赶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杀了宋锦书,但他死了我自然也活不了。 我咬咬牙,最终还是放下宋锦书,拿起他身旁散落的弓箭,对准了身后的两个人。 眉目凌厉间我射出两箭。 万幸,仅剩的两只箭杀了两个人。 我呼了口气,动了动一时间有些酸软的手臂,重新将宋锦书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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