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样的急雪,落地没过多久,风也大了起来,雪花开始打转,吹得行人纷纷捂严实了头脸。 还有一些行人比较热爱生活的,坚强地拿出手机来拍照或者小视频:“下雪啦!海城得多久没下过雪了?还这么大。” 江心白大步匆匆地从人流中穿过,去打车区排队。 机场排队打车的人很多,江心白站在里面等着,脑子里像装了一个施工队一样混乱嘈杂。 大概是种直觉,和林树丰通过那个电话后,突然就有很多曾经的想法被拆掉了,还有很多新想法在破土动工。但理性的思考在生理上随时要爆破掉的心脏面前都成不了气候。 杨广生可以没钱,但命得留着。 天色因为沉云而过早地变暗了。他打上了一辆车,吐字快速而清晰地说:“山顶花海疗养院。” 发动汽车的司机师傅迟疑了一下:“那在南郊吧?太远了。我回市里。” “拒载吗。”江心白拿出手机,给他证件拍照。 司机师傅:“……” “哎呀不是,”司机解释道,“雪天走山路可很危险的。这雪看着不小,可能还会越来越大呢。” “我给你加钱。我必须去那。”江心白说。 司机大声叹气,不满地上了路。一路上,他时常阴阳怪气,但江心白充耳不闻。 他越来越大声:“哎呀不容易啊,一个月一个月的忙活,钱赚不到,还要让人投诉。成天瞎忙活吧,当牛做马的,还要把命搭进去呀……” 江心白突然拍了一把司机的安全护栏,把人吓得一激冷,车都走了个S。 “闭嘴。好好开你妈的车。” 司机瞅了一眼车后座阴沉着脸的大高个,憋住,安静了。只有103.9海城交通广播里女主持人的声音微弱地从黑匣子里传出来:“今晚本市将面临十年来最强降雪天气,请各位司机师傅提前做好道路交通规划,合理安排出行,避开晚高峰交通拥堵路段……” 嘉宾甲:“要说我们海城,可好多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吧。” 嘉宾乙:“得十年了……嗯,好像,我记忆里,整十年。那次也是春节之后,二月中,都快开春了。” 嘉宾甲:“为什么人都说‘大雪小雪又一年’。我们海城却总是在迎春以后才下这么大的雪呢?” 嘉宾乙:“这其实跟湿度和全球气候变化都有很大关系……” 杨广生的电话从关机变成了不在服务区。于是江心白又发了几条微信。 江心白:在哪儿。看到回信息 江心白:我来找你了 夏 第五十九章宿命二(初雪)颜 位于南郊山顶花海疗养院确实很远,特别是在今天这种情况。机场高速堵车,进了市区堵车,车开上南郊的山路时,天已经黑了。这边堵车倒是不堵车了,可车窗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司机忍不住又开始说话了:“咱们海城这边不下雪的,大家都是普通车胎。一在山路上打滑就完蛋了。这雪这么大,就算是把你送上去了,我怎么下来啊?” 江:“你等着我,我跟你一起下来。” 司机吐槽:“等你有什么用?你命硬老天爷不收啊?” 江心白没说话。走到一条相对平坦的岔路前时,就连海城交通广播的信号都开始断断续续,司机终于忍无可忍,在那个岔路口前调了个头。 “你拍照片吧,你投诉我吧!你看那雪都多厚了?山上雪只会更大,再上去封山里头怎么办?再说了现在我一打方向盘轮胎就打滑!上面有几个弯子窄得很,我是绝对不会再走了!” 江心白探头看了眼外面岔路上的指示牌:山顶疗养院 6.2km 他想了想,又想给林树丰拨电话。但他心情严峻地发现峨嵋峰居然已经不在好友列表了。 他二话不说扫码付了车费,下车往指示牌那边去。 “哎,哎小子,”司机打开车窗喊他:“你就这么往路上走啊?天这么黑你小心让车给你撞了!雪这么大上山很危险的!哎!” 那小子跟没听见似的,顶着风雪走得倒是很快。 “靠!”司机骂了一句,发动汽车下山,“大过年的怎么净碰上邪人啊。” 江心白靠着边,踩在山体旁边干涸的排水渠里跑着。他听了老司机的话倒是很上心,谨慎起来,可不能让车撞了。 小跑加上快走交替,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身边一共只过去了两辆车。一辆下山,靠不上。一辆上山,风雪夜里开得十分缓慢。他招手想搭个顺风车,可那车靠近了风雪夜山中伸着胳膊的黑色人影后车速一下子飙升,离他远去。 “……” 他只能继续靠着山壁快步地交替着脚步。 又走了很久。 风吹得他脸疼。他的腿伤也很疼。他没有围巾,围巾好像是在杨广生那儿。他没有眼镜,眼镜好像也在杨广生家。 林树丰跟他说了老杨不行了,在山顶疗养院,杨广生会过去。但这天气他到底能不能去呢?林树丰又为什么告诉了我这件事,然后又突然把小号删除?他到底想要让我干什么。 冷风吹得江心白耳朵快要掉了。他把两只袖筒抻长了对在自己的耳朵上。 作为眼线,林树丰也从来没让我汇报工作。还能有什么用呢? 黑夜中,他看见路上的转弯处栏杆破了一节。呵,这可太危险了。想来刚才那个司机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尤其是在这种风雪交加的晚上,如果没看到或者轮胎打滑的话…… 他走过了这段以后,停住了脚步,又退回去,站在对面看了那段栏杆一阵。 。 呆了会儿,他走过去,像个刑警一样勘查这个现场。 地还有刚被新雪覆盖的轮胎痕迹。这是雪后的车祸,应该发生不太久。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下面照。下面是个斜坡,大概有几层楼那么高,借着手电和微弱的雪光大概能看见确实有个铁皮的东西在反光。 再仔细盯盯,他嗓子变得有点紧了。那个铁皮分两种颜色,一深一浅,很像杨广生在海城那辆迈巴赫的配色。 “……杨广生!”他叫了一声。 山里的石头回应了他。 他觉得必须要马上报警。但手机显示这里没有信号。他想到有常识说110不受通信公司信号限制,就试着打了一下。但果然,这里大概是位置问题,什么联通移动电信的信号统统都没有连上。 “……”他看着手机愣了会儿神。 江记得刚才下车的地方是有信号的,疗养院肯定也有。只是上下都需要一些时间。下坡会更快,他想着,就往下走了几步。 慢!可如果这不是杨广生呢,如果他已经在疗养院了呢?江心白又转身,往山上走了几步。 他突然又站住了,后背有一股寒气窜到脖子上。 不对。不会。 ……因为小杨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想到这件事,他趴在悬崖边上,又大喊了一声:“杨广生!” 一阵大风吹过,山谷里的的风声盖过了他。 他跪在那里,头脑混乱了。他有几个选择,但好像都不是最好。因为人会流血,会休克,会失去意识,然后冻死。人的命在流逝的时候以分秒计,他不知道什么样能得到更多的时间。去疗养院求救更快还是下山更快,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天气,如果叫来了警察救援或者救护车,他们能不能到,什么时候到,到了能不能救到人,他也不知道。 半分钟的思考都变得很漫长。最后江心白决定先下去察看人的情况。先给杨披上衣服,如果昏迷,就必须把他唤醒。如果伤到了动脉,就必须马上止血。 风雪夜的山坡很黑。江心白打开手机电筒插在上衣兜里照明,先把两只腿放下去,然后蹬着石头往下错身子。 他手机的电不多了,但他不照着根本下不去,太黑了。 他想,没关系。到了下面,他可以拿小杨的手机求救。 江心白小心地往下爬。这个坡度以他的身手倒不会摔死,但不小心摔在什么尖石头上也够受。他的伤腿在这种小心翼翼中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和山风的冲击,因此他不得不更加吃力和谨慎。 疼痛让时间难捱,但他还是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因为时间就是生命。他想,如果把杨广生救回去了一定要把那些红包都收了作为补偿。 可要是…… …… 江心白一晃神,身体重心偏移让他并不灵活的伤腿突然失去平衡,他滚了下去。好在冬天穿得多,那些石头撞在他身上引起阵阵钝痛,但并没有很严重的伤。他哼哼着爬起来,只觉得已经冻麻的脸有些痒热,伸手摸了下,再把手放在胸前的光源中,他看见了血迹。 脸颊开始刺胀起来,而且越来越明显。 “操。”他骂了一句,在衣服上擦擦手,先赶紧往车那边去了。确实是他眼熟的那辆迈巴赫,车牌号露出来的部分也对得上。它倒扣在乱石堆中,车门挤压得变了形。这让他突然涌起一种巨大的心疼,比刚才所有时候都疼。他拿着手机往里照,一边用一种无力的紧涩腔调喊着:“杨广生!” “杨!——” …… 他往车里看着,茫然了。 车是没错,但里面没人。 他呆了会儿,直到一阵劲风把他吹得踉跄了一步。然后他蹲下,往里看。主驾驶的位置有个口袋,夹在油门和车座之间。车门变形,打不开。后门可以打开,但并没有打开,而逃生的人是不会想着再把车门关回去的。所以结论就是,这车里本来就没人。 风雪不断砸着他,他的热血凉下来,开始觉得冷了。特别冷。他本来就穿得不多,很难抵御山口的狂风暴雪。 江心白失去知觉似的看着这堆昂贵的废铁。他想到一句话,是两人差点被牌子砸到之后,杨广生对他说的:我生死有命。 ……原来,杨广生并不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江听见头上隐约有车的响声,还有两道车灯的光出现在头顶上的黑暗中。他这才缓过神来,拿起已经发烫的手机用光源对着上面晃动,还叫了一声。不过,这个光太微弱,他只晃了两下就明白自己是在做徒劳的事,在车里的人是不可能看见他这个信号,也不可能听见他的声音的。 神奇的是那辆车居然好像真的接收到他的信号一样,大远光灯的光源停住了,说明车停了下来。然后他听见了风雪中“砰,砰”两声关车门声。江心白很高兴,正想继续呼叫,但在两个人影走到悬崖边用大手电筒扫过汽车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没出声。 这俩人这个手电筒就跟准备好了要用一样,是不是太快了。 江心白躲到一处凹陷的坡后头去,先藏了起来,把手机的光也熄了。 那束手电筒的光来回扫了两下以后,他就听到上面夹杂在风雪中的交谈声,听不太清:“不能活……” “再去……看看……” “那……意外……然后再……” “上去再说……” “明天……” 江心白看着手电筒的光圈在眼前的报废汽车上又扫了两回,又出现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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