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生不及。” 转头,却又忍不住接着昼夜研读兵书。 连沈玉堇自己都晓得,他的确是个平庸的将才,便悉心做些平庸之事,描些无人问津的阵图,读些蛛网尘封的兵书,笔墨化作千军万马,一心一意做他的纸上将领。 但就是这样一个呆子,在大军节节败退溃逃,辛国外敌打至康宁城的时候,死守了整整三月。 三个月,前无援军,后无补给,先帝时朝政乱作一团,康宁城也并非边防之城,原是不可为的战役。 哪怕是后来历尽千锤百炼的卫韬云,也不敢说自己能守住这样一座城,便是这样一个呆子、一个玉似的人守住了。 搜肠刮肚、昼夜不休。 后来卫韬云去康宁城为挚友祭奠。 在康宁城一一复原当时的战役,却惊讶的发现,沈玉堇几乎穷极了所有能想到的智计。 箭是借来的,粮是窃来的,也曾遍插旗帜,鼓噪做百万雄师之声,也曾烈火烹油,自城墙熊熊而下,一路烧到了天的尽头。 在一座僻远安宁的小城,将那一册一册兵书凝结的心血,如烟花般绽放开。 他在那一朵又一朵的烟火中,终于比肩了那些千古名将,人们知晓他的英烈,却再无机会知晓他的才能,只将精魄永远地留在了这座城。 康宁城是那样坚不可摧。 康宁城后,是一望无垠的田垄,沉甸甸的稻子静默地低着头。 沈家夫妇死后,只留下如山的兵书,和一个在江南水乡等着父母回家的小公子。 沈鸢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父母离家的日子里,已没人陪他推演军棋了。 他父亲下棋总输给他。 却并不恼,反而笑说:“我儿杀伐决断,心思缜密,我看不逊于卫家那儿郎。” “我虽是个呆郎,我儿却是个名将种子,甚好,甚好。” 沈夫人虽温柔,却有几分侠骨飒爽,卷着书敲了父亲一记:“哪有你这般说自己的。” “再说,鸢鸢还小,你别这样把人捧坏了。” 沈玉堇笑说:“我儿这般天赋,还不准我扬眉吐气一把吗?” “连上回韬云过来都说,他学射箭骑马都极快,阵法学得也好,很有儒将风骨。” “你是没瞧见韬云那脸色,酸掉牙了都要。” 沈夫人瞪他,说:“你又有主意了,鸢鸢长大了未必想带兵呢。” 沈玉堇笑着说:“一定想的。” 沈鸢便跟一本正经点头说:“想的。” 怎么能不想呢,他便是父母捧在手心儿里,这般殷殷盼望着长大的。 年少时心思总是单纯。 读书学剑,也都是为了让父母笑一笑。 后来父母赴任康宁城,临行前都是他去送的。 他那时也想要一同去,只是年纪太小,祖父留着他不肯放。 他求了好些日子,也没个结果。 是以当天怏怏不乐。 沈夫人便哄他,说:“鸢鸢在后头,咱们才能放心打胜仗” 他便装作懂事的样子乖乖点头。 沈夫人也心疼,她的孩子,这样小就要离开父母。 便忍不住亲亲他的发顶,跟他说:“等鸢鸢长大了,咱们一家子就再不分开了。” 沈鸢又点了点头。 看着父母走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时候照霜也小,抱着剑跟在他后头,边走边哭,说:“公子,咱们偷偷跟去吧。” 他便摇头,忍着眼睛发酸,一步一步背对着父母走,边走边背:“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走过水乡的白石桥,走过碧绿的水道,一只一只乌篷船过去。 楼上酒娘“郎啊奴啊”的唱着小调。 一回头,父母的影子都没了。 才抹着眼睛,吴语软软糯糯喊了一声“阿爸,姆妈”。 再后来,沈家夫妇殉国的消息传了回来。 他度过了极其难熬的一段时光,又从水乡被接到了京里。 很长一段时间,沈鸢都觉得,他父母好像有天还能再回来似的。 他已学不得剑、骑不上马、便转而开始读书,却时常病得浑浑噩噩的,好像昨日与明日、生与死的界限,都不那么明确。 病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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